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康康我發現了什麼

  大量的騎馬步兵下馬步戰,手持刀盾矛戟殺過來。

  數十名整活完畢的玩家乘坐戰車逃往己方右翼,仿佛身後跟著洶湧的喪屍浪潮。

  某個大膽傢伙仍不忘起屁股嘲諷,甚至興致到了還揮舞雙臂做出運氣推波的姿勢。

  只聽一陣涓涓細流般的聲響,腸中的廢氣釋放出來。這氣體停在原地,等著給身後的韃子步軍提提神。

  誰料車輪壓到一塊碎石子,一個上下顛簸竟把嘲諷哥甩飛出去,兩側的隊友都來不及扯住他。

  嘲諷哥翻滾數圈停下,染滿一身泥塵雜草。

  待他站起身,隊友的戰車已經走遠。空曠的大地上仿佛僅剩他一人。

  嘲諷哥轉過身平視前方,兇惡的子漸行漸近。

  一群人形野獸看見落單的「兩腳獵物」,興奮地發出唾沫橫飛的怪吼狂叫似乎已經在心中殺死嘲諷哥一萬次。

  「呵。」嘲諷哥彎腰拍了拍雙腿的灰塵,鎮定自若地拔出腰刀。

  他壓低身子擺出應戰的戰鬥姿態,旋即想起如此師氣的英雄場面不自拍怎麼行?

  就在他打開功能準備自拍之際,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隆隆的炮聲。

  不是吧!

  數發野戰小炮射出的鐵彈飛出,其中一發悲催地擦過嘲諷哥的胳膊。

  強大的衝擊砸斷他的右臂,並在右腰側留下一個駭人的傷口。

  嘲諷哥裝逼不成,反而留下醜陋的自拍照戰死。

  「哦不!」更糟糕的是他設置自動上傳功能,就在他復活的時間,這顆照怕是一眾遊戲好友都看見了。

  敵我雙方的火炮陸續轟鳴,大小不等的彈丸在頭頂飛馳,有些能落到密集人群砸傷十數人,有些卻只能撞碎馬車嵌入坑裡。

  乘坐戰車返回的玩家受到虎大威部的熱烈歡呼,士兵們將黑旗軍的大膽行為統統看在眼裡嘲諷挑,奏樂跳舞,談笑間殺幾個子騎兵,再給韃子更多羞辱,直接把敵人引入計劃中的位置·

  這一氣呵成的壯舉看得土兵們心情大悅,若不是現在大敵當前,他們都恨不得把勇士們丟高慶祝一番。

  乘坐戰車的狙擊手回歸,與另外一支狙擊小隊會合。

  「幹得漂亮,敵人果然如計劃那樣集結重兵衝擊右翼———」

  「那是,沒人比咱們更懂如何嘲諷敵人!」

  二十名分配燧發線膛槍的玩家狙擊手,站在虎大威給他們搭建的臨時木台。

  木台多一根木架子,方便手架槍射擊。另外每位狙擊手自備一個單筒望遠鏡,方便觀察所要狙擊的子軍官。

  雖說八旗兵都穿著統一顏色的八旗布面甲,紅黃藍白的,但仔細觀察,還是能瞧出子軍官。

  再不濟也能通過「戰場上話最多的」判斷那就是軍官。

  隨著一發試射的炮彈進入戰場,觀測員立刻將炮彈落點的信息報告炮組成員。

  黑旗營六門火炮迅速修正火炮角度,黑洞洞的炮口朝向右翼陣前。

  點燃的火繩湊近引線,火炮碎地一聲噴出白色煙霧,向後移位數米。

  六門12磅野戰炮前後發出濃煙怒吼,沉重的實心鐵彈在空中劃出數百米的黑色尾跡,猛地砸在堅實的大地上濺起泥塵。

  大地回饋的力量使得炮彈再次彈射起來,它第二次落地迎頭撞擊密集的韃子戰線,犁出一條血色痕跡。

  第三次從地面彈起的實心球又秒殺四個人的性命才緩緩停下。

  第一批被炮彈掃中的倒霉蛋連悶哼都沒發出就當場暴斃,滾燙的炮彈打穿十幾人的胸腹、頭骨,濺起甲片與碎屑給周圍士兵造成二次傷害。

  第三次彈起落地狠狠沖斷幾人的側腹與脊骨,地面斷肢橫飛,血流遍地,被炮彈擦過而重傷瀕死的人躺在地上慘叫連連。

  炮兵手握捅杆深入炮膛,清水遇到滾燙的炮膛發出滋滋的沸騰聲響。一遍洗刷火藥殘渣,降低炮膛高溫,二遍清刷炮膛內部保證乾淨無渣。

  此時的滑膛炮能做到一分鐘射擊一發,但隨著炮擊次數增加,每次冷卻炮管所需的時間也在疊加。

  「六發炮彈,三發命中!一發距離過近,一發入濟水,一發殺傷不足——」

  炮兵旁的觀測員匯報軍情,每一位隊長再傳達給下屬炮手。

  炮手們根據信息再次修正角度。

  隨著炮手們裝填完畢,軍官的命令穿越硝煙,「開火!」

  隨著一聲開火的命令,一發發實心鐵彈不斷拋射到空中,它們滾燙的漆黑身體就像陰雲一般滑動著,在寒冬的陰天下播撒恐懼的陰影。

  炮彈劃破高空發出漸近的尖嘯,距離較近的辮子兵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生怕炮彈從自己的頭頂掠過。

  十數發炮彈落入人群,就像瘋牛闖進羊圈掀起腥風血雨,一顆顆炮彈肆無忌地橫衝直撞,在韃子戰線中掀起血肉模糊的燦爛血花。

  「那是?」

  子側翼噴出的濃煙與火光引起觀測玩家的注意,仔細一看是子火炮敵人為了提高命中率,竟把本該在大軍側後的炮陣前置。

  觀測員率先看見幾門敵炮噴出白煙,幾發炮彈拋飛在高空,其中兩發炮彈落到戰場中心彈跳數次,最後落在黑旗營陣前一百五十步的標杆附近,塵土與碎石四散濺落。

  儘管韃子的炮夠不著黑旗軍營地,但炮兵不要敵人火炮的干擾。

  隊長立即下令三門火炮調整炮口,務必要把敵人的炮陣摧毀。

  一炮一彈噴射出去,黑旗營的炮兵陣地已經被硝煙包圍,幾名手持巨扇的玩家立即扇風驅煙。

  「噢噢噢!」

  而幾名裝填炮彈的玩家則興奮地嗷叫喚起來。

  明明是大冬天,他們卻把外衣脫掉往地下一丟,搶起浸濕醋水的厚抹布就往滾燙的炮身擦去,滿臉都是硝煙與油污沾染的黑泥。

  玩家與炮手的炮術精湛,幾輪炮擊下來就把韃子的炮陣全數報銷,甚至有一發滾燙的炮彈擊中韃子的火藥箱引發殉爆,沖天的火光相隔數里的戰場都能瞧見。

  也許是黑旗營炮戰的空隙,使得韃子步軍贏得喘息機會,也可能是督戰隊兇殘暴虐,逼著步軍前進。

  子步軍舉盾沖在前面,身材壯碩手持重弓的弓兵,也抽出箭矢夾在指縫。

  「放箭!」

  弓箭手張弓射箭,上千支重箭在空中劃出一道不規則的弧線,大多數箭矢落在明軍陣線的前方,部分箭矢刺入陣內,

  近兩百米的滑行使得箭矢失去不少動能,即使貫穿盾牌、頂開布面甲片,也只是給明軍士兵留下一小團皮肉傷。

  就算連射的中箭殺傷百十人,也會有後續的明軍迅速部位。

  子戰弓射箭的同時,玩家的重型火繩槍與燧發線膛槍也開火。

  成排的彈幕殺將過去,猶如一把橫劈的鐮刀在戰場上切割子的胸腹,前排持盾的子爆開一團團腥氣十足的血霧。

  更有重型彈丸貫穿步軍軀體,打死身後的步兵。

  巨大的傷亡讓部分步軍戰意動搖,他們嘴裡念叻著負面情緒,下意識後退數步想要遠離這些恐怖的武器。

  既然重箭拋射都打不過敵人的重火繩槍,那就貼上去跟明軍鬥狠。

  「前進!」

  督戰隊與軍官揮刀砍殺停滯不前的怯卒,可是重的裝填速度是一分鐘兩至三發。

  忽然一名話多的軍官後仰倒地,腦門上多出一個干棗大小的血洞,腦後漸漸泅出鮮血浸透泥地。

  軍官的突然死亡驟減周邊小卒的士氣,有人已經承受不住想逃。

  只見寒光瞬起,一名後退半步的小兵被劃破喉嚨倒下。

  「不許停!繼續前進!」另一名牛錄章京頂上。

  刀盾、射手們好不容易再進數十步,就聽見砰砰砰的射擊音,一百多韃子立撲倒地。

  一個韃子親眼看見右手邊的隊友被彈打中倒地,溫熱的鮮血噴濺他臉上。

  「啊啊啊啊!」

  炮擊、擊、無聲的血洞殺傷徹底擊潰辮子兵的士氣,起初是數十人爭相敗逃,接著蔓延到數百人。

  「不准逃一一」

  話多的軍官還沒說完,一顆肉眼不可差的彈丸劃破空氣,一發擊中牛錄章京的胸口,彈丸穿透布面甲鑽進內臟。

  軍官躺在地上,被潰逃的敗卒踩得滿身腳印。

  向後潰退的敗卒只是兩萬的一部分,像是一片池塘的水面泛起波浪。

  儘管兩萬人分成幾個單元,都在迎擊明軍右翼的各部,但潰退的數千人還是影響到其他人的發揮。

  八旗高層不得不再派一萬五千步騎壓上去,一邊砍殺幾個跑得最快的潰卒,

  一邊怒吼著催促敗卒重整隊形。

  一時間,八旗已然出動六成兵力壓上右翼。

  「左翼友軍被數千敵騎纏住,他們不敢冒進出擊——」

  報信玩家傳來左翼官軍的想法,李牧不禁握緊觀察戰場的望遠鏡。

  看來理想很豐滿,現實還很骨感啊,敵人雖然如預料那樣猛攻己方右翼,但已方左翼卻被鎖住,遲遲不能關上「牢籠」。

  而接下來右翼會有更大的絞肉戰,有可能會撐不住。

  李牧決定派遣一千新玩家協助右翼防守,先抗住陣線再說。

  李牧死死盯著動態的戰場,敵我雙方的站位橫跨數里,最遠距離之間的馳援都要花費數十分鐘,乃至一兩小時。

  等等!

  多年實戰經驗培養出到戰場嗅覺,使得李牧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為何子猛攻己方右翼,牽制己方左翼,卻不曾對明軍的中軍大營動手?

  按照當前的戰場局勢,換做李牧是八旗,只要一鼓作氣派出全部騎兵前後夾擊,乃至擊破明軍的中軍大營。

  就能把數萬明軍分割成東西兩個互不相連的兩個部分,到時候包圍兩部明軍慢慢消磨他們的有生力量,就能達到殲滅的目的。

  明明韃子本陣還有一兩萬的兵馬,可是他們為何不做?

  他們在顧慮什麼?

  李牧無意中扭頭警了一眼,看見那一面擴大版的黑色戰旗。

  李牧猛地意識到,難道韃子在怕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