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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信從馬背上下來,來到李樹衡跟前,看了一眼虎字旗的那些大車,笑著說道:「這些都是送去草原上的貨?」
李樹衡點點頭,說道:「除了一部分是送給那些北虜貴人們的東西,其餘的貨物都是這一次用來與北虜做交易的。」
「好,好,好。」李懷信一臉喜色道,「真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打開了去北虜的商道,想來總兵大人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十分高興。」
李樹衡笑道:「這還要多虧參將大人照應,不然的話,剛剛那位陳大人的事情就難善了了。」
聽到這話,李懷信臉色沉了沉,說道:「你們虎字旗恐怕是得罪了什麼人,不然的話,一位游擊不可能帶著兵馬埋伏在這裡等你們虎字旗的車隊。」
李樹衡點了點頭,他和李懷信有同樣的懷疑。
往草原上走私的商隊不止他們這一個車隊,偏偏一位游擊將軍帶兵埋伏在這裡,攔下了他們虎字旗車隊,很明顯是衝著他們虎字旗來的。
見李樹衡聽懂了自己的意思,李懷信說道:「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你們還是抓緊上路,出了前面的關口本將便無能為力,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之前的事情,還要多謝參將大人照拂。」李樹衡一施禮。
李懷信笑著說道:「本將和你們都是老熟人,用不著這麼見外,何況你們派去草原的車隊賺的銀子越多,本將將來分到的銀子也就越多,所以幫你們,也是在幫自己賺銀子。」
李樹衡笑了笑。
虎字旗車隊重新開始上路,李懷信帶著新平堡的騎兵隊伍返回新平堡。
新平堡內,范記糧鋪掌柜李維銘在櫃檯前來來回回走動不停,時不時看一眼街上。
原本他是范家在大同的商鋪掌柜,後來因為虎字旗的事情,被范永斗丟到了新平堡的糧鋪做掌柜。
雖然新平堡糧鋪比不上大同那邊的鋪子,好歹他保住了掌柜的位子,但到手的工錢要比在大同時少了近三成。
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工錢少了三成不說,過手的好處少的就更多了,如今一個月賺到的銀子,連以前的一半都比不上。
糧鋪的一名夥計從外面跑進了鋪子裡。
李維銘見到,急忙走上前去,問道:「怎麼樣了?虎字旗的人有沒有被抓?他們的車隊有沒有被陳游擊帶走。」
夥計大口喘著氣粗氣,好半晌才喘勻一些,說道:「沒,沒有,原本虎字旗車隊已經被陳游擊帶人給攔住了,後來李參將帶兵去了,直接把陳游擊的人給圍了起來。」
「再後來呢?」李維銘抓著夥計的雙肩,急切的問道。
夥計說道:「後來陳游擊帶著人離開了,虎字旗的車隊往關口外去了,李參將也帶著人返回了新平堡,小的這才跑回來送信。」
「該死。」李維銘拳頭捶在了櫃檯的木板上。
一旁的夥計小聲問道:「掌柜的,小的還要不要繼續跟著虎字旗的車隊?」
李維銘想了想,說道:「不必了。」
「那小的先去忙了。」夥計恭敬的說了一聲,準備去做事。
「等等。」李維銘忽然喊住那夥計,說道,「你去後院的馬棚,騎馬去大同的范記鋪子一趟,找到鋪子的掌柜,就說陳游擊那邊失敗了,沒有攔住虎字旗的車隊。」
「是,小的這就去。」夥計應下,急忙忙朝後院跑去。
時間不長,一匹快馬從范記糧鋪後院的側門疾馳而出,一路離開新平堡。
……………………
天津衛,港口處停靠了一艘福船。
「可算是回來了。」剛走下船,鄭鐵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像他這樣的北方人,從來沒有乘船出過海,幾次險些死在船上,直到回程才好一些。
和他一起乘船去倭國的虎字旗戰兵,有四名戰兵永遠留在大海上,再也無法回到靈丘。
「這裡就是天津衛?」李國助看向港口忙碌的人群,同時打量周圍的環境。
和平戶的港口比起來,天津衛這裡的港口遠遠不如平戶的海港熱鬧繁華,甚至因為靠近京城的關係,連南方的那些海港都比不上。
「段百戶,您回來了。」港口駐守的一名兵丁見到段平,迎了上來一行禮。
段平對眼前的兵丁說道:「安排一些人,把船上的貨都抬下來。」
「小的明白。」那兵丁應了一聲。
隨即,他去找不遠處等著做活的苦力,開始安排這些人上船搬運貨物。
鄭鐵看向李國助,笑著說道:「前面就有虎字旗的商鋪,不如今晚就住在商鋪里,明天在安排車馬回大同。」
「客隨主便,一切聽鄭掌柜安排。」李國助笑著應了一句。
「請。」鄭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從港口離開,來到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在臨街的一間鋪子門前停了下來。
鄭鐵用手指著眼前的鋪子,介紹道:「這裡就是虎字旗開在天津衛港口這裡的商鋪了,這個鋪子主要用來收取靈丘運來的鐵貨,湊足一船,便運往倭國。」
走進鋪子裡面。
映入眼帘的便是滿牆壁上掛的各種鐵器,剩下兩面牆壁前立有木架,上面同樣擺滿了一排排的鐵貨。
大到鐵鍋鐵盆,小到鐵勺鐵針,一應俱全,各種鐵器應有盡有。
「鄭頭,您回來了。」鋪子掌柜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
「張掌柜,這位是平戶的李大公子。」鄭鐵介紹道。
張掌柜笑眯眯的朝李國助一施禮,說道:「見過李公子。」
李樹衡笑著說道:「張掌柜不必如此多利,是我叨擾了才對。」
「李公子客氣了。」張掌柜笑著說,旋即看向鄭鐵,說道,「楊頭去見鄭千戶了,要不要我派夥計去叫一下楊頭。」
「不急。」鄭鐵擺了擺手,說道,「今晚我和大公子都住在鋪子裡,有什麼話等楊頭回來再說也不遲。」
「那我這就讓人去安排房間。」張掌柜說了一聲,旋即招來一名夥計囑咐了幾句。
夥計放下手裡的抹布,從商鋪的後門跑去了後院。
「那位楊頭是……」李國助疑惑的看向鄭鐵。
鄭鐵笑著解釋道:「楊頭一直跟在我們東家身邊,算是最信任的人。」
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李國助點點頭。
「大公子請。」鄭鐵朝商鋪後門方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說道,「大家做了這麼久的船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晚上我安排人準備晚宴,給大公子接風。」
「既然到了這裡,一切客隨主便,聽鄭掌柜安排。」李國助笑了笑,邁步朝之前夥計離開的那道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