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天剛亮,朱七牛便帶著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京城圍了過去。
京城方面收到信息後,朱允炆連同滿朝文武全都嚇得不輕,卻又茫然無措。
哪怕是蔡徐這等聰明人,這會兒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能幹瞪眼。
沒辦法,他們只能派出伍超風和丁鎮鼎前去加固城防,同時號召京城百姓加入臨時戰備軍團,共同守城。
事情嘛,卻遠比他們預料的還要難搞。
畢竟京城之中還有一個聰明勁兒不在朱七牛之下的黃月英。
就在當天夜裡,十三城門之一的清涼門內迎來了一伙人。
守城兵將不敢怠慢,更不敢隨意開門放人,只彎弓搭箭,瞄準下方人群,同時高聲呼喊通報姓名、言明來意。
城下,黃月英朝著身穿紫色袞龍袍的朱八牛點了點頭,低聲道:「看你的了,八牛。」
朱八牛一臉興奮的點了點頭,隨即抬頭看向三丈高的城牆之上。刻意粗著嗓子喊道:「大膽,見到本王竟敢不下來行禮參拜,你是哪個軍的,讓你們軍長過來答話。」
「本王?你是哪位王爺?」守將問道。
「難道京城之中除了我朱秉文外,還有第二位王爺?」
「你是斌王朱秉文?可你不是去龍虎山了嗎?不對呀,朝廷有命,斌王朱秉文犯上作亂,正帶著大軍朝著京城合圍而來,他怎會在城內?」
朱八牛爽朗一笑:「去龍虎山只是我跟皇上約定的疑兵之計罷了,為的是讓蒙古四王路出馬腳。
所謂的犯上作亂,也只是一場我跟皇上秘密計劃的軍事演習,為的是試驗一番京城城防。
算了,我跟你一個小將說這麼多幹嘛?且開城門吧,軍事演習已經結束,你們今日的表現很不錯,且等著論功行賞吧。」
「這……。」
「這什麼這?莫非你真以為我朱秉文會犯上作亂?」
守將撓了撓頭,嘀咕道:「誰說不是呢,我初聽到斌王叛亂的消息時,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斌王怎麼會叛亂呢?他明明都快一年沒有露面了,早就讓權給皇帝了。
再者,京城之外還有一道外京城,那裡是京城的第一道防線,鎮有重兵,若是斌王真打過來了,怎麼也會有消息傳來啊,怎麼會都要打進京城來了才有消息傳來?」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皇命難違,這位守將也不敢不聽:「斌王,要不你去請一道皇帝的聖旨再來吧,這大晚上的,城門按律是不能隨便開的,請不要為難末將。」
朱八牛心中暗惱這守將榆木腦袋,偏頭看了黃月英一眼。
黃月英眨了眨眼睛,右手握成粉拳:「加油。」
朱八牛受了鼓舞,氣勢越發像那麼回事兒了:「哼,本王乃是太宗文皇帝欽封的斌王,又被先帝加封為保國王、護國王,就連當今皇帝都加封我為上殿不參王。
先帝更賜我九錫,假節鉞,准見聖不跪,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先帝又准我開府儀同三司,三品以下諸官員自行任命,四品以下諸官員可先斬後奏,另賜都督中外諸軍事之權,總覽天下兵馬,凡朝中及諸藩王麾下、藩屬國中士卒,悉數聽從宣調。
怎麼,先帝不在了,這道聖旨爾等就可以不放在心上了嗎?你忘了作為一個大明兵士該有的基本素養了嗎?聽從命令,服從指揮,才能打勝仗,這你不知道嗎?
還是說,你刻意與我為難,是仗著當今皇帝的勢,想要挑戰先帝的權威,想要挑撥他們的兄弟關係?」
守將『噗通』跪在地上,都快嚇尿了:「末……末將不敢。」
「那還不快開城門。」
「可是……。」
「怎麼,你非得讓我下令左右斬掉你的腦袋才肯聽話嗎?」
「這……末將該如何相信您是斌王呢?」
朱八牛朝著左右揮了揮手,毛鑲安排的兩個暗衛好手立刻將火把拿近了一些。
「你自己看吧。」
守將夠著腦袋往下抽了抽,隱隱覺得下方穿龍袍的人有些眼熟,從兜里掏出一角銅幣對照了一下,心裡暗道:「斌王似乎長得比錢幣上的畫像略微秀氣些,眼睛也更大一些。嗯……應該是他沒錯了,可能是畫師的畫技不太好,又或者刻意沒讓畫的那麼像。」
守將又嘀咕道:「聖旨說斌王帶兵來圍京城,可斌王明明在城裡,可見這是軍事演習的概率較大。
算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將,摻和不進這種大事裡,我只盡到我的職責就是。
且讓我最後再驗證一番,若是無誤,開門就是了。」
說罷,守將又衝著下方喊道:「斌王殿下可有璽印或虎符予我查驗?」
斌王府先前倒是有一堆各種璽印、虎符,但之前朱七牛為表退隱之意,都還給朝廷了。除了雄英生前送他的那方多面印璽。
朱八牛自然也就沒法拿出證明身份的璽印或虎符。
她不由得又看向了黃月英,輕聲問道:「怎麼辦呀嫂子,這個傢伙好軸的。」
黃月英本以為靠著朱八牛這張酷似夫君的臉、又是大晚上的、看不真切,可以糊弄過去,不料這守將出乎尋常的謹慎,當下也是心中暗暗著急。
忽然,黃月英看向了朱八牛身上穿的龍袍。
「把這個給他看。」
朱八牛也是聰明人,心下瞭然,快速把外套龍袍給脫了,讓人丟向了城牆之上。
「我出來的匆忙,沒帶印璽,但我想這龍袍應該足以證明我的身份吧?」
守將將龍袍拿來一瞧,一眼便看出這是真品,非一般人可以仿製或穿戴的。
守將對『朱秉文』的身份真實性和言語真實性不免又信了三分,這次他就沒有過多思索了,直接下令:「給斌王爺開門,不要耽誤了他的公幹。」
手下人連忙去開城門。
就在城門大開的那一刻,黃月英快速下令道:「動手。」
毛鑲、蔣瓛及一幫暗衛好手當即紛紛拔出刀劍,對著最近的守城士兵就砍了過去。
以有心算無心,這些士兵的下場自然難逃死亡。
只頃刻之間,城門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