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一行三人徑直來到了詹事府,門口值守的太監見到陛下親臨當即嚇得跪在地上,剛想開口恭迎,立馬被弘治皇帝凌厲的眼神制止住了。🎉✌ 69𝐒ʰⓤⓍ.ⓒόM 👣♔
「太子在裡面嗎?」
小太監嚇得抖如篩糠,語無倫次道:「回...回陛下,太子在左...左春坊。」
「左春坊?」
弘治皇帝皺著眉念叨了起來。
左春坊乃太子起居之地,這個點應該在右春坊上課才對。
稍稍一想,弘治皇帝就猜測到了大概情況,冷聲道:「太子在作甚?楊廷和為何不在?」
「回陛下,太子...太子...他...今日身子不適...告了假,所以楊學士就回翰林院了。」
「身子不適?哼!」弘治皇帝冷哼一聲,用力一拂衣袖,直直的朝著裡面走去。
地上趴著的小太監磕頭如搗蒜,心中卻在為太子祈禱!
左春坊內傳出來一陣喧鬧的聲音,大老遠就聽的清清楚楚。
「三個拾帶一對六!劉瑾你要不要!」
「殿下,奴婢要不起,讓谷公公出吧!」
「殿下,奴婢也沒牌能大過您,張公公呢?」
三人同時看向了張永!
「這.....」
張永看著手上的三個侯爵,猶豫了三秒中後,剛準備說要不起,只見朱厚照瞪了他一眼。
「狗一樣的東西,要的起就要,猶猶豫豫作甚?怕本宮輸不起嗎?」
朱厚照惱怒的聲音傳到了院外。
此刻弘治皇帝臉色早就鐵青,握著皮鞭的手指用力過猛,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
「子玉,太子這是在做什麼?」
弘治皇帝冰冷的聲音傳入了陳子玉的耳朵。
陳子玉頓時頭皮發麻,這丫的朱厚照什麼時候了還在打牌!
明知道弘治皇帝最近在氣頭上,就不能避避風頭嗎?
腦子裡飛速的轉過一堆念頭,陳子玉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陛下,太子...太子他...似乎...好像...大概...勞逸結合,先人云一張一弛鬆弛有度......」
「混帳東西!這個時候還替這個逆子在辯解嗎?」弘治皇帝扭過臉,怒斥著陳子玉。
撲克牌這事兒弘治皇帝是知情的,陳子玉十分慶幸自己早早跟他稟報過,要不然此刻自己絕對完蛋!
現在的天氣不如年前時候那般寒冷,所以門是敞開的。
弘治皇帝邁步跨了進去,蕭敬和陳子玉一左一右低著頭跟了上去。
「那奴婢三個侯爵帶一對六管上!」
張永扭扭捏捏將牌放置在桌上,心中暗罵劉瑾和谷大用這兩個賤人,讓自己來做這個惡人!
「本宮四個伯爵,炸了!哈哈!要不要!要不要!」
此時的朱厚照,興奮的直接跳到了椅子上!
「本宮還剩一張牌,沒人要的話,本宮就贏了!哈哈哈!給錢給錢!」
朱厚照自顧自的激動,絲毫沒注意到,面前的劉瑾、谷大用、張永三人已經臉色蒼白,眼神呆滯驚恐,一眨不眨的朝著朱厚照後面看去。
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人心驚膽戰的事物。
身子抖如篩糠,牙齒都在打顫。
見半天沒人說話,朱厚照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嘴邊的話更是脫口而出:
「你們仨不是想耍賴吧!」
三人依然沒任何反應,突然一道聲音從朱厚照背後響起。
→
「皇兒真是好手氣啊!」
「那是自然,本宮可是人送外號『賭聖』!」
「哦,是嗎?」
「必須......」
話還沒說完,朱厚照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一般,手上的撲克牌也自然而然的滑落一地!
「陛下饒命吶!」
劉瑾三人再也撐不住了,整個人癱倒在地,砰砰砰的磕著響頭,不一會兒三人的額頭就血跡斑斑。
前不久每人剛被打了二十大板,如今傷還未痊癒,只是忍著疼痛陪朱厚照打牌。
這一下子受到驚嚇,屁股上的傷口都咧開了,鮮血順著褲腿往下流,片刻工夫褲腳都被鮮血染的殷紅。
伴隨著一股騷臭氣息,張永和谷大用這兩貨居然都嚇尿了!
劉瑾眼咕嚕一轉立馬就知道這兩貨居然這個時候示弱,以陛下的脾性肯定有所心軟,再加上自己若是不嚇尿,那到時候豈不是所有的怒火都宣洩到自己身上。
可是憋了半天,劉瑾都憋不出一滴尿,簡直欲哭無淚!
不知情的陳子玉,看著劉瑾居然還能保持一絲清醒,不由得心中佩服不已。
真不愧是八虎之首,立皇帝啊!
這心理素質,槓槓的!
朱厚照此時哪還有心思管這些,當即轉過身子啪嗒一聲跪倒在地,哭喪著臉說道:「父皇,兒臣知錯了!」
「呵呵?錯?皇兒哪裡有錯!錯的是朕!」弘治皇帝氣極反笑!
「父皇,兒臣......」
「住嘴!」
一聲暴喝讓屋子裡所有人都嘩啦啦的跪了下來!
陳子玉也有些心驚膽戰的跪在一旁,心中暗道自己可從未見過弘治皇帝這樣生氣過。
看來脾氣再好的人,都有暴怒的一面!
「父皇......」
朱厚照似乎從未見到自己父皇有這樣的一面,往日裡生氣也只是呵斥自己,要麼就罰跪抄書。
可是今日,朱厚照從弘治皇帝眼眸中看到了一絲失望冰冷之色。
「你沒有錯,是朕的錯,千錯萬錯罪在朕躬!咳咳咳......咳咳咳......」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弘治皇帝臉色漲紅,整個人顯得難受至極!
一旁的蕭敬嚇的半死,連忙站起身一把攙扶住蕭敬,手不停的在弘治皇帝後背上下順氣,慌忙道:
「陛下您消消氣,太子還小不懂事,您要注意龍體啊!」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蕭敬,蕭敬一時沒注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好在陳子玉直起身子扶了一把!
「孩子?小?都十六歲了還不懂事,難道非要等朕死了他才懂事?」
「子玉才十八歲!比太子大多少?張信也才二十三歲而已!他們整天在幹什麼?」
「今科會試,最小的才十五歲,十五歲就考中了舉人,然而這個逆子呢?天下間最好的師傅朕都請來了這裡,他倒好哄騙了師傅,在這與一群奴婢廝混!」
「朕......朕要打死這個逆子!」
朱厚照當真是嚇到了,立即哀嚎痛哭道:
「父皇兒臣知錯了,求父皇在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還敢跟朕說機會?真是氣煞朕也!」
說罷,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就往朱厚照頭上去。
陳子玉頓時嚇個半死,這一鞭子抽下去,豈不是要破相!
「陛下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