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退回去，似乎也不行，人家都拿來了，這錢拿去賑災，豈不是美事。
收了，花到災民身上，這應該也不算是中飽私囊吧！
「這錢我收下了，就當是給災民的。」
白辰微微點頭。
兩千兩銀子，去買糧食的話，可以救活很多人了。
孟天德驚呆了，這錢，我可是送給你的，可不是給災民的，不過，錢已經送出去了，怎麼花，那是人家的事情。
「下官告退。」
孟天德拱手告退，這錢已經送了，他就不需要多說什麼了，這拿錢辦事，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的。
白辰就是打算拿錢不辦事的，這錢，又不是他花了，關他什麼事情，那是災民花了。
兩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啊！
「這個縣令，肯定是中飽私囊了，以他的俸祿，哪裡可能有這麼多錢，賑災款，肯定被他給扣留了部分。」
「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啊！這不是草菅人命啊！這可是救命錢。」
徐妙雲憤憤不平。
「這很正常。」
白辰不以為然，一個縣令，那是一個縣的掌控者，幾乎可以為所欲為，正所謂天高皇帝遠。
這錢來了，他自己收起來部分，哪有什麼好奇的。
反正，白辰見到兩袖清風的，也就是劉伯溫了。
這種人，太少了。
這就是人性，人骨子裡的貪慾。
「這怎么正常了，趕緊把他給拿下啊！關進牢里去。」
徐妙雲瞪大了眼睛。這居然還叫正常。
「我是監察御史，可沒有那個權利的，再說了。現在還不能拿下他的。這得向朝廷稟報，才能把他拿下。」
白辰搖了搖頭。
「那你趕緊寫奏摺啊！」
徐妙雲催促道。
「這走流程，也要時間的，到時候，還得派人來接替，那豈不是耽誤了嗎？所以，得暫時留著他，救濟災民，是他們去幹活，不是我們的。」
秋後算帳，可不是現在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災，這是首要任務，至於其他的事情，那是可以順延的。
徐妙雲不解，但也沒有再說什麼，無言以對。
至於這兩千兩銀子，白辰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去買糧食了，直接平均發給災民。
這到時候，情況惡化，可以有盤纏跑路。
這次賑災，白辰是不承擔什麼責任的，他是來監察的，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是跟他無關的。
天還在下著小雨。
第二天，白辰冒雨去視察災民，具體。是不能亂。
粥棚當然還要施粥，發下去的糧食那是不夠的，吃不了多久。
賑災就難在這一點。
朝堂就撥了那麼點錢，中間還要被剋扣，能夠真正流到災民的手裡，那是根本就沒有多少的。
白辰覺得這真是一趟苦差事。
孟天德沒有想到，白辰居然把自己送的兩千兩銀子，給分發給了災民，他還以為是說著玩的。
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不是蠢貨嗎？這些災民，又不是你家親戚，管那麼多做什麼啊！做做樣子就行了。
「不能餓死人，知道嗎？」
白辰盯著孟天德，他不希望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但隨著情況惡化，餓死人，那是很正常的。
「下官盡力而為。」
孟天德拱手，這災年，哪裡有不餓死人的。
主要還是戶部撥款不夠多的！如果撥款足夠多的話，流到災民手裡的也多。
縣城裡，跟外面，那是兩個世界。
縣城裡，照樣吃喝玩樂，都有不少鄉紳來請白辰，讓白辰去賞臉吃個飯什麼的。
白辰就不明白了，自己一個七品的監察御史，官職也不高，值得這些鄉紳巴結嗎？他又待不了多久，以後說不定也不會來。根本就沒有巴結的那個意義。
「這些人，有錢有糧，怎麼不拿出來呢？救濟災民，那也是積德的事情。」
徐妙雲不明白，不是沒有那個能力，而是不願意。
「你想多了，賑災，本來就是朝廷的事情，跟這些人又無關，那些災民，跟他們又非親非故的，他們憑什麼拿出來啊！你不要異想天開了。」
「想要他們拿錢拿糧出來，除非他們那是死了。」
白辰冷笑。
朝堂就出了三萬兩銀子，那是肯定不夠的，這也是沒錢鬧得，花錢的地方那是太多了，戶部哪裡有多餘的啊！
他寫奏摺上去，估計也沒用，沒錢能怎麼辦。
到時候，餓死的人多了，他肯定得被人彈劾的。
白辰心裏面倒是想到了一條毒計，那就是把這些鄉紳給宰了，讓他手裡的鏢師，扮成山賊，把這些人給收拾了，錢糧到手，肯定賑災夠了。
只是這樣做，風險也是極大，另外，也是還不到這個時候的，情況還沒有惡化到那一地步。
白辰也準備離開了，武康縣，還不是情況最為嚴重的地方，他要去嚴重的地方看看情況，不能總在這裡待著。
走得時候，孟天德也是帶領著鄉紳們送行。
「孟大人，我可是還會回來，到時候，我可不想看見，很多餓死的人。」
白辰咧嘴一笑。
「白大人放心，下官心裡有數。」
孟天德點了點頭。
白辰深深地看了孟天德一眼，這種人，那是不能信任的，如果到時候，情況不對，就宰了他。
白辰上了馬車，沿著官道行進，路上，不少災民在逃難。
這真的就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失去了家園，慘絕人寰。
徐妙雲看得是滿臉愁容。
白辰倒是很平靜，災年，也不少見的，靠天吃飯，老天爺一發脾氣，那就完蛋。
下一個地方，是長興縣。
白辰估摸著，人家已經在準備迎接他了，那是一樣的套路，肯定得，都巴結他，到時候他回去面聖的時候，能夠美言幾句，那是大有好處的。
隊伍到了郊外。
一個粥棚，正在施粥。
白辰自然要去看一下的，這一看，那是清湯寡水的，一鍋米湯，這玩意，根本不頂餓。
白辰意料之中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把粥熬得粘稠。
他又不可能一直盯著。
「來了來了。」
正在施粥的災民，那是激動了起來。
一伙人來了，幾輛馬車，不過是那種平板車。
村民們都涌了過去，白辰還以為是來賑災的，可惜根本就不是。
是來買人的，要年輕的女子，這種情況，發生在災年，純屬正常。
買人做什麼，那顯而易見的事情，往青樓送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