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笑問歲月幾時休

  打從這天起,常茂帶領的『使團』就在肥前國合法且正式的落腳了。

  之後的日子,澀川教直動不動就來找常茂喝酒聊天,二人天南海北各種瞎聊,感情急劇升溫。

  有時常茂也會去找澀川教直玩兒,順便被澀川教直帶著領略一下異域風情。

  以至於常茂玩兒的都忘了敦促手下修船了。

  他手下的人呢,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沒心思修船,反而把住的地方越修越大,越修越豪華,還開墾田地種起了糧食,修建起了簡陋的碼頭,引海水養魚,一副要在這裡安家的樣子。

  澀川教直就更是玩兒的忘乎所以了,壓根就不關心常茂屬下的行為。

  他自己的屬下跟他匯報時,他也只當是耳旁風,聽了就忘。

  神奇的是,大明駐地內的『生育』速度居然非常快,一開始落腳的連船工算上也就幾十人,落腳後沒多久,便有大幾十人……上百人了。

  其駐地也是越擴越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呼嘯山林的土匪擱這兒聚義,要替天行道呢。

  ……

  一大票大明將士在海外為了大明而努力奮鬥,大明內陸的人呢,當然也沒閒著。

  尤其是京城及其周邊,更是忙的一塌糊塗,全都為了重建京城,本質上則都是為了多掙點錢,過好日子。

  也就是朱七牛不想大家拋荒,強行下令只許失業者和有勞動力但比較閒暇的老幼婦孺、殘疾人以及當地官府開具證明的確有閒暇的農夫來幹活,否則就為了那一天一百銅錢的工錢,大家非得都把鋤頭撂了進城掙錢。

  眼看著一棟棟房子拔地而起,朱七牛老高興了,日常公務之餘,時不時就騎著小毛驢,搖著湘妃竹扇去各地視察。

  這日,朱七牛正在公房裡無所事事的幻想設計著自己的各種拉風出場,同知孔十七走了進來。

  「朱大人,是不是要下令先把考場給建起來?」

  朱七牛反問:「為啥要先建造考場?」

  「大人您忘啦,您可是洪武十四年的狀元,按照三年考一次來算,今年就該舉行殿試了。」

  「所以呢?」

  「因為皇上去年剛剛登基,還沒改元,所以這開科取士就給推到今年了。也就是說,今年就要開考院試,選取秀才,秋闈才好開考鄉試選舉人,明年春闈也才好辦會試,然後辦殿試選進士啊。」

  朱七牛坐直的身體:「童試的最後一場……院試?」

  「是。」

  「沒記錯的話,院試的考場只有十幾處,由每個省的最高長官來當主考官?」

  「大人記性真好。」

  「而本官是應天府府尹,相當於布政使,也就是說,本官……要當這個主考官?」

  「是,到時候凡是在你手下考試的學生,都算是你的學生,尤其是那些考中秀才的,日後見面了都得執弟子禮。」

  朱七牛樂了。

  三四年前人考我,三四年後我考人。

  這些人里,還有三四年前和我一起考秀才的劉才和張英。

  一想到自己出現在考場,昔日的兩位同窗那吃驚的表情,朱七牛體內的中二之魂立刻熊熊燃燒了,他隨即便開始籌謀起了自己那天的穿著。

  是手持念珠和拂塵,一身道袍好呢?

  還是手拿湘妃竹扇,一襲麒麟袍呢?

  或者,穿著皇帝之前賜的那件蟒袍?

  見他半天不說話,孔十七重複問道:「大人,應天府的考場既然要推倒重建,是否要優先拆除重建?又或者,放到最後,先考了本次院試再說?」

  朱七牛連連搖頭:「不不不,馬上拆,儘快建,建好了再院試,不耽誤接下來的鄉試就好。」

  「是,那屬下就下去安排了。」

  朱七牛道:「這個地方讓我親自下令拆除,畢竟那裡曾有我的青春啊。」

  孔十七:(⊙o⊙)…

  大人,你正青春好嗎?

  ……

  從府衙出來,朱七牛一路來到了曾經的應天府考場。

  走在熟悉的考場之中,朱七牛不禁回憶起了曾經在這裡進行的府試、院試和鄉試等三場考試。

  走著走著,朱七牛來到了自己曾經待過的考室。

  許久沒被啟用,這些考室內早已灰塵密布,蜘蛛網哪哪兒都是。

  想著自己曾經在考室中書寫的輝煌,朱七牛嘴角上揚,心情那叫一個愉快。

  「哎呀,無敵還真是寂寞。」

  「笑問歲月幾時休啊!」

  正在考場內忙碌的眾衙役、工人:(⊙o⊙)…

  「拆,都給我拆了,這破地方,成年人躺在裡面連腳都伸不直,這不是要考試,這是要把人逼瘋啊。」朝著眾人揮了揮手,朱七牛下令道。

  眾人應了一聲,繼續幹活兒。

  兩日後,應天考場徹底被夷為平地,成為歷史。

  隨即又原址建了起來。

  為了趕工期,許多其它地方的工程都停了,工人都被調了過來。

  而此時的朱七牛,早已不在京城內了,正帶著親爹和二伯、三伯在京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晃蕩。

  「七牛,我說你是不是帶錯路了?就這破地方,方圓十里都不帶有人煙的,這種地方能做生意?能開店?」放眼一望,滿是荒涼,朱四虎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朱七牛笑而不語。

  朱三虎拍了朱四虎一下:「行了,老四,就你這智商,上稱准比七牛少一斤,他都覺得行的事兒,你急什麼呀。」

  朱二虎幫腔道:「就是就是,七牛辦事最穩妥了,咱們就指哪兒打哪兒就行。」

  朱四虎翻了個白眼:「……說的也是。」

  又看了一陣,朱七牛指了指遠方的山腳:「從那兒到我腳底下,這一整塊地,我們朱家都買了。」

  專程被朱七牛喊來看地的應天府衙戶房的文書陪著笑問道:「大人,不知這塊地該定個什麼價?」

  「該是什麼價,就是什麼價,我是以忠義伯的身份在跟你說話,不是以應天府尹的身份跟你說話,你可別故意給我少錢,我家不差這點錢,別因為這點事又給我送牢里了,那地方可不是人待得。」朱七牛撇嘴道。

  「是是是,那就一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