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0章
祖大弼從豪格這裡出來,也是窩了一肚子火。
自己帶著人從錦州城趕來,都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就來拜訪豪格這位大清的親王,卻受到這樣的冷遇,心中自是不爽。
怎麼說他也是個總兵。
「祖總兵等一等!」
就在祖大弼剛從海州城守將府走出來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喊他。
祖大弼停下準備上馬的那條腿,迴轉過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他身後跑過來一人,認識,是隨他一塊從錦州過來的,不過此人是遏必隆身邊的人,與錦州駐紮的兵馬沒有什麼關係。
「布海侍衛有事?」祖大弼面對的來人說道。
被喊做布海的侍衛來到祖大弼面前站定,嘴裡道:「我是奉了昂邦章京的命令,過來攔下祖總兵,望祖總兵多等一會兒,一會兒昂邦章京出來有事情和祖總兵說。」
「遏必隆要見我?」祖大弼愣了一下。
他們可是剛剛還在豪格那裡見過。
不過,他很快想到,遏必隆既然派人過來攔下他,肯定是背著那位親王,不然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
「祖總兵還是等一下吧!」布海說道。
祖大弼猶豫了一下,不願意得罪這位大清皇帝身邊的御前侍衛,便點了點頭,道:「既然遏必隆找我有事要說,那我就在這裡等一下。」
傳完話的布海沒有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祖大弼讓手下的親兵把馬牽到一旁等候,自己陪著布海站在守將府的門外。
不管是親王,還是貝勒,又或者是御前侍衛,他都不想得罪。
哪怕是在豪格那裡受了一肚子氣,可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因為他清楚,自己這個總兵,在滿人的貴族眼裡什麼都不是。
甚至他還沒有吳襄父子對滿清重要。
兩個人在守將府門外並沒有等太久,遏必隆便從裡面走了出來。
「讓祖總兵久等了。」遏必隆見到守將府門外的祖大弼,上來便是先為自己告罪。
祖大弼一臉笑容的說道:「遏侍衛這是哪裡的話,你可是我的監軍,我只不過是在這裡等上一會兒,算不了什麼。」
「我這個監軍是被趕鴨子上架,軍中的事情還是祖總兵說了算。」遏必隆謙虛的擺了擺手,旋即說道,「祖總兵恐怕還沒吃飯呢吧!不如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有什麼話邊說邊聊。」
說著,伸手拉著祖大弼就走。
海州城內非全部都是駐軍,城中也有一些百姓生活在這裡。
遏必隆拉著祖大弼來了一處重新開業沒幾天的酒樓。
這家酒樓是漢人開的,但背後卻是滿人的買賣,掌柜也只是明面上的主事之人。
之前因為虎字旗大軍圍城,酒樓關門不再營業,現在虎字旗大軍退了,大清的援軍到了,酒樓自然是重新開門迎接,廣納四方客人。
進了酒樓,兩個人直接上了二樓的雅座,要了一桌子酒菜。
「來,我敬祖總兵一杯。」遏必隆端起桌上的酒盅,舉在兩個人面前。
祖大弼連忙也端起酒盅與遏必隆的酒盅碰了一下杯。
兩個人都是一口乾了酒盅里的酒。
放下酒盅,遏必隆說道:「祖總兵是個聰明,今天怎麼犯了這樣的錯誤,實在是不應該呀!」
他的話說的祖大弼一愣。
「遏侍衛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呀!」祖大弼兩隻眼睛盯著桌對面的遏必隆。
遏必隆道:「祖總兵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先去見多羅貝勒,原本我已經在王爺面前說了你不少好話,王爺更是答應先補充你軍中的糧草,可就是因為你先去見了多羅貝勒,王爺決定不再為你提供糧草。」
「這可不行,沒有糧草軍中非出亂子不可。」祖大弼臉色變了。
他從錦州過來並沒有帶多少糧草,接下來大軍所需的糧草全都靠海州城來解決,要是海州城不出這份糧草,那他帶來的兵馬真的要餓肚子了,真到了那時候,要麼會四處搶掠,要麼提著他這個主將的腦袋去投虎字旗。
蓋州就是虎字旗的地界,從海州到蓋州並不遠,不像駐紮在錦州的時候,前後都是滿八旗和漢八旗,想要投奔虎字旗還要繞個大圈子才行。
「祖總兵先別激動。」遏必隆用手壓了壓,嘴裡說道,「我在王爺面前勸說了好久,王爺才終於答應給你們糧草。」
「真是要多些遏侍衛了。」祖大弼鬆了一口氣。
有糧草,大軍就能穩定。
遏必隆擺了擺手,嘴裡說道:「先別忙著高興,雖然王爺答應為你們提供糧草,但每次最多只給三天的糧草,什麼時候吃完,什麼時候再來海州城索要。」
「只給三天糧草?」祖大弼眉頭皺了起來。
三天糧草夠做什麼的!真要遭遇到虎字旗的大軍進攻,海州城一旦無法送出糧草,軍中就只能餓著肚子打仗。
遏必隆道:「就這三天還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動王爺,你要是一來海州就立刻進城見王爺,哪有這麼多事情。」
「我哪想到那麼多,多羅貝勒就在城外大營,我想著見了多羅貝勒,再來見王爺,誰知道這就讓王爺不高興了,要早知道是這樣,我肯定先來見王爺呀!」祖大弼為自己叫屈。
遏必隆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算是得罪王爺那邊了,不過王爺是個開明的人,肯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記恨於你,關鍵還是要看你接下來怎麼做!」
說著,他看向祖大弼。
「王爺想我怎麼做?」祖大弼連忙問道。
遏必隆輕笑一聲,說道:「祖總兵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這還用我來教嗎?」
祖大弼不說話了。
低著頭看著自己面前的酒盅。
自然是明白遏必隆是什麼意思!但他也是真心不願意摻和滿人的事情裡面。
不管是豪格還是多爾袞都是滿人的主子,他一個漢人摻和這兩個人的事情里,用腦子想也知道早晚會成為棄子。
誰讓他是個漢人。
不管是多爾袞還是豪格,他都不願意去招惹,因為誰他也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