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從此朱郎是道士

  老廟祝聽的十分歡喜:「你竟然還真知道,宋濂還教了你這些?」

  「這不是宋先生教我的。」

  「哦?」

  朱七牛道:「因為醫道不分家嘛,我跟戴爺爺之前到處給人看病時,只要有閒暇,他總會或多或少跟我講講這些東西。」

  「好,好得很啦,你知道這些,省得我講了,你又略通易經,懂醫術,山醫命相卜這五術已有兩術入門,真是學道的好苗子啊,我這就為你取個道名,以後你就不叫朱七牛了。」

  朱七牛心想,七牛這名字挺好啊,一聽就知道是大牛、二牛、三牛、四牛、五牛、六牛的弟弟,是八牛的哥哥。

  但既然入了道門,道號叫七牛就多少有些不合適了,朱七牛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最終並未開口反對。

  老廟祝摸著鬍鬚想了一會兒:「我們全真龍門派的輩分是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至理宗誠信,崇高嗣法興……,我乃是通字輩兒,全名陳通微,號沖靈子,你便是玄字輩,而你以文聞名於世,便叫朱玄文吧。」

  「朱玄文?哦,謝師父賜名,那太孫的事兒。」

  陳通微莞爾:「你還真是關心太孫啊,也罷,另外兩個辦法我這便告訴你。」

  「徒兒洗耳恭聽。」

  「其一,積攢功德,從明日起,你可以在關帝廟門口擺攤看病,以太孫的名義。」

  「哈?這樣就能救他的命?」

  「不好說,試試吧,佛家典籍大乘義章有云:功謂功能,能破生死,能度眾生。我想若是積攢的功德夠,興許太孫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

  朱七牛再次『哦』了一聲:「那好吧,反正治病救人也不是壞事,剛好我還學了一段時間醫術,試試就試試。」

  陳通微又道:「第二個辦法,讓太孫練習長壽功和金剛功。」

  「哈?練功?道家的功嗎?」

  「當然。」

  「皇帝不會樂意吧,感覺神神叨叨的。」

  「那你可就錯了,長壽功和金剛功不是那些虛頭巴腦的傳教理論,而是正兒八經的站功,跟華佗的五禽戲差不多,作用是調節身體裡的陰陽二氣,排除病灶,強身健體。」

  「這樣啊,那哪天太孫來了,你再教他吧。」

  陳通微道:「不僅是他,你也可以學,等你到了七八十歲甚至上百歲還健步如飛時,你會感謝師父我的。」

  「這兩個站功這麼厲害的嗎?行,那我先學,等我學會了,我再教給他。」

  「嗯,明天太陽初升時我先教你金剛功,黃昏時分再教你長壽功。」

  「多謝師父,那我先回了,不打擾師父休息。」

  「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朱七牛拿起自己的小號拂塵甩了甩:「唉,當道士出家也就算了,現在連師父都有了,還要練人家傳授的站功,總不至於我這輩子都要穿著這身道袍了吧?」

  「全真道的戒律是不許吃葷,這也就罷了,還不許成婚,我還想將來把小姐姐娶進門呢。」

  「嗯……還是想想明天以雄英的名義擺攤看病的事兒吧,這次沒有戴爺爺在一邊看著,我全都得自己來,可別捅出簍子來。」

  「那就不是功德了,反而容易把雄英送走。」

  想到這兒,朱七牛索性上床睡覺去了。

  來到夢中書房,朱七牛將已經看過的醫書都擺在了書桌上,認真複習起來。

  至於明實錄嘛,朱七牛已經把前面那些看得差不多了,後面的看不看也無所謂了。隔著一二百年呢,鞭長莫及。

  ……

  太陽將升未升、也就是天際多了一抹光亮之時,朱七牛就被陳通微從床上提溜了下來。

  朱七牛睡得正香,哪兒能想到會被人以這種方式叫起床,坐在床邊,整個娃兒都是懵的,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昏昏欲睡。

  陳通微苦笑:「玄文,還想不想救太孫啊?」

  一聽這話,朱七牛立刻醒了過來,迫不及待的把衣服穿了起來,跟著陳通微來到了院子裡。

  「看好了,我先教你八部金剛功的第一部——雙手插頂利三焦。」陳通微站定身體,開始練功。

  朱七牛好歹也是『武林』中人,跟著比劃一些動作還是不難的,便自覺跟在後面學了起來。

  如此一炷香下來,八部金剛功打完,朱七牛竟練的渾身冒汗,身體燥熱無比,比平時自己胡亂打拳半個時辰都來的累。

  累過之後,卻又覺得渾身舒泰,就好像一條臭水溝被沖洗過一樣。

  陳通微收功站定,問道:「玄文,感覺如何?有沒有覺得有股氣在上下流竄?」

  朱七牛搖頭:「沒有,就是覺得燥熱,就跟夏天被太陽曬的痱子直炸一樣。」

  「嗯,挺好,以後接著練吧,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一面白幡,還在門口給你擺了張桌子,你待會兒就把白幡立在桌子邊,替人看病問診。」

  「是。」

  ……

  吃過早飯,朱七牛拿著白幡出了廟門,果然見到廟門左邊擺著張桌子,桌子上還放好了筆墨紙硯和脈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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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準備的還真周到。」

  嘀咕一句,朱七牛將白幡靠在了桌子上,開始研磨。

  墨磨好了,朱七牛將白幡攤在了桌子上,提筆便在上面寫了四個大字——包治百病。

  想了想,朱七牛覺得自己沒這個本事,於是又在右下角寫了行小字——百病之外的病請另請高明。

  「嘿嘿,有治得好的,就有治不好的,這樣才符合一陰一陽之謂道的道理嘛,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就好像皇帝朱元璋,有重情重義的一面,就有薄情寡義的一面,重情重義是對家人,薄情寡義是對家人以外的其他人,包括我。」

  「聽說不少百姓因為我要被殺頭而覺得皇帝做的很過分,翻臉不認人,但我倒是覺得理所當然,誰叫我無憑無據就打了朱棣呢。」

  「這嘛……不會真有人覺得開局一個碗、結局一個國的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應該是個道德聖人,兒子被打了都不該生氣吧?不會吧不會吧?」

  朱七牛又將白幡靠在了桌子上,隨著微風輕拂,白幡飄飄揚揚,倒也吸引眼球。

  不久之後,上早香的人陸續來了,不免看上那白幡幾眼。

  待看清上面的字,有人好奇的問道:「小道長,這是老廟祝要擺攤看診嗎?」

  朱七牛搖頭:「不是我師父看診,是我看診,沒看我在這兒坐著嗎?」

  「你?」

  「啊。」

  「你這么小,也能看病?」

  「那是,我可是跟著戴思恭神醫學了大半年。」

  問的人笑了笑,只當這小道士是在吹牛皮,不再多問,轉身進廟去了。

  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香客,有的人徑直入廟,有的人則好奇的跟朱七牛搭搭話,待問明他就是大夫後,幾乎沒有人在他的攤位前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