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第一口錦盒

  第961章 第一口錦盒

  如今,降服大明的北元殘餘勢力其實有很多。但是各個部落之間,具體的情況也不盡相同。

  例如先前盤踞遼東,為大明心腹之患的納哈出。因為他兵犯薊鎮,是被朱肅、郭英、藍玉等在正面戰場上擊敗的。

  故而他降服大明,屬於迫於無奈,最後只能混一個侯爺的名頭,送到應天府安養,並沒有資格掌握實權。

  而似阿扎失里的山陽萬戶這種,對大明並未造成實質上的侵害,而是主動來投,甚至還給大明納了投名狀的。對於這種表現良好的降將,大明泱泱大國,自然不吝厚待。

  不僅會為其劃分駐牧之地,還會幫助其修築貿易榷場、推動與中原華夏的交往通商,對於其部落中的內務,大明也並無過多干涉,屬於是讓這些投降的蒙古頭人們,仍舊在草原上做他們的土皇帝。

  甚至還給編制、發餉銀,可謂是極盡優待。

  這種與羈縻政策相類的方式,可以極快的拉攏草原上的各方勢力,促進羊毛貿易的「羊吃人」模式更快的向草原滲透。但其弊端也很明顯,各個部落頭人雖然領受大明職銜,卻仍舊是各行其是,在各自的部族中,仍舊擁有司法行政軍事的全部權力,宛如國中之國。

  且,這些草原部落大都全民皆兵,軍事威脅比之西南土司強了可不止一星半點。部落牧民旦知有自家頭人,而不知有皇帝。對於大明,威脅比之西南土司更大。

  若是能在這些部落中,弄出一個「改土歸流」的典範,自然算是一樁極大的功勞。

  「殿下準備如何去做?」解縉問道。想要將這些草原部落完全收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以軍中新法嗎?」

  「是。」朱雄英點了點頭。「唐時,有番將阿史那杜爾、哥舒翰等為大唐基業,始終忠心耿耿。如今我大明之成就,已不下於盛唐。沒來由盛唐能收服諸夷,我大明卻不能。」

  「以羊毛貿易連接諸部,此謂之曰『喻於利』;若再對歸服的草原諸部一視同仁,教化之以禮義,義利兩者,雙管齊下,未必不能使草原部落歸心。」

  「大寧都司麾下,亦有許多歸附的草原部落。不如便擇一草原部落嘗試一番,縱然沒有效果,也毫無損失不是?」

  「我欲親往各部落派發軍餉,收服諸蒙古部落之心……」

  朱雄英雖想法尚算生澀,但究其原因,也是因為牢記其父朱標的囑託,務必要將監軍之全新軍製做出成績,以推動大明軍隊上下的軍制改革。

  且,以發餉為由,介入草原部落的內務之中,也是一種頗值得稱道的方法。畢竟,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而由他這個大明太孫以監軍的身份親自發錢,則可以面對面的獲取草原部族軍心,讓他們知道:給你們發餉的是大明朝廷,而不是你們部落的頭人和所謂的黃金家族。

  再輔之以戲劇等方式的潛移默化,加強大明在草原地區的影響力,未必就不能在草原部落之中,培養出對朝廷忠心耿耿的軍將。

  但,方孝孺卻對朱雄英所言提出了反對。他上前道:「殿下,我以為不可。」

  「草原諸部,或有真心歸服的。但,其中只是貪圖我朝廷所許諾的好處,本心其實未明者,亦不在少數。」

  「殿下為大明太孫之尊,坐鎮大寧城中,倒也罷了。若去往草原諸部,萬一彼等起了異心,殿下豈不是自蹈絕地?」

  「殿下安危之重,便是我等今日之成果,也難償其中之萬一。殿下非愚昧之人,安可行此以大博小之舉,是以斷然不可。」方孝孺道。

  「殿下,希直所言甚是。」解縉也道。「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斷不可如此行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找出各種說辭阻擾起朱雄英來。畢竟在他們看來,那些人不通教化,不識禮義,見了朱雄英身份尊貴,不定就要起了別樣的心思。

  卻不想,朱雄英竟是異常堅決,趁著兩人說話間的空隙,開口道:「二位先生擔憂雄英,雄英自然知曉。」

  「只是,雄英亦是朱家子孫,都到了這北疆苦寒之地,哪還有畏難怕險的道理?」

  「況且,我皇祖昔日北逐蒙元,我三叔、四叔、五叔亦曾與蒙元陣前交戰,我大明諸多將士,更是與元韃子屢戰屢勝,始終不曾膽怯。」

  「輪到了我朱雄英,又安有懼怕草原人的道理?」

  「且,不過是去已經降服的草原部落中走一趟,又不是趟了龍潭虎穴……前些日子,五叔為了取信於西南土司,不也只率領一二隨從,入駐水東,使得水東宋氏闔族歸心麼?」

  「不過是去發個餉銀而已,論局勢,遠遠不能與五叔那時相比,兩位先生又何必如此擔憂?」

  朱雄英雖如此說,但這位太孫畢竟年輕,又干係重大,方、解二人自認為職責所在,就是不願鬆口,最後還是朱雄英想到了什麼,開口道:「來時,五叔曾給我三口錦盒,言說若遇難事,可按具體事項,打開錦盒一觀……其中一口錦盒,便是備來涉足險地之時所用。」

  「若有五叔妙計護佑,兩位先生應當允許雄英去走這一遭了吧?」

  方孝孺、解縉二人面面相覷,他二人都是朱肅的學生,朱雄英搬出朱肅的名頭來壓他們,他們倒真沒理由在繼續反對了。解縉道:「若是五殿下有所安排,我二人自無二話。」

  「還請殿下打開錦盒,且看看五殿下有何定計。」

  朱雄英遂命人去將錦盒取來,少傾,有親衛取來一口上書「涉險」二字的錦盒,朱雄英將錦盒接過,從衣領處扯出掛在脖子上的三把小鑰匙,分辨了一會後,用其中一把打開了錦盒。

  只見錦盒之中,赫然躺著一塊「周」字鐵牌,還有幾封信件。

  「這是……殿下王府的令牌?」方孝孺曾在朱肅身邊呆過不少日子,自然認得這鐵牌是何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