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

  某個下午,朱七牛睡了個午覺起來,帶著妹妹在狀元街逛了一圈,吃了個滿嘴流油。

  打發妹妹回家練字,朱七牛獨自來到皇宮,跟皇帝提了下黃日高的事兒。

  皇帝也不想因為私人關係而讓河南那邊鬧出醜聞,便親自給吏部下批文,將黃日高平調到大理寺做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黃家人這下可是徹底高興了,又請朱七牛搓了一頓飯。

  黃忠明還十分大氣的送了朱七牛一把湘妃竹的扇子,聽說花了不少錢。

  從這天開始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朱七牛幾乎是隨時拿著這把扇子,搖啊搖,搖啊搖,冬天都不帶停下的。

  因為他覺得這樣很有風度,很帥氣。

  沒有錯,十一歲的朱七牛開始追求外形、風度、帥氣這種東西了,正如那一年皇帝他們預料的那樣。

  如果用朱七牛在夢中書房聽相聲時聽到的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中二病犯了。

  黃日高從河南來到京城的當天,正是黃育才走馬上任去河南的時候。

  黃家人都選擇了去接黃日高,沒人去給黃育才送行。

  這裡的黃家人指的是黃月英及其母親、大嫂和侄子,並沒有包括黃育才的那些妾室和妾室所出的孩子。

  很不幸的是,因為黃育才的寵溺加上那些妾室本身的水平較低,黃育才妾室所出的孩子們都……不咋滴。

  洪武十年黃育才回大河村時帶的那幾個孩子如今也都不小了,不說跟朱七牛比,就是跟同齡人比都差得多,別說是中舉當官兒,這輩子能拿個秀才都算是燒高香。

  黃育才如今也老了,心氣跟身子骨都比不上年輕的時候,常年都不帶碰小妾一下的。

  沒有那種欲望,便不會再看中女色,反而更傾向於回憶過去的溫情。

  於是他便想到了成婚近四十年的老妻。

  城門外,看著來送行的妾室和一幫不成器的孩子,想到如今已是大理寺少卿的黃日高,再想想將來極可能成為忠義伯夫人的黃月英,黃育才後悔不已,以至於都顧不上離愁。

  嘆了口氣,黃育才衝著家人們無力的揮了揮手,有些落寞的離開了。

  而在另一邊,接上黃日高后,黃家人那叫一個喜氣洋洋,不僅擺了歡迎宴,還把黃月英那位已經致辭的年邁的爺爺接了過來。

  作為促成黃日高回京的功臣,朱七牛當然也在邀請之列。

  於是乎,朱七牛順理成章的見到了黃月英的爺爺和大哥。

  黃老爺子已是古稀之齡,一口牙齒沒剩多少。這是因為年紀大了之後,腎氣衰竭。

  沒了牙齒的支撐,他的臉看起來有些塌塌的,但他的雙眼卻很有神,可見老爺子是個聰明人,難怪能孕育出這麼優秀的後代,愣是帶著黃家從大河村這種窮鄉僻壤闖了出來。

  黃日高的年紀比朱四虎大三歲,今年整三十。

  常年的政務操勞卻讓他看起來比朱四虎大了十歲不止,看起來已經是個非常成熟的中年人了。

  他的皮膚有些鬆弛,還有些發黑,但他的一雙眼睛也很炯炯有神,配上他那一頭半白的頭髮和不苟言笑的性格,任誰看了都有點發怵。

  見到黃日高的第一眼,朱七牛便有些明白皇帝調他做大理寺少卿不單單是賣人情和避免糾紛,恐怕也是為了人盡其才。

  大理寺可是個講究法度的地方,不是鐵面無情的人,可不太適合進去。

  飯桌之上,黃日高倒也沒有一直繃著臉,依次給爺爺、母親和夫人敬了酒,口稱『辛苦』,搞得黃氏當場落下淚來。

  他隨即又單獨敬了朱七牛一杯酒,感謝朱七牛替他美言,調撥職位。

  黃日高又話里話外的暗示朱七牛趕緊去應天府衙門接班,好好辦差,不要偷懶,不要貪污受賄,就差把你可不要犯在我手裡明明白白說給朱七牛聽了。

  朱七牛聽完,倒也不生氣,反而思索起了洪武一朝和建文一朝這麼多硬骨頭的原因。

  以前萬三重是這樣,後來的周光是這樣,如今就連黃日高也是這樣,難道是因為上有所好?

  太上皇朱元璋硬了一輩子,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所以培養了這麼一批官員?

  可是為啥這幾個人在明史里籍籍無名?

  是因為我朱某人影響到了他們的命運?

  朱七牛不禁又想起了胡惟庸案發、師父陳通微沒有暴露身份之前編的那段瞎話。

  「師父當時曾說,宋末朝廷無道,哀聲遍野,異族來襲,百姓死傷,所以天上忽然飛下了金鈴鐺,同時還有一道仙音響起,言稱此鈴鐺內暗含古往今來諸多思想、文化,可使人成才,結束亂世,造福百姓,驅逐韃虜甚至成仙了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師父當時說的其實半真半假?但所謂的驅逐韃虜,指的不是金、蒙元、西夏、遼等,而是指的後面的大清?」

  「而我這個承天順命之人,恰好就得到了兩個鈴鐺,不僅僅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讓許多原本歷史上寂寂無名的人嶄露頭角,還正在影響大明的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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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是這樣,那還真是任重而道遠。」

  「如今我是應天府府尹,當擔起責任,不負黎民百姓才對!」

  「天不生我朱七牛,大明萬古如長夜!」

  ……

  第二日,一襲官袍的朱七牛帶著張冰洋來到了應天府衙門。

  同知、馬捕頭等得知他來了,連忙出來迎接。

  「見過朱大人。」

  「我等不知大人到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朱伯爺,以後大家同堂為官,還請多多指教。」

  「屬下見過朱大人,大人吉祥。」

  朱七牛壓了壓手:「諸位不必多禮,各自回去做事吧,本官這裡無需格外對待。」

  「是。」

  朱七牛來至大堂,同知孔十七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

  孔十七這個名字屬實有點奇怪,跟朱七牛有的一拼,有種家裡孩子太多、父母懶得取名字、乾脆直接用年齡排序當名字的感覺。

  在明史上,同樣沒有這樣一個人。

  但因為朱七牛的影響,皇帝朱標提前登基,孔十七這個皇帝的心腹竟也提前走上了台面。

  孔十七卻是不知這些,自然也不可能對朱七牛有多感激。

  二人坐下,孔十七客套道:「自從大人要來當府尹的消息傳開,京城百姓無不翹首以盼啊。」

  「尤其是城東城西城南的百姓?」朱七牛笑道。

  「哈哈,是啊,他們也想改建一下住處,像城北那樣。」

  「這事兒好說,本官都輕車熟路了,照著城北那樣改就是了。」

  「是極是極,但下官要提醒朱大人的是,水往低處流,這三處地方的改建可得多加注意,以免城外的水流不進來,城內的水流不出去,最後搞得城外洪水泛濫,城內死水一片。」

  「嗯,這些我自然知曉。」

  「是下官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