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冊封大典的結束,朱允熥的身份算是徹底不可動搖了。
但是朱允熥不知道的是,今天淮西集團看到朱允熥這波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的操作,又動了歪心思。
只要這群藩王能搞定,不用擔心打內戰,那麼就可以直接讓老朱當太上皇了。
先前不直接讓老朱退位,是怕藩王起兵靖難打內戰,消耗大明自身國力,但是藩王若是能搞得定,那就沒問題了。
得開始讓尚服局的人給朱允熥造龍袍了。
加班加點的造。
等機會合適,天涼的時候就給朱允熥披件衣服吧。
一眾藩王也全部都被留在了京城,在宮外居住,宮外是有王府的,大家擠一擠唄,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了。
朱允熥讓朱棣把姚廣孝帶來。
姚廣孝一路都是懵圈的,明明還沒到時候啊,不是我去找朱棣嗎?怎麼成了朱棣找我了?
而且為什麼要把我帶(抓)到京城來?
我也沒犯事兒啊。
現在再過兩天就是百家辯論了,現在的百家,經歷千年沉浮,所剩不多了。
逐漸成為史書上的寥寥幾行字。
不過……京城還是很熱鬧的,來的絕大多數都是儒家,這次道家的人也下山了,他們也來瞅瞅是怎麼個事兒,聽說那群禿驢要把我們按地上摩擦?
真的假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出了宮之後,秦王朱樉憤怒的發泄著怒火。
太過分了!
自己好歹是他的皇叔呢。
「二哥,你就別欺人太甚了,先前好像是你第一個認慫的。」晉王朱棡無語道。
如果秦王朱樉硬氣一點,那他們又怎會認慫?
朱橚點點頭,「就是啊,二哥,你當時怎麼就不敢跟他干一架呢。」
朱樉才無語了,「那炮就像是貼著我耳邊擦過去的,你讓我跟他干一架?怎麼,你是覺得那裡幾十門大炮轟不死我是吧?」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該考慮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了,他說要留咱們吃頓年夜飯,咱們短時間內恐怕是走不了了。」晉王朱棡岔開了這個話題,免得再爭吵。
朱橚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老老實實當藩王唄!而且我覺得後面還有事情要發生,他把我們叫回京,絕不是簡單的在冊封大典上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朱樉輕哼一聲,「他還能幹什麼?難不成將我們削爵除國,禁足京城?我西安大大小小那麼多事,本王肩負拱衛西北邊疆的重任,西北出了事,他擔待得起嗎?」
「現在見不到父皇,事兒才大呢,咱們估計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朱棡也很無奈,現在一切都在朱允熥的控制中。
他們還能怎麼辦呢。
朱橚突然低聲說道,「要不咱們回去之後,奉天靖難!打著清君側,誅佞臣的名號?」
這話一出,朱樉和朱棡就跟看傻子似的看著朱橚。
「藍玉他們這些人手裡,握著我大明十之七八的兵權,常升、傅有德、湯和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的將軍?
奉天靖難?你怕不是瘋了!能打贏,才叫奉天靖難,打不贏那就是謀反!再說了,新式大炮是個擺設嗎?
別的我就不說了,就單把京城部署的大炮拉咱們封國去,咱們那城牆,挨得住幾炮?若再是湯和這等老將領兵呢?
你腦子秀逗了啊,你敢起兵靖難,我相信你一定是我大明第一個削爵除國的藩王,把你滿門抄斬也不是不可能。
謀反,自古以來就是誅九族的大罪,這件事情不成功便成仁,我都怕我聽到你的計劃,回頭我也被牽連了。」
朱樉迅速和朱橚拉開了距離。
本王剛剛啥也沒聽到,以後這傢伙謀反,可沒跟我密謀嗷。
朱棡點了點頭,「暗中使絆子也就算了,敢起兵靖難你是真牛,你比當年的開平王常遇春和中山王徐達都牛!你放心,你被滿門抄斬之後,我每到逢年過節,都會給你燒點紙錢的。」
朱橚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我就那麼一說,哈哈。」
……
朱棣帶著姚廣孝來見朱允熥。
把姚廣孝帶到之後,朱允熥就讓朱棣先離開了,自己有事單獨跟姚廣孝說。
朱棣摸不著頭腦,自己當時也查過姚廣孝這個人,好像沒什麼不同啊,怎麼朱允熥對他那麼重視?
還特意讓自己把他帶來。
「姚廣孝,幼名天禧,字斯道,法名道衍,號逃虛老人,又稱獨庵老人、懶閣翁,長洲人,對麼?」
朱允熥看著面前穿著黑衣的僧人問道。
姚廣孝微微一笑,「殿下竟然能知道老衲,老衲驚喜至極。」
「孤還知道,你姚廣孝早年出家為僧,通儒、釋、道諸家之學,善詩文,當年陛下選高僧侍諸王,為我已故的皇奶奶誦經薦福,你以薦入選,而後隨燕王朱棣至北平,住持大慶壽寺,對吧?」朱允熥又道。
聞言,姚廣孝有了那麼一點點驚訝。
朱允熥現在才十四歲,聽說一直被養在東宮,雖然不是傻子,但是文不成武不就,廢人一個。
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又怎麼會讓朱棣把自己從北平帶來?
「勞殿下記掛,老衲誠惶誠恐。」
姚廣孝雙手合十。
朱允熥眼見這傢伙一直跟自己打太極,一點也不真誠,不禁無語。
「孤聽聞大師善摸骨?不如大師為孤摸骨看看?」朱允熥問道。
姚廣孝搖了搖頭,「殿下是聽的謠言,老衲就是個普通人,不懂什麼摸骨,殿下天潢貴胄,正位東宮,至尊至貴,哪裡還需要什麼摸骨。
「那你星象看得怎麼樣了呢?你有沒有看出你手中那頂白帽子,還需幾年才能給我四叔戴上?」
朱允熥看這傢伙不接話,直接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這話一出,姚廣孝臉色驟然一變。
姚廣孝推算過大明國運,皇位不可能在嫡長子這一脈延續下去的,未來問鼎天下的會是燕王朱棣。
但……那是十年後的事情啊,姚廣孝也知道,為燕王朱棣戴上那頂白帽子的人是自己。
但,這事兒自己絕沒有泄露天機,朱允熥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