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漢和趙氏對小胖帶朱七牛去怡紅院的事兒沒啥太大反應,趙山和趙張氏兩夫妻可就不同了。
剛一收到消息,他們立刻從廚房抽了兩根木棍,一人提著一根,直奔小胖房間。
「趙小胖,你給我滾出來,我問你,你是不是帶你表弟去妓院了?」趙山喝問道。
正在屋裡看書的小胖聽到這聲音,嚇了一跳。
「糟糕,事情泄露了,難道是表弟說漏嘴了?」
放下書,小胖有些畏縮的走了出來:「爹,娘,你們咋知道的?」
趙山哼了一聲:「咋知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趙張氏決意讓小胖當個明白鬼:「你們這些傻子,偷偷去也就算了,居然還留下墨寶在怡紅院,人家怡紅院都把你們的墨寶掛起來了,你還想我們不知道?怕是現在整個溧水縣的人都知道了,再過幾天,搞不好連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小胖:(⊙o⊙)…大意了。
說明原因,趙山和趙張氏對視一眼,不再拖沓,一人抓著小胖一個手,『噼里啪啦』就開始揍。
「我讓你帶他去妓院。」
「小兔崽子,要翻天啊你,居然敢帶他去妓院,你也不怕髒了他的眼睛。」
「我打死你我。」
小胖:o(╥﹏╥)o
……
最終,小胖到底還是沒有被打死。
因為趙蘭來得夠及時。
否則的話,那兩根木棍真有可能被趙山兩口子給生生打斷。
饒是如此,小胖最起碼也得在床上躺幾天才能起來了,跟劉才、張英一毛一樣。
哦,還有齊德。
齊德的爹娘得知消息後,也沒讓他好過。
可以說是難兄難弟了。
最後,趙蘭有些哭笑不得的回了家。
而此時的朱七牛,還躺在床上睡懶覺呢,一無所知。
院子裡,宋濂搖了搖頭。
「原想幫他們遮掩一下的,結果他們自己留下了證據,這可就怪不得我老頭子嘍,哈哈。」
這邊的消息,很快就被傳到了京城。
武英殿中,朱元璋一邊翻看錦衣衛的密報,一邊哈哈笑個不停。
「好一群傻小子啊,逛妓院就逛唄,居然一個個留下了墨寶,還有朱七牛這個小傢伙,生怕人家不知道是他寫的,連名字都留了上去,這不是找挨打嗎?」
「樂死咱了,真是一幫活寶啊。」
「一見如故、二人同心、入木三分、四平八穩、五花大綁,哈哈哈,成語是這麼用的嗎?」
「這些小子身體真虛啊,幾十個呼吸而已,他們居然有的直接來了三四次,還趕不上咱這個老人家。」
一旁,朱標小小翻了個白眼。
是啊,比起孩子心性,父皇你確實比他們強多了。堂堂皇帝,居然被這種事逗樂了,也是沒誰了。
樂了好一會兒後,朱元璋這才放下密報:「標兒,這次朱七牛可是考了個縣案首,你說他將來有可能六元及第嗎?」
朱標笑道:「只要他好好學,以他的聰明頭腦和宋先生的教導,前五場考試拿下第一估計沒難度,但狀元嘛……。」
「狀元咋了?」
「那得看父皇怎麼想了,這種事兒,全憑聖心。」
「說的在理。哎,你說咱要不要派人幫他們宣傳一下這事兒?」
「額……這不好吧,等朱七牛長大了,怕是要被臊死。」
「哈哈哈哈。」
……
休養了幾天,小胖、齊德、劉才、張英便又活蹦亂跳了,跑到朱家來找朱七牛玩兒。
他們以前也沒少來,一些鋪子裡的熟客早就認識他們了。
他們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們笑,有的叫道:「小胖,劉才,齊德,張英,你們身上的傷好了嗎?這就又出來浪了?」
他們不回答,對正在店裡幫忙的趙蘭問:「七牛在家嗎?我們找他去郊遊,之前就約好了的。」
店裡的客人見他們不理自己,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們是不是為了不讓朱七牛說你們帶他們去妓院的事兒,所以才用春遊來堵住他的嘴吧?」
劉才睜大了眼睛說:「你們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在怡紅院見過你們的墨寶,一見如故,對吧?」
「還有二人同心。」
「我記得還有入木三分。」
「聽說這四個娃兒加在一起都沒超過一百個呼吸。」
小胖等人便都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由口條最好的劉才爭辯道:「你們一定是看錯了,什麼一見如故,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可是考過縣試的讀書人,怎會去妓院呢?」
「若是沒去,你們怎麼知道怡紅院是妓院?」一個客人反問道。
小胖等人立刻啞口無言。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君子固窮』,什麼『學而時習之』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行了,大家別打趣他們了,快讓他們進去吧。」趙蘭也覺得好笑,但沒好意思笑,強忍著說道。
小胖等人立刻得到解脫,不再多說,轉身找朱七牛去了。
一進院子,便瞧見朱七牛、朱八牛正蹲在那裡給金絲猴梳毛。
不遠處,黃月英躺在一個小躺椅上慢悠悠的看著書,一副大人做派。
廊檐下,宋先生也躺在一個躺椅上,臉上蓋著書,似乎在休息。
見狀,小胖他們不敢大聲說話了,就連腳步也壓低了。
「表哥,你們怎麼來了,我聽我娘說你們都挨揍了?為啥啊?」朱七牛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幾人的到來,關心的詢問著。
外面的風風雨雨,趙蘭跟朱四虎自然不會傳給朱七牛聽,劉才的爹、齊德的爹和張英的爹來賠罪時,也是由朱七牛的父母接待的,他本人並未見過,因此還不知道他們幾個嫖娼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小胖等人尷尬的齊齊咳嗽了一聲。
「沒啥。」
「對對對,沒啥。」
「就是犯了點事兒,所以挨揍了,你犯事的時候也沒少挨揍吧?」
「大家都差不多。」
朱七牛『哦』了一聲,又問道:「你們來找我玩兒嗎?」
張英得意一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帶你去我家莊園春遊,如今時節正好,春風和煦,正是時候啊。」
朱七牛『呼』的站了起來:「真的啊?那我們這就走吧。」
「走走走,事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