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這邊的情況,第一時間就被匯報給了朱允熥。
朱允熥沒想到老朱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能有外援,看來老朱御極這二十五年來,培養的親信死忠不少啊。
朱允熥沒有在意,讓橫刀軍加強警戒,老朱翻不了盤的。
朱允熥順便下旨,今天晚上進來的那個錦衣衛百戶護駕有功,升為千戶。
「殿下也太過分了!憑什麼奪了我們與國同休的特權!」
「憑他是君,憑你是臣!別說奪你的特權,他要你死,你還敢不死?」
「就是,奪就奪了唄,藩王不也沒了世襲罔替?再說了,奪了特權,咱們能封王啊!稱孤道寡,不再是他們朱家人特有了。」
「就是,開平王和中山王都是死後追封,我活著就能封王,那我不是比他們還牛逼?」
「唉,殿下確實太不講情面了,咱們好歹有個從龍之功,他上位之後就削咱們的特權,真讓人寒心。」
「你這覺悟,你這個伯爵也就到頭了。」
「就是,你敢不交,你信不信明天一大早,錦衣衛就拿著你違法犯罪的證據,把你全家下入詔獄?」
「兵權裡面出政權,殿下有兵權、有大義,還算死了我們沒退路,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身上,我們不交能怎麼辦?與其在這發牢騷,不如想想怎麼立功,爭取早日封王吧。」
「封王就封王唄,說什麼封王吧,整得好像封的是王八似的。」
「槽!老子本來很鬱悶,你一句話把我整笑了。」
出了宮之後,一眾淮西集團的人才開始發起了牢騷,取消與國同休的特權,讓你自己答應取消是體面,別不識好歹,鬧得雙方臉上都不好看。
宋忠離開皇宮之後,將衣帶詔藏好。
這可不是藏在衣帶裡面帶出來的衣帶詔,這是朱元璋直接寫在自己衣帶上面的衣帶詔。
暫時風頭緊,不能去見藩王。
得等過兩天,乾清宮的事情風頭過去之後再說。
猥瑣一點,苟一點,活得長。
「這侄子到底姓不姓朱!竟然削我們的世襲罔替,還什麼聖人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他特媽焚書坑儒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聖人呢!」
「槽!削了世襲罔替也就罷了,還削了我們的兵權!下一次再跟他吃飯,是不是就要把我們廢為庶人了!」
「有可能,曹國公李景隆勸進,搞不好過段日子咱們就能接到參加新帝登基的詔書了。」
「父皇還沒死呢!他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那個位置了嗎?大哥怎麼生了這麼個孽障!」
「造孽啊!真他娘造孽啊!來宮裡吃頓飯,把自己的世襲罔替吃沒了,還把兵權吃沒了。」
一眾藩王也開始吐槽朱允熥了,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咋辦呢?
……
幾天之後的早朝。
「殿下,東瀛使臣已經到京,安排在鴻臚寺休息了,他們表示想為他們的天皇陛下求娶一位公主,和大明結姻親之好,也讓海疆太平。」
新任禮部尚書站出來說道。
「結親?結親換我海疆太平,沿海百姓不受戰亂之苦,好像確實還行。」
「嗯,反正咱大明又不是沒有公主,而且是嫁給他們的國王,也不算辱沒咱天朝上國公主的身份。」
「張大人所言甚是。」
「大家和和氣氣,你好我好大家好,豈不美哉?哈哈。」
「沒錯,打打殺殺沒必要,和和氣氣多好。」
文官集團那邊有不少人表示贊同,完全沒注意到朱允熥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
「來人!把這幾個喪權辱國的傢伙,給孤拉出去,杖斃!」朱允熥將面前的茶杯摔了下去。
茶水濺到了馮勝的臉上,燙的馮勝倒吸一口涼氣。
殿下啊,你看著點砸啊,這茶水很燙的啊。
外面頓時進來了幾個金瓜武士,把剛剛那幾個說話的傢伙直接扣了起來。
「殿下!殿下!臣幹什麼了啊,您要杖斃了臣?」被拖出來的那一刻,這個大臣連忙驚恐問道。
「現在是大明!不是大宋!什麼叫結親?那不就是和親嗎?以和親換和平?我大明將士死絕了嗎?和平要靠一個女人?」朱允熥站起來一句句質問嚇得這個官員不敢答話。
「殿下,殿下,臣知罪,還請殿下給臣一個機會啊,臣知罪啊殿下。」有官員趕忙求饒。
朱允熥袖袍一甩,「拉下去。」
「是。」
金瓜武士領命,直接把人拖出去了。
不少人咽了咽口水,甚至都沒明白朱允熥氣在哪裡。
「都給孤記著,從今天開始,我大明與他國不稱兄!不道弟!不和親!不稱臣!不納供!不割地!不賠款!來日就算遷都北方,那也要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把你們在遺傳的宋朝跪下去的脊樑,給孤挺起來!」
朱允熥遷都北方是必然的,南京只適合做經濟中心,不適合做定都。
朱允熥這話讓一眾武將聽著提氣。
「殿下,他們這番話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據臣所知,東瀛自古以來就是華夏領土,臣傅有德請戰,馬踏東瀛,收復故土!」
傅有德連忙站了出來。
湯和也是趕忙附議,「兵部的字典里,沒有和字!殿下,臣也請戰!」
「那個……咱們不是準備打北元嗎?」周德興弱弱的問了一句。
郭英擺了擺手,「打什麼北元,涼國公昔年封狼居胥,他們已經被打怕了,晚幾年再打也不遲,反正他們跑不了,就讓他們苟延殘喘幾年吧,這倭奴這麼囂張,不打不行!」
「沒錯,乾脆把他們使者砍了祭旗,雖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但現在還沒交戰呢,斬了他們也不算違背戰場規矩。」耿炳文也表示支持。
「沒錢啊!打東瀛要造船、還得練水師,都要錢啊。」戶部尚書王純卅表示沒錢。
常升站出來道,「沒錢?我捐款!我把今年和明年的俸祿全捐了,現在就要和親,那下次是不是就要割地賠款了?我的俸祿可以當軍費,但絕不能當賠款!」
王純卅輕咳一聲。
「開國公,您是不是忘了,您現在好幾年都不會有俸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