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對倪萬財吩咐的。
不過朱允熥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其音量絲毫不比之前怒罵之聲小。
轟
此話一出。
瞬間就被那些羞愧低著頭的災民們聽到了。
一個個剎那之間抬起頭,看向說話的朱允熥,心中思緒萬千,一時之間下面的災民皆盡議論了起來。
對著這個事情,他們自然都不希望發生。
覺得他區別對待,憑什麼別人可以一天三頓,連帶親戚朋友都能夠享受,他們不僅一天兩頓,還要講米粥的濃度給他們減半。
當然有小部分災民能夠理解,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不對,自愧不如願意接受。
也有大半部分的災民心中很不舒服,不願意接受。
前後落差太大了。
有些自以為是的聰明人,躲在人群之中,大聲說道:
「不行!」
「憑什麼可以這樣!」
「這不公平,你們區別對待,還減掉我們的量!」
「我們不同意!」
「對!我們不同意!」
隨著有人開口帶動,整個廣場之上,那些心中不平的災民們也加入了他們。
一時之間呼聲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響亮,妄圖以人海戰術給朱允熥壓力。
見這些人的聲勢浩大吼聲,他又不是嚇大的,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如同看待跳樑小丑一般,道:
「說,我聽著!」
「繼續說!」
吃他的喝他,居然還好意思跟他唱反調?
跟他談公平?
尼瑪,這些人腦子出問題了嗎?
誰給他們這麼勇氣的?
梁靜茹嗎?
眾人見朱允熥沉默,沒有說話,更沒有做出之前那樣兇狠的樣子。
膽子也大了不少,都以為是面對他們這麼多人,吳王殿下害怕了,服軟了!
特別是之前跳的最厲害的那些個人,見此情形心中那叫一個得意。
彼此看了彼此一眼,都微微點了點頭,鼓動著眾人說道:
「我們要跟他們一樣,也要一天三頓,不可以給米粥減量!」
「我們也都是大明的百姓,都是受災的百姓!」
「更不能強迫我們做事情!」
「不允許區別對待!」
「不然我們絕對不答應!」
說罷,那些人還衝著周圍的災民,大聲說道:
「大傢伙說是不是,我說的對不對!」
聽到這話。
周邊的災民雙眼皆是一亮,臉上也頓時浮現出一絲遐想之意,就如同感受到一天三頓那種滿足感。
見有人帶頭,並且也沒見朱允熥發火。
那些人,自然而然的就跟了上去,也是跟著他們一起大吼了起來。
一時之間現如今的呼聲,可謂是蓋過了之前的聲音。
哪怕之前心有愧疚之意,選擇沉默的百姓這個時候也加入了其中。
人性就是如此!
都有從眾心理,加上有那麼多人參與。
本著法不責眾的僥倖心裡。
又是為自己爭取更好的待遇,自然將那所謂的禮義廉恥拋之腦後了。
最大的原因還是朱允熥現如今的態度,給了他們極大的錯覺!
見場上也慢慢的恢復里安靜,朱允熥面無表情,沉聲問道:
「說完了?」
「行,你們都說完了,該我來說了!」
「想要跟他們一樣的待遇,不允許區別對待,還不可以逼你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就這幾點要求是吧?」
嗯?
此話一出。
聽著朱允熥輕飄飄的語氣,下面的人群瞬間一陣意動。
心中皆盡一喜,這事成了?
下方的災民都看到了希望,這會不用人帶頭了,頓時異口同聲的開口道:
「是的!」
「必須這樣子!」
「不然我們絕對不同意!」
說罷。
所有人皆盡一臉得意的看向朱允熥,心中別提有多美了。
呵呵
看著台下,那些眼神中帶著無盡貪婪之意盯著自己的災民,朱允熥心中一陣冷笑,嘲諷道:
「行啊!」
「你們真行!」
「居然都開始跟我談起條件來了!」
「不錯!不錯!很不錯!」
看著朱允熥的言語神情。
剎那之間,張自成與李方兩人,皆是神情一肅,看了彼此一眼。
又看了看台下那些不知死活,無知者無畏,還自以為是的百姓。
兩人都與朱允熥相處了有一段時間了,都知道這位爺的脾氣。
要是他怒罵、大吼、大笑、這些時候到還沒有什麼,都不是真正的動怒,最多有點生氣而已。
這都還好!
問題是這位爺,只要一臉平靜,寡言少語,不吼不罵不笑了。
那才是真的要注意了。
說明眼前這位爺是動了真怒,並且是起了殺心的。
可台下這些慫貨,還怡然自得的,以為這位爺妥協了,以為這位爺不發火是害怕了。
完全就是廁所里打燈籠妥妥找屎啊!
真不知道眼前這些流民腦子裡想的什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都不懂?
想到這裡,兩人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對於兩人的想法,朱允熥自然是不知道的。
說罷,朱允熥一臉冷漠轉身看向一旁的張自成和李芳一眼,沖兩人點了點頭,隨後聲音突然拔高:
「眾將士聽令!」
「全都給我持械警備!」
「凡有人騷亂、暴亂者、殺無赦!」
此話一出。
台下維持秩序,守衛安全的的將士,都是微微一愣,片刻間回過神來,剎那之間整個場地之上,響起了陣陣刀劍離鞘之聲。
一時之間,整個場地之上一股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那些原本還心中竊喜的百姓,看著手持長刀長槍戒備的將士,頓時變得六神無主,竊喜之意消失不見,眼神之中皆是無比的恐懼。
朱允熥站在高台之上,一臉平靜冷漠的看著下方,道:
「說啊!」
「剛剛你們說的條件,我沒有聽清楚,要不你們再說一遍?」
說罷。
整個場地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台下之前鬧得無比歡快,跟著起鬨的百姓,沒有一個人在說一句話。
更有甚者,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生怕發出半點聲音。
之前帶頭鬧事的那些人,看著明晃晃的冷鋒,張了張嘴亦是一點聲音都未成發出。
哼
朱允熥一聲冷哼,一臉陰沉的譏諷道:
「不說話了?還是沒話說了?」
「剛剛不是鬧騰的挺歡的嗎?」
「不是說什麼不公平,什麼又區別對待了嗎?」
「不是有那麼多條件,那麼多不滿嗎?」
「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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