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這得挨多少打才能成角啊

  口中混入溫熱的液體與泥土,滿口的血腥與苦澀味道。

  強大的衝擊將他震暈過去,當他被連續耳光打得痛醒過來,驚覺數個健碩大漢籠罩住他。

  身下有什麼木質東西哎嘎吱嘎的響,左右顛簸,上下翻騰。

  「你醒啦,手術很成功,母子平安。」

  「?」身為滿清貴族,阿濟格與其他親王一樣研習滿漢雙語,完全聽得懂敵人在說什麼。

  一名壯漢懷抱一個粗布包裹,一邊拿手逗弄包裹中的「小孩」,一邊側身給阿濟格觀看。

  結果阿濟格定晴一看,竟是一顆戴著頭盔的首級。

  「當媽的也該抱抱孩子——·—·

  壯漢說著就把「小孩」遞到阿濟格懷裡,嚇得後者心頭一驚,「啊啊啊!

  ,

  胸口擱置的腦袋淌著鮮血,阿濟格嚇壞的同時,伸手去摸腰間的刀。

  可是胳膊大腿皆無法動彈,他這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猶如一隻準備化繭成蝶的毛蟲。

  身上的甲胃頭盔靴子皆被扒除,僅剩一件單衣在遼南抵禦風寒。

  而他本人也被敵兵俘虜,安置在奔馳的騾車上,只能以一個極其難受的狀態擁擠在兩排猛男中間。

  驟車周圍皆是敵人戰車與戰馬的響動,他看不見周圍的環境,只能預判自己正被送往敵軍大營。

  阿濟格深知敵人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他必有其他用意,當即掙扎著扭曲身子,大吼大叫,「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否則我大清皇帝親率十萬鐵騎南下,把你們統統踏成粉!」

  「這傢伙好噪啊,請他喝點東西吧。」說話人撿起一團臭襪子塞進阿濟格嘴裡。

  「好主意!」

  同車的大夥給阿濟格身子調轉方向,腦袋朝向車尾,順便打開車尾擋板,以防「飲料」堆積在車上。

  幾乎所有玩家熟練地解開褲腰帶,露出一根根「和諧」的香菇,衝著「

  球門」噴射出淡黃色的液體,發出滋滋聲響。

  阿濟格嘴裡塞著臭襪子,嗡嗡的一句話也說不清。

  騷臭與室息感交相折磨,他只能閉眼扭動腦袋躲避一條條水攻。

  一條偏離目標尿到地面的淡黃色水流引起眾人注意,竟然有人能尿那麼遠?

  玩家心中的比拼之魂悄然升起。

  雖然大夥都沒說話,但卻暗自較著勁,非要拿下尿距勝利。

  最後還是那位「接生嬰兒」的壯漢大獲全勝,贏得噴水比賽第一名。

  「哈哈哈!」壯漢叉腰哈哈大笑,一副捨我其誰的驕傲模樣。

  「所有人注意了,敵人騎兵衝過來了,快打起招牌!」

  「好嘞!」

  兄弟們聞聲扶著阿濟格跪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與雙腿。

  儘管此人半身都是尿騷味道,但同車的「豬八戒」也不會嫌棄「豬蹄」。

  『野豬皮看好了,你們的王爺在此!休得無禮!」

  漢話與蒙語交替吶喊,又有阿濟格本人的臉龐顯現,迎面殺來的滿漢步騎一時不知如何行動。

  這就跟靖難之役的守軍掏出朱重八的牌位放在城頭,燕王就不敢攻城一個道理。

  更何況那只是一個「名義」的牌位,而這騾車上的卻是貨真價實,還活著的滿清郡王阿濟格。

  阿濟格很想大吼殺了這些漢狗,奈何嘴裡塞滿臭布,根本發不出一句完整聲音,忽高忽低的哼哼聲反倒被一眾八旗悍卒當作「退散」的指令。

  饒是死忠的護軍不肯退卻,死死擋在戰車奔馳的路徑上,也會被戰車上的鳥手一槍打死,被並駕狂奔的戰馬沖飛。

  『滿清王爺在此,還不速速退讓!'

  就這般亮著「免死金牌,奇兵隊順利通過韃子的封鎖,重回自己的大營。

  這一路上的高調宣傳幾乎叫敵我都知曉,滿清的一位王爺統帥被生擒。

  這就是千軍萬馬直取敵將,又安然無恙地退回自己大營,簡直把敵人的臉面尊嚴撕碎丟在地上狼狠碾壓。

  耿仲明眼睜睜看著阿濟格被逮入騾車大陣,卻無能為力,而多鐸那一路也被數百不要命的背軍打得連退數里。

  眼見敵人手握重要人質,己方打起來只會投鼠忌器。

  更何況已部經過數次挫敗,兵員傷亡慘重,主帥還被生擒,已無可戰土氣眼見多鐸、孔有德兩部相繼撤退,耿仲明也下達全軍撤退的命令。

  退到一二十里外眾人再相繼會合,還能保全大部分有生力量退到蓋州待援。

  然而多、孔兩人騎兵居多,撤退起來機動性高,逃跑路線皆由戰馬決定,不會加塞擁擠坑害友馬。

  耿仲明臨時指揮的步軍就糟了。

  人在惶恐不安的環境下會被激發求生本能,滿腦子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比隊友跑得快就能活下去。

  包衣,漢軍,朝鮮人各種階層與民族的兵丁頓無上下之分,所有人只想儘快逃跑。即使旗丁有心穩步撤退,也被這幫二三流的僕從帶崩。

  有人搶奪閒置馬匹,有人推倒友軍使其絆倒更多人,還有人冒險鑽進附近的丘陵·.·

  萬餘步軍的撤退秩序蕩然無存,就連負傷的兵丁也無人照料,只能落在後面被明軍追上砍死。

  耿仲明也顧不得什麼大局不大局,領著親兵趕緊騎馬逃走,若是再猶豫片刻,等明軍追上來想走也走不脫。

  「看吶,敵人退了!」

  剛揮刀砍死一名韃子的樓挺忽聽親兵呼喚,他抬頭望向西北、東北,

  子的步騎盡皆收攏逃走。

  尚有餘力的戰輔兵紛紛走出驟車,尾隨追殺敵軍步卒。

  這一戰他們勝利了!

  雖然打的非常艱難,一度被子突破騾車大陣,甚至連登萊楊總兵都親自拔刀前戰,最後力竭戰死,形勢危急到快要全軍崩潰。

  但他們終究靠著背軍派來的援兵守下來了。

  背軍的表現堪稱全場最佳的「大救星」,他們挫敗西北衝來的敵騎,

  拖住東北方向浩浩蕩蕩殺來的步卒,還有餘裕支援友軍,乃至派出戰車生擒敵軍將帥。

  若沒有他們數千兵馬堅守左翼,這裡所有明軍都將命喪騎之手。

  此戰背軍居功甚偉,當得起山東、遼南第一軍的稱謂!

  樓挺都不敢相信背冕軍為何能如此悍勇。

  他們究竟吃過多少苦頭,打過多少血戰,經歷過多少苦痛折磨,才熬成今天的精兵模樣的?

  戰事結束意味著壓力不復存在,樓挺原本緊繃的神經頓時鬆弛,死戰過後的餘悸仍在胸口翻騰,握刀的手都在抖。

  他斯殺數十次大小戰役,都沒有今日一戰兇險,

  恍若劫後餘生的他兩眼泛淚,心裡五味雜陳,臉上複雜的表情仿佛在一息之間經歷陰晴圓缺。

  他與清兵交過多次手,但每一次都是隨著統帥一齊戰敗,或是避戰不打堂堂天朝上國竟被異族蠻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從薩爾滸之敗以來,這口惡氣讓大明足足憋了二十年!

  他就像一個飽經風霜的雕塑,著好一會才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堵在喉頭的話語好似哽咽在喉嚨醞釀多年,興奮且激動的情緒猶如決堤的洪水噴薄而出,「我們終於打贏了。」

  今天他終於手握腰刀戰勝這些「不可戰勝的強敵」,替那些為奴為婢,

  活活累死餓死的遼民出了一口惡氣。

  三萬八千官軍堂堂正正擊敗四萬兵。

  包括追擊殺死的傷兵,俘虜並斬首的滿蒙漢八旗,地上總計留下兩萬一千具的戶體,俘虜三千沒逃掉的朝鮮人,以及數千武裝包衣。

  而官軍這邊損失不大不小,傷亡三千四百,但背軍那邊卻「傷亡慘重」,檢點一番死傷者足足有兩千五百人。

  要知道背軍精兵加輔兵,攏共也就四千九百,這一下子損失一半兵員簡直傷筋動骨。

  可是兵備道、督糧官按照人數分發軍糧的時候,卻驚奇發現背軍居然還有四千多人,整體傷亡不超過三百。

  文武官員們認可背軍確實有「得道高人」協助,弄點術法殺傷敵人也能理解,但是這練兵壯膽的法子也太快誇張了一-

  誰能在一瞬間把怯弱的民夫變作敢戰精兵,背軍真的能做到?

  不少文武官員對背冕軍練兵、壯膽的法子頗為好奇,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處置俘虜,追擊敗卒。

  對於如何處置包衣和朝鮮人,官軍內部分成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