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帶『物證』回京

  站在衙門大堂上的一名錦衣衛,用手摸著其中一隻木箱,感慨道:「怪不得連船板都給壓斷了,這麼重的箱子,多結實的船板也承受不住。」

  另外幾個錦衣衛都紛紛點頭認同。

  沒有人再懷疑徐通是被人害死的,心中認定渡船是被這麼多金銀壓斷了船板,才導致船沉入河中。

  時間不長,周捕頭從外面回來。

  來到袁洪跟前,他道:「大人,馬車準備好了,就在衙門外等著。」

  袁洪往外看了一眼,確實有一輛馬車停在門外,邊上站著一個趕車的車夫,手裡拿著鞭子。

  「大人,您看還要小的做點什麼?」周捕頭問道。

  袁洪想了想,說道:「找幾個差役,把這些物證都抬上馬車。」

  物證便是大堂裡面的那幾隻木箱。

  「你們幾個,都過來。」周捕頭朝不遠處的差役招了招手。

  作為捕頭,他在衙門中只比六房主事地位低一些,在衙門裡,一般的衙役和差役不敢不聽他吩咐。

  六七個差役走了過來。

  這些都是白役,和正經的衙役有很大區別,算是幫閒,地位在衙門口算是最低等。

  「周捕頭,您有什麼吩咐?」其中一個差役一臉謙卑的對周捕頭說。

  周捕頭用手一指大堂裡面的幾個木箱,說道:「你們把這些箱子抬外面的馬車上去。」

  「都抬過去嗎?」其中一個差役問了一句。

  「對,都抬過去。」周捕頭點了點頭。

  原本這幾隻箱子便是這些差役抬到大堂這裡,現在聽到又要抬出外面的馬車上,幾個差役熟練的抬起一隻木箱,往大堂外面搬去。

  周捕頭站在大堂里,戀戀不捨的看著最後一隻木箱被抬到了馬車上。

  別人不知道,可他知道,這些木箱裡面裝的都是銀子,原本分到他手中的十幾兩銀子,也都在這些木箱裡面。

  本來還有一些金子,不過縣老爺和六房的主事都沒提,他也沒敢問,就當做不知道有這回事,只把銀子收了回來。

  木箱上面的封條,也是他連夜帶著人貼上去的。

  所有的木箱都被搬上馬車,袁洪對周捕頭說道:「替我跟吳大人告個別。」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話帶到。」周捕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袁洪從袖口裡掏出一錠銀子,隔著袖口遞給了周捕頭,嘴裡說道:「這兩天你也辛苦了。」

  入手冰涼,周捕頭一摸便知道是銀子,當即眼前一亮,旋即笑道:「不辛苦,一切都是為朝廷辦事,是小的分內之事。」

  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差不多有十兩,這讓他心中舒服很多。

  袁洪轉過身,帶著幾名錦衣衛從衙門走了出去。

  周捕頭一直送到衙門外,看著錦衣衛上了馬,一直和拉著木箱的馬車沿著街道走遠,才收回目光。

  可就在這時,他眼角餘光在衙門口人群之中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等他再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道身影消失不見了,仿佛沒有出現過一樣。

  「忙了一宿,眼睛都花了。」周捕頭嘴裡嘀咕了一句,轉身回衙門裡。

  離衙門不遠的一個街邊茶攤跟前,一名漢子說道:「徐通的案子應該告一段落了,你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上面給了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去草原,另一個是坐船去大員島。」

  「我以前做的就是船夫,載人渡河,去了草原恐怕不習慣,我還是去大員島吧!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劃渡船。」說話的是個中年漢子。

  若是那位柳幕僚在這裡,一定可以認出對方便是淹死徐通的那條渡船的船夫。

  那漢子說道:「我會把你的選擇上報給上面,不過大員島那邊是大海,可不是這裡的小河可以比的。」

  船夫笑著說道:「這些年我習慣了跟水打交道,大海也好,大河也好,左右逃不過一個水字。」

  那漢子說道:「你這邊收拾一下去靈丘,上面的人會安排你坐船去大員島。」

  「先不急著走,剛剛那些錦衣衛帶走了好幾隻木箱子,裡面應該都是徐通這些年的不義之財,我想跟咱們的人一起行動。」船夫說道。

  那漢子一搖頭,說道:「不行,你不能露面,誰知道那些錦衣衛有沒有人見過你,或是你的畫像,萬一有人認出你來,徐通的案子會再起波折。」

  船夫想了想了,最後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去靈丘。」

  那漢子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衝著茶鋪里喊道:「掌柜的,茶錢放在這了。」

  「誒,好咧!」茶攤掌柜從裡面答應一聲。

  船夫端起茶碗,一口喝掉裡面的茶水,起身走進街上的人流中,混在人流里消失不見。

  袁洪帶著錦衣衛出了縣城東門,一路往東而去。

  因為馬車上拉著好幾箱銀子,走不太快,幾個錦衣衛也只能跟在一旁緩緩前行。

  在路上走了大半天,也不過才離開縣城幾十里遠。

  若是沒有馬車的拖累,只他們幾個錦衣衛,這會兒早就進入北直隸境內了。

  「大人,是不是先找個休息一下,就算咱們不累,馬跑了這麼久也都累了。」一名因為對走在前面的袁洪說。

  袁洪回過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馬車,隨即說道:「再往前趕一段路,等到前面有落腳的地方在休息。」

  趕車的車夫開口說道:「大人若是想歇腳,前面十五里路外有一家虎字旗騾馬行,大人可以到那裡休息。」

  袁洪說道:「也好,就去那家叫虎字旗的騾馬行休息。」

  幾個錦衣衛都穿著錦繡服,腰上掛著繡春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路上的行人見到他們,紛紛避讓。

  一些穿南走北的商人,知道他們這些人是錦衣衛,都是官家的人,寧肯不走這條路,也不敢和這些錦衣衛同行。

  官道上,行人本就不多,在有一些躲著他們的人,路上的人就更少了。

  半個時辰後,袁洪帶著自己的手下和馬車來到了虎字旗的騾馬行。

  待他們停下,騾馬行裡面的店夥計便跑了出來,說道:「幾位是吃飯還是住店?」

  「吃飯。」袁洪說了一句,旋即又道,「把我們的牲口都餵一下,用上好的精料。」

  「客人放心,保證給您照顧好。」店夥計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