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本就被小二搞得一肚子火,見這老小子也是這個態度,更加氣了。
「好嘛,一個靠著我的歌兒發財的傢伙,居然不把我看在眼裡了,我就不信了,這滿京城就你們這兒有人會唱歌?哼!」
朱七牛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
剛一出門,便瞧見那歌神樓的老闆正在暴打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而老人的孫女則在一旁試圖拉住他,卻根本就沒那麼大力氣。
朱七牛咬了咬牙:「我今天算是知道什麼叫狗仗人勢了,不過是區區一個樂人而已,竟然這麼大膽子,是覺得認識一些勛貴官員,就能無法無天嗎?」
一邊說著,朱七牛一邊走上前去,用力一推,歌神樓老闆立刻被推倒在地,滾了幾圈這才停下。
「你是何人,竟敢推我?」歌神樓老闆揉了揉暈暈乎乎的腦袋,厲聲喝道。
朱七牛冷冷一笑:「我是誰?我乃忠義伯朱秉文是也,我問你,你為何對他拳打腳踢?」
一聽是忠義伯朱秉文,歌神樓老闆本來準備站起來的,『噗通』又跪下了。
「原來是伯爺當面,恕小人眼拙,我們歌神樓原還是靠唱伯爺的歌兒走紅的呢,說起來咱們也是有緣人了,不如咱們去樓里喝茶聽歌,閒聊一番?至於這對賣藝的爺孫,不提也罷。」
「哦?本伯爺問你為何打他,你卻說不提也罷,你是覺得本伯爺的話不好使嗎?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何打他?」朱七牛十分不齒這傢伙的前倨後恭,言語間也就沒什麼好語氣。
歌神樓老闆縮了縮脖子:「那個……他撞到我了。」
那老者的孫女反駁道:「明明是你自己走路橫衝直撞,這才撞到了我爺爺。」
「你胡說。」
「我沒有,大家都看見了。」
圍觀的百姓有看不過去的,紛紛開口。
「就是,明明是你撞到他的。」
「伯爺當面,你還敢撒謊,我剛才親眼目睹。」
「你撞了人,還打人一頓,簡直是不講道理。」
朱七牛『哼』了一聲:「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來個人,去府衙報案,找馬捕頭,就說這傢伙當街行兇,仗勢欺人,讓馬捕頭秉公處理。」
一聽這話,歌神樓老闆急了:「伯爺,你這是何必呢?大家以前雖然沒見過面,但也算是老相識了,再說了,在下跟信國公、鄭國公他們……。」
「住嘴,你還在這裡攀咬他人?他們若是知道你是這種德行的人,你以為他們還會跟你來往嗎?」朱七牛果斷呵斥起來,就是不讓這傢伙搬出靠山來,省的知道的名字越多,可能得罪的人也越多。
反正只要我不知道他背後站著誰,那就不算得罪。
朱七牛也是夠果斷,朝著附近幾個義憤填膺的百姓使了個眼色,這些傢伙也是夠聰明,拿起繩子就把歌神樓老闆給困了,又用東西把他的嘴給塞了起來,押著他就去府衙了。
看著他們麻利的動作,朱七牛很懷疑他們是……錦衣衛密探。
「算了,管他呢。」
搖了搖頭,朱七牛和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起把老者扶了起來,又找了個凳子給他坐下。
朱七牛又替老者看了看傷,花錢就近買了些藥材給他敷上,又開了三副藥讓他帶回去喝,調理身體。
「好了,等三副藥喝完,你就又能龍精虎猛了,我先走了。」
說著,朱七牛抬腿就要走,卻又無意中發現那女孩手裡提著把二胡。
「你們爺孫兩個以何為生?」朱七牛問道。
「賣藝為生。」女孩答道。
朱七牛轉了轉手串。賣藝嗎?那不是正好?
若是把他們培養出來,以後也能多些樂人跟歌神樓競爭,省的歌神樓老闆那老小子眼睛長到天上去,看著就煩。
「你們還有其他認識的樂人嗎?要能唱歌的,能奏樂的,大概大幾十人吧。」
「有。」
「那好,你們回去之後互相聯繫一下,明天一早都去忠義伯府找我,我有件好差事交給你們。」
女孩和老者皆是眼前一亮,連忙答應下來。
回到家,朱七牛剛進大堂,便聽見爺爺朱獅正在講朱家臭豆腐鋪溧水總店的事兒。
「也不知道三牛跟四牛野到哪裡去玩兒了,我原打算在溧水縣城老家先住一晚的,結果所有門都上鎖了,問過街坊鄰居,人家說店有好幾天沒開了,我又問他們三牛四牛去哪兒了,他們說三牛四牛走的時候說過,要去揚州那邊跟一個師父學豆腐的另一種做法,我覺得短時間內他們回不來,就去老大那裡住了一晚,然後才回的京城。」
「啊?三牛跟四牛這兩個小兔崽子居然把店關了,然後去跟別人學手藝了?」
「這倆小子也太敢想了,人家的手藝是那麼好學的嗎?人家能樂意教?」
「原以為留他們在溧水沒啥事兒,結果這才多久啊,就鬧出么蛾子了,等他們回來,我非得揍他們一頓。」
朱七牛邁過門檻,進入大堂:「三哥四哥去揚州了?不愧是他們啊,膽子還真大。」
大朱李氏尷尬的笑了笑:「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就算要去學手藝,去一個也就是了,居然兩個都去了,還把店鋪都給關了,這一天得少掙不少錢呢。」
「興許是他們覺得學會另一種做法後,可以自己開個鋪子,自己當老闆吧?」朱七牛可太清楚朱三牛是啥人了,那就是一個天王老子都敢頂幾句的混不吝,跟頭倔牛似得,便往大了暢想道。
趙蘭本來一直沒說話的,怕因此讓妯娌之間生嫌隙,聞言:「這樣的話,倒也是件好事,二嫂你就別怪他們了,年輕人嘛,願意闖就闖吧,等以後成了親,有了孩子,膽子變小了,想闖都闖不了了。」
大朱李氏也不好說啥了,只能是心裡暗罵。
同一時間,正在淮安府外海域上漂泊的朱三牛和朱四牛齊齊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