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我沒意見的!

  朱檀迅速的站起身來,不顧身上的傷勢,直接將朱厚照扶了起來,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又是拍。

  確定朱厚照並無大礙,眾人這才放下一顆心。

  萬一朱厚照在爆炸中受傷,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朱佑樘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看著朱檀身上的鎧甲被撕開,鮮血淋漓,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朱厚照的傷口。

  朱佑樘看到朱厚照沒事,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頓時激動了起來。

  朱厚照同樣有所感應,之前被那一聲大爆炸給嚇壞了,小腿肌肉都在抽搐。

  要不是二叔拉住了他,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這一擊,恐怕他已經重傷或者死亡了,劉瑾現在還趴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在朱佑樘的命令下,一群王公大臣,還有一些太監,都走了出來,開始收拾殘局。

  朱檀本想著把劉瑾給殺了,這樣自己就可以得到一份獎勵,這樣他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劉瑾受了重傷,受了十多處傷,但沒有一處是致命的。

  剛剛他沒有動彈,卻是被那股力量給震得昏厥過去,這讓朱檀很是沮喪。

  一名御醫前來檢查朱檀和劉瑾的情況,朱檀等人卻是走到了朱佑樘的身旁。

  朱佑樘見朱檀的背部有一條三尺多長的傷口,傷口並不嚴重,但還是有血流出,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朱檀的手掌。

  「建昌侯,你沒事吧?」

  朱檀微笑道:「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感覺不到疼痛。」

  朱厚照有些後怕,朱檀已經再三叮囑他要仔細的進行試驗,特別是在進行試驗的時候。

  不過,他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因為他必須將炸藥罐移開,然後將其封好。

  朱佑樘盯著朱厚照,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殿下,你還記得,當初,是建昌伯捨身相救嗎?」

  朱厚照聳了聳肩,「父親,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我會好好待二叔的。」

  朱檀並不在意給朱厚照留下一個好印象,但他今日卻是為了朱厚照而來。

  等他處理完身上的傷勢,站起來對皇上道:「皇上,王爺改良的炸藥,效果比以前強了至少五倍,是我大明朝的福氣!」

  朱佑樘倒是忘記了這一點,剛才還在為叔侄倆擔憂呢。

  聽到這裡,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果然和朱檀說的一樣,炸藥的力量增長得很快,快到讓他大吃一驚。

  朱佑樘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在軍事方面,卻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明朝對於槍械也很看重,所以,他也掌握了大量的資料和資料。

  若是明朝軍隊擁有大量這樣強大的彈藥,他們的實力將會提升一倍不止!

  貴族們雖然反應遲鈍,但還是迅速反應過來。

  而且,他們與明軍的聯繫更加緊密,更加明白,在戰爭中,隨著彈藥的更換,對於大軍的作用有多大。

  朱檀接著道:「皇上,改良後的炸藥,如果能夠用在變法上,對平定當地的動亂有極大的幫助,現在我們應該努力提高產量,培訓士兵的操縱技巧,讓他們能夠更有信心,更有安全感。」

  朱佑樘不住的點著頭,一壇黑火藥都能造成這樣的效果,整個大明,大大小小的工坊很多,其中京城就有一家,是專門生產這種東西的。

  要是一次性弄個三5000個,往西南方向一丟,估計能把這些酋長給嚇壞了!

  不過,最讓朱佑樘高興的是,這東西是朱厚照做的,當然,這裡面也有楚天的影子,不過,這個影子還是挺大的。

  然而朱檀卻是讓朱厚照有這樣的表現,將來的歷史裡,也只能是如此。

  朱佑樘一改往日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今天,殿下為我帝國做出了新的貢獻,為我帝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很是高興,特別贈送了十輛駿馬和十對玉佩……」

  朱佑樘拿出許多好的禮物送給自己的孩子,然後對朱檀說:「建昌伯救駕功勞,不能不封,加建昌伯為建昌候,兼中軍鎮守右軍鎮守,監督改良彈藥之事。

  從一個伯爵級到一個侯爵級,再到一個大都督府邸的二號人物,讓一眾王公貴族都是艷羨不已。

  一個侯爺,一個從一品的官職,實在是讓人羨慕,不過那些王公貴族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

  之前的一切都可以看得出來,出事之時,正是朱檀捨命護住了朱厚照,以至於自己也受了傷。

  他是在救人,與救駕無異,再多的賞賜,也不為過。

  這一屆的皇家檢察廳,經過這麼一鬧,總算是圓滿收場了。

  朱佑樘又是一番嘉獎,又是一番賞賜,這才和朱檀他們一起,回到了皇宮。

  他仍是擔心,便要請太醫來看一看朱檀。

  這件事傳到了皇宮裡,讓張皇后慌了神,整個皇宮都亂成了一團。

  張皇后親手檢查了朱檀身上的傷勢,在得知太醫確實沒事之後,她紅著眼睛,狠狠地瞪了夜清落一眼。

  「二郎和阿壽都不能去,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朱檀哪裡還敢還口,連聲認錯。

  朱厚照乖巧地站在她身邊,終於安撫住了張皇后。

  朱檀本來是要離開皇宮的,但是張皇后連朱佑樘都沒有答應。

  三日之後,楚天鮮背部的傷痕終於癒合,被允許離開皇宮,這樣的待遇也是獨一無二的。

  當朱檀回家時,卻發現家中空蕩蕩的,接著徐光祚與郭寧出現,張威終於解釋清楚。

  自從建昌伯晉封為建昌侯後,蘇羽便住進了李廣留給他的府邸,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徐光祚與郭寧為朱檀升官及喬遷而設宴款待。

  朱檀去見馬璁,看到青竹,就想到了他,也不管葉紳高興不高興,直接將他帶到了自己的新房子,從今天開始,就是一座府邸了。葉紳之前對李廣的指控中,也提到過這棟別墅的一些細節,畢竟違反了法律。

  可是現在,她卻被逼著去了豪華別墅,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朱檀在視察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不到三日,便傳遍了天下。

  葉紳聽到朱檀對東宮的太子有救命之恩,雖然覺得這賞賜有些過份,但是看著自己的女兒在府中忙前忙後,就像個女主人一樣,心中的不悅也只好忍了下來。

  徐光祚總以京城三雄之首,自然是要做好準備的。

  一桌一桌的菜餚擺好,舉杯道:「我也來一杯,二弟,雙喜臨門,敬!」

  朱檀、郭寧自無異議,倒是馬璁、葉紳兩人,不知內情,只當徐光祚才是名副其實的大哥!

  「二哥,我們為什麼不去邀請他們?徐光祚將酒杯一放,「正好讓他們看看,我們京城三雄的厲害。」

  楚琵琶見兩人有些拘束,便哈哈一笑:「大哥,你這是要顯擺啊!不就是考了個考核冠軍嘛!他把錢交給英國公爵了嗎?」

  徐光祚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老傢伙,還真是財大氣粗,一出手就是四萬兩!三弟上回得頭名,才得了三萬兩,還多出了上萬兩!」

  朱檀心說,是你先抬價的,從李廣家裡拿了一大筆錢,裝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張懋眼皮都快掉光了,不多要個幾萬兩,那就太蠢了!

  郭寧一轉身,便道出了朱檀心中所想,一時之間,徐光祚也是十分的沮喪。

  「我就是擔心自己拿不到冠軍!要不是考不上,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為父親說情!」

  馬璁也好,葉紳也好,誰也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葉紳忍不住感慨,大明的武備松馳到了這種程度,怪不得五軍提督麾下的軍隊,實力大不如前,就是西南部落的問題,也讓他們焦頭爛額。

  楚琵琶見兩人還有些尷尬,便開口說道:「轉移話題吧,我們京城三大才子都在這裡談情說愛,不是來了兩位貴客麼?」

  郭寧也明白自家大哥徐光祚靠不住,忙接過話茬:「本官今日正在宮中當差,卻聽聞,禮部已經易主了?更別說,這位葉先生,當真了得。」

  朱檀入了皇宮三日,確實不知此事,說道:「我那位舅父,現在不就是禮部侍郎嗎?」

  葉紳頓時覺得無比難堪,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禮部徐瓊先生,是我參的,去年的縣試,太常出么蛾子,至今都沒有籌備好,皇帝仔細詢問之後,徐瓊被免去了禮部侍郎一職。」

  「應該把他趕出去,我叔叔的能力,實在是太差了!」

  朱檀對於他對徐瓊的指責,卻是極為贊同,並且從朱檀的表情來看,也不像是在刻意的應付。

  「那新任的禮部尚書呢?」

  葉紳答道:「李東陽,是從左禮部侍郎,晉升為戶部侍郎的。」

  朱檀嗯了一聲,對於李東陽,他覺得這人有些陰險,不過對於自己的妹夫朱佑樘來說,還是很有分量的。

  任刑部尚書,自然是沒有人會有異議的,果然,所有人都同意了。

  楚琵琶注意到了他臉上的不悅,便問道。

  他父親馬文升與李東陽的矛盾很深,兩人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的手下也是如此。

  這樣的事情,不僅是朱檀感興趣,就連徐光祚、郭寧,都對這個話題充滿了好奇。

  京城三大才子中,只有徐光祚一人,其他三人都是當官的,哪怕只是軍人,也會經常和京中的大人物接觸,自然要好好聽一聽!

  馬璁身為人子,雖然不能明說,但他對這件事還是很了解的。

  看著朱檀等人一臉期待的樣子,他馬上解釋道:「這件事,是因為進門的問題,李東陽進門後,便阻止馬先生進門,而今年,馬大人被貶為戶部尚書,他也不肯同意,這梁子就更大了。」

  馬文升雖不是內閣大臣,卻也是一方豪強,數次打壓李東陽,甚至連李東陽手下的人,都被他阻止了。

  另一方面,李東陽對馬文生也沒什麼好感,馬文升之所以在軍中混得這麼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李東陽。

  朱檀雖然自稱是職業上的佼佼者,但馬文升與李東陽之間的爭鬥,卻遠超一般的職業競爭。

  葉紳說得很有道理,他繼續問道:「葉先生,李東陽這麼做,是為了公事而徇私,劉健身為宰相,難道什麼都不做?我看你還是息事寧人的好!」

  葉紳勉強地笑了笑,「侯爺怕是還沒意識到,這位馬文勝公子,可不僅僅只有他一個!馬大人、王恕、劉大夏三人,被稱為「三先生」,彼此之間並不和睦,李東陽也有自己的支持者,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由來已久,劉健雖然德高望重,但也不能隨意干涉。」

  徐光祚脫口而出,「弘治三先生,可比咱們京城三大才子強多了!不,二哥,我們換個名字吧,我看這京城三大才子,還沒有弘治三公子厲害!」

  朱檀眼珠一轉,道:「大哥,要不你就叫做大明三雄吧,一定會一鳴驚人,一鳴驚人的。」

  身為御史大夫,他對朝廷里的爭鬥,自然是知道得更多,也更了解馬璁。

  朱檀聽得津津有味,而且朱檀其實也算是他的姑爺,所以他並沒有在意徐光祚的入學,而是接著道:「我之所以要參徐瓊,一是徐瓊沒有做什麼,二是馬先生與李先生之間,很可能會有一場衝突,不過,我也沒有料到,這次的吏部尚書,竟然會是李東陽,我覺得,我現在去參徐瓊,還為時過早。」

  葉紳將馬文升與劉大夏之間的衝突說了一遍,然後劉大夏就將李東陽也牽扯了進來,一起對付馬文升。

  馬文升轉過身,將劉大夏和李東陽手下的事情說了一遍。

  葉紳一錘定音。

  「這一年,刑部尚書蔣榮,指責李東陽、劉健,都是馬先生一手策劃的,馬璁先生來了,恕我直言,姜榮,就是他的弟子。」

  這件事,就連馬璁也是一頭霧水。

  朱檀一聽,心說馬文升還真是不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眼裡,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告訴馬璁,卻讓他這個小小的獄卒來做。

  朱檀越聽越興奮,難怪老爺子說與天地爭鋒,與人爭鋒,更是一件樂事。

  葉紳絮絮叨叨的說著,末了還帶著幾分勸告朱檀的意味:「侯爺既然是武將,那就可以避開很多不必要的問題,畢竟大明的朝堂,特別是文臣,很少有什麼能做好的,一個不好,就會被人從背後捅刀子,到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捅刀子!」

  葉紳說的是真心話,他早就聽說了,再過些日子,他就要被提拔為尚寶司的尚書了。

  他的身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同樣也被人從御史大夫的職位上踹了下去。

  而且,他還真不知道得罪了哪個大人物,真是氣死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