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巡撫問案

  咚!咚!咚!

  巡撫衙門門外的鳴冤鼓被敲響。

  「升堂!」衙門大堂裡面傳出喊聲。

  劉巡撫一身緋色官服,胸前是文官二品的錦雞的補子,四穩八平的坐在大堂案桌後面。

  坐在他下首左右兩側的分別是緋色官服獅子補子的二品總兵張懷,和緋色官服老虎補子三品副總兵李開陽。

  「帶原告。」劉巡撫一拍驚堂木。

  早已候在外面的徐順青被帶到大堂上,跪倒在地上,哭訴道:「求大人為小民做主。」

  「你有何冤屈,儘管一一道來,本官自會為你做主。」劉巡撫面無表情的問道。

  徐順青跪著說道:「小民狀告靈丘虎字旗東主劉恆,此人原本是靈丘虎頭寨山上一名窮凶極惡的土匪頭子,貪圖我徐家家業,便害死小民父親徐有財,後又霸占了小民家業,還請大人為小民做主。」

  說完,他一個響頭磕在地上。

  總兵張懷開口說道:「大人,虎頭寨土匪的事情末將知曉一二,當初時任靈丘守備的李懷信,曾帶兵剿滅虎頭寨山上眾匪,後來更是因此功績升任東路參將,所以此人說的事情完全是子虛烏有。」

  跪在地上的徐順青聽到張懷的話,急忙說道:「大人,小民說的都是句句屬實,不曾有一句是虛言,還請大人明鑑。」

  「大膽。」劉巡撫一拍驚堂木,對徐順青呵斥道,「本官還未讓你開口,誰允許你肆意妄言。」

  「小民知罪,小民知罪。」徐順青連連告罪。

  劉巡撫說道:「再有下次,本官必治你一個咆哮公堂的罪名。」

  「謝大人開恩。」徐順青身體微微顫慄,偷偷瞅了一眼坐在巡撫右側的李副總兵。

  李開陽咳嗽了一聲,說道:「大人,張總兵的話末將不敢認同,大人有所不知,下面的人總喜歡弄一些弄虛作假的東西欺瞞上官。」

  坐在對面的張懷黑著臉說道:「李副總兵的意思是再說本官幫下面的參將,一起欺瞞朝廷了!」

  「末將不敢。」李開陽說道,「說不定那位李參將連總兵大人也欺瞞了。」

  眼看兩個人要吵起來,劉巡撫臉一沉,說道:「你二人都給本官閉嘴,要不然你們兩個上來替本官斷案?」

  「末將不敢。」

  張懷和李開陽同時站起身,躬身朝案桌後面的劉巡撫一施禮。

  劉巡撫冷哼了一聲,旋即對跪在下面的徐順青說道:「你既然說你家家業被那個劉恆謀奪,可有人能夠證明?」

  「有。」徐順青說道,「小民家中老僕徐來福可以證明。」

  坐在座位上的張懷開口說道:「你都說是你家中老僕了,他的話自然不可信。」

  另一邊的李開陽陰陽怪氣的說道:「信不可信也要先把證人帶上大堂,等大人問過才能知曉,莫非張總兵你在擔心什麼?不敢讓大人傳喚證人。」

  「本官有什麼好怕的。」張懷一甩袖袍。

  坐在案桌後面的劉巡撫說道:「徐順青,張總兵剛剛的話你可聽清楚,你讓家中老僕為你作證,其中真假,你讓本官如何相信?」

  「大人。」徐順青說道,「那徐來福是勾結虎字旗東主劉恆一起謀奪小民家業之人,如今他在虎字旗一個莊子做管事,後又感念舊主恩情,才答應為小民作證,出面告發劉恆。」

  劉巡撫說道:「即是如此,那就帶徐來福上堂吧!」

  「小民謝過大人。」徐順青連連叩首。

  李開陽面有得色的看了張懷一眼。

  張懷背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很快,徐來福被兩名差官帶上大堂。

  「草民徐來福,叩見巡撫大人,叩見兩位總兵大人。」徐來福一個頭磕在地上。

  「徐來福。」劉巡撫說道,「本官且問你,你是否和虎字旗東主劉恆勾結,謀奪了徐家家業?」

  徐來福抬起頭,瞅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徐順青。

  一旁的徐順青低聲催促道:「大人問你話呢,還不趕緊給大人回話,就說你和虎字旗劉恆是如何謀奪我徐家家業的,又是如何害死我父親的。」

  「大人。」徐來富收回目光,看向案桌後面的巡撫大人說道,「我家少爺好賭,這在靈丘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也因為欠了賭債,被人找上門,最後我家老爺被活活氣死。」

  說到這裡,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你胡說。」一旁的徐順青激動的站起來,抬手指著徐來福說道,「你個老不死的胡說八道。」

  說完,他撲向徐來福。

  周圍的差役拿著手中的水火棍,直接把徐順青架了回來,按在地上。

  「大膽!」案桌後面的劉巡撫一拍驚堂木,怒道,「來人,把這個咆哮公堂之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幾個差役走上來,把徐順青架到外面的長凳上。

  「大人,他胡說,他在胡說。」徐順青大聲喊叫。

  「打!」劉巡撫從案桌上的竹筒裡面抓出四支黑頭簽丟了出去。

  外面的差役舉著手裡的王法棍,一人一棍打了下去。

  剛開始挨打的徐順青嘴裡一邊喊冤,一邊罵著徐來福忘恩負義一類的話,不過很快,他的聲音就變成了慘叫聲。

  二十大板很快打完,又被差役提溜起來,丟到大堂上。

  劉巡撫看都沒有徐順青一眼,對徐來福說道:「徐來福,你繼續說,到底是怎麼會一回事?」

  徐來福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吸溜著涼氣的徐順青,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只聽他繼續說道:「大人,我家大少爺在老爺活著的時候就好賭,後來老爺被他活活氣死之後,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變賣了家中的一切,最後全都拿去賭了,就連夫人也被他給活活氣死。」

  說到這裡,他眼角上淚水滴淌下來,又道:「草民這些年積攢了一些銀兩,見我家少爺過的困苦,全都給了我家少爺,後來草民聽說,又被他拿去賭坊輸光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徐順青忍著疼痛出聲想要辯解。

  坐在座位上的李開陽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看來這個徐順青根本就是一個賭鬼,為了騙人錢財想出誣告他人的辦法,說不定背後還有人指使呢!」張懷面帶冷笑的看向對面的李開陽。

  李開陽突然開口說道:「大人,就算徐順青是誣告,可同樣不能證明劉恆不是虎頭寨的土匪頭子,還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