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承天門外

  隨著朱厚照的命令，錦衣衛快速行動起來。

  張風府等人親自帶著孔弘緒父子來到承天門，並調集兩個千戶布置，控制將至的局面。

  一道道身影也快速行走於京城的各個府衙和大街小巷。

  「陛下有旨，將在承天門之外公開處置孔弘緒，所有官員和士子都必須前來觀看。

  百姓若想觀看，也可前往。」

  錦衣衛的大喝聲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京城。

  本就在匯聚、群情激奮的官員士子們，立即往承天門外而去。

  「走走走，我們快去承天門，陛下要在承天門外處置衍聖公，我們快去。」

  「陛下說的是處理衍聖公，定是被小人（奸宦）迷惑了，我們去為衍聖公辯解。」

  「對，我們快去。」

  「哼，這次一定不能輕易放過錦衣衛，竟敢捉拿衍聖公！」

  ····

  這是絕大部分士子們、和一部分官員的想法。

  而大部分的官員，他們經歷了這一年多來的事情後，感到了不妙。

  陛下直接說的是處置，衍聖公都不叫，直稱名字。

  他們敢確定，錦衣衛不敢亂說，必然是如實傳達陛下的話。

  這樣一來，陛下顯然是意志堅定了，要處置衍聖公。

  為衍聖公求情、討回公道的事，不好辦了。

  還有，處置衍聖公就處置，為何要讓所有官員、士子都去承天門觀看？

  陛下究竟有何用意？

  總而言之，朱厚照這一年多來的行為，建立起來的威望，讓大部分官員和一小部分士子們，沒有那麼衝動。

  除了官員和士子們，勛貴、武官們，當然也是不願意錯過這件大事。

  皇帝雖然沒有命令他們，但他們還是幾乎一個不少的往承天門趕。

  要說最大的人流，自然是京城的百姓。

  「聽說沒有，陛下要在承天門外處置一位大官，所有百姓都可以去看。」

  「什麼大官？那是衍聖公，聖人的後裔，傳承兩千多年了。」

  「這麼厲害，那陛下處置他做什麼？」

  「陛下要處置他，肯定是他犯罪，殘害咱老百姓了，陛下可是最愛民如子了。」

  「說的是，走走、咱們快去看看，說不定真能看見陛下他老人家呢。」

  「對對，走走、看熱鬧去，要是能看見陛下他老人家，那就是一輩子福氣了。」

  「走啊，到承天門看熱鬧去了。」

  ·····

  除了百姓外，許多武林中人當然也忍不住。

  「皇帝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要對衍聖公下重手了？」

  「聽起來像，但那可是衍聖公，朱家、朝廷一直當寶的聖人後裔，皇帝會下重手？」

  「呵呵，這位聖武帝可不同於以往的皇帝，大明宗室都下了重手。」

  「說的也是，走、咱們快去看看。」

  「有意思、真有意思，沒想到咱們來一次京城，不僅遇到了李兄這樣的人，還遇到了這麼有意思的事，陛下果然是不同凡響，走、咱們也去好好見識一下。」

  ·····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中，無數人流從四面八方向承天門外匯聚。

  幸好錦衣衛提前做好了規劃、安排，官員們的位置是在最靠近紫禁城的地方。

  還以人牆化作了一條警戒線，不讓士子們和百姓們跨過警戒線。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承天門外的大廣場上，匯聚的人越來越多。

  三千、五千、一萬、一萬五、兩萬·····

  「為衍聖公討回公道！嚴懲奸宦！」

  「為衍聖公討回公道！嚴懲奸宦！」

  「身為聖人門人，絕不能讓衍聖公受委屈，誓死保衛衍聖公！」

  「誓死保衛衍聖公！」

  ·····

  忽然，一陣整齊的響亮口號聲響起，由遠及近，靠近承天門，然後混入人海中，還擠到了前方，繼續整齊的大喝，吸引了無數目光。

  然後，就有更多的士子加入了吶喊之中。

  那聲音越發響亮，蓋過了所有聲音。

  面對諸多官員詢問，保持靜默的劉健等人紛紛皺眉，有些驚疑不定。

  是士子自發行為？還是孔家出手了？

  但不管是什麼情況，陛下恐怕都要更生氣了，矛盾也要更大了。

  「情況越發混亂了。」

  錦衣衛的高層們，也在紛紛皺眉，翁泰北凝眉向張風府道。

  張風府緊緊盯著那些吶喊士子中幾個帶頭的，又掃了眼越來越多的人，嚴肅道：「讓弟兄們都注意點，絕不能出了亂子。

  那些帶頭的，盯緊了。

  還有那些武林高手，更不能放鬆警惕。」

  「明白。」翁泰北等人點頭。

  張風府忍不住回頭望了眼乾清宮方向，有些疑惑和擔憂。

  『陛下、您究竟要做什麼啊？』

  他清楚，弄出如此局面，陛下肯定是要做大事。

  可涉及到衍聖公、這麼多的士子、包括官員，他也不得不感到擔憂。

  同樣的想法遍布官員之中。

  想不明白，甚至有一點點不敢想。

  李尋歡如春水般溫暖的雙眸中，同樣是擔憂的。

  勉強應付著周圍詢問的官員，想了想，他傳音到了遠處一地。

  那是人群中的兩道身影。

  兩道一看便知不凡的身影。

  一道身影很是瀟灑不羈，鬍子跟眉毛差不多的年輕男子。

  另一道身影雙眼無光，卻讓人一見就能明白，何為真正的君子如玉、溫文爾雅？

  二人正傳音交流著，忽然得到一道傳音。

  『花兄、陸兄，此時局勢複雜，還請兩位若是有閒，便多注意一二，保護百姓不受傷害。』

  二人自是聽得見這是李尋歡的傳音，目光看去，各自鄭重地點了下頭，卻沒有傳音過去。

  因為距離太遠，他們的功力不夠。

  『距離數十丈，卻能清晰的傳音入你我耳，李兄的功力恐怕快到先天巔峰了吧？』好似有四條眉毛的男子驚讚道。

  君子如玉的身影微微頷首，認真道：『人太多，你我都認真些。』

  『明白。』那四條眉毛的男子點頭，隨即又一笑，『不過也不用這麼擔心。

  這裡可是京城，大明最強大的地方，哪有高手敢放肆？

  大宗師敢鬧事，恐怕也得被拍死。

  如果是一般的人，錦衣衛可不是吃素的，看看、都快十位先天高手了，緊緊盯著人群，咱們也被盯著呢。

  咦，不盯著咱們了，應該是李兄開口了。』

  ····

  不止兩人這一處，李尋歡還跟人群中幾處地方傳了音。

  隨後，張風府等錦衣衛高層都有些震驚了。

  知道李侍郎交遊廣闊，無論是官場還是武林中，都有著許多朋友。

  但這隨隨便便就是數位先天高手，還是讓他們不得不感到驚訝。

  本來這種情況應該是被錦衣衛所知曉的，可李尋歡身份特殊，乃是陛下最信任的文官，錦衣衛也就沒有多關注、探查李尋歡的情況。

  『以後倒是可以讓李侍郎為我們錦衣衛介紹一些高手。』翁泰北不禁開口道。

  『嗯，以後再說吧。』張風府點了下頭。

  ····

  承天門外的大廣場上，人數越發的多了。

  完全是人山人海，除了那誓死保衛衍聖公的聲音最大外，各種議論聲也非常嘈雜。

  這時，朱厚照還在乾清宮。

  承天門處的情況，他一清二楚。

  他就這麼看著、聽著，心中越發的惱怒，對官員的、對士子的，也對他爹、對他祖宗的。

  又過了一會，見匯聚而來的人流減少，朱厚照走出乾清宮，道了一句：「劉伴伴、你們也跟著。」

  劉瑾、曹佑翔二人一喜，連忙應是跟上。

  朱厚照已經一飛而起，速度很快，如一陣狂風吹向承天門城牆，而後從天而降，腳踏城牆前幾丈的高空上。

  後面跟不上劉瑾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鼓足了真元，大聲叫道：「陛下駕到——！」

  有些尖細的聲音，從城牆內響起，好似一道尖嘯頓時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瞬間，承天門外，兩個時辰左右匯聚的十幾萬以上的人海一靜，下意識的看向承天門處。

  那金光之下，踏空而立、身穿金色龍袍的高大身軀是如此顯眼。

  皇帝（陛下）來了！

  這個念頭出現在所有人心中。

  「參見陛下！」

  數千位文武官員、第一時間彎腰行禮道。

  再沒有不確定，十數萬的人海立即行禮，大多數的百姓直接跪下。

  這導致那些本不想跪下的人，也只好跪下。

  「參見陛下！」

  帶著幾許崇敬、火熱的聲浪如雷如海，席捲天地。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威勢，如同煌煌天威，籠罩一切。

  許多官員一看這麼多人跪下，本就習慣跪禮的他們也立即跟著跪了。

  這一跪，其他所有官員不得不跟著跪。

  頓時，蒼茫天地之間，唯有朱厚照一人踏空而立，好似頂天立地、為所有人撐起了這片蒼穹。

  朱厚照沒有去看這些官員，他只看著那十幾萬人的百姓。

  這也是他第一次，一眼看見這麼多百姓。

  聽著他們的參拜，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豪邁、霸氣、激盪。

  「都快起來。」

  「大明已經沒有跪禮了，凡是大明子民，不管見著誰，都無需跪下。」

  （第三章，已經五百均訂了，不過這三章一發，又要跌回四百多，當然、加更會有，明天或者後天加一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