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鴻離開不久,趙武快步走了進來。
「東主,第三戰兵師那邊剛剛傳回消息,他們附近出現一支蒙古騎兵,打著察哈爾部的旗號。」
劉恆放下手裡的帳簿,說道:「地圖拿來。」
趙武走過去,從一旁的書架上拿出一張捲起來的地圖,放在桌上,並平攤開。
牆壁上掛著的地圖是整個蒙古草原的地圖。
上面只標記了一些重要的河流和山川,一些比較小的水源地都沒有在地圖上呈現出來。
而趙武從木架上拿出來的地圖是漠南蒙古的軍用地圖。
上面不僅有虎字旗車隊去往各部的行進路線,也有水源地和河流,甚至山坡木林,乃至一些部落的活動範圍都有標記。
不僅如此,上面還有虎字旗在草原上修築的墩堡,也全都專門標記出來。
劉恆俯身看著桌上的地圖,手指沿著青城方向一點點往上推,最後停留在青城和白城中間一處圓形標記的地方。
他用手在上面點了點,自語道:「林丹汗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漠南蒙古最富饒的土地便是大板升地,如今卻落入虎字旗的手中,他不信林丹汗忍得住,不然察哈爾部也不會一直有西遷的傳言流出。
「東主,咱們要不要從青城這裡派一營兵馬過去支援第三戰兵師。」趙武詢問道。
劉恆看了一眼自己手指的地方,問道:「察哈爾部來了多少人?」
「大約有三四千。」趙武說道。
劉恆目光再次看向地圖。
過了好一會兒,他嘴裡面說道:「去把李副司長找來。」
「是。」趙武答應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李樹衡辦公的地方在隔壁的院子,兩個院子中間打通了一道院門,也可以算是一座院子裡的兩個單獨小院。
劉恆目光緊緊盯著桌子上面的地圖上,臉上的表情嚴肅。
時間不長,李樹衡在趙武的帶領下,來到了劉恆的辦公房。
「我聽說察哈爾部出兵了,是不是真的?」一進來,李樹衡開口問道。
劉恆抬起頭,道:「剛得到消息,察哈爾部有一支三四千人的蒙古騎兵出現在第三戰兵師附近。」
說著,他手指在地圖上的一處位置點了點。
李樹衡走上前,低頭看向桌上的地圖,嘴裡問道:「王雲成的那個戰兵師目前駐紮在什麼地方?」
「應該是在這裡。」劉恆放在地圖上的手指往邊上挪動了一下,點了點地圖上一處圓形標記的位置。
李樹衡看著地圖沉吟了片刻,才道:「三四千蒙古騎兵人數不算太多,就是不知道這支蒙古騎兵是察哈爾部的先頭部隊,還是察哈爾部派來試探咱們的。」
「不好說,畢竟林丹汗一直有西遷的想法,現在還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要率部西遷。」劉恆皺著眉頭。
依照歷史,要等到幾年後,炒花被奴賊擊敗,內喀爾喀五部被征服,察哈爾部才會開始西遷。
如今土默特部被虎字旗征服,草原上的局面出現變動,他不能確定察哈爾部會不會提前開始西遷計劃。
「林丹汗只是試探的話,有第三戰兵師在,阻擋住應該沒有多大問題,若察哈爾部要西遷的話,光憑第三戰兵師自己,還需要駐守那麼的墩堡和火路墩,兵力恐怕會有些不足。」李樹衡說道。
聽到這話的劉恆點點頭,神色鄭重的說道:「我準備親自去一趟第三戰兵師那邊,不管林丹汗是試探,還是真的打算對咱們動手,這一次都要給他們一個重擊,讓林丹汗明白,大板升地不是他該惦記的地方。」
「還是我去吧,東主你現在的身份不宜冒這個風險。」李樹衡勸道。
以虎字旗現在的規模,已經不需要劉恆來冒險了。
劉恆輕輕一搖頭,嘴裡說道:「我會帶上馬雲九的騎兵師一起過去,可以藉助這一次機會,對新組建的這支騎兵師錘鍊一番,有了這支騎兵師和王雲成的一個戰兵師,就算察哈爾部傾巢而來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戰場上刀劍無眼,東主你實在不該在冒險。」李樹衡想要勸說劉恆留下來。
劉恆朝李樹衡說道:「還沒有到咱們躺在功勞簿上數功勞的時候,別看現在咱們拿下了大板生地,可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依然對咱們抱有敵意,明國那邊也已經在宣大一帶對咱們開始進行鉗制,所以這一趟我必須親自去,狠狠重創了林丹汗伸過來的觸角,才能給大板升地爭取到更多的發展時間,而大板升地的發展,要靠樹衡哥你了。」
「那,好吧!」李樹衡見劉恆心意已決,只好點頭同意劉恆離開青城。
劉恆臉上恢復了笑容,道:「去第三戰兵師宜早不宜遲,明天我便隨騎兵師一同離開,這一去沒有一兩個月怕是回不來,大同那邊送來的煤和爐子,樹衡哥你要盯緊一些,早一些給需要的蒙古牧民送去,儘量保證他們過好這個冬天。」
「我會親自盯著這件事。」李樹衡點點頭。
劉恆抬頭對一旁的趙武說道:「把地圖收起來吧,然後派人去通知馬雲九和騎兵師做好離開的準備。」
趙武走上前,把桌上的地圖重新捲起來放回木架上。
「咱們如今虎字旗不是以前那樣的小商號了,兵馬已經有六七萬,更是擁有大板升地這樣的地方作為根基,東主你是不是該考慮繼承人的問題了。」李樹衡等趙武離開後,開口對劉恆說。
虎字旗實力有了,地盤有了,卻沒有繼承人,這讓虎字旗內部的很多人都覺得不是特別安穩。
很多人都希望劉恆能夠娶妻生子,讓虎字旗有一個繼承人,將來就算劉恆出事,虎字旗也不會因為沒有繼承人而陷入四分五裂。
劉恆沒想到李樹衡會突然說起自己的婚姻大事,隨即面露苦笑。
不是他不想找一個人完婚,而是以他現在的身份,反倒不好娶妻了,畢竟虎字旗名義上是一家商號,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說是逆賊也不為過。
哪怕他自己不願意承認逆賊的身份,可是在大明的很多人眼裡,這就是他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