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秦淮河。
蔣瓛召集在京所有錦衣衛,浩浩蕩蕩明火執仗的直奔秦淮河。
「快快快,把這裡都圍起來,所有人一個不許放走!」蔣瓛帶著人趕到秦淮河,浩浩蕩蕩數千錦衣衛,將秦淮河封鎖。
「老大,有船要跑的話怎麼辦?」
「怎麼辦?我踏馬借來的兩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是幹嘛的?勒令所有船隻全部靠岸,但有意圖者,直接擊沉!先斬後奏,皇權特許的權力要用起來!」
「老大,我們堂堂天子親軍,這怎麼成掃黃隊的了?」
「我踏馬哪裡知道?陛下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辦唄。」
「老大,我好像看到你親戚了。」
「胡說,我踏馬從小就是孤兒,哪有親戚?別他媽瞎幾把亂說!」
蔣瓛和幾個錦衣衛高層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著,這一次在京錦衣衛除了一些不能動的,其餘幾乎全部放下手中活,跟著蔣瓛來了這秦淮河。
「蔣大人,蔣大人,哎喲我滴媽,可算是趕上了。」苟日德策馬揚鞭,趕了過來。
蔣瓛面色古怪,「苟大人?你來幹什麼?你不好好編你的歷史,來這裡幹嘛?狎妓?」
苟日德翻身下馬,「本官怎麼可能狎妓?本官向來是清正廉潔,奉公守法的!」
「那你來這裡是?」蔣瓛詢問道。
苟日德從淮西掏出文房四寶,又從背上取下了背了一路的小桌子。
「我是史官!當然是來記錄歷史的。」
蔣瓛見到這情況,險些笑出了聲,「你不是跟在陛下身邊,記錄言行的起居注官嘛。」
「我那是兼職,我的主職仍然是史官!今日著千古風流的秦淮河,要有載入史冊的大事,我怎麼能不來呢?」苟日德擺了擺手道。
蔣瓛問道,「那陛下那邊怎麼辦?」
「那邊有我徒弟頂班,沒事兒,對了,我出京的時候,順便帶來的陛下口諭,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接旨!」苟日德面色一正。
蔣瓛臉色一變,趕忙跪下,身邊錦衣衛齊齊跪下。
「臣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恭聆聖諭。」
蔣瓛俯首在地。
「陛下口諭,今日護駕身亡之錦衣衛,官升一級,由其子入北鎮撫司繼承,無子則族中過繼,戶部撥銀五百兩撫恤,不日下發北鎮撫司,不得貪墨,另著北鎮撫司照拂其家人,欽此。」
苟日德傳達了朱允熥的口諭。
苟日德出京來這裡,是跟朱允熥請示過的,朱允熥就順便讓苟日德帶口諭來了。
「臣領旨。」蔣瓛領命,然後站了起來。
那傢伙一飛沖天了啊。
本來是個百戶,這一下子就升到千戶了,他兒子一進來就是個千戶啊。
嘖嘖。
還他媽撫恤五百兩!
百夫長戰死沙場也沒這麼高的撫恤啊。
苟日德咧嘴一笑,「口諭已傳,蔣大人該幹嘛就幹嘛吧,在下不用你們招呼,就負責謝謝歷史。」
蔣瓛點點頭,「去,告訴兄弟們,都拿出精神頭兒來,今兒個是載入史冊,千古留名的日子,都精神點兒,別丟份。」
「是,老大!」
「老大,這傢伙狎妓,被我們抓個正著!」
「你他媽給他把褲子提上啊!」
「啊?老大,我想著反正都要鞭笞,現在提上待會兒行刑還得扒,乾脆不提。」
「你他媽真是個人才!被你抓個正著,人家不得當場嚇痿。」
「老大,這傢伙一下子叫了三個,是吏部左侍郎哎。」
「老大,這是禮部的主事吧。」
「老大,我們搜出了皮鞭、蠟燭、繩子,這些都是證物,我們要不要帶走?」
「帶個屁,我看是你想帶走!我們抓個現行,還要什麼證物?」
「哦……老大,那我們要不要沒收他的犯罪工具?」
「嗯……是要沒收,可是沒帶淨身房的太監啊。」
「老大,要不行刑的時候,翻個面行刑?」
「可以,常言道,辦法總比困難多,古人誠不欺我!」
錦衣衛一聽今晚的情況要載入史冊,那一個個的嗷嗷興奮吶。
青史留名。
待會兒行刑的,肯定青史留名。
「我踏馬就是狎妓,屁大點事兒,錦衣衛都要來抓嗎?」
「錦衣衛不是負責皇帝欽點案件嗎?現在也幹上掃黃大隊的活兒了?」
「他媽的,老子狎妓幾百回了,頭回因為這事兒被抓!」
「抓人就抓人吧,還不許老子提褲子,這他媽多丟人?老子堂堂四品大員,不要面子的嗎?」
「他們錦衣衛就不狎妓嗎?他們就是釣魚執法!我要告到朝廷!我不服!」
被一個個抓出來的官員嚷嚷著,但也有人低著頭,覺得丟人。
錦衣衛都來了,誰敢跑?這些傢伙是真有殺人不擔責的權力的。
主要是這些人也沒想到,錦衣衛是來掃黃的。
哪怕說是來抓刺客的,眾人都覺得正常。
「老大,都控制住了,在核實身份,目前一共核實出一百一十八人,其中四品及以上的二十人,後續還沒統計完。」錦衣衛千戶來向蔣瓛匯報導。
蔣瓛嗯了一聲,「都給我仔細的搜!茅房、閨房、船艙、暗室啥的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搜!不許放過一個狎妓的官員!不管他是一品大員還是從九品小官,只要他是個官兒就抓!」
「是,老大!」錦衣衛千戶領命,然後繼續去統計了。
蔣瓛叉著腰,吹著河風。
「一個個的,不思君思國思社稷,反而賞花賞月賞女人,簡直是目無國法,藐視朝廷,罪加一等!苟大人,你覺得呢?」
這一刻,蔣瓛十分正義的形象就鋪墊出來了。
我的快樂就是建立在你們的痛苦上。
雖然蔣瓛也來過秦淮河不少次了,但是那是以前,現在蔣瓛是來抓人的。
「本官只負責秉筆直書歷史,抓人辦案還是你們做就好,本官不摻合。」苟日德笑了笑。
此時已經鋪好紙張,鎮紙也壓好了,正在研磨。
「本指揮使生平最痛恨的就是狎妓的官!簡直羞與這等敗類同朝為官。」蔣瓛義憤填膺,臉不紅氣不喘的。
苟日德此刻也已經磨好墨了。
拿起毛筆就開始秉筆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