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醫藥 釋奴 科舉,扶持藩國國策不容

  第377章 醫藥 釋奴 科舉,扶持藩國國策不容動搖(初一快樂)

  民間思潮的改變,歸根結底是教育。✌♖ 6❾𝕊нⓤχ.ⓒ𝓞𝓜 ✌🐟

  報紙是百姓了解天下的最佳途徑,受過教育,讀得懂報紙,自然就會接受新思潮。

  報業經過近五十年的發展,已經非常成熟了。

  經過市場的優勝劣汰,整合調整,民間有二十大報業集團,覆蓋全球所有國家。

  鄉間百姓,在田間地頭,也會看看報紙,聽聽戲。

  景泰四十九年,誕生了民歌,新唱法遭到傳統唱腔的駁斥,認為是下流唱法。

  士大夫認為不雅,這東西太白了。

  但民歌是新文化運動的產物,文藝不再是士大夫壟斷,而是飛入尋常百姓家裡,好不好,是百姓說了算的。

  百姓真聽不懂京劇、崑曲這樣的傳統戲曲。

  雖然這些東西,在傳統士大夫眼裡也是下九流,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但民間畢竟學識有限,太高深的也聽不懂啊。

  民歌應運而生,各地方言有自己的腔調、唱法,深得當地百姓喜歡。

  民歌傳到宮中去,皇帝說好,在萬壽節壽宴上,邀請了民歌大家,在萬壽節上表演。

  一時之間,民歌風靡全國。

  但現在的民歌,更像是《送別》那種唱法,老詞新調罷了。

  為此,還將唐詩宋詞,重新譜曲,變成新民歌。

  但這可上不了士大夫的席面。

  他們經過這些年,才勉強接受京劇這樣的低級貨色,現在冒出更低級的,他們差點罵娘。

  但百姓喜歡啊,詞語簡單易懂,朗朗上口,聽著好聽。

  士大夫玩的是高端,聽著是有逼格,問題是大家學問有限,聽不懂啊。

  所以,民間就形成三個圈層,高端人玩詩詞歌賦,中層知識分子聽戲曲、看舞台劇,底層百姓聽民歌。

  皇帝也知道民間藝術分層,但藝術嘛,獨樂不如眾樂,大家各有所好,各個圈層才能碰撞出新火花。

  果然,景泰五十五年,第一首流行歌曲誕生。

  被民間罵慘了。

  新文化連平仄格律不講了,忍了;你們搞戲曲,起碼還有典故,還算小雅,忍了;你們搞民歌,那是給老百姓聽的,他們沒文化,奢求不了太多,忍了。

  但你們搞一首沒有任何對仗,狗屁不通的白話歌詞,這是什麼鬼啊!辱沒漢文化啊!

  士大夫真的沒法審美這東西。

  大明第一個流行歌手,被逼的跳樓自殺。

  但是,這件事在青年群體中引起巨大的反響,他們認為,年輕人就是潮流,就是前衛,流行歌好不好暫且不說,這也是一種文化,皇帝尚且支持文藝平等,沒有高下之分呢,你們憑什麼給人家定級啊!

  剛開始,只是小圈層內討論。

  很多年輕人自發的去聽這首流行歌,發現用吉他彈唱也挺好聽的呀,有這種想法的越來越多,直接引起民間大爆炸。

  新文化和傳統文化再次碰撞。

  傳統士大夫發出靈魂三問,你們懂經義嗎?懂詩詞?懂文化嗎?

  新文化學者弱弱回答,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朝廷的奏疏都用新文化的白話文了,古新之爭沒有意思。

  士大夫堅持認為,該杜絕這等沒文化、沒營養、無病呻吟的唱法,回到古唱法當中來。

  這種說法,得到士大夫普遍認同。

  千萬別以為華夏沒有歌舞。

  華夏的歌舞,照樣領先世界,這年代男人也是跳舞的,喝多了一起跳舞是常態,大戶人家都養很多舞娘。

  以前是賤業,但皇帝早就為他們證明了,唱歌、跳舞,非但不是賤業,還是少男少女必備的技能。

  沒錯,從上學開始就要學。

  以前這些都是權貴人家玩的東西,隨著教育推廣,全國人都要會。

  這幾年,皇帝辦各種體育聯賽,其中就有歌舞聯賽,類似於唱歌、跳舞選秀節目,頒發獎金。

  民間冒出來很多突出型人才。

  像宋詞,全是唱的,唱的時候要對應舞蹈,都是有嚴格要求的,這是禮。

  歌舞比賽,比體育比賽觀眾更多。

  見到賺錢能力強,又開辦了選美比賽、才藝比賽、T台走秀,挑一些俊男靚女出來圈錢。

  聯賽,辦了四十多年了,大明已經有非常完善的賽制了。

  畢竟這年頭沒有電視轉播。

  那就每個城市都辦,聯賽公司把全國,劃分成五個區,建立兩級聯賽制度。

  像籃球,每個省都有省隊,在本省第二大城市建立一支二級省隊,作為球員的補充區。

  就是因為粉絲太多,需要圈錢。

  二級球隊在本地打比賽,也是一筆錢賺。

  各省隊先在本區內打球,在各市輪著打,挑出兩支勝利的隊伍,開始全國賽,最終決出總冠軍。

  為了照顧買票觀眾的情緒,比賽時間一個小時,分四個小節,一小節15分鐘,一場球總時長在三個半小時左右。

  因為票賣得貴呀。

  籃球場那么小,坐個兩千人已經是極限了,票賣賤了會虧錢的。

  中樞為了平衡地區體育發展,把所有項目分攤開來,每個城市都有一個項目。

  因為球事購買力不大,天天逮著一個城市薅,百姓也受不了。

  聯賽發展這些年,已經非常成熟了,從最初的虧損,已經完全盈利了。

  各支球隊為了贏球,早就發現黑人運動能力驚人了,這些年,四處物色運動能力驚人的黑人,買到球隊來養著。

  通過關係,運作這個黑人的戶籍,然後出現在二級聯賽里,一點點運作進入省隊,通過選秀進入聯賽。

  如今,各球隊都有些黑面孔。

  按理說,運動能力驚人,能跑能扣,看著多爽啊。

  可當地觀眾不買帳啊。

  近幾年很多聯賽都鬧出退票風波,觀眾看球也需要代入感的,實在代入不了大老黑。

  球隊也狠,對黑人進行植皮手術,植入黃皮膚。

  有的球隊,已經開始想,如何把黑人的運動天賦植入明人身上呢,已經有醫療團隊進行秘密實驗了。

  除了明人,哪國人都不值錢,只要有買家,都能買到。

  除了三大球項目,明人不行之外,其他項目,明人都是很厲害的,明人擅長技巧性的,人類極限這種東西,確實不是明人所長。

  說白了,大老黑身體是強,但沒腦子,白人身體比黃人強,但耐力差、腦子差。

  人種都是各有優勢,沒有優劣之分。

  打個比方說,把愛因斯坦關起來,從小就讓他餵豬,他永遠不會成為科學家。

  總說黑人沒腦子,黑人科學家也不少。

  大明包羅萬象,所以越來越強。

  很多黑人,在大明也嶄露頭角,也是工程師,每個月賺6000塊,軍中也有黑人將軍。

  最厲害的達文西,在大明做到了三品官,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天下各國,都有人才為大明服務。

  這是皇帝定的國策。

  不看出身,不看地位,不看膚色,唯才是舉,唯德是用,大明用寬廣的胸襟,包容天下各國人才。

  值得一提的是,大明在景泰四十七年,第一次闌尾炎手術成功,從此之後,大明進入手術時代。

  景泰五十年,項忠痔瘡疼痛難忍,手術成功,術後恢復非常不錯。

  太醫院,也有手術科。

  大明第一家皇家醫院,在景泰五十年,掛牌成立,由太醫院太醫親自坐診,為天下病人治療疑難雜症。

  這屬於專家門診,但現在還沒誕生專家這個概念,最厲害的就是手術科。

  大明也沒有西醫這個概念,手術被稱為明醫,區分中醫而已。

  製藥行業,如今已經高度發達了。

  像後世常見的中藥就不用說了,西藥也很多,最值得說的是景泰四十九年,由民間製藥廠發現的青黴素,就是盤尼西林!

  於景泰五十二年,正式製成,全國發售,效果極好。

  僅憑這有奇效的青黴素,皇帝就賜下一枚金符,並親自題字,賜字這家藥廠,定為皇家藥商,為皇家供應特製藥。

  皇帝這般大手筆,民間藥廠全部跟進。

  截止到景泰五十五年,民間藥廠多達17萬家,藥物研究所、實驗室高達30萬家,皇帝注資過的超過一半。

  很快,抗生素家族成員不斷被填充,鏈黴素、氯黴素、土黴素、四環素等抗生素不斷產生。

  在藥品方面,皇帝提出成品藥理念,已經過去快五十年了。

  皇帝每年都在加大投資。

  不計成本的投資,足足五十年,才迎來藥品業的爆炸性繁榮。

  看到成果後,皇帝不但沒收取回報,反而將所得利潤,進一步投入藥廠中,投入研發。

  累計皇帝投入藥品行業的資金,超過10億,而醫療全行業,皇帝累計投資,超過100億。

  這是皇帝個人的投資。

  朝廷呢?

  早些年,朝廷投資額確實不多,直到看到藥品業紅利之後,跟著投資,而醫療全行業,屬於社會福利性行業,投資基本都由中樞來支持。

  截止到景泰五十五年,國家對全醫療行業總投資,超過300億。

  醫療行業,從業人員,突破100萬。

  醫生、藥劑師、研發人員等缺口依舊非常大,為了補充人才,皇帝要求各省最少建立兩座醫科大學,鼓勵民間學子從醫、從教育。

  民間反響熱烈,但培養一個醫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一點點磨練出來的。

  說到青黴素,就要說輸液技術了。

  輸液技術,皇帝從秘密研究,到開誠布公的研究,到了今天,已經非常非常完善了。

  針頭、針管、藥瓶的生產、消毒、運輸,到應用,全行業已經完全很完備了。

  就連皇帝,這幾年都在注射營養藥。

  輸液,最缺的不是藥,而是血。

  大明其實一點都不缺血。

  景泰四十五年,中樞公布,禁止買賣.血液,鼓勵百姓無償獻血。

  就是說,獻血不給錢了。

  輸血剛發展起來的時候,醫院缺血,只能向社會買,年輕人為了買奢侈品,都會偷偷去賣血。

  這就造成了,賣.血.黑.產業鏈的形成。

  狗屁倒灶的事就別說了,為了血什麼事沒有啊。

  所以,中樞下政策,直接斬斷黑產業鏈,不允許賣血。

  但大明其實真不缺血。

  大明現在官方註冊的奴隸數量,在3億左右,這個數字絕對只多不少。

  一人抽一管子,也夠用了。

  現在沒有冷藏技術,不然能拿出去賣。

  民間哪個醫院,不養著血牛啊,醫院出資買的奴隸,充當移動血站。

  輸液技術,不止在人身上,在植物身上也有用,給樹木打藥,救治病重的樹木。

  這項技術應用在各行各業,普及率極高。

  大明人口死亡率降低,和醫療的發達有直接關係。

  全體明人,是強制交醫療保險的。

  有病就能去醫院治療,所以小病能好,大病才死,人均壽命自然就提升了。

  可民間醫院,都是私立的。

  對於擁有保險患者態度是很差的,因為不賺錢,或者說賺的少。

  醫患糾紛,在這個時代也很多。

  一切走法院,按照法律來判,中樞是裁判,根本就不下場經營。

  但開醫院的,都是達官顯貴,看似和中樞沒關係,其實千絲萬縷,背後都是靠山。

  老百姓終究力量小,最後都是不了了之,自認倒霉罷了。

  一度傳到皇帝耳朵里。

  皇帝想整頓全醫療行業,卻被中樞勸阻,想發展就得給民間自由,醫療行業確實有很多問題,但發展速度快也是肉眼可見的。

  大不了修改一下法律,給患者多一些補償罷了。

  此事算不了了之。

  皇帝當得越久,朱祁鈺越覺得無奈。

  尤其歲數越大,他精力下降,很多事情都沒法管了,他只能寄希望於太孫朱佑榶。

  等他繼位的時候,拿這些王八蛋開刀。

  醫療行業快速發展,帶動相關產業鏈的發展。

  最直觀的是,仵作行業的快速發展,現在仵作叫法醫,不再只負責查案,也用於人體研究。

  人體學,早在景泰二十五年的時候,民間一個仵作提出來的。

  從此之後,人體學的發展,就進入了快車道。

  但這東西在民間很忌諱,從業人員被瞧不起,但在景泰二十五年,皇帝一連串政策,提高了法醫的社會地位。

  並鼓勵支持,民間學子從事法醫行業,人體學是一門很值得研究的大學問。

  並將華佗和宋慈,奉為人體學、解剖學、外科祖師爺。

  有了皇帝撐腰,法醫日子好過一些。

  為了讓民間了解法醫行業,在大學有一門必修課,就是人體學,但只有一個學分,一個學期上兩節課,主要是讓人了解人體學,不要再歧視這個職業。

  民間法醫人才缺口很大。

  皇帝還追封了華佗和宋慈為王,大搞祭祀,民間依舊反響寥寥。

  誰家正常孩子學這東西呀。

  其實,人體研究,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因為大明奴隸多,對於犯重罪的奴隸,可以用於法醫研究用。

  但必須是重罪,要經過批准才行的。

  大明用奴近五十年。

  民間出現了釋放奴隸的聲音,認為奴隸無罪,人人平等。

  這種聖母是哪裡都有。

  中樞剛開始不屑一顧,但聲音越來越大,甚至甚囂塵上。

  皇帝下旨,令說釋奴的人去看看中華江,沒有奴隸的奉獻,你們來修嗎?

  所有相關發言的人,禁考科舉。

  民間聲音戛然而止。

  但,很快中樞就下旨,適當提升奴隸地位。

  大明奴隸高達3億,其中官奴占大半,因為各地建設,用奴隸是划算的。

  這些年,中樞一直在釋奴。

  一些對大明有貢獻的奴隸,不但被釋放,還發放明籍,發放田產、工具,甚至鋪面等福利,有的還擔任吏員。

  預估總釋奴人數在3000萬上下。

  發布聖旨後,提升奴隸待遇,儘可能保證奴隸生命安全,奴隸生存環境得到改善。

  至於釋奴,中樞也討論過。

  但皇帝不同意,認為這些都是外夷,被大明奴役過,一口氣釋放上億奴隸,會造成嚴重的社會矛盾。

  這種矛盾,會埋下分裂的種子,未來社會不安定因素。

  朝中重臣卻不擔心。

  看看這些年釋放的奴隸,他們對大明的歸屬感,遠超他們的母國,再說了,要相信大明的同化能力。

  同化異族,大明最擅長了。

  別管什麼膚色,只要在大明三代,就會徹底變成明人,永遠不會變的那種。

  太子和太孫也支持釋奴,因為未來二十年,大明都沒有大工程了,根本用不了這麼多奴隸。

  而把奴隸變成人口,這些奴隸都是熟練工,會大大提升工廠的運轉,同時,大明要為藩國修鐵路,這些人能做勞工,好處多多。

  重點是,中樞要負擔官奴的吃喝用度,是一筆大開銷。

  景泰五十六年,中樞下旨,放寬奴隸對大明貢獻體系,允許給奴隸發放明籍。

  第一批釋放的是,為大明工作十年以上的奴隸,轉為明籍。

  人數高達3700萬。

  朝廷負責妥善安置,並給他們發放功勞牌,朝廷承認他們為大明做的貢獻,而非奴隸。

  算是為他們正名。

  此舉是為了收買奴隸人心。

  中樞計劃,未來十年內,持續釋奴,官奴數目控制在5000萬左右,保證基建用途即可。

  未來中樞也不再向外購買奴隸,至於民間奴隸,中樞也覺得適當減少。

  景泰朝,最重視教育、水利、道路、漢化。

  截止到景泰五十六年,全國27億百姓,已經全說漢話了,包括臓區、蒙區,也通行漢字。

  即便方言有區別,但一筆寫出來的是一樣的文字。

  這是教育的功勞。

  但民間教師缺口量巨大,如今活躍在民間的教師隊伍,有300萬左右,遠遠達不到社會需求量。

  而這些教師,多是小學、初中教師,高中、大學、太學的教師稀缺到了極致,掌握經義的老先生,門檻兒巨高,不肯入官學任教,他們都開設學宮,辦自己的學校。

  就相當於貴族學校。

  當初為了鼓勵教育普及,皇帝是鼓勵民間主動辦學,集合中樞和民間的全力,普及教育。

  這就造成了,民辦學校,遠多於官辦學校。

  民辦學校師資能力強,因為辦學的都是地方德高望重的老頑固,他們本就學富五車,能力高絕,因為各種原因不肯為中樞效力而已。

  官辦學校,多是後來培養的師資力量,被動學習的人,和主動學習的人,知識掌握情況完全不能比。

  知識可不是死的。

  是要活學活用的,學知識是要用的,而不是應試考試的。

  大明只有兩場應試考試,一場是高考,一場是科舉,高考是義務教育的必經之路。

  科舉,則是當官的考試。

  對科舉士子而言,高考是手拿把攥的,基本都是高考尖子生,才能研讀經義,進而參加科舉,入仕為官。

  皇帝重視教育,朝廷自然就非常重視人才培養。

  大明各行各業人才井噴,和重視教育有直接關係。

  從三年義務教育,到今天已經是十二年義務教育了,走完義務教育,就要考慮人生道路了,而這個選擇權,是交給學子自己的。

  想走仕途,就進入太學研讀經義。

  如果想走技術人才的路,可以深造,也可以立刻去找工作;如果去企業行政崗位,也可深造,也可直接就業。

  大學,可不是混混就行的,上了大學就放飛自我了,那是不行的,大學學的是生活技能,如果你不學,畢業就失業。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路,考取基層公務員,但現在沒人願意做這行,基層公務員是沒有上升途徑的,連以前的吏都不如。

  而且,不是鐵飯碗,是半聘用制的。

  基層公務員多是軍官轉業、舉人實習的職位,想入仕,必須參加科舉。

  明人全都早熟,基本四歲就要上一年級,十六歲高考。

  大學四年制,二十歲參加工作。

  若想從政,就要考研,研究生考試是嚴進嚴出,模擬的是科舉考試,被民間稱為小科舉。

  太學不止是研讀經義,也有化學、物理、人體、歷史、哲學等等學科。

  學生可以選擇提升從業技能,也可以轉行從政,一門心思研讀經義。

  前幾年,苦讀經義的人很多。

  結果科舉無門,因為科舉太卷了,研究生參加科舉就別開玩笑了,得繼續讀國子監,讀完博士,才能科舉,參加科考第一關,考取秀才。

  大明27億人,27億人都想當官。

  就知道有多卷。

  科舉一直以來就卷,景泰年間更卷了,即便是擴招,一個舉人都難考,何況進士了。

  因為科舉試卷雞賊。

  出的題目特別活,不限於幾本經義,涉及所有知識,什麼都可能考,就看誰積累的多,誰命好。

  讀完大學,再經過科舉的千錘百鍊,上來的都是精英。

  而這,是皇帝當初的構想。

  其實,景泰四十六年,皇帝就發現中樞無人可用,因為上下通道被關閉。

  皇帝殺了一波,重新打開通道,從基層吸納大批人才上來。

  並進一步收緊科舉,要學以致用的人才,吃苦型人才,懂經濟的人才,胸懷天下的人才。

  對基層官員的考核,進行了一定程度更改。

  皇帝要的是能人,是全才,是天才。

  科舉反正比以前更難了。

  皇帝希望卷,越卷,殺出來的人才越厲害。

  但只要考上舉人,不愁找一份工作,大明人才井噴,人才不特別缺,但藩國缺人才呀,他們可以去藩國做官。

  科舉以景泰二十五年劃分。

  景泰二十五年以前,大明科舉是維持古代科舉制度,變革不多。

  但之後,科舉難度翻倍增長,景泰五十年之後,科舉難度,是以前的百倍。

  殺出來的都是全才。

  天文、地理、軍事、政治無一不通,本國歷史、外國歷史,機械、物理、化學、生物,全都得懂。

  機械記憶的根本就沒用,題目出得特別詭異,角度刁鑽,若不了解透徹,很有可能掉進坑裡。

  對於科舉出題,皇帝雖沒有發言權,但是要過目的,皇帝不滿意,直接罷了官職。

  景泰四十一年,春闈。

  出題人出的題目,過於機械化,皇帝事後看完試卷,直接免了出題人的官職,重新出題,重考。

  當時在朝堂上大發雷霆,直說這樣的庸才,抓緊滾出朝堂,這等庸才如何治國?

  皇帝雖沒受過正統皇帝教育,但他從小就讀書,這些年奏疏一份沒落的看完,肚子裡總有幾分墨水的。

  自己不會寫詩,但詩文好壞還是能看出來的。

  從那之後,題目變得更加靈活、刁鑽,甚至得用詭異來形容,把考生難得想吐血。

  而這,恰恰是皇帝需要的,需要人的應急能力,身居高位的官員,很重要的一條是急智。

  皇帝喜歡詩詞,太子妃精通詩詞,每次有宴會,皇帝就會把太子妃詔來,吟詩一首。

  還出資為太子妃辦了個詩詞比賽,每一首詩詞他都看了。

  他經常感嘆,大明為何沒有李杜那樣的詩才啊。

  當時首輔王竑,跟皇帝說,大唐詩人如此多,因為寫詩和政治掛鉤,會寫詩的人就能當官,所以文人挖空心思寫詩。

  如今大明,以經義為重,所以文章寫得好的比較多,詩詞並不擅長。

  景泰四十四年科舉。

  增加了一道題目,寫詩詞,限定題目,現場做一首詩,題目分值不高,也是官方鼓勵民間讀詩寫詩。

  皇帝迫切希望大明能重現唐宋詩詞盛況。

  說實話,皇帝看不上外國文學。

  那都是打油詩,現代話,沒意境。

  民間是一邊讀一邊鄙視,這東西確實登不上大雅之堂。

  甚至,民間老學究認為新文化運動,和外國文學有直接關係,揚言封禁外國文學。

  皇帝並不反對各國文學,都是好東西,多學點總沒壞處。

  但他還是喜歡古詩詞。

  奈何自己不會寫啊,兒媳婦會寫,但寫不出氣勢磅礴的詩句,皇帝引為嘆息。

  景泰四十年時,皇帝出資在宮中辦一場詩會,讓宮娥、女眷,朝中官員女眷全都參加。

  皇帝和百官坐在殿外,聽這些婦人吟詩。

  可惜的是,皇帝沒找到大明李清照。

  之後每年,皇帝都會辦一場帷幔詩會,參會的都是女人,即便是皇帝,也只是在殿外,不方便見女客。

  皇帝愛詩卻不會寫詩,引為天下笑談。

  太子妃的詩才,卻憑藉帷幔詩會,天下聞名。

  朝中重臣皆知,太子妃在宮中地位,比太子都高,因為她老公公稀罕她,連帶著她兒子朱佑榶也最受寵。

  朱佑榶能立為太孫,和太子妃有直接關係,皇帝兒媳婦幾十個,唯獨看這個兒媳婦最順眼。

  對於舞弊,皇帝更是零容忍。

  以前朝中官員尚能運作一二,但景泰三十五年科舉,朝中重臣參與舞弊,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戍邊,永不錄用。

  很多朝中重臣的兒子,考了十幾年了都沒考上,還在宮中當侍衛呢。

  不是進士,就不能當官,這是鐵律。

  朝中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庸才。

  所以說,大明的舉人,都是頂尖人才,別說進士了。

  大學生批量產出的是工人,真正的人才在國子監。

  國子監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以前是朝臣的兒子,富商的兒子,進國子監深造,就是等著蔭官罷了,混日子的地方。

  現在的國子監,是最高學府。

  進來的都是頂尖人才,出去的都是各行各業的頂樑柱。

  截止到景泰五十六年,大明新建四個國子監,加上三京的國子監,一共七個國子監。

  大學,要求每個城市,最少一座大學。

  太學,則是城市一座。

  國子監僅有七個。

  大明也不分本科和專科,專科是為了擴大招生罷了,現在大學不缺人,所以不需要擴大招生。

  技術型行業,沒必要變成專科,這樣反而貶低技術型人才的社會地位,使得好人才不肯學技術。

  大學和太學是大部分官辦,小部分合資的。

  中樞對於合資是支持的。

  主要是看重各個學宮的師資力量,老師才是寶貝,可那些學宮敝掃自珍,壓根不想參與合辦。

  皇帝也沒轍,只能看著學宮乾眼饞。

  辦學宮的老學究,都是一派宗師,比如陳獻章,人家對收徒的門檻巨高,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國子監學生就能入門的。

  而這幾年,學宮人才出品率,明顯高過國子監。

  那些搞科研的學宮,可以算作公司,人家是一邊建實驗室搞研發,一邊開公司賺錢。

  這種朝廷也插不進去手。

  只有在起步階段,皇帝投資了一批,再之後就插不進去手了,反倒民間很多投資公司,對這些實驗室進行注資。

  皇帝一度想增設教育部、醫藥部,卻被朝臣攔下來,內閣八部六寺,已經夠多的了。

  教育、醫藥、農業、林業等確實重要,但提升為一部,多少有些浪費資源。

  如果提教育了,農業、林業、商業等各部,肯定會有想法,憑什麼就你從司提到部啊。

  其實,該提部的部門很多,但中樞礙於行政成本,只是把司法提到了部級,意味著大明是法治國家。

  但司法部官員並不多,尚書也只是個擺設罷了。

  宮中。

  老皇帝正在晨練,太孫朱佑榶捧著毛巾侍奉。

  朱祁鈺肌肉明顯萎縮,但身材保持依舊很好,他從六十歲後,就開始吃流食。

  「伱那個糊塗爹,又犯錯了?」朱祁鈺接過毛巾,擦擦臉頰上的汗珠。

  「皇爺爺,孫兒給您擦。」朱佑榶獻殷勤。

  朱祁鈺冷哼一聲,就知道那個傻兒子,遇到難事了,這好大孫可會端架子了,一般不願意紆尊降貴侍奉他。

  朱佑榶很機靈,從他爺的眉目表情中,就能猜出他爺的幾分想法,所以他最得朱祁鈺歡心。

  「皇爺爺,瞧您說的,孫兒侍奉您是理所應當的事,哪有不願意呀。」

  朱佑榶笑嘻嘻道:「前朝事忙,爺爺您清楚,要不孫兒讓您孫媳婦來侍奉您?」

  「打住,你那媳婦是個不著調的,朕這老骨頭怕被她折騰散架了,讓她別來養心殿。」朱祁鈺對太孫妃不太滿意。

  他更喜歡太子妃那樣的詩才,而非一個跳脫性子。

  但朱佑榶喜歡呀,他也是個不安分的,兩個不安分的湊一對,這大明天下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嘿嘿。」

  朱佑榶傻笑:「爺爺,孫兒的媳婦是您親手挑的,您該滿意呀。」

  「讓她侍奉你爹去,看看你爹什麼反應?」

  朱祁鈺走進養心殿,朱佑榶笑嘻嘻跟著:「爺爺,四叔家二哥上疏中樞,孫兒也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你是朕耍心眼呢?」朱祁鈺忽然駐足。

  朱佑榶立刻跪在地上:「爺爺,孫兒哪敢呀,孫兒是照實說,真的沒法處置。」

  「二哥齊王說要全占波蘭之地,需要母國幫助。」

  「爹的意思都是一家人,能幫就幫,可朝臣那邊反對呀,李閣老說和您有過約定,幫扶適可而止。」

  朱祁鈺哼了一聲,走進大殿。

  朱佑榶不敢起來,驚恐地匍匐在地。

  他在試探他爺爺對藩國的態度。

  他爺爺對四叔最好,四叔外加三個兒子,都封了封國,這是所有藩王中很罕見的事情。

  四個大藩國,實打實的東歐皇帝。

  要說朱見淇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朱佑榶和四叔沒什麼感情,跟幾個堂兄弟更是連面都沒見過,談何感情?

  如今火車發展起來,他更想把天下之土變成明土。

  而不是分封出去。

  看著這些藩國日漸強大,他心裡是難受的,那些本該是大明疆土啊,都是他爺爺支持下一點點打下來的。

  「你想怎麼回?」朱祁鈺坐在御座上。

  朱佑榶咬牙道:「孫兒的意思是,支持齊王全占波蘭,做商國和德國的屏障。」

  「但是,這些年中樞是白送東西給藩國,而藩國卻絲毫好處不給中樞。」

  「朝中文武,意見都是很大的。」

  說到這裡,他略微停下。

  養心殿裡靜悄悄一片,皇帝是討厭任何人離間大明和藩國感情的,分封藩國,是他一力推動的國策。

  現在,未來的繼承人,就要動搖他的國策。

  「孫兒覺得,可讓藩國向大明進貢,如洪武朝大明藩王一般……」朱佑榶小心翼翼道。

  「這是你想的,還是誰教你的?」朱祁鈺面無表情。

  「是孫兒自己想的,主要是藩國不向大明朝覲,大明無法挾制藩國,孫兒倒不心疼這點東西,只是擔心等大明衰弱的時候,藩國會反咬大明一口。」

  朱佑榶還在試探皇帝。

  「大明衰弱,藩國撕咬大明,也屬正常。」

  朱祁鈺出奇的沒發怒:「想保住大明的宗主國地位,就需要大明全方位領先藩國。」

  「太孫,朕知道你什麼想法。」

  「朕從分封諸王的時候,就想好了。」

  「這個宗主國皇帝,不好干,大明如此遼闊誰都可能咬一口,大明現在幫他們再多,也沒人記得大明的好的。」

  「可是,你不幫藩國,像世界強國,就不會自己崛起了嗎?就不會用大炮轟開大明國門嗎?就不會撕咬大明,奴役大明嗎?」

  朱祁鈺語氣一緩:「太孫,你是聰明人,回去想想,朕這麼做的目的。」

  「宗主國的霸主地位,該怎麼維繫下去,而不是和藩國摳摳搜搜的。」

  「諸多藩國雖是朕的兒孫,但你是太孫,大明終有一天會交到你手上的,朕年紀大了,管不了太久了。」

  朱佑榶一聽,很顯然,老皇帝也在防備藩國。

  但他防備藩國的方式是,倒逼大明強大。

  沒錯。

  朱祁鈺一直在擔心,大明會不會衰弱。

  保持競爭力的方式,就是競爭,不管是良性競爭還是惡性競爭,都必須要競爭才行。

  世界上不能大明一家獨大,那樣世界就會停滯不前。

  如果諸多藩國里,誕生諸多強國。

  那麼,他們就會和大明爭世界霸主的地位。

  大明就會倒逼著努力。

  不管哪一支登上大明皇位,他都得認朱祁鈺這個祖宗,都是明人,都是漢人,肉永遠爛在自己鍋里。

  所以,他在摧毀其他文明的同時,也在極力扶持漢文明,對藩國之所以傾注一切的扶持,就是希望把藩國扶持成霸主國,和大明爭霸,逼著大明前進。

  這是皇帝的心思,可能有人猜到過,但皇帝從來沒說出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