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鄭國公小的時候玩兒的也挺花啊。」朱七牛笑道。
藍玉哈哈一笑:「是啊,這小子小的時候可混了,搞出不少讓人哭笑不得的糗事,你聽我仔細跟你說哈。」
常茂:……
有黑歷史不可怕。
就怕有人幫你回憶啊!
這個人還是親舅舅,打不得罵不得。
「舅舅,你可饒了我吧。」
藍玉又是一笑:「那這次北伐是左副將大還是右副將大?」
「你大,你大,不管怎麼樣都是你大。」
「這還差不多,到時候你小子可要給我好好聽話,要敢不聽老子的,老子就去聽風閣找人專門上台說你的糗事。」
聽風閣,前兩年才在京城開的一家戲樓,專門演出三國演義、封神演義、隋唐演義、七俠五義等書里的故事,其演出形式複雜多變,有地方戲曲,有地方小調,有相聲,有說書,深受京城百姓喜歡,就連許多勛貴大臣也常去聽,是京城裡相當受人追捧的戲樓,吸金程度僅在大明第一歌劇院之下。
若是常茂的這些事在聽風閣被爆出來,不用說,最遲三天,整個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
常茂:……
「我保證聽話,行了吧?」
「這才乖嘛,好外甥,放心,舅舅會帶著你立大功的,你就瞧好吧。」
「啊對對對。」
……
離開京城後沒幾天,朱七牛一行人便跟沿途行軍的大部隊陸續匯合了。
之後十幾天,陸續有各衛所的千戶們領著士兵前來匯合,宛如小溪流匯合成小河,小河又匯入大江大河。
到了最後,共聚齊兵馬二十餘萬,趕路之時一眼根本望不到頭。
夜間紮營休息時營帳更是綿延無窮,夜間照明用的火把宛如一條條火龍。
讓朱七牛意外的是,這次出征的兵馬中也有張冰洋和朱四牛所在的千戶所的兵,張冰洋這個千戶和朱四牛這個副千戶也都一起過來了。不過他倆並不在一個千戶所里,也沒有統屬關係。
隨著兵馬越聚越多,藍玉、常茂動不動就召集各路將軍、千戶商討戰策。
而朱七牛這個吉祥物呢,自然也要到場,演戲嘛。
但他幾乎不用發言,一切交給藍玉就好,就連副將軍常茂都只能給藍玉打下手。
經過商定,大軍最終定在了通州紮營安頓。
通州距離燕王朱棣駐守的北平很近,但這次軍事行動沒有燕王的份兒。
不過藍玉還是起草了一份軍令,讓朱棣不要掉以輕心,務必嚴防死守,以免敵人聲東擊西,以北平為突破口進犯內地。
藍玉當然不夠格直接給朱棣下令,但朱七牛卻可以,因為他是征虜大將軍,地方上必須配合。
雖然軍令是藍玉起草的,但蓋上朱七牛的大將軍印後,除非皇帝或太上皇下令廢除,否則無論是誰都必須照令實行。
收到軍令後,燕王朱棣那叫一個手痒痒,恨不得這就上馬揮鞭,直衝韃子老營。
焦急的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燕王朱棣最終還是沒忍住,連寫幾道請戰書,命人火速送往北伐大軍營帳以及京城,就連太上皇朱元璋那裡也沒漏下。
藍玉見到燕王朱棣的請戰書後,十分嗤之以鼻:「一個藩王罷了,還想領軍出征,他朱棣想幹什麼?積累威望,培養親信,將來好造皇帝的反嗎?冠軍侯,咱們直接給他駁了吧。」
作為一個把明實錄都快翻爛了的人,朱七牛當然清楚朱棣是個什麼樣的人:「永昌侯似乎很忌憚燕王?」
藍玉點點頭:「這小子年紀不大,但身上有股子狠勁,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太上皇,而我是堅決支持當今皇上的,自然得防備著燕王,免得其鑽了空子。」
朱七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曾幾何時,我第一次接觸明實錄,也是這樣看的。
可是後來形勢變了,太子朱標提前繼位,皇帝朱元璋成了太上皇,太孫朱雄英也成了太子,渡過了八歲的死劫。
燕王朱棣?
他這輩子都沒法對皇帝一脈構成威脅了。
還不如讓他好好當皇帝的征北大將軍,讓其好好效力,將來好分封到更遠的地方去當藩王,護衛大明。
想歸想,朱七牛當然不敢這樣說。
畢竟這次自己三人成了大將和副將,都是皇帝苦心謀劃的結果,若是加一個燕王進來,那就屬於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朱七牛並未反對藍玉的看法,親自提筆給燕王寫了封回信,讓其安心鎮守北平,防備敵人偷襲。
而皇帝和太上皇那邊的回話嘛,也都差不多。
朱棣:就挺鬱悶的。
當然了,皇帝和太上那邊回信的事都是後話了。
就在朱七牛給朱棣回完信的第二天,藍玉即親自派出了一隊隊探子前去打探軍情。
這個時候藍玉名將的特質就體現出來了。
在派出探子的時候,他竟然親自召集所有探子進行了動員,又是講國家大義,又是回憶過去的戰場時光,又是講人情,又是許好處,又是講打探情報的技巧等等,把一幫探子鼓譟的面紅耳赤,恨不得立刻馬革裹屍以報國。
朱七牛:學會了學會了。
然後這幫探子就由松亭關而出,撒網似得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等消息了,一旦找到敵方主力,即刻出戰!」站在城頭看著離開的探子們,藍玉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
常茂有心培養下朱七牛行軍打仗的能力,接話問道:「七牛,你可知道永昌侯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草原地方太大,敵人又來去如風,一旦不能正面決戰,我們就會被他們放風箏,最終活活拖垮,所以我們必須謀定而後動,先確定他們的位置,再畢其功於一役?」朱七牛試著理解道。
常茂讚賞的點了點頭:「不愧是你呀七牛,平時沒少看兵書吧?」
藍玉也笑道:「看來冠軍侯平時寫的那些歌兒、話本,都不是在無病呻吟,而是真的用心了。
你說的沒錯,自古以來我們對付草原的敵人都是這個辦法,所以這些探子就顯得格外重要。
再要麼就是像宋朝那樣修城固守,儘量不出去。不過嘛,這個辦法屬於下策,忒沒出息。
而依我看來啊,最有效的對付草原敵人的辦法還得是霍驃騎的以戰養戰,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也很想試一次,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