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元璋收到朱七牛家的消息時,朱七牛他們早就回到大河村了。
一回到故土,大家都老高興了,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簡單把老家打掃了一番,朱象跟朱獅就急沖衝去找人來挖地基、建祠堂了。
朱大虎請的看風水的道士是跟他們一起來的,他從進入村子後就在東看西看,拿著個羅盤,嘴裡念念有詞,手上掐個不停,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真貨。
朱七牛有心問問,但礙於對方一看就是正一道那邊的道士,靠畫符看風水之類的活計過活,跟自己這個全真道士有本質上的區別,人家就算講了,他也聽不懂,索性就沒多嘴,隨他去了。
當朱象跟朱獅找到足夠的人回來時,道士已經看好了祠堂的位置。
朱象跟朱獅帶著人將老道士劃定的區域圈起來後,立刻安排人開工了。
這處地方乃是一處種不了糧食的荒地,也說不上是村里誰家的地,朱家也就不用花錢特意買下了。
農村就是這樣,如果地不算稀少的話,誰家需要地方蓋房子了,自己找塊地就是,不要妨礙到別人就行,沒有人會跑來扯皮。
但若是人多地少,那可就不行了,為了一點地方,一個搞不好就會爆發群架。
村裡的人老樂意幫著幹活了,因為朱象跟朱獅承諾了不低的工錢。
就連才十來歲的李狗蛋也被大人帶著來幫忙。
見到李狗蛋這位昔日的同窗,朱七牛老高興了,遠遠就招了招手:「狗蛋,好久不見了,前幾天我大哥二哥辦喜宴,怎麼沒見你去吃席?」
掃了眼朱七牛身上穿的白澤服,李狗蛋顯得有些拘束:「我家裡……棉花熟了,我被留在家裡收棉花了。」
「這樣啊,那你還真是能幹。」朱七牛把手伸進挎包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來兩個大桃子,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李狗蛋。
「吶,給你吃,很甜的。」
「謝謝。」
接過桃子,李狗蛋卻沒有像小時候那麼彪、直接拿著就吃,反而將桃子放進了裝著工具的包里,說了聲『我先去忙了』,然後就跟上了做工的大隊伍。
朱七牛:(⊙o⊙)…
朱五牛走了過來,看了看李狗蛋的背影,透露道:「聽我爹說,狗蛋現在正跟一個村裡的石匠學打石頭和砌牆,我還聽說去年他幹活時不小心從牆上摔下去了,養了半個多月才好。」
朱七牛『哦』了一聲:「這樣啊,那還真是辛苦。」
另一邊,李狗蛋不著痕跡的悄悄回頭看了朱七牛一眼,低聲嘆了口氣。
可嘆我開竅太晚,小時候只顧著玩兒了,現在才知道讀書的好處啊!
這樣看來,打罵並不能讓孩子開竅,還是得另想辦法才行。
……
當朱象朱獅滿村子找人幫忙修建祠堂時,朱七牛回到大河村的消息隨之一起傳了出去。
不多會兒工夫,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兒、老太婆就都來到了朱家,圍著朱七牛各種嘰嘰喳喳。
明明之前在大牛二牛的婚禮上才見過的,朱七牛很不了解他們這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激動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就挺……煩人的。
朱四虎和趙蘭卻很享受這種錦衣日行、被人追捧的感覺,跟這些人聊得火熱,應付自如。
聊著聊著,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搞的,居然聊到了朱七牛的醫術上。
然後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讓七牛幫我們看看病』,竟引得眾人紛紛附和。
朱四虎和趙蘭抹不開面子,於是詢問朱七牛意下如何。
朱七牛在永樂殿時本就是免費幫人看病抓藥,不可能輪到自己的鄉親時就不想動,便答應了下來。
眾人大喜,紛紛讚揚朱七牛大醫精誠的精神,說的朱七牛都要臉紅了。
讓眾人一一排好隊,朱七牛開始挨個給他們看病。
神奇的是,滿村子這麼多人,真正有大病的居然非常少,頂多是少數人有點臟腑不調、肌肉受損而已,身體健康的占了大多數。
朱七牛不由得想起了黃帝內經第一篇——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
想來是因為這些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飯當時,見識少想的也少,所以才相對健康吧?
每看過一個病人,朱七牛都會按照經驗給其開方子,至於抓藥嘛,朱七牛也沒法子,畢竟這裡不是永樂殿。
好在農村人大多認識一些藥草,附近的山上也不缺藥草,他們自己去抓就行,實在抓不到的,去縣城買也不算費勁兒。
朱七牛看病時,五姐朱五牛就在一旁看著,似乎發現了好玩兒的玩具似得。
等朱七牛看完全部來的村里人,見她欲言又止,問道:「五姐你這是咋了?也不舒服嗎?來,我給你把把脈。」
朱五牛一把握住了朱七牛的手,隨即改為雙手抓握,輕輕搖了起來,撒嬌道:「七牛,你教我醫術好不好?」
「啊?你怎麼突然要學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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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覺得給人看病挺好玩兒的。」
「這可不是玩兒的事,搞不好會死人的。」
朱五牛繼續撒嬌:「人家就要學,你還是不是我弟弟了?我就是喜歡這種治病救人的感覺嘛,我也想被人用憧憬的眼神看著,我也想被人在事後千恩萬謝。」
朱七牛頓感頭大。
好好的,咋就突然想學醫了呢?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多有不便啦!
「這事兒讓我再想想吧,等回到縣城,你也去問問三伯和三伯母,要是他們不同意,你說再多都是白扯。」朱七牛又實在不忍心拒絕五姐,於是果斷用起了拖延之計。
朱五牛嘟起了嘴:「那要是我爹娘同意,你能教我嗎?」
「這……到時候再說。」
「哼,小滑頭,一點都沒有小時候可愛。」
朱五牛伸手捏了捏朱七牛的臉,轉身去找趙蘭告狀了。
趙蘭對老大老二老三家的六個牛崽全都視若己出,朱五牛跑過去一哭訴,她馬上就心軟了。
吃晚飯的時候,她便就這事兒說開了。
「七牛,你五姐想學醫,你就教她嘛,學會了這個手藝,她以後也能謀條生路。」
一聽朱五牛還有這想法,朱象他們既覺得驚奇,又覺得欣慰。
眼看著大牛二牛也都逐漸上道兒了,難不成五牛也要緊隨其後做出一番成績來?
挺好的呀!
於是大家紛紛勸導起來,都希望朱七牛能教一教她。
朱七牛苦笑道:「你們都想得太簡單了,她要跟我學醫術,那我看病的時候她都得跟著吧?
可我是在哪裡看病?是關帝廟啊,那裡除了香客就是一幫道士,她一個女孩子,根本不方便。
再說了,來看病的很多都是男的,望聞問切……咳咳,總之就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