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造船?只要找個工匠就可以了

  回家後,朱檀將他要出遠門一說,夫人和夫人們都十分擔憂,這年頭,若無必要,許多人連縣城都沒出過,更別說出村子了。

  沈瓊蓮聽出朱檀還有別的意思,便道:「相公如果要回金陵,不妨來一次沈家,沈家人本就出自金陵,想必也有些熟悉,說不定還能尋得那艘船廠的後代。」

  葉綠竹一愣,「造船?只要找個工匠就可以了!」

  「這倒也是,不過,自從三寶被廢後,大明就開始了海上禁令,許多貨物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工匠們也都四散奔逃,很難再找到他們。」

  沈瓊蓮在宮裡呆了這麼長時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朱檀點頭應了一聲,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帶老婆老婆,哪怕是乘船,也未必能適應這裡的氣候!

  「我不在,月仙,你自己看著辦吧,有什麼事情,你自己決定。」

  馬月仙微笑著點了點頭,她雖然是這個家族的嫡女,但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畢竟這只是一個名分,在很嚴肅的情況下,丈夫也要稱呼她一聲嫂子。

  對於家族的事情,楚天並不是很關心,馬月仙是個內斂的女人,沈瓊蓮是個成熟的女人,葉綠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至於其他的,哪怕是滿倉這個粗鄙的傢伙,說起話來也是一把好手。

  外面的事,張威他們可以處理,之前葉綠竹不好對付,沈瓊蓮卻是三兩下就收伏了,所以他對自己的宅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接著,朱檀便頻繁地拜訪自己的朋友,從馬文升,到司寇,再到落榜的學子。

  馬文升十分贊成朱檀出門散步,老人早已明白朱佑樘這是在維護他。

  「這幾天,京中的氣氛很不好,一是劉大夏在背後捅刀子,提到禁軍,二是因為京察之年,各種複雜的情況都有,你之所以會被彈劾,完全是因為被人利用了。」

  朱檀一愣,「你說的是謝謙嗎?」

  朱檀不能想像一個跟著一個快板藝人的謝謙會是幕後黑手。

  馬文升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孫女婿,對政策的敏感程度,竟然超過了謝遷。

  「能坐上大學士的位置,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這一次,謝遷不過是借刀殺人,你不過是受了點輕傷,至於勛貴那邊,就算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會被懷疑是你做的,你要多注意,他們曾經暗殺過我,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朱檀輕笑了一聲,覺得自己跟對手都很殘忍,把所有的人性都給破壞了!

  「我已與許泰打好招呼,我老丈人那邊,也會在都督府安排一些我們的人擔任,絕不能讓他們繼續欺壓下去。」

  馬文升點了點頭,當街鬥毆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但還是要小心為上,朱檀做好準備是正確的。

  朱檀要離開,自己是不能單獨行動的,徐光祚與郭寧要同去,卻被朱檀拒絕。

  郭寧是有任務的,而且錦衣衛也是他要管的,郭寧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也不能缺席。

  定國公一族與王公貴族交好,消息靈通,徐光祚在這方面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這樣,朱檀最終只有賈樟和二十名家丁,還有五十名御林軍,朝著通州的港口而去。

  朱檀是朝廷命臣,又稱欽差,他身為鹽使,在戶部有備案,而不是文書。

  所以他們才會有這樣的規定,乘坐的都是官方的船隻。

  朱檀將他的欽差印章綁在了自己的腰帶上,作為玉佩,上了船,他覺得有些寒冷,便將腦袋埋在了艙內,不肯再出去。

  朱檀怕挨揍,早就和馬璁、許泰說好了,就是為了引他們上鉤。

  只是一路尾隨了數百公里,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這才在岸邊分開。

  朱檀自己也沒有料到,他逃過一劫,卻逃不掉別人的追殺,他確實被人針對了,只是不是他想像中的人。

  楊虎和齊彥名在京城做了一件大事,將壽寧侯府的人都給殺了,讓他們在土匪中混得風生水起。

  兩個人已經握手言歡,很快,兩個人的人數就超過了1500人。

  他們覺得自己的事業越來越好了!剛說完,就被告知,自己之前弄錯了人。

  殺死他們的是皇叔,而不是皇叔,這讓他們在黑道上的名聲大打折扣,所以,他們一直在打楚天的主意。

  他原本是想用同樣的方法,可是,經過了新的城市管理部門,他已經沒有了作案的資格,所以,他不得不繼續在建昌侯的府邸外面守株待兔,打探楚天的下落。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好時機,朱檀要遠行,他們當然不能錯過。

  齊彥名也是個聰明人,他想著建昌侯勢力龐大,不能在靠近京城的地方下手,而朝中大臣們一般都是從水上來的,因此,他與那些在水上討生活的強盜們打了個招呼,說好了,等他們渡河之後,就開始行動,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靠近河道的地方下手。

  為何?對於楊虎的問題,齊彥名只是笑了一聲。

  「他出城的時候,身上應該有不少錢,而且,他這次去南方,難免會有官員來迎接,還會送些禮物,所以,我們可以多留些日子,讓他多撈點錢。」

  楊虎一聽,也是一愣,隨即笑了。

  不過他們都想錯了,朱檀一心想要儘快趕到,根本不在意官員們的議論,所以一路上都沒有上岸。

  齊彥名等人哪裡還能忍得住,立刻通知了水中的同伴,一起出手。

  海盜們自然有他們的方法,所以他們選擇了一條狹窄的河道,正好遇到了另外一艘官員的船。

  而此時,楊虎、齊彥名等八百餘人從岸邊衝出來,形成一股不小的氣勢。

  朱檀原本還在防備著這場大火,然而這場大火實在是太過恐怖,以至於朱檀船上的炸藥都被點燃。

  這場大火併沒有引起什麼大的動靜,反而越燒越旺,不僅自己的船被燒成了灰燼,連累了另外一條官府的船。

  賈樟一劍將一塊還在冒煙的木材劈成兩半,「二叔,這艘船不能待了,立刻轉移到江中,立刻離開!」

  朱檀懊惱不已,看著四周的情形,一顆心頓時往下沉去。

  對方的人數,是他們的十倍不止。

  「從右邊進去。」朱檀說了一句,便率先跳入了河水之中。

  此時正是初春,江水極寒,朱檀幾乎要被凍得渾身抽搐,整個人都要沉入江中。

  快速地拍打著翅膀,朱檀朝著右側的岸邊,那裡的敵人相對要少一些。

  而此時,那兩條官舟之上,有人反抗,有人落水,這也為朱檀分擔了不少的精力。

  「轟」的一聲巨響,就在楚暮靠近海岸三米的地方,他的船隻轟然炸開,四分五裂,連帶著船上的二十多名海盜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戰場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無論是楊虎還是齊彥名,都沒有預料到這一幕。

  「還在等什麼,給我上,給我殺了那些想要上岸的人!」齊彥名惡狠狠地喊道。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強盜們再次沖了過來,他們甚至還拿出了一些木製的長矛之類的東西,幹掉了一些逃跑的人。

  朱檀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敢再往岸邊走,只好忍受著那股徹骨的寒意,往下游而去。

  幸運的是,當他從那艘破船上划過去時,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他的手臂已經被人拉住了。

  「撒手!」他大喝一聲,大喝一聲。朱檀大叫,用力搖晃,沒有用,對手用力過猛,並且神智也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況,簡直就像是抱著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

  還好,此時海水忽然變得湍急,朱檀根本不需要用力,她也顧不上追著她的人,先跑路再說。

  順著水流,朱檀覺得自己已經飄了半個時辰,他已經離開了被攻擊的地點三十多公里,可以登岸了。

  沒辦法,再飄下去,他就死定了。

  找了個相對平靜的位置,朱檀使出吃奶的力氣,拉著他手臂的人也跟著爬了上來。

  朱檀也不顧渾身都是水,仰天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平靜了下來。

  這一次,他看到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女孩。

  朱檀也明白自己還未完全安全,此時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往遠處逃,去附近的州縣求援。

  「哎呦!你給我起來,不要再假惺惺的了,我要逃了!」朱檀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手臂。

  或許是因為疼痛,女子總算是醒了過來,將朱檀的手臂從自己的手臂上拿了下來。

  「救救我!」女子張開了雙眼,望著朱檀,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朱檀剛剛還以為這女子長著一張漂亮的臉,然而當她張開雙眼的時候,卻是嚇了一跳。

  女子的一雙大眼睛,遠超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讓女子的美貌更上一層樓。

  長得再漂亮,也沒有性命重要,朱檀將這個不合適的念頭從腦子裡抹去。

  「你先去避一避,明天再向其他人求援,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我不認識路,也聽不懂當地的語言,求求你放過我吧!」

  朱檀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便要逃走。

  「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那女子一邊哭泣,一邊看到朱檀回來,頓時又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朱檀走上前去,將那女子的嘴巴給掩住,道:「不要出聲,有賊人在後面。」

  朱檀倒不是心地善良,只是他遠遠望去,便可以肯定那群盜匪已經到了。

  朱檀用手掩住婦人的嘴巴,四處張望,卻是不敢走大道,只是朝著那片荒林走了過去。

  同時,他也在責怪自己太衝動了,難道這些人真是強盜?如果不是,那自己再跑到州縣調人,那就中了對方的圈套。

  朱檀認為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錯過了最好的求援時機,待到他們深入山林,已經是深夜。

  多謝德爺,多謝貝爺,朱檀對於野外生存並不生疏,他先在一處三面避風之處,用鑽木生火,先將身上的衣物烘乾。

  女子驚訝的望著她,最終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主動靠近了篝火,但她不敢直視朱檀已經將衣衫褪得乾乾淨淨的朱檀。

  「怎麼稱呼?」朱檀順勢問道。

  女子神色一動,但生怕惹惱了楚天鮮,便將她丟在地上,喃喃道:「我叫珊珊。」

  「這名字有點不合時宜啊,你住在哪裡?」

  「京中繁華,那少爺在哪裡?」杉杉反問了一句。

  「大概吧,我也算京城人,瞧你這模樣,可嫁人了?」

  從那以後,杉杉就變得沉默寡言,朱檀問了她十個問題,她才會有一半的反應,搞得楚暮也失去了和她交談的興致。

  等身上的衣衫烘乾之後,朱檀便從自己的袖子之中取出了一個藥囊。

  「你先幫我處理一下傷口,我先出去吃飯。」

  杉杉倒吸了一口涼氣,卻是朱檀脫下了自己的褲子。

  「你還愣著做什麼,這不是幫你妹妹淹死了嗎?趕緊的,別到時候就沒飯吃了。」

  杉杉本想說那是另外一件事情,卻無意中看見了唐夕屁|股上的傷痕。

  她也是真的餓了,只好咬著牙,在朱檀的身上塗上了藥膏。

  「小心一點,塗抹在傷口上,塗抹的時候要均勻一些。」

  杉杉滿臉羞紅,大腦一片空白,像個木頭人一樣依言而行,而且還越演越烈,等到朱檀說完,她已經快要擦到前頭了。

  朱檀站了起來,吩咐杉杉把木柴拿來,鋪開來燃燒,今晚還要在這堆灰燼里睡覺!

  這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杉杉只當朱檀獨自逃走,無人理會,頓時有點心慌,左看看右看看。

  夜晚不時響起的鳥鳴和野獸的咆哮聲,更是讓她心驚肉跳,尤其是聽到後面的腳步聲,更是讓她心驚肉跳。

  「朱檀,是我。」朱檀告訴杉杉自己的真名。

  杉杉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卻見朱檀手中拿著一件東西,衣服的衣角也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似乎是在包裹著什麼。

  「今天手氣好,兩條毒蛇,一袋蚯蚓,一條山雞。」

  朱檀將自己的戰利品拿出來,讓珊珊看到,全身不自在,起了一身的汗毛。

  「那,那是什麼?」

  「這才是真正的獵物,你等著!」

  為了尋找這幾隻小野雞,楚暮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先是將小野雞拾掇好,然後取了雞身上的油脂,然後將包裹好的昆蟲放在一塊石頭上炸了起來。

  至於那隻雞,那條蛇,更是被串成了一串,串在了一起。

  沒有鹽,朱檀便取了一些他所知道的藥材,然後將這些藥材混合在一起,讓他看起來更加的真實。

  「要不要?」朱檀將炸得金燦燦的小蟲送入口中,發出清脆的聲音,帶著一股雞肉的味道,然後問杉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