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恭疑惑的撓了撓頭,走上前來:「太子妃,還是讓太孫繼續去床上躺著吧,讓微臣給他把把脈,確保安全再說。」
太子妃『嗯』了一聲,親自抱著朱雄英來到床邊,將朱雄英又放了回去。
戴思恭上前把脈,足足花了一炷香時間,這才鬆開手,使勁兒抓了抓自己的臉,感覺有點臊得慌。
朱元璋問道:「愛卿,咱的大孫兒怎麼樣了?」
戴思恭苦笑道:「太孫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好,體內的精氣血都無比充盈有力,恐怕力氣都能跟成年人相比了,恭喜皇上。」
戴思恭的話一說完,整個寢宮瞬間響起了一片鬆氣聲,有那麼幾個太監宮女因為之前太過緊張、如今陡然放鬆了,竟然虛脫的倒了下去。
朱元璋看見了,因為心情不錯,也沒追究,只是讓人把他們抬下去照顧了。
將大孫扶起來坐著,朱元璋隨即也大馬金刀坐在了床邊,哈哈大笑,顯得極為開心。
「好好好,大孫沒事兒就好啊。哎,妹子,剛才你咋那麼堅決呢,你咋就知道這藥丸吃下去後,咱們的孫兒就能好?」
馬皇后掏出手帕擦著淚痕,一邊說道:「我哪兒知道啊,我就是看孫兒想吃,所以就抱著最後寵他一次的想法給他餵了一粒而已。要照你說的,找人試藥,再等藥效起來,那得多耽誤時間,咱孫兒都未必等的到那時候。」
朱雄英朝著馬皇后張開了雙臂:「皇奶奶真好,你救了孫兒一命。」
朱元璋往旁邊讓了讓,馬皇后便也坐到了床上,朱雄英立刻抱住了奶奶的胳膊,小腦袋使勁兒蹭著,跟個小貓咪似得。
朱元璋從馬皇后那裡接過玉瓶,將裡面的兩粒丹藥倒了出來:「孫兒,這仙丹是誰給你的?咋這麼神奇?」
朱雄英想了想,認為七牛並沒有叮囑自己事後還不許說實情,於是實話實說:「這是七牛昨天給我的,他說如果我感到難受,就吃一顆,我之前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更不知道這丹藥這麼厲害。」
朱元璋挑了挑眉:「朱七牛?嘿,這小子竟然偷偷做了這手準備,難道他已經料到你還是要遭這一劫?咱本來還想打探他昨天到底喊你過去幹嘛呢,現在真相大白了。」
朱標問道:「雄英,這事兒你怎麼沒跟我們說過?」
朱雄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是七牛不讓我說的。」
「這是為何啊?」朱標疑惑的追問道。
太子妃低頭想了想:「可能是這仙丹來之不易,七牛擔心一旦我們知道後,為謹慎起見,會找人試藥,結果把丹藥浪費了吧?」
戴思恭插話道:「太子妃言之有理,微臣覺得也是如此。」
朱元璋『嗯』了一聲:「這種好東西,要是讓太監拿去吃了一粒,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戴思恭笑道:「若只是吃了一粒,倒還好說,太孫再吃另一粒就好,就怕太監試藥時是把丹藥切開來試,這丹藥渾圓一體,如果只吃一半,藥性可能大大降低,不再具有治病救人的療效,甚至搞不好還有害。」
「是這個道理,這丹藥啊,就得整粒整粒的吃才行。」朱元璋手一抖,那小玉瓶便麻溜的落入了他的袖子裡:「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戴愛卿,麻煩你再在太孫的寢宮裡留一夜吧,咱讓人給你打個地鋪,你只管睡,若是太孫一夜無事,你再回去,若是病情反覆,你也好隨時施診。」
眾人齊聲應『是』,隨即各自離開,朱雄英躺在床上後,只消片刻便睡著了。
回到坤寧宮中,朱元璋激動的將那玉瓶又拿了出來:「太好了,朱七牛這小子可以呀,居然搞出了這樣三粒丹藥,這剩下的兩粒嘛,一粒給妹子你留著,一粒給咱們好大兒留著,正好幫助你們渡過劫難。」
經過朱雄英突然生怪病一事,再沒有人懷疑五官保章正所說明的天象預示中的劫難是假的了,馬皇后也不例外。
聞言,她嘆了口氣:「按照星象預示,大孫之後就該是我了,重八,你說這老天爺為啥就要跟咱們家作對呢?」
朱元璋嘆了口氣:「大概是開國之前連年征戰,殺傷太多,所以開國皇帝的親人都要遭這個報應吧,始皇帝、漢高祖……隋文帝、唐高祖、宋太祖,哪個不是這樣?」
馬皇后苦笑著搖了搖頭:「既然星象預示證明是對的,那朱七牛揍老四可就是理所當然了,不管是對太子還是太孫來說,又或者對你來說,他都是無過有功的。再加上他出家後立下的種種功績,今天又救了太孫,還留下了兩顆仙丹給我們,你打算如何獎賞?」
朱元璋洒然一笑:「是啊,幸虧五官保章正看出了天象,咱沒有殺朱七牛,否則今時今日悔之晚矣。至於給他的獎賞嘛……明日早朝上再說吧。」
「好吧,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
轉過天。
天還沒亮。
朱七牛正在院中打坐,忽然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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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牛從入定狀態中退出,感受著身體一日賽一日的輕靈,嘴角翹起了一抹笑容,轉而又愁容滿面了。
「敲門敲這麼急,不是來報喪的吧?難道雄英……。」
朱七牛就要去開門,張冰洋卻已經披著外衣過去把門打開了。
兩個太監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朱道長,跟我們走吧。」
「皇爺有口諭,招你去奉天殿參加今日早朝。」
「早朝?」朱七牛微微疑惑,我可是有很長時間沒上過早朝了。
「是啊,是早朝。」
「朱道長快跟我們走吧。」
朱七牛『哦』了一聲,一甩袖袍:「那就走吧。」
來至門外,卻見一輛馬車早就等在那裡了,兩個太監將朱七牛請上馬車,一揮馬鞭,馬車立刻跑動起來。
微微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面以各種各樣交通方式去上早朝的官員,朱七牛似乎明白了什麼。
「皇帝派馬車來接我,這兩個太監還一臉笑容,難不成是……雄英發過病,但是被我的丹藥救好了?」
「呂氏早就死了,按理說沒人害的了雄英才對,我們又做了那麼多準備,他居然還是發病了?這世上真的有天命一說嗎?」
「不過既然雄英好了,那就萬事大吉了。」
不一會兒,皇宮到了,朱七牛從馬車上輕輕一躍,穩穩落在了地上。
他這一出現,立刻引起了等候上朝的官員們的注意。
但是,卻沒幾個人認出他的。
因為他已經有一兩年沒跟這些人見面了。
而他自從開始打坐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了極大變化,看起來跟過去判若兩人。
再加上他一身道袍,跟過去的穿著也不同,官員們就更是無法將他和曾經紅極一時的六元及第的朱狀元聯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