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渴望死亡嗎

  強勁的動能瞬間封死喉嚨,小太監只覺一口氣吸不進來,身子一輕撞在門上咔咔作響。

  小太監下意識伸手堵住傷口,大量血水湧入氣管肺部,愈發強烈的室息感湧入腦海。

  求生本能促使他揮手扒拉空氣,但一切都是徒勞,流失鮮血的身軀漸漸萎靡,死去。

  小太監遇襲前的慘叫警醒眾人,刺客來襲的消息瞬間傳遍二樓,錦衣衛紛紛抄起雁翎刀推門而出。

  數十名身處二樓的錦衣衛拔刀出鞘,映入眼帘的是十三名刺客。

  數人站在走廊盡頭擺出一個師氣的前後站位,幾人守在樓梯,還有幾人渾身濕漉地走出客房。

  樓梯口就近的客房大開,門口隱約能瞧見錦衣衛的戶體。

  如果刺客不是殺穿大廳的校尉、力士衝上來,那就是攀爬客棧從客房的窗戶鑽進來的。

  「大膽毛賊,偷盜竟偷到我錦衣衛頭上了,你們知道這裡住著誰麼?」

  「姓高的閹狗在這吧?老子來取他狗命!」

  錦衣衛聞言皆是一愣,原來不是尋常入室的盜賊,而是目標明確的大膽刺客!

  錦衣衛也來不及思考刺客的來歷,先殺退敵人再說。

  「有刺客!」

  機靈的錦衣衛趕緊猛剁地板,高聲吶喊呼喊一樓大廳的友伴。

  「保護高公公!」

  幾名錦衣衛下意識鑽進房內貼身保護高起潛,卻因此暴露高起潛的具體位置「得來全不費工夫一一看來咱們找錯了方位,目標在另一頭。」

  刺客們興奮地拍掌相慶,錦衣衛卻不講武德,趁著刺客慶賀之際揮刀前突,

  然而接連三次劈砍都被刺客靈巧躲避擋下,最後一擊僅僅劈爛刺客斗笠的一角。

  刺客後退數步擺出防禦姿態,沒好氣地豎了個中指,「真沒禮貌,沒看見我在兄弟聊天麼?」

  「刺客人少,殺了他們,記住留兩個活口!」

  錦衣衛百戶發話,其他小卒子莫敢不從。

  數十名錦衣衛擺出戰陣的方陣隊列,以四個巴掌大的小圓盾頂前,架著鋼刀緩步前進。

  「列陣是吧。」

  為首的刺客不僅不怕,反而輕蔑地笑出聲。他摘下破損的斗笠當作飛刀擲出。

  只見寒光一閃,斗笠一分為二。

  幾名刺客端起手弩射出數箭,也都被小圓盾擋下,甚至有一箭被圓盾的弧度彈飛,插在門扉上。

  眼見刺客兩次襲擊不成,錦衣衛頓覺刺客黔驢技窮,只剩下被屠殺的命運。

  忽然,一名刺客掏出一瓶陶罐反手丟過來,錦衣衛如前兩次那般準確揮刀砍中「暗器」

  誰料那陶罐破碎的瞬間灑出大量無色油狀液體。

  錦衣衛們下意識舉盾低頭,將腦袋理進盾牌與臂甲的防護範圍,以防陶瓷碎片劃傷皮膚。

  無數細小的「水珠」落到盾牌、頭盔、甲冑上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好似柴堆上翻滾的烤羊肉滋滋冒油聲。

  很快排頭的錦衣衛驚聲尖叫,像是被滾燙的鐵棒插進後庭,痛得直叫。

  錦衣衛們趕緊後撤數步,受傷的弟兄們被留在原地,

  百戶伸長脖子定晴一看,幾名兄弟痛得直打滾,受傷的部位猶如炭黑,深可見骨。

  就連走廊的木質地板也被「水珠」咬出一個個空洞,只聽咔喀幾聲,空洞擴得如腳大,竟能直接看到樓底。

  「這是化骨水!」一名識貨的錦衣衛大聲提醒。

  雖然錦衣衛不知道硫酸為何物,但行走江湖多了見識也多。江湖中的邪術秘藥數不勝數,會有腐蝕萬物的秘藥也不足為奇。

  大膽刺客竟有如此邪祟的秘藥,一瓶丟過來就能剝奪十數人的戰鬥力,甚至「燒」光地板房門。

  這還能如何廝殺?

  這時一位錦衣衛福至心靈,握刀指向那一個個地板空洞,「踩碎地板,叫刺客過不來!」

  「好!」百戶大讚此人急智有用,派出數人小心翼翼腳踏板,打造一片斷層,若刺客想過來非要助跑跳躍才行。

  「只要底樓的兄弟殺上來封死退路,這群毛賊就完了!」

  「到底誰玩完還說不定呢!聽!好像又有新客人來咯。」刺客作勢豎起耳朵,用右手指著耳朵,再指了指樓下。

  百戶屏息凝神,壓低身子側耳聆聽,果然聽見底樓傳來一陣陣逐漸激烈的廝殺聲。

  一名大膽的錦衣衛湊到斷層向下張望,果然瞧見數百人戰作一團,刀光閃爍,鮮血噴淋。

  這關鍵性的情報使得眾人立即醒悟,這不是十數人的行刺,而是一二百人循序升級的血斗!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百戶心中暗暗有了答案,這座縣城駐紮數萬兵馬,哪會有膽大包天的刺客冒死行刺。

  唯有官軍出身的兵卒,才能完美通過雨夜的巡邏小兵。

  而今夜雨聲賊大,足以蓋過客棧激烈的廝殺打鬥聲。

  百戶沒想到自己推敲半天,竟是出了內賊!

  底樓的錦衣衛兄弟不是吃素的,敵我火拼必定出現大量傷亡。只要有一個活口能逃出這家客棧傳出今夜的變故。

  上官通過各部將領缺損的人員,以及深夜出營的人數就能判斷出誰是幕後主使。

  既然賊兵身懷死志前來暗殺,那麼高公公的性命大概是保不住的。

  高公公不是行伍眾人,冒失從二樓跳下去會當場暴斃,下樓的道路也被一眾賊兵堵死百戶明白,他們與高公公都逃不過此劫了。

  「走!去找盧督師,他一定會徹查真相!我們留下來斷後!」

  百戶挑出幾名身子骨硬朗的小卒,命他們從二樓攀牆跳下去。

  「吳百戶,你!」

  「兄弟們死的值不值就看你們仁了!快走!」

  三位被選中的年輕人把心一橫,衝進身邊房門抵近牆邊。

  他們打開窗戶攀著窗沿向下試探,冷冷的冬雨拍打在臉上猶如刀割,夜晚的縣城冷清安靜,看不見多少燭光。

  三人離別之前看著吳百戶側臉,後者平靜地丟下一句,「替我照顧我的妻小.....」

  三兄弟沒有言語,鬆開雙手跳了下去,儘管他們用身體減少了一段下落距離,又用正確的落地姿勢緩衝,還是震得雙腿發顫,胸口發緊。

  他仁剛剛站起身打算直衝督師所在的地點,就看見數十名身披蓑衣恭候多時。

  可悲可嘆,吳百戶的報信計劃還是被更加鎮密的賊兵算盡。

  「啊!」三人怒吼著揮刀迎戰,熱血的吼聲被淹沒在暴雨聲中。

  他仁死了,底樓的錦衣衛也被殺個乾淨。

  「這些錦衣衛單兵戰力還算可以啊,能給我們造成二比一的戰損。」

  「別顧著感嘆了,快去把高起潛這閹狗給剁了!」

  得勝的玩家迅速上樓,一雙雙草鞋踐踏木板發出嘎嘎聲響,留下一地的雨水與污泥。

  在近百有生力量面前,二三十錦衣衛根本不夠看,玩家們很快跨過斷層跳過去,將所有阻擋者盡數殺死。

  唯有吳百戶滿身是傷,仍在揮刀力戰,但是他沒剩多少氣力,逐漸被逼到高起潛客房的門前。

  饒是瀕臨死亡,吳百戶仍在盡職保衛這扇房門。

  「你們這幫亂臣賊子別以為刺殺朝廷中官,可以這般輕鬆滑過去,遲早有一天你們東窗事發,一個個都要人頭落地!」

  「敬你是條忠義的漢子,但可惜是為閹狗而死,不值得,不值得啊。」

  玩家說罷扣動袖箭的機關,一支箭矢射出正中吳百戶的腦門,後者身子靠著緊鎖的房門緩緩滑下,背後的刀傷印出血淋淋的赤痕。

  幾名代入黨玩家小心翼翼地挪開吳百戶的屍體,畢竟人家值得尊重,但是屋內的狗雜種就不值得了。

  只聽眶當一聲,木栓緊鎖的房門被瞬間端開。

  室內僅剩三個錦衣衛,數位幕僚,以及任務目標的高起潛。

  三個錦衣衛嚇得滿頭大汗,握刀的手也在顫抖。

  玩家隨意揮刀招架就把三人的雁翎刀打偏,隨後一刀刺入錦衣衛的身軀了結性命。

  「啊啊啊!」

  最後的人形屏障倒下,幕僚們要麼跪下磕頭求饒,要麼直接被嚇暈,還有的人瘋狂甩打自己耳光,以求博取賊兵的同情心。

  然而這些都是徒勞,白刀子插進身軀紅刀子抽出,幾位幕僚也全部喪命。

  室內只剩下高起潛孤身一人直面一群兇惡的賊兵。

  擁擠的賊兵站滿整間客房,有些姍姍來遲的兄弟只能排隊到走廊,恨不得扒拉著人群掛上諸君的肩膀。

  高起潛被近距離的血腥恐怖場面嚇出雞叫,本就身體殘缺的閹人瞬間湧現一股濃烈的尿騷味,玩家們甚至聽見尿水滴答落地的聲響。

  玩家露出不可置信的驚奇神色,旋即指著瑟瑟發抖的閹人,扭頭看向隊友,「哈!這閹狗居然嚇尿了!」

  「哈哈哈哈哈.」刺客們愉悅大笑,先前遭受的不悅仿佛在此刻全部宣洩出來,室內頓時充滿快活的空氣。

  「跪下學狗叫,我們就不殺你!」

  聽聞此言,高起潛立馬照做,趴在地上呼呼地吐出舌頭。

  他腦門上滿是汗珠,兩腿之間皆是尿騷,卻為了求生不得不照辦。

  玩家一下子就膩味了,又叫他學貓,學牛,學豬,學鴨,甚至叫這閹狗脫掉衣服在眾人面前轉圈。

  然而時間緊迫,不是每個人都能輪上一波羞辱機會。

  於是玩家拿出數瓶泡在水裡的白磷,從閹狗腦袋上淋頭澆下。

  為防止白磷在冬季不能自燃,玩家貼心送上幾團點燃的火絨引燃白磷。

  「啊啊啊啊啊啊啊!」閹狗瞬間燃燒起來,猶如一張破紙片在鑽心蝕骨的疼痛中燃燒。

  為防止白磷的火焰焚燒客棧,導致店家老闆受損,玩家們還貼心撲滅火源了。

  簡直是大明三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