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你放心,這敗類我除定了

  朱厚照盯著朱檀,目光落在李廣身上。

  他對自己的二叔,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張氏兩人的『故事』,他也是經常從劉瑾那裡聽說的,據劉瑾所說,他的兩個叔叔,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敗類。

  朱檀也是睜大了雙眼。

  「阿姐,蓉蓉得了腸癰,這是內臟受損的表現,符籙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用處,我有辦法治好她,但是她要是治不好,我也沒有辦法。」

  朱佑樘一家人都是一臉懵逼。

  李廣心中一喜,這件事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如今有人替他頂罪,那就更好了。

  不可否認,皇上手中掌握的力量還是相當可觀的,在朱檀他們談話的功夫,朱檀所需之物已經被兩名太醫院的太醫備好。

  朱檀像是發了瘋一樣,將朱佑樘一家人都趕了出來,自己則是去調酒,準備手術。

  兩個小時過去了,十二個小時過去了。

  房門已經被楚琵琶反鎖,誰也不會想到太康公主的閨房之中,朱檀究竟在做些什麼。

  但誰都沒有想到朱檀會對自己的侄女下手,直至第二日一晚之後,朱佑樘與張皇后終於按捺不住,前來敲門。

  他只是輕輕拍了一下。

  房門被推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慘白到了極點的臉龐。

  朱檀的心情一直都很緊張。

  一例闌尾炎的治療,和鄭仁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患者的病情。

  為了這件事,他對青黴素進行了二次淨化,還對自己進行了過敏實驗。

  不過幸運的是,這一次總算是熬過來了,朱秀蓉的身體恢復正常。

  他做的那個簡單的導管,把膿液從腹部引走,幾乎是微乎其微,這說明朱秀蓉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大。

  朱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二郎,你沒事吧?」

  張皇后見哥哥面色慘白,身子微微顫抖,心中一痛,她雖然疼自己的孩子,卻也很疼自己的兩個哥哥,特別是老二。

  朱佑樘甚至注意到了朱檀手臂上的血痕,關心道:「堅常伯,為何你的身體裡會有鮮血?」

  朱檀不假思索的答道:「為蓉蓉治療,蓉蓉的血液不足,好在我這個血型為0,所以替蓉蓉輸血。」

  朱佑樘雖然不知道輸血是怎麼回事,但也知道,這是二姐夫將自己的血液,送給了蓉蓉,頓時感動不已。

  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朱檀往旁邊挪了挪。

  「妹夫阿姐,蓉蓉現在已經好多了,你讓人盯著點,看看她是不是放了什麼屁,要是沒有,就不要餵她吃飯了。」

  朱檀話音未落,便昏厥了過去。

  兩日一夜,滴水未進,她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最後,她惟一能想到的,就是在昏迷之前,她聽見了朱佑樘和皇后的慘叫聲。

  朱檀再一次清醒過來,卻是和她的侄女呆在了一塊。

  他的侄女朱秀蓉也睜開了眼睛,一臉疲憊地望著他。

  「二叔,你打呼嚕,吵死我了。」

  朱檀笑道:「那就好,如果你不醒來,二舅會很著急的。」

  朱檀見朱秀蓉要動手,連忙站起身來:「不要亂動,會讓你的傷勢惡化的,你有什麼感受嗎?」

  朱秀蓉臉色微紅,道:「我有些痛,我要尿尿。」

  痛是很常見的事情,朱檀雖然用的是一種可以讓人麻木的草藥,但他的身體被割破,又怎麼可能不痛。

  蘇韜想起了中醫有一種治療疼痛的方法,回頭讓太醫們施針。

  朱檀又替朱秀蓉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間,他正在收拾東西,朱佑樘,朱厚照,還有她的妻子都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朱佑樘看著朱檀的動作,忍不住連連點頭。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感受到父母的關愛,所以他很重視親情,但朱檀的舉動,卻讓他明白了什麼是親人,是親人。

  張皇后更是認為,自己這個二哥,才是最合適不過的。

  倒是朱厚照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小時候的二叔,似乎也是這樣對自己的。

  「二郎,你這一刀真是讓我大吃一驚,蓉蓉的身體都被你給劃破了,真是可怕。」

  張皇后到現在都忘不了,她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堆鐵器,滿地的鮮血,以及一大片已經腐爛的血肉,顯然是被朱秀蓉切成了兩半的。

  可朱佑樘又道:「不論怎麼說,只要能救活蓉蓉,我這一身血肉,又算得了什麼?」

  朱厚照緊隨其後:「割我的。」

  這一刻的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而是變成了一位父親,一位父親。

  朱檀感覺到了這種濃厚的一家人氣氛,很好,而且朱佑樘和她的諒解,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就將他當成了異端!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朱佑樘,朱佑樘不僅人好,而且心胸寬廣,說話也很有說服力。

  是誰發明了一把牙刷?當然是朱佑樘了。

  這把牙刷的發明者,在未來也是被認可的。

  但老朱家,要麼是個發明帝王,要麼是個木匠界的帝王,這讓他很是疲憊,因為他的工作做的不好!

  而最能體現出這一點的,就是正德帝國的朱厚照,他放棄了皇位,而是以朱壽的名義,加封鎮撫使、鎮國大將軍,玩起了 cosplay的遊戲。

  說不定還能拿個冠軍呢!

  一片和諧,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太康公主的放屁響了起來。

  雖然破壞了氣氛,但是很好,小丫頭終於可以吃飯了。

  而此刻,「碰瓷」失敗的李廣,滿臉驚恐之色。

  原來是禮科郎將李紳、御使張縉一起參他,列出了八條大罪,聽得他毛骨悚然,心驚肉跳。

  而最讓他失眠的,就是他勸說朱佑樘修建毓秀閣的時候,卻被太后娘娘知道了。

  甚至還給他扣上了太康公主差點死掉的罪名,太后娘娘還說:「李光,明日李廣,必有大禍!」

  李廣有種一口老血噴出來的衝動,這種事,難道不應該由張氏兄弟來承擔?

  張氏兩個人,占了毓秀閣建設費用的六成!

  「阿壽,你這是要走嗎?」

  朱檀在宮中待了七日,待得朱秀蓉病情完全平穩之後,方才離開宮中,回到家中。

  朱厚照和朱厚照隔著很遠的距離就發現了他。

  說完,小傢伙就準備離開。

  朱厚照小名阿壽,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在 Cosplay中取這個名字,叫做朱壽。

  朱檀快步跟在朱厚照的身後,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摸朱厚照的頭。

  朱厚照扭過腦袋,避開了他的視線,他畢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介夫大人說過,我不是他的兒子,讓我遠離他,他還說,你總是會給父親和母親帶來麻煩。」

  朱檀撇了撇嘴。

  介夫是朱厚照的授業恩師楊廷和,正德時期,他成為了嘉靖王朝的首輔,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而他的大同伴,自然就是朱厚照身邊的那個叫柳錦的人。

  這兩人都是朱厚照最親近的人,對他的評價也很差。

  怪不得朱厚照看自己的兩個叔叔不順眼,差點殺了他們。

  「胡說八道,二舅怎麼就不把我這個兒子放在眼裡了?怎麼又惹事了?」

  孩子們大多都是愛吵架的,朱厚照更是如此。

  他立刻道:「這件事我都清楚,昨日介夫大人告訴我,御史大夫、御史們都參了大伯和二叔的十條大罪,父皇卻沒有下令,讓他們閉嘴。」

  什麼鬼?我被人告了?

  朱檀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聽,這十條罪名,都是用來譴責惡人的。

  什麼人?這也太殘忍了吧!

  兩位皇叔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也不至於這麼較真啊!

  「阿壽,外面的傳言都是騙人的,你相信叔叔,而不是相信一個陌生人。」

  朱檀一直都在努力的和朱厚照打好關係,可是現在卻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點點的崩塌,實在是讓人覺得悲哀。

  朱厚照確實有些猶豫。

  朱檀這幾日來為自己姐姐朱秀蓉而做出的種種事情,卻是清晰無比,根本無法作假。

  於是,那孩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道:「叔叔對我們一家很好。」

  「哎呀!這才對嘛,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叔叔,你的叔叔和叔叔,都是你的叔叔,我們都是一家人。」

  朱檀正要和朱厚照理論,卻見角門那邊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一個人,是什麼人?

  張鶴齡,壽寧侯府的國公。

  「二哥,不好了,不好了。」

  張鶴齡的年紀,幾乎是張延齢的十來歲,但此時,他已經被嚇得不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朱厚照對自己的大伯更加沒有好感,一見到張鶴齡就覺得心煩,便要離開,朱檀一把抓住他的頭。

  朱檀還真是不見外,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可是敢做皇上大舅子的御座,還跟大舅子上床的侍女。

  將正德陛下的頭顱按在地上,應該沒問題才對!

  「老闆,你這麼緊張幹嘛,是不是被監察御史和御使彈劾了?」

  張鶴齡怔了怔,沒有說話。

  「你也聽說了?這可怎麼辦,葉紳、張縉都在指責李廣,李廣這個太監,居然將我們也牽扯進來,擺明了就是要將責任推到我們身上。」

  張鶴齡將這十條罪名一一說了出來,至於後面的話,應該是有證據的。

  不過有一件事和朱厚照有關,朱厚照本來是打算離開的,現在卻留了下來。

  哪個選項?

  為朱厚照立了一座供桌,以溫煦為說。

  白話文的意思是,朱厚照從小就生病,時常生病,所以才會用李廣的罐子,為他延壽。

  這跟張氏兩個人有什麼關係?

  毓秀亭里有一口建造千歲山毓秀亭的大鼎,張鶴齡負責建造。

  禮科給事使葉青羽說了一句狠話,說皇帝怎麼會放任這樣一個大魔頭在身邊,應該將他逐出朝堂,斬殺!

  朱厚照瞪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兩個叔叔,他只聽說過自己的師傅楊廷和,還有他的劉瑾,都在講他那兩個叔叔的齷齪事情。

  但現在,大伯張鶴齡卻說,這十條罪名,至少有六條是真的!

  朱檀也是雙眼一轉,他還是要在朱厚照的眼前挽回自己的印象。

  可現在,老闆一句話,就把一切都給破壞了。

  還好朱檀及時的做出了彌補。

  「頭兒,這件事情是李廣那個混|蛋做的,與我們何干?這要是傳出去,可就出人命了!」

  張鶴齡眨巴眨巴眼睛,心想這兩個傢伙,說得倒也沒錯,張縉這兩個傢伙,真是可惡之極。

  他們兩個,霸占了別人的土地,折磨了自己的僧人,還肆意的奸淫擄掠!

  張鶴齡很快反應過來。

  這一切,都是李廣所為,此事牽扯之大,即便他們是皇叔,也承受不起。

  而且,李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要指責你,為何要連累我們?就算是趁人之危,也不能這樣吧?

  朱檀要在朱厚照的心目中建立一個正直的人,見自己沒有機會,便用自己的侄子來收拾李廣,於是換了一條路。

  「阿壽,李廣那傢伙找了個假的,難不成是要對你不利?這小子,就是因為他對你有好感,你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最多也就是殺了他。」

  朱厚照畢竟是古代人,又是個小屁孩,對於這些迷信,自然是又敬又怕。

  而且,朱檀還在她的誇大之下,她越是想,就越是恐懼。

  「二叔,皇上沒有將李廣和你一起彈劾,而是暫時擱置,這可如何是好?」

  看得出來,朱佑樘對李廣很是重視,不過朱檀想了想,突然開口說道:「阿壽,你就別擔心了,他要是真想對你不利,二舅一定會殺了他的,誰要是想算計我侄子,我就讓他付出代價。」

  朱厚照也沒多想,畢竟二叔可是把他的血液都送給了自己的姐姐。

  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侄子侄女還是很愛的,就像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想要和小朋友們建立良好的感情,關鍵是不能將他們當成小朋友,要讓他們有參與的感覺。

  於是朱檀對著朱厚照低聲說了些什麼,朱厚照頓時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我明白,明白,明白,二叔你放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