第二十二章萬壽聖節(兄弟們,求月票)

  紹武二十年(公元1666),五月十五,萬壽聖節,免百官朝賀。✿.。.:* ☆:**:. .:**:.☆*.:。.✿

  這萬壽聖節,在明初時,被稱作聖誕日,也有叫聖誕的,後改稱為萬壽聖節。

  大明三大節日,萬壽聖節,冬至,正旦,都是要放假的。

  內廷,後、貴妃、妃,嬪,皇子、公主,盡皆叩拜恭賀。

  值此時,紹武皇帝朱誼汐年滿四十二,向著四十三進發。

  後宮有品階的嬪妃四十八人,皇子年滿六歲,啟蒙得名的有二十二人,未得名的幼童則躍進到十二人。

  公主則二十二人,嫁人的則有六人。

  在位二十載,兒女數量可謂是頗多,作為皇帝和男人,朱誼汐頗為自傲。

  「吃,喝!」

  朱誼汐呡了一口安西上供來的葡萄酒,微甜,酒味不濃,與其說是酒水,還不如說是飲料。

  故而妃嬪們也接連喝著,不知不覺就臉上帶了紅暈。

  「陛下,秦王殿下獻上壽禮,恭祝我皇陛下萬壽無疆。」

  這時,宴會進入了獻禮環節。

  這在以往,都是各地的封疆大吏們的時機,但如今卻被藩國們奪了去。

  只見一堆書籍被呈上來,兩個宦官抬著,看上去重量不少。

  這時,一個身披緋袍的儒雅男人,拱手而出,臉上帶著恭敬。

  其就是秦國王使。

  大明天子派遣各國中,親藩為欽使,外藩為大使,蠻夷為公使。

  但各國派遣北京長駐的使臣,則一律被稱之為王使,代表著王命。

  上稟皇帝,下交群臣,這是王使的使命。

  此番獻上壽禮,也是正常。

  除了皇帝的萬壽聖節以外,皇后的千秋節,妃嬪的壽誕,閣老中堂,勛貴大臣們的迎送往來,都需要大量支持。

  據朝鮮統計,一年的各種往來,不下五六萬塊銀圓。

  如此一來,各國膽寒,不得不施行禮輕情意重模式,以特產代送,價值高還省錢,心意滿滿。

  如,此時在朱誼汐看來,眼前就是一迭書罷了。

  他招了招手,書籍近前,才尋摸明白。

  這是秦國的戶籍黃冊,以及《安南通史》這本書,這番心意,足以表明秦王對大明的順從。

  皇帝很是滿意:「秦王的禮物不錯,有心了。」

  這時,齊國王使也走出來,恭敬道:「我齊國不及秦國,但我王篳路藍縷,披荊斬棘,方地如今這邊地界,所以我王遣臣送來壽禮——」

  旋即,四個大漢抬著一尊雕像走了過來。✋👌 ➅➈รĤᑌ𝓧.¢ᗝм 🐟🎉

  其高約兩尺,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騎著戰馬而奔,披風隨風而動,鎧甲威風,面容俊逸非凡,可謂是纖毫畢現。

  同時,引人注目的是,其雙眸為黑寶石,寶劍鑲嵌著藍寶石,馬眼為綠寶石,整個雕像各色寶石不下三四十顆,極其醒目。

  無論是雕工,還是寶石,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這是?」

  朱誼汐微微傾身,感覺這雕像有些熟悉。

  「我王親遣南洋諸工匠,網羅各色寶石,派遣數萬人在深山之中挖掘真金,挖空了半座山,才得這雕像。」

  齊國王使驕傲地拱手道:「此像為陛下。」

  他倒是不害怕皇帝責怪。

  雖然聖像不可輕現,但當今皇帝卻不一般,他對此渾不在意。

  甚至皇帝令人刻下了功臣群像,與自己的雕像在一起,放在了已經修了十幾年的皇陵中。

  當然,這是皇子親為的作品,又體現了皇帝的英武,這是孝心。

  「甚好。」果然,皇帝臨近觀摩,覺察其雕刻仔細,不像傳統的那樣誇張,反而很是寫實。

  無論是鎧甲還是坐騎,亦或者真人,都是活靈活現。

  雖然兩尺有些矮了,但架不住這是黃金做的。

  要知道,如果是一等一的還原,其所用的黃金,不下兩三千斤,如果再加上戰馬,沒有六千斤下不來。

  即九萬六千兩黃金,九十六萬塊白銀,這是齊國多少年才能做成的?

  即使這個二尺高的金雕塑,也用了不下千斤,再加上那麼多的寶石,成本應該在十萬塊左右。

  相較於貧窮的齊國,這已經是血本了。

  思量一番後,朱誼汐越發覺得其心意,也覺得封國時有些對不起老二齊王,他緩緩道:「齊國有心了,但要量力而行。」

  「朕富有四海,難道還缺你們這點金子嗎?如今齊國正是關鍵的時候,莫要為朕之小誕而負一國啊!」

  「臣等不敢。」齊國王使忙跪下:「假使傾國而讓陛下高興,我國也必然為之。」

  「沒有陛下,哪有齊國?」

  「馬屁精——」一旁,王使們坐成一排,紛紛暗罵。

  不過,皇帝卻聽著很高興,擺擺手讓其退下。

  「待會送銀圓一萬,蘇緞千匹入齊王使處。」

  朱誼汐低聲吩咐著,一旁的劉阿福不停點頭。

  旋即,就是老五越王獻上的禮物,一匹駿馬,以及兩隻雪白的狐狸,兩隻紅狐。

  「稟陛下,這是我越國特產。」

  越王使恭敬道:「此馬為我越國從蒙古馬與東北馬培育而成,耐冷,雜食,負重大,適合為挽馬。👻💥  🐼🐠」

  「基於這兩隻白狐,兩隻紅狐,則稀罕的很,我王親自捕來。」

  「恩!」朱誼汐看了一眼狐狸,然後目光看見了這匹駿馬。

  越王能有心思育馬,那就代表著其心在朝政,用心治國。

  至於衛國,依舊在打仗,恐怕也只能到明年才能過來獻禮了。

  旋即,就是外藩第一的朝鮮,老一套:

  高麗參,甘紅露(酒)、鬆口蘑、大城寶石、弓箭這幾樣罷了。

  其他的特產也就罷了,但弓箭則有說道。

  因為這弓箭是朝鮮特製而成,所用的都是從元、遼之際逃亡工匠技術,再加上其特有的崇山峻岭環境,所以弓箭極其精良。

  在壬辰倭亂時期,明軍的火繩槍只有百步射程,而朝鮮的弓箭能達到三百步。

  所以歷年來的朝貢,禮物,其弓箭總是少不了的。

  接下來,則是康國,純粹是特產。

  紅櫻桃,人參果,蜂蜜,蘋果,以及冬蟲夏草。

  衛藏國則獻上了特產更多,藏毯,藏刀,藏香,松茸等。

  接下來是日本的刀,扇,清酒等等。

  緬甸則特殊些,送上了許多的玉石,還有許多的翡翠。

  翡翠這玩意,在明中期開始盛行,如今在紹武朝達到了巔峰。

  何來?

  不過是中國寶石太少,玉石又不夠用,所以只能拿翡翠來裝飾了。

  接下來的歐洲列國不提也罷。

  這些東西多至內庫,然後斟酌地賞賜給妃嬪,皇后占最多的一份。

  ……

  黑龍江,北極城。

  歷經大半年的辛苦,北極城終於在一眾部落的幫助下,成型了。

  其城高三丈,周長二十里,足以容納二十萬眾。

  建成之日,就有源源不斷的商人入住,同時帶來了方圓近千里的部落牧民。

  統稱為野人女真,指的就是過著漁獵生活的赫哲人、鄂溫克人、鄂倫春人、費雅克人等族落。

  有身上掛著銅鈴鐺的,有的文面椎髻,有的身著魚皮,有的更是以樺樹皮為衣。

  各式各樣,可謂是讓人大開眼界。

  北極城的附庸部落,已經破百一次性可征五千餘人,雄霸整個野人女真。

  朱存渠登上三層高樓,目視著街道上錯落的人群,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滿目皆是繁華。

  但他心情不佳。

  仰望著湛藍的天空,他嘆道:「今日又是萬壽聖節了。」

  毋庸置疑,作為太子,對於權勢的渴望是發自內心,所以待在北極城,這樣一個黑龍江入海口,所獲的權力,幾乎等若藩國。

  這滿足了他的內心,但同時又激發起了他更多的渴望。

  北極城如今不過萬來人,不如內地一縣。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名叫權力的蟲子,此時已然不斷壯大,日益見長。

  此時,他心理是極為矛盾的。

  想回到京城,參與那滔天權勢,但又怕引起皇帝的忌憚,坐困東宮,成為木偶。

  「父皇啊,父皇,你何時能記起我這個太子?」

  朱存渠嘀咕著。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了一陣喧鬧。

  投目而望,只見一艘船滿載著漁獲而歸,這時鮭魚。

  肉雖肥美,但其魚子醬更受人追捧。

  許多商人們滿載冰塊,將魚子醬裝入船艙,千里入京城,讓那些達官貴人們享受其美味。

  這也是北極城的特產了,雖然不及黑龍江城的捕鯨業,但也潛力巨大。

  噔噔噔——

  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

  「爺,從美洲來的消息。」

  一大漢氣喘吁吁而來:「已經有船回來了……」

  「哦?」

  朱存渠面露驚詫。

  「在碼頭嗎?」

  「正停在碼頭。」

  「隨我去。」

  朱存渠腳步匆匆,奔走而行。

  至碼頭,就見一艘船略顯破爛地停在碼頭,旗幟都歪了半邊。

  「鎮撫——」

  這時候,從船上下來一位狼狽的中年男人,其腳步踉蹌而來:「險些見不著您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朱存渠安撫道,然後親自扶著他上了馬車。

  坐在車上,男人才說起來事情。

  在去年,皇帝繼續朱存渠更大的權限後,朱存渠就派遣船隊,沿著去時的方向,尋找那片金沙河。

  歷經千辛萬苦,船隊終于歸來。

  「那金沙河上走了幾十里,就有一座金礦,其地遼闊,水流湍急,我等不過兩百來人,根本就無法開採。」

  「於是就沿途標好記號,在海岸邊紮營,留下了一隊人馬歸來……」

  「不過,在那美洲的地界,野獸頗多,也沒有什麼道路,只是偶爾碰到幾個披獸皮的野人,臉上塗著顏料,兇猛異常……」

  接著就說起了歸來時的艱難,一把辛酸淚。

  總而言之,他們人手損失了一些,船也有一些破漏了,但大體還是回來了。

  「其地極大,船隻沿著海岸線行了數日,不下三五百里都不見斷,最少是一省那麼大,不,亦或者比正好東北還要大……」

  「鎮撫,這船實在太小,若是有三千料的大船,何懼風浪?」

  男人苦笑道。

  朱存渠這時候也冷靜下來:「其果真是金礦,大不大?」

  「您請看。」男人見其不信,從背後掏出包裹來,就見一塊大泥巴。

  其拿手扒拉幾下,露出了下面的一塊狗頭金。

  其之燦爛,讓朱存渠為之眩暈。

  「好大一塊金子。」

  「鎮撫,就憑著這塊狗頭金,你就能想像其規模有多大。」男人激動道:

  「只要再多一些人過來,即使是淘沙金,也能有不少。」

  朱存渠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即使作為太子,碰到這麼一座大金礦,也是極為難得的。

  財帛動人心,誰也不能缺錢。

  前明之覆滅,朝野皆認為是缺錢是主因,所以無論是皇帝還是大臣們,都愛錢,盼望國庫越來越多。

  甚至據他所知,閣老們一旦覺察到國庫屯銀少於一億,就覺得危在旦夕。

  金礦,意味著可以鑄金圓,這對於朝廷來說又多了一筆收入。

  「放心,我會上奏朝廷,調撥更多的船和人過來的。」

  「朝廷?」男人一驚,臉色大變。

  「沒錯。」朱存渠隨口道:「如果沒有朝廷支持,怎能持續開金礦?」

  「爾等撈的那些金子,某也不過問了,這是你們奔波而來的辛苦費。」

  「但是記住,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言罷,他直接離去。

  男人目睹其背影,滿臉的不可置信:「乖乖,這世上竟然還有不貪的官?」

  朱存渠若真的只是地方官,遮掩一個金礦,使得其成自己的,畢竟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

  但架不住他是大明繼承人,這金礦遲早是他的。

  況且,就算把這個金礦昧下,他也做不到。

  作為太子,他身邊不知道多少的眼線,為人處事放浪些沒錯,但要是越界了,那就完犢子了。

  回到自己的鎮守撫,朱存渠來到了書房,鋪開紙張就書寫起來。

  對於美洲事,他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如實匯報。

  同時,針對皇帝喜歡開疆拓土的特性,他說道:「若是水陸嫻熟之後,不過半月路程,朝廷可派遣人手駐紮,開荒種田,再兼具採礦,假以時日,也可安置親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