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壓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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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友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端起酒盅放在嘴邊一飲而盡。

  對方既然收下了銀子,他相信田生蘭活不過今晚。

  滿臉酒氣的漢子從酒樓里出來,站在酒樓門外,涼風一吹,整個人酒醒了大半,眼睛閃爍著精光。

  單手掂了掂布袋中的銀子,嘴角朝上一挑。

  只要殺了牢中的田生蘭就能白得近百兩銀子,雖然冒點風險,但和到手的一百兩銀子比起來,這點風險也就不算什麼了。

  在衙門裡的做小吏,從來不靠衙門的那點俸祿過日子。

  嘴裡哼著小調,牢頭王良晃晃悠悠的朝監牢走去。

  監牢所在的大街白日裡看上去都陰沉沉的,到了夜晚,時不時有怪異的叫聲從牢里傳出,令聽者毛骨悚然,所以一到傍晚,寧肯繞遠,也很少有人會從監牢門前走過。

  「王頭,您來了。」

  守在監牢門外的壯班民壯一臉諂笑的和王良打著招呼。

  王良把手裡的酒罈往監牢門前的民壯懷裡一遞,嘴上說道:「拿著,等下了值在喝。」

  「小的先謝過王頭了。」雙手抱著酒罈的民壯一臉喜色,面向王良欠了欠身。

  王良到背著手,邁著八字步,進了監牢。

  監牢門前的民壯打開酒罈上的封口,探過鼻子用力聞了聞,一臉享受的用舌頭談了談嘴唇。

  「別光顧著自己,也讓兄弟我喝一口。」監牢門前的另一個民壯湊了上來,伸手去躲對方手中的酒罈。

  手裡拿著酒罈的民壯趕緊喝上一大口,然後才給另一個人。

  酒罈裡面並不是滿滿一壇的酒,兩個民壯你一口我一口,不大一會兒,酒罈裡面的酒便喝得一乾二淨。

  其中一個民壯把酒罈放在嘴邊往下倒,直到最後幾滴酒低落進嘴裡,才意猶未盡的挪開了酒罈。

  「酒是好酒,可惜少了點。」監牢門前的民壯吧唧吧唧嘴。

  另一個民壯說道:「知足吧,擱平時你我哪裡捨得打這樣的好酒喝,頂多路過酒館的時候聞聞味。」

  「真希望牢里天天有事,到時候天天都能喝到王頭的酒。」說話的民壯抿了抿嘴。

  他們不過是守監牢大門的民壯,平時沒有多少油水,只有牢房裡面出事的時候,為了封口,他們才能從中分得一點好處。

  多數時候一壺酒就打發了,運氣好的時候才能分得一兩塊碎銀子。

  另一個民壯一撇嘴,說道:「上面的大老爺們又不是傻子,牢房裡面要是天天出事,你我早就被抓進大牢了。」

  「抓也是抓裡面那些傢伙,一個個從牢房裡犯人身上沒少刮油水,哪像咱們,天天風吹雨淋,只有那麼一點俸祿。」門前另一邊的民壯麵露幽怨的說。

  他們只是一個白役,做最苦最累的活,好處卻輪不上他們。

  守監牢大門的油水都在白天,像他們這種白役,根本沒有機會在白天守監牢,總是在最難熬的晚上才當值。

  「行了,別牢騷了,這話要是讓裡面的人聽到,你我連現在的差事都保不住。」另外一個民壯勸道。

  雖然守監牢的白役辛苦,但吃飽肚子還是沒問題,平時多多少少也能跟著分一點油水,算是不錯的差事了。

  這個年月,能有口飯吃,已經不錯了。

  王良晃晃悠悠的走進大牢,來到當值獄卒看守的牢房。

  「頭,您坐。」有獄卒站起身,讓出自己坐過的長凳,並用衣袖在上面擦了擦。

  王良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拿起桌上的茶壺,往一個空碗裡倒了一杯水,端起來大口喝進肚子。

  喝了一碗水似乎不夠,又倒了一碗喝光,這才放下手裡的茶壺。

  「光喝水沒滋沒味,小的還有些茶葉,這就給頭您拿過來用熱水沖泡了。」邊上的一名獄卒說道。

  王良一擺手,說道:「先不著急,我還有事情交代你們。」

  聽到這話的獄卒眼中紛紛是亮了起來。

  心中都清楚,這是來活了。

  王良從懷裡掏了掏,最後拿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放在幾個獄卒面前。

  獄卒見到銀子,一個個雙眼冒光。

  平時他們替王良做事,也就拿點碎銀子,現在這麼一大錠銀子,每個人最少能分走好幾兩。

  「看見了嗎?只要事情做成了,這錠銀子就是你們的了。」說著,王良把銀子往桌中間一推。

  周圍的幾個獄卒看了看桌上的銀子,又看了看坐在長凳上的王良。

  其中一個獄卒開口說道:「頭,有事您直接吩咐,兄弟們都聽您的,保證沒有人敢多一句嘴。」

  這錠銀子同時也是封口費,哪怕沒有參與做事的獄卒同樣也能分一份。

  「外人有人花銀子讓牢里的一個人永遠閉嘴,一會兒多準備點土布袋,半夜在動手。」王良對面前的獄卒說道。

  往犯人身上壓土布袋,可以讓犯人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去,外表還不會留下什麼傷疤,也是獄裡經常用的一種手段。

  「三兒,你跟我一起把那些土布袋抬到牢房。」其中一個獄卒招呼了身邊的一個人。

  兩個人很快從離開牢房,去外面準備土布袋。

  土布袋這種東西不屬於刑具,牢房裡沒有,但平時用得上,便藏在單獨的屋子裡,需要用的時候,在讓人抬到牢房裡。

  「頭,咱們這一次弄誰?」留下的一名獄卒問向王良。

  王良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今天抓來的那個田生蘭關在什麼地方了?」

  「田生蘭是重犯,被單獨關押。」獄卒說道。

  有反應快的獄卒這個時候明白,這是要對田生蘭動手。

  一旁有獄卒忍不住說道:「頭,這個田生蘭還沒有過堂,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牢里,上面說不定會怪罪下來的。」

  「只要做的乾淨點,一個將死之人,上面就算知道人死了,也不會太當回事,田家不是還有其他人活著嗎?對上面的人來說,田家只要還有人在牢里就夠夠了,一個田生蘭的死活不會太過在意。」王良不以為然的說道。

  私通奴賊,雖然不知田家為何有了這樣一個罪名,但作為牢頭的他十分清楚,沾上了奴賊的事情,田家沒救了。

  不然他也不會答應梁家在牢里解決掉田生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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