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這群人,是整個皇宮裡,最會見風使舵的了。
哪怕眼前的是什麼太子妃。
不得勢,就什麼也不是。
「聒噪,孤不打女人,不代表孤不會找人!來人吶。」朱允熥喊道。
「奴婢在,太孫殿下有何吩咐?」又上來一個太監領命應道。
「去找開國公,就說他侄兒被這位大媽欺負了,讓他找人來,找不到開國公就去找涼國公!」朱允熥吩咐道。
「遵旨。」
太監領命道。
朱允熥嗯了一聲,「人來了之後,叫他們別吵到孤休息。」
「遵旨。」太監應下,連忙去找開國公常升去了。
呂氏整個人此刻只感覺胸中有一萬匹草泥馬在策馬奔騰。
不由得想起今天快中午的時候,自己被常升哐哐一頓打啊,常升都不知道那大嘴巴子對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嚶嚶嚶。
「呂氏,你記著,孤不是死了娘親,就沒有血親了!孤的外公叫常遇春,追贈翊運推誠宣德靖遠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保、中書右丞相,追封開平王,諡號忠武,配享太廟,孤還有兩個舅舅,開國公常茂,追封孝義永安王,雖然也已經故去,但孤還有兩個舅舅,開國公常升,武德侯常森,還有表哥常繼祖,還有舅祖父藍玉,還有宋國公馮伯伯等等,因為聯姻的原因,孤有一大堆親戚!孤不打女人,不代表他們也不打!」
朱允熥此刻昂首挺胸。
但事實就是這樣,朱允熥身後的外戚勢力太強了。
朱元璋不立朱允熥,或許也有一部分這個顧忌在裡面,擔心外戚專權。
立朱允炆,朱元璋只要殺一部分淮西集團的出頭鳥,就能壓制淮西集團,可若是立朱允熥,淮西集團幾乎得被殺絕,否則朱元璋不放心。
可若是把淮西集團徹徹底底斬盡殺絕,大明外無大將,內無能臣,就江南氏族那群窮酸腐儒,等他們宰執天下,天下就不姓朱了,那得姓儒!
到時候帝王高坐廟堂,垂拱而治天下,當個吉祥物就行。
「你……你……你……」
呂氏指著朱允熥,好想說朱允熥玩不起。
你他媽搖人!
「你什麼你,於公,孤是太孫,是國之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一個太子繼妃,算什麼?
於私,孤是先太子嫡子,生母乃太子正妃常氏,你一個妾室,忘了在嫡子面前的尊卑有序了嗎?
還是說,你認為妾扶正,就真的是正妻了?你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象呢!真真是可笑至極!」
朱允熥一陣嘴炮輸出,氣得呂氏一世佛現,二世佛出。
呂氏發現現在的朱允熥,變得很陌生,自己從未見過朱允熥這般模樣。
若真是如傳聞所言,朱允熥一直在韜光養晦,臥薪嘗膽十餘年而不露於表,那麼朱允熥的心機算計,就真的太可怕了。
「朱允熥,你……」
呂氏剛想張口罵朱允熥,就被朱允熥給打斷了。
「別你你你的了,孤告訴你,你謀害孤的母妃和兄長的事兒發了,你好好珍惜這兩天的美好時光吧,等錦衣衛查出證據,孤一定誅你呂家九族,完完整整,一個都不少的給我母妃和兄長陪葬!」
朱允熥說罷,也不再繼續和呂氏嗶嗶。
朱允熥此時困死了,直接回了東宮正殿,要去休息。
呂氏和朱允炆則是直接被帶下去了。
朱允熥回到東宮正殿,裡面所有東西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了更換,呂氏的東西,不值錢的全被扔了,值錢的則是封存了起來。
上到桌椅板凳,下到香爐茶杯,全部都換掉了。
香爐里的香,也點上了龍涎香。
橫刀軍守衛在正殿的外面,朱允熥十分安心的睡了過去。
而被送回廂房的呂氏,直接就是大發雷霆,朱允炆房間內能砸的基本上都被呂氏給砸了個乾淨。
「反了!反了!反了!」
呂氏狀若癲狂,瘋狂的砸著東西。
朱允炆心疼壞了。
倒不是心疼呂氏,而是心疼自己房間的這些東西。
不少東西都可名貴了呢。
呂氏砸完之後,氣呼呼的躺在床上,憤怒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就該想想退路了。
朱允熥這孽障顯然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什麼玩意?呂氏那個賤婦欺負我侄兒?反了他還!來人,叫上兄弟們,抄傢伙,去東宮!為我侄兒做主!」正在吏部處理工作的常升聽到東宮太監來稟報,連忙起身連公文也不顧了。
浩浩蕩蕩叫上人直奔東宮。
哐哐的又給呂氏一頓打啊,為了不妨礙朱允熥休息,還特意把呂氏的嘴給堵上了。
朱允炆這次攔都不敢攔,因為朱允炆也怕挨打。
於是,朱允炆在呂氏挨打的時候,又跑到太醫院宣太醫去了。
一天之內,給呂氏連宣三次太醫。
常升這次直接把呂氏的牙齒打得只剩十之三四!
東宮所有人都見到了,呂氏這是自己摔大門檻上,然後把牙齒磕掉了,跟別人沒關係。
常升給朱允熥出完氣,就又回去完成朱允熥交給自己的任務了,吏部的事兒很忙啊。
呂氏已經倒台了,現在只是差一根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在等錦衣衛那邊的動作。
呂氏挨打之後也老實了,不敢早去找朱允熥,生怕朱允熥再搖人。
老老實實的抹藥待消腫。
主要是呂氏頂著的大豬頭,把她自己都嚇到了。
呂氏是真不想出門了。
朱允熥也難得過了幾天消停日子。
朱元璋在乾清宮,試過好幾種離開的方法,無一都失敗了。
這又把朱元璋給氣病了。
因為朱允熥的包容,淮西集團一手遮天,朱允熥想的是,欲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淮西集團那些狂妄到沒邊的,都是朱允熥要處理的人。
到時候安排他們戰死沙場。
那些冷靜處事,沒有過線的,許個善終。
朱允熥又何嘗不是在借這個機會,看清楚淮西集團的局勢呢。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
他們有從龍之功,自己可以儘可能的包容他們,但不代表自己會毫無底線的縱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