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錢弓著身道。
我要是真聽了那些話，那我不得死？
最是無情帝王家，我可是知道的。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我就給你安心做事，不該聽的我不聽，不該問的我不問，不該說的我不說，你總找不到要殺我的理由了吧。
我還沒爬到御前掌印太監的位置上呢。
「去傳朕旨意，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嗯？蔣瓛？你怎麼又回來了？」朱允熥剛想吩咐郝有錢去辦事，卻看見蔣瓛又回來了。
蔣瓛有些尷尬，我剛剛好像聽到你點我名了。
「臣有件事情忘了稟報了，臣接到密報，江南集團勾結允炆殿下謀反，意圖推翻陛下，另立新君。」蔣瓛回答道。
聞言，朱允熥眉頭一挑，「朱允炆，還是想死嗎？」
「不不不，江南集團的人聯繫允炆殿下，他當場就直接把人舉報了，負責聯繫的人已經被扣住，臣派人去移交到北鎮撫司的詔獄裡去了，正在順著線索監視抓捕幕後之人，馮太醫也已經找到，正在保護當中。」蔣瓛回答道。
聽到這話，朱允熥點了點頭，還以為朱允炆不想活了呢。
「好，朕知道了，你厥功至偉，殊堪嘉獎。」
「臣不敢，都是仰仗陛下的聖恩，做了本分的事，不敢邀功。」蔣瓛身體微微顫抖。
賞賜，這賞賜終於要來了嗎？
「郝有錢，擬旨，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盡忠職守，為君分憂，著賞免死金牌一面，除謀逆外，其本人縱犯萬死之罪亦免死一次，死後或用掉，金牌都收回。」
朱允熥知道蔣瓛想要什麼，蔣瓛幫自己擔風險幹了這些事，朱允熥也願意把蔣瓛想要的給他。
這免死金牌跟丹書鐵券可不一樣啊。
明朝丹書鐵券可以免死三次，子孫免死一次。
但免死金牌可就只能本人使用，而且就只有一次機會，最重要的是，如果本人沒有用掉，死後也是需要收回的。
「臣謝陛下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蔣瓛趕緊跪下磕頭。
免死金牌啊，心心念念的免死金牌啊。
嗚嗚嗚嗚。
要到手了啊。
「起來吧，好好為朕辦事，朕不會虧待你的。」朱允熥虛扶了一把。
「是！臣一定好好為陛下辦事！斂去鋒芒，精忠事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蔣瓛保證道。
朱允熥擺擺手，「下去吧。」
「是！臣告退。」蔣瓛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開心的離開了乾清宮。
朱允熥卻是笑了，喃喃自語，「免死金牌，一定意義上是免死，但一定意義上又何嘗不是催命？朕若要你活，你就是謀反也能活，朕若是要你死，你就是有一萬塊免死金牌，你該死還是得死啊，朕賜你金牌，無非是讓你圖個心安罷了。」
朱允熥想的是只要蔣瓛忠於自己，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讓他做到老死。
要是有了二心，就送他去死。
朱允熥站在橋上，看著蔣瓛遠去。
剛剛蔣瓛說的那些，自己又何嘗不明白。
自己甚至有系統這個bug。
但是朱允熥明白，系統雖然能給自己鎮壓天下的資本，卻給不了自己人心。
人心是最深不可測的，人都算不透，何況是一團數據。
系統也不是萬能啊。
外力終究只是輔助，想要真正做一個皇帝來治理天下，還是要懂得如何操控人心。
……
蔣瓛出了乾清宮，更加盡心盡力辦事了，
開始安排易容的朱元璋和王忠去往永壽宮。
天亮之後，估摸著就快要收網了吧。
蔣瓛忙裡忙外，昨晚掃黃，今晚辦事。
從昨天到現在，蔣瓛都沒合過眼。
此時倭奴小島上。
朱棣也帶兵趕到了這裡，本來還很驚喜，但是看到那上面插著的大明龍旗，朱棣就知道自己來晚了一步。
「將軍，你們來晚了，我們大將軍已經把這裡攻打下來了，正在清理戰利品了，大將軍有命，你該哪玩就哪玩去吧。」城樓上的一個副將大聲喊道。
這可把朱棣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
「將軍，你看那些士兵，看你的眼神好像有點怪啊。」朱棣一旁的親兵提醒道。
朱棣看向城樓上站著的那些士兵，好像還真是。
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
自己也沒幹啥吧？
朱棣擺擺手，懶得去想了，「就地下馬休息，等大將軍出來。」
「是。」
這麼長途奔襲，人和馬都受不了。
還是歇一會兒吧。
媽的，常茂速度還是快啊，自己緊趕慢趕，愣是連口湯都沒喝上啊。
城樓上，那些士兵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交談。
「燕王殿下尿了大將軍一身，你們知道嘛？」
「那怎麼不知道？聽說燕王殿下是拜大將軍為義父，才讓大將軍保守這個秘密的。」
「不對，不對，是燕王殿下因為尿床，吉兒都被大將軍彈廢了啊，大將軍覺得有愧，才保守這個秘密的。」
「你聽的也不對，是燕王殿下早就不能人道了，燕王殿下現在的孩子都不是他親生的，大將軍憐憫他，所以才保守秘密的。」
「臥槽，這麼勁爆？尊嘟假嘟？」
此時皇宮那邊。
蔣瓛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天也都快亮了。
蔣瓛去了密道，看看朱元璋的情況。
不出意外，朱元璋醒了。
看到蔣瓛的那一刻，朱元璋更憤怒了。
「蔣瓛！咱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朱允熥讓你做的！」朱元璋不是傻子，蔣瓛敢把自己囚禁在這裡，絕對是有朱允熥的授意。
蔣瓛回答道，「無上皇無需多慮，安心在此待著便是，明晚臣會送你回永壽宮。」
「呵呵，蔣瓛，你跟著咱也不久了，你背叛了咱，你這樣的人，跟著他，他放心用嗎？」朱元璋冷笑一聲，蔣瓛的解釋，朱元璋不信。
蔣瓛淡淡道，「那是臣和陛下的事情，與無上皇無關。」
「你畢竟是叛臣，他只是在利用你，用完你之後，你照樣不得善終，你又何苦跟著他？」朱元璋說道。
「陛下給不給臣善終，臣不知道，但是臣知道，臣跟著您，一定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沒有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