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大明帝國,前行道路上的指路明燈

  第336章 大明帝國,前行道路上的指路明燈

  董賜和賀知恩早就候著呢。🌷♡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皇家商行這幾年大肆擴張,是各個行業的領頭羊,但對商業也只是淺嘗輒止,起好帶頭作用而已,並沒有得到太多紅利。

  一番稟報後,朱祁鈺微微凝眉:「才賺了1.7億兩?」

  皇家商行建立近五年,皇帝的點子都由皇家商行牽頭,商貿繁榮的大半原因,是皇家商行在帶動。

  結果,董賜竟說帳面上只有這點銀子。

  「皇爺容稟。」

  董賜磕頭:「皇家商行按照您說的,分為衣食住用行五門十三行,大明各個行業,商行都有投資。」

  「若將雜七雜八的投資,以及專利營收全都算上,全部資產超過五億。」

  「其實,咱們各個行業的紅利都沒吃到。」

  說到這裡,董賜臉上有著些許遺憾:「以前的不說了,就說這暖氣片行業,咱們剛建了廠,成本還沒賺回來呢,您轉頭就賞給了貴州戰場上的有功之士。」

  「這些年,您將工廠當做戰功,賞給滿朝文武。」

  「如果這些東西,都放在商行里,由宮中壟斷經營,一年就能賺幾個億。」

  確實是。

  朱祁鈺對文武的賞賜,多是工廠。

  一是給文武找一個穩定來錢的路子,捆綁朝中文武在他的戰車上;二是很多產業,沒有權貴插手是做不起來的。

  就說那蜂窩煤,京中最大的廠子,背後就是于謙。

  山西礦場老闆可不好對付,哪怕是皇帝他們都是糊弄則糊弄,可于謙出面,就讓蜂窩煤在京師暢銷。

  目前北方蜂窩煤廠高達上千家,背後都是滿朝權貴。

  以前是暗地裡經商,如今是明面經商了,因為是皇帝賜的,正常交稅即可,皇帝並不限制民間經商。

  至於引發大規模貪腐,以前以後都照樣貪,何不把貪放在明面上,起碼以後抄家的時候,能知道他們有多少家產。

  「皇爺,下次您賞賜的時候,能不能和奴婢商量商量?」

  董賜苦著臉:「很多廠子潛力巨大,那玻璃廠、肥皂廠、牙刷廠、暖氣片廠,都是百姓家用的,您隨便就賞出去了。」

  「還有那手壓井,那東西成本就在50塊,您半賣半送,廠子都是賠錢的。」

  看著董賜的冤種樣,朱祁鈺笑了:「你把這些價值都羅列出來,交給馮孝,朕以後賞賜的時候,按照這個來賞。」

  「皇爺聖明。」

  皇家商行正在接收兩淮的鹽礦和鹽場,清點之後就會拍賣掉。

  「董賜,你也不能只看利益,要看政治。」

  「那些廠子多大價值,朝野上下都知道。」

  「朕賞賜下去,也暗含深意。」

  朱祁鈺這麼折騰都沒被害死。

  就是這些廠子在發力,換上新君登基,看看廠子收不收回去。

  那是下金蛋的廠子,換哪個皇帝捨得賞出來?

  「奴婢見識淺薄,請皇爺見諒。」董賜明白,但手壓井廠,憑什麼送給那些賤民啊。

  您這麼送,以後怎麼賣了?

  主要為了防範旱災,只能半賣半送,加快打井速度。

  「帳上的錢,放在哪了?」朱祁鈺問。

  「自然存銀行了。」

  「沒放印子錢?」朱祁鈺問他。

  董賜嚇了一跳,趕緊說沒有。

  「放銀行太虧了。」

  朱祁鈺沉吟:「想想辦法,都投資出去,多多賺錢。」

  「皇爺,能不能投修路上去。」董賜陪笑,瀝青路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現在是虧本,以後准賺錢。

  「那是宮中獨資的,不許任何人插手。」朱祁鈺打算全部由宮中出資,以後收益,也都進入內帑。

  「皇爺,皇家商行也是您的呀,以後也是宮中的進項。」

  朱祁鈺卻搖搖頭:「現在是各行業還未形成雛形,以後各行各業形成雛形後,朕就打算把皇家商行解散,拍賣出去。」

  「那皇爺豈不太虧了?」董賜急了。

  「宮中仗著道路和專利就夠了,太多錢反而沒用。」朱祁鈺認為道路必須掌握在手,這是皇權深入地方的基石。

  而專利,現在看不出來能賺多少錢,以後就是個大金蛋。

  更深層次的是,宮中掌握專利,就能控制天下商人的根本,讓商人乖乖為宮中服務。

  若皇帝有太多錢,反而代代昏君,大明沒錢皇帝也照樣傳,有錢了難道還能丟了江山不成?

  「皇家商行的錢,要投資少見效快,回報周期短的行業。」

  朱祁鈺本想讓他們去投資發明,但轉瞬又覺得不行:「因為國朝四處都需要用錢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急需用錢。」

  「皇家商行,也得讓監察司查帳。」

  「董賜,若裡面有人把朕的錢搬回家去,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董賜起誓發願說沒人敢動皇帝的錢。

  又聽他稟報各行各業的穩步發展,朱祁鈺微微頷首。

  這董賜,看不上磚窯這等沒技術含量的工作,反而願意投資水泥廠,鐵筋廠等建造型行業。

  這就是眼光。

  比只知道蓋房子玩泡沫的強一萬倍。

  「水泥還不夠堅固,要繼續研發。」朱祁鈺也看過陳泰不斷改進的水泥,質量還是差,造價特別高。

  修水利的時候,才捨得用。

  匯報了一個多時辰。

  朱祁鈺很滿意皇家商行交出的這份成績單。

  「董賜啊,這麼大的皇家商行被伱打理得井井有條,你是真的有能力。」

  「再在皇家商行里干幾年,就去司禮監。」

  朱祁鈺開始畫餅:「張永不成器,你精通文墨,又在皇家商行中立下大功,去司禮監掌印,完全夠格了。」

  董賜身體微微發抖,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那可是太監中的天花板了。

  他才多大歲數呀,又不是陛下的貼身太監出身,能做到這一步,難之又難。

  「奴婢願為皇爺肝腦塗地。」董賜哽咽。

  賀知恩在一旁充滿嫉妒。

  「賀知恩,你好好跟董賜學著,他離開皇家商行,就由你挑起來這個擔子。」

  賀知恩趕緊謝恩。

  「寶船建好了八艘,朕打算派個人出海,打通商貿,你們皇家商行挑些人出來,再挑出東西來,跟著船隊去,給朕賺錢去。」

  賀知恩小聲問:「皇爺,是去西班牙嗎?」

  「咱們沒有去西班牙的海圖,只是去印度。」

  「陳嘉猷上疏說,印度有幾十個小國。」

  「正好,咱們派人一一出使,主要是買糧食,買他們的書籍。」

  一聽這話,董賜頓時沒興趣了。

  大明和印度貿易也有兩年了,對印度也有了見解,那地方糧食確實多,但經濟很差的,沒什麼是大明需要的,賺他們的也是小錢。

  朱祁鈺都看出他沮喪之色,氣得踹他一腳:「等朕把東南夷擺平,就讓人去歐羅巴貿易,到時候你再多帶商品去。」

  「嘿嘿,還是皇爺有辦法。」董賜挨了一腳,卻甘之如飴。

  「滾吧。」

  朱祁鈺沒好氣道,他剛出去,又叫回來:「去朕的內帑里,挑幾樣沒見過的東西,帶回去玩玩。」

  「奴婢謝主隆恩!」二人磕頭,美滋滋而去。

  軍器局、兵仗局的主事,都依次進來,稟報機密要事。

  朱祁鈺笑了起來:「等來年開春,就去上熱河狩獵,到時候朕就用你們的裝備。」

  「朕打算在陝西開一個軍械廠,明年開春就籌備起來。」

  「再在寶州府開一個小型軍械廠,越快越好。」

  「燃燒彈要大量製造,給水師送過去。」

  燃燒彈是用汽油製作出來的。

  朱祁鈺對他們生產的軍備很滿意,讓馮孝取幾塊懷表,賞給他們。

  懷表是閔節仿製的,用的是瓷蓋,更加精緻,只是誤差有點大。

  進獻上來一百塊,朱祁鈺酌情賞賜給朝臣。

  他們剛走,就快到飯食了。

  徐珵進來叩拜行禮。

  他收到皇帝的聖旨,讓他回京述職,所以他比皇帝早幾天抵達京師。

  皇帝給他家賜了大宅子,在京中一套,通州一套,天津一套,他雖是太監,卻可以回家居住,這是額外恩許。

  朱祁鈺看著這個似敵非友的傢伙,臉上露出笑意:「徐珵啊,大明新作物推廣種植,百姓能吃飽肚子,你居功至偉!」

  徐珵連稱不敢,然後匯報天下耕地數字,畝產情況。

  朱祁鈺微微凝眉:「玉米的畝產不高呀。」

  「皇爺,作物要一點點適應,再進行人工雜交,一點點提升畝產的,急不來的。」徐珵給解釋。

  吉林正在開墾,種子都準備好了。

  「占城稻你覺得怎麼樣?」朱祁鈺問。

  暹羅王進貢過稻種,爾後大明占領了安南、占城、柬埔寨,從當地取走了大量稻種,拿回來雜交培植。

  又讓諸國進獻了稻種,全都在培植之中。

  「回皇爺,暹羅獻上的占城稻,畝產很低,奴婢以為是暹羅王哄騙天朝。」

  徐珵適應稱呼了:「而我國帶回來的稻種,皆是高產稻種。」

  「奴婢帶著農科院三萬人,經過不斷研發,已經培育出新的稻種,奴婢想稱之為大明稻。」

  「此稻種,畝產翻倍,而且口感更好。」

  「只是不是特別耐寒,無法在吉林、黑龍江兩地栽種,遼寧倒是可以。」

  「農科院上下正在研發耐寒的稻種,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效果的。」

  糧食問題,是卡脖子的問題啊。

  必須解決。

  朱祁鈺笑容不斷。

  農科院,本來是一個學宮,在皇帝大規模投入下,又賜了些官身,自然學習這方面的學子也變多了。

  又在各地建設了分院,人數高達三萬人。

  而精通農學的教授,也出現近百位,如今在各地農學宮裡傳道受業,並培植作物。

  「稻種要改良,小麥、大麥等其他作物也得改良,不能丟下。」

  朱祁鈺問:「大豆能在吉林種植嗎?」

  「正要向皇爺賀喜,農科院最新研製出來的大豆,已經在吉林治所哈爾濱栽種成功,但現在是冬季,是在屋子裡種植的,奴婢還不能確定,在田地里種植能否適應。」

  徐珵認真道:「但這是一項巨大進步,奴婢以為,吉林種滿水稻、大豆的時間不遠了。」

  朱祁鈺非常重視東北大糧倉的開發。

  後世有東北平原和三江平原,三江平原還缺了一大塊呢,若加上外東北,那就是一塊巨大的糧倉。

  如今都在大明統治範圍內,耕種面積要翻三倍。

  等化學發展起來,東北六省,能養活十億人口,甚至更多。

  徐珵逐一匯報研發成果。

  土豆、地瓜已經在遼寧推廣開了,明年就會在吉林廣泛種植。

  倒是花生,如今還在收集種子階段。

  最喜人的是辣椒,已經飛入尋常百姓家了,尤其在西南,已經離不開辣椒了。

  柿子、蘋果、圓蔥也在民間隨處可見了,但價格還是很貴的。

  「徐珵,你的功勞,足夠列入文廟!」

  朱祁鈺認真道:「朕還聽說,你給治水司修繕河道,提出了很多建設性見解。」

  「東北的河流治理、灌溉工程,朕打算都交給你!」

  徐珵激動得嘴角翕動,主要是能入文廟。

  他是太監啊。

  和皇帝還有深仇大恨,如今卻能以太監之身入文廟,能不激動嗎?

  「朕會讓全國各地,為你樹碑立傳,讓天下農人,永遠不忘記你的功勞。」

  「等你東北治水成功後,朕讓人在江河沿岸,為你立廟。」

  這就是朱祁鈺收買人心的地方。

  徐珵不停磕頭謝恩。

  「你的兒子徐世良朕會重用,這都是你的遺澤。」

  朱祁鈺施恩後,又問:「肥料發展得如何?」

  「奴婢……」

  朱祁鈺擺擺手:「以後你可自稱臣,對朕可稱呼陛下,不必稱奴婢。」

  「謝、謝聖上大恩!」徐珵淚崩了。

  他是文官啊,被割了也是文官啊,從骨子裡瞧不起太監的,卻成為了太監,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激動之後,說回正事。

  說到肥料,徐珵詳細說了肥料的來源、構成,還發現了肥料的主要元素,雖然沒說出氮什麼的,大體是這個意思。

  這是個超級大才啊,他就不該當官,就該去搞科研。

  這是大明的袁隆平啊。

  「你讀一讀西夷的化學書籍,再去民間招一批鑽研化學的人才,看看能不能對肥料產生效用。」

  朱祁鈺對徐珵十分滿意:「朕不封賞你,但讓你兒子入軍機處,擔任行走。」

  「皇、陛下,這不符合規矩的。」

  徐珵想讓兒子走科舉正途,這樣才能位居首輔。

  「明年賜恩科,讓徐世良去考。」

  朱祁鈺道:「徐世良在朕身邊幾年,朕對他有了解。」

  「說句你不愛聽的,他沒有你這身本事。」

  「但是個老實人,當個知府綽綽有餘,想當一省督撫,怕是沒有那個才能。」

  徐珵欽佩皇帝看人的眼光,他六女一子,徐世良是獨苗,從小就被寵壞了。

  「既然你對他寄予厚望。」

  「明年恩科會試之後,他若落榜,你就把他帶在身邊,無論是農學還是治水之學,你傾囊相授,看他能學幾成本事。」

  「實在學不成,就去新占之地當個知府吧,歷練幾年,也能入中樞為官。」

  朱祁鈺算是操碎了心。

  徐珵謝恩,又稟報了一些事,就到了晚宴的時候,他也要入宴的。

  飲宴辦得很大很隆重。

  菜色都是尚食局精心準備的,對每位官大人詳細了解口味後,量身定製的,又有意味。

  席間,有各路戲班子唱戲念詞,狂歡不止。

  景泰十一年,十一月十九。

  大朝會。

  朱祁鈺端坐門洞裡,滿朝文武列於兩側,今日天公作美,暖陽從天邊爬出來,照耀得光芒瀅瀅。

  「諸卿,朕離京兩年多,真的想你們了!」

  朱祁鈺端坐其上:「看著你們一個個生龍活虎,身體健碩,朕就放心了。」

  「當今不說是盛世,但也是太平年月,這功勞不止是朕的,也是諸卿共同的功勞。」

  「朕得諸卿輔佐,幸甚,大明幸甚!」

  朱祁鈺緩緩道:「今日是大朝會,朕就不和諸卿敘家常了,先說正事,然後朕再挨個見見。」

  「眾所周知,朕去江南,主要做三件事,一是清理不聽話的士紳;二是開海;三是鹽政。」

  「如今功成歸來。」

  「江南隱戶高達千萬,總人口達到恐怖的3200萬人。」

  「朕移走了1500萬,將有一技之長的人,留在江南,發光發熱,又強令各家析產,給庶脈分房分地。」

  「這是老生常談了。」

  「朕說起此事,是想跟諸卿聊聊,戶籍的問題。」

  「以前大明是傳統農業社會,對戶籍管控力度大,不允許人隨意流通。」

  「但隨著商貿發達,路引制度反而成為制約商貿的桎梏。」

  「朕在想,是否取消路引?」

  朱祁鈺道:「取消路引之議,是雲南督撫王文提出來的,諸卿怎麼看?」

  頓時引起一片熱議。

  簡單合議之後,李賢出班:「啟稟陛下,先不說是否取消路引,微臣假設,取消路引之後,該如何抓捕罪犯?該如何控制人口流動?」

  朱祁鈺沉吟:「李卿是擔心,邊疆省份的移民回流?」

  「沒錯,取消路引之後,這些剛被移民走的百姓,必然想方設法的回來。」

  朱祁鈺立刻想到了身份證。

  「諸卿,一個城市的商業想發達起來,就要不設限制,像路引、城門查驗等手續,會降低商業的流動性。」

  朱祁鈺在人群中找丘濬:「丘濬,你的經濟論里是這樣說的吧?」

  「陛下,大明仍是以農為本,不能過度商業化。」陳文出班反對。

  「朕覺得你這話不準確,應該是農工商並重。」

  朱祁鈺道:「老太傅根據鹽的消耗量,統計出來人口,算上嬰幼兒,大明人口可能在1.5億左右。」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譁然。

  「這還是沒完全釋奴呢,如果完全釋奴,人口可能會在1.6億左右。」

  「陳卿,你說說,這麼多人口,全綁在土地上,現實嗎?」

  朱祁鈺問。

  陳文去看耿九疇,耿九疇微微頷首,低聲道:「戶部統計的人口,比陛下說的還多。」

  怎麼這麼多人啊!

  陳文有點發抖:「陛下,哪來這麼多人啊!」

  朱祁鈺面露苦澀:「朕也不知道啊,朕出京之時,以為隱戶也就三千萬,總人口八千萬而已。」

  「現在翻倍了。」

  「你想想,若1.6億吃不飽肚子,起來造反,大明能剩下什麼?」

  這個問題非常嚴重!

  陳文和胡濙小聲商議,胡濙分析人口暴增,是賦稅減免造成的,還有就是皇帝重醫,民間醫藥發展,新生兒存活率增長。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奪了土人地盤,土人變成了漢人,北方遊牧諸族變成了漢人,還有朝鮮,這些人就超過了千萬,他們的新生兒加在一起,就得有兩千萬。

  「陛下,經商只是富了一人,不如發展工匠。」陳文提議。

  朱祁鈺臉上露出笑容,自古以來華夏把工貶到最低的社會地位,這就是工業革命不可能誕生的核心原因之一。

  「工匠多了,也沒有活兒呀,還是養不活這麼多人口。」

  馬文升道:「不如把人都移走。」

  「你移得越多,生得越多,百姓擔心斷子絕孫,一定會多多生孩子的。」陳文道。

  這就是個死結。

  朱祁鈺擺擺手:「工匠的地位,必須要提升。」

  「不止工匠,以前下九流的從業人員,地位都要提升。」

  「只要能養活百姓,讓百姓吃口飽飯的行業,都是好行業,中樞都要支持,不准歧視。」

  「尤其是工匠。」

  「諸卿看到鐘樓了吧?這就是機械的功勞,而朕認為,機械會占據未來的主流。」

  「各行各業,都會因為機械,而不停更新換代,推動整個社會,進入一個新時代。」

  工業革命的根本,是原始積累。

  大明這種移民方式,根本無法完成原始積累,還得想辦法賺取原始積累。

  朝臣第一次不反對工匠。

  因為人口太多了,不妥善安置,就要出大亂子的。

  誰也想不通,大明的人口哪來的呢?

  「說回商業。」

  「陳文剛才說,商業只富了一人,無法讓更多人受益。」

  朱祁鈺道:「朕這幾年一直在想,工廠是商業吧,僱傭了多少工人呢?這些人是不是受益了呢?」

  「而陳文說,受益一人,也對,因為工廠主他是賺大頭的。」

  「這裡面就涉及了一個社會公平的問題。」

  「丘濬的經濟論里有分配和公平的討論,但不如楊守陳的公平論更深刻,劉健還寫了一篇分配疏,寫得都好。」

  「朕都讀了,很深刻,非常好。」

  「既然涉及到分配、公平的問題,朕就設了大明第七部,就是財部。」

  「既然發展商業,就必須要討論社會分配問題。」

  「從農業社會進入商品社會,最大的問題就是分配,以前是自給自足,現在是工廠批量生產,賣給百姓,衝垮了小農經濟。」

  「而利潤,則被工廠主賺走了。」

  「那就需要二次分配,這個二次分配,應該由中樞來分配,這是劉健論述的分配疏。」

  「對收入高的人,進行收重稅,實現公平。」

  「而這個重稅,不能用來揮霍,要用來進行基礎建設,和社會福利。」

  「什麼叫社會福利的,一個是撫養孤老,一個是讓天下百姓共同蒙福蔭,比如教育、醫療。」

  「當然了,朕說這些還是很遠很遠,未來的事情呢,近二十年不會到這一步。」

  朱祁鈺話鋒一轉:「財部設立的本質,就是收稅!」

  「朕之前就在奏疏和諸卿說過。」

  「未來十年後,朕不打算收農業稅了,用商稅補貼農業稅。」

  「當時諸卿還覺得朕異想天開。」

  「但今年的戶部收入,說明了朕的想法是正確的,用商稅,取代農業稅,是勢在必行的。」

  「收稅的標準是不一樣的,賺得越多,收得越多,敢隱瞞資產、轉移資產、逃避稅收的,一概將產業收歸公有,本人誅殺,全家流放。」

  「李秉,你來說說。」

  朱祁鈺點名。

  第一任財部尚書李秉出班,行禮後道:「回稟陛下,財部新設,目前重心,正在整頓天下青樓。」

  「微臣已經制定了稅務表,對各項稅收都進行了詳細劃分,請陛下閱覽。」

  說著呈上來。

  朱祁鈺隨便一掃,什麼攤稅、門頭稅、課稅林林總總,高達上千種,全是收稅的點。

  大明本就這樣收稅的,只是條目沒這麼多,李秉的財部給增加了很多。

  好在沒有空氣稅,西夷還有空氣稅呢,這點還算良心。

  李秉繼續稟報:「臣上任後,在天下各地建立稅務所……」

  他說的很詳細,把財部的整體框架建立起來了。

  朱祁鈺粗略看一眼,遞給馮孝,馮孝呈給百官去看。

  「小商小販的稅,可以按照收入水平來收,這個水平是滑動的……」

  話沒說完,李秉卻道:「陛下,地方稅務所,一定會鑽政策空子,若您不定下死標準,地方必然被搞得沸反盈天。」

  「李卿說的對呀,那就設低稅,沒必要為難小商小販,要從大商人手中榨取錢財。」

  朱祁鈺看不上幾毛錢。

  「這件事,讓閣部議一議,然後拍板決定,不必請示朕了。」

  稅率表稍微調一調,也就定下來了。

  「工匠的稅,朕覺得可先免十年,十年後,再行收取。」朱祁鈺是想把羊養肥,然後再宰。

  這倒是沒問題了。

  「那麼路引的問題,也要一起討論,看看是不是該取消路引,大力發展商業,支持百姓流動。」

  朱祁鈺覺得這件事一時半會討論不出來,也不著急實行。

  「商戶執照問題,必須辦好。」

  「戶部、財部,執照必須辦,任何人,只要從商,就必須辦執照,沒有執照從商的,一概抓捕流放!」

  「地方辦執照的,不許設限制,任何人都給辦,收取工本費即可,不許亂收費。」

  「辦了執照,就要納稅,就是正規經商,朝廷要予以保護。」

  朱祁鈺認真道:「還有,中樞定下來的政策,地方若不執行,或者亂執行,執行不到位的,一概重罰!」

  「今年京察,給朕清查,這樣的官員,嚴重的殺頭!三族流放!不大不小的本人殺頭,家族流放!輕的本人流放,家族剝奪功名,不許再考!」

  「任何包庇的人,一概本人誅殺,舉族流放,充入奴籍,婦人充入軍寄營!」

  「朕再叮囑一遍,誰敢給朕陰奉陽違,就別怪朕要動刀子了。」

  百官全部跪伏在地,高聲說不敢。

  「朕要的是能臣,不是庸臣、貪臣、爛臣,沒用的人,統統給朕清出去,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記住了,朕不養閒人,不養廢人!」

  「今年京察,讓西廠參與,西廠不予決策,也不許亂說話,只負責監督,全國上下都要監督!」

  誰也沒想到,皇帝忽然就發怒了。

  宋偉是江蘇,殺得官員人頭滾滾,李秉整頓青樓,也殺得天下吏員人頭滾滾。

  這就是皇帝發怒的根源,地方一查,有的連景泰十年的政策還沒落實呢,再不查,就出問題了。

  李賢想說話,但撞上皇帝森然的眸子,悻悻閉嘴。

  「今年京察結束後,就要大改地方吏治!」

  「朕給你們透個風,地方要大變了。」

  「所以今年京察,非常重要。」

  「明年開始,六年一次京察,改為三年一次,吏員也納入京察範圍,甚至皂吏、鋪兵等等,凡是吃公家糧的,都要納入考察範圍內。」

  「朕再重複一遍,朕不養閒人、廢人、爛人,沒用的人全都給朕清出去,全都殺了!」

  朱祁鈺表情凶厲:「每年京察都雷聲大雨點小,查出什麼了?年年糊弄朕!」

  「朕很不滿意。」

  「今年開始,京察由閣部六寺,共同協作,出人考察,隨機進行抽查。」

  「朕會給你們一個限額,今年就給朕抓出五千個蛀蟲來!」

  「大明這麼大,說地方沒蛀蟲,糊弄鬼呢!」

  「你們自己信嗎?」

  朝臣渾身顫抖。

  誰也沒想到,說得好好的,皇帝忽然就發怒了。

  很顯然,岳正等人的事情,皇帝心裡還沒過去呢,你們可以貪,但得是皇帝允許情況下貪,你們私自拿那就是罪。

  最尷尬的是,岳正和項文曜,到現在還沒回來。

  估計回不來了。

  朱祁鈺表情凶厲:「吏員,給朕查出來兩萬個人!死人也算,只要他貪了,就給朕揪出來!從墳墓里挖出來,鞭屍!」

  「活著的,一經查實,脫光了遊街!然後剝皮揎草!」

  「家人統統徙邊,婦人一律改嫁,去邊疆墾荒去!」

  朝臣誰敢勸啊,皇帝生氣了,誰敢說不,說不你就是袒護貪官污吏。

  尤其皇帝現在的皇權,膨脹到了可怕的地步。

  沒看正在領兵打仗的岳正四人,皇帝說派人抽鞭子就抽鞭子嗎,這是何等恐怖的皇權啊。

  最重要的是,皇帝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呢。

  「你們,誰敢袒護地方,千萬別怪朕要下刀子了。」

  「一世英名,別在陰溝裡翻船。」

  「朕可提前給你們放風了,誰要是再犯,朕到時候就把你們九族凌遲。」

  大冬天的,朝臣全都被冷汗浸透了。

  朱祁鈺沉默半晌,氣氛沉悶至極,才幽幽開口:「都起來。」

  「京察,是朕說的第二件大事,必須給朕做好了,做滿意了。」

  「第三件,是涉關你們捨身利益的好事。」

  「景泰十三年起,諸卿的俸祿翻倍。」

  「俸祿確實不多,但朕都給你們賜過廠子,用心經營,是傳家的寶貝。」

  「但這俸祿該漲得漲,這是你們該得的。」

  「以後只發銀錢,不發米糧等物,你們領了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朕打算再設一個養廉銀,家中有困難的官吏,可向中樞申請發放養廉銀,核實後予以發放,初期朕打算放一萬塊錢在裡面。」

  朝臣一聽,這是好事啊。

  見皇帝語氣輕快起來,朝臣膽子也大了。

  「陛下,雖說是高薪養廉,但朝廷剛剛富裕,就給官員漲薪,臣擔心銀錢不夠用。」馬昂巴結皇帝。

  「馬卿有心了,百姓生活都過好了,官員自然得過得更好。」

  朱祁鈺道:「再制定一個漲薪制度來,幾年俸祿一調,只要不碰上災年、特殊情況,就該發的發,皇帝不差餓病。」

  「朕再叮囑一句,以後經商也算合情合理。」

  「各家的廠子,都是賺錢的根源,都好好經營,給地方打個樣,讓天下百姓也看看。」

  這話立刻引起朝臣的反對,認為官員經商,會導致朝政混亂云云。

  「反對經商四千年了,哪個官員沒經商啊?」

  朱祁鈺嗤笑,別說你們了,後世翻一千年,誰沒經商啊?社會頂層,也掌握著商業頂層,哪個老百姓能幹點大買賣?小買賣都幹不了,說那些假的有什麼用啊。

  這話讓朝臣汗顏,滿口仁義道德也就崩塌了。

  「以後就別說那些假大空的了,朕不是傻子,都看在眼裡的。」

  朱祁鈺直言不諱:「朱家得了富貴,你們自然也得跟著吃飽喝足啊,不然怎麼為朕效力呀?這是人之常情,都能理解。」

  「皇帝不差餓兵。」

  「朕這個皇帝,就喜歡真實,賜給你們的就安穩的收著,好好經營便是。」

  什麼平等啊,公平啊,都是騙傻子的,誰信誰是大冤種。

  朱祁鈺道:「以後大家也別哭窮了,該穿的穿,該花的花,只要是朕賜的,就無罪。」

  「但不是朕賜的,自己掂量掂量吧。」

  朝臣又叩拜,心中惴惴。

  「第四件事呢,就要說回開海了。」

  「景泰朝能開海,諸卿居功至偉,僅憑朕一己之力,是無法開海的,朕心知肚明。」

  「諸卿的功勞,朕都記著呢。」

  朱祁鈺道:「開海之後,就要涉及到最重要的關稅了,今年財政收入,大多來自關稅。」

  「但這關稅怎麼回事,諸卿該知道吧?」

  「都是朕從內帑掏出來的,商人才交幾個錢?」

  「所以明年呀,要鼓勵商人下海經商,去做外貿,和外國進行貿易。」

  這話立刻引起李賢的白眼:「陛下,南洋諸國,都和大明交惡,而西夷諸國倒是能貿易,又被梁珤給屠了,占了人家的殖民地,如今大明僅剩的貿易對象就是倭國,倭國還沒錢,只能出人。」

  朱祁鈺也尷尬了:「以後會好的。」

  「明年就朕派船隊出使印度,打通和印度的商貿,這樣就能越過東南夷,去和印度貿易了。」

  朝臣翻白眼,您是惦記印度的土地吧。

  印度的土地是真富饒啊,大明的糧荒,就靠印度糧食扛過來的,但陳嘉猷上疏說,印度餓殍遍地,因為印度也大旱,糧食都賣給大明了。

  但印度人的耕作方式,只能和周朝比一比了,大明起碼領先他三千年。

  朝臣也眼饞,就是太遠了。

  「朕開海是為了賺錢的,諸卿得想想,怎麼從海上賺錢。」

  朝臣全都翻白眼,您把外部都快打爛了,誰肯和大明貿易啊,還賺個屁啊。

  除了捕撈海洋生物,還能幹啥?您告訴我們!

  朱祁鈺打個哈哈,也知道理虧,話鋒一轉道:「第五件事,就是鹽政了。」

  「大明的鹽價,肉眼可見的下調,真是好事啊。」

  「和鹽政相關的,就是漕運。」

  「從景泰十二年初,就用江海並用的方式走漕運,雖然有點沉船損失,但成本確實在下降。」

  「而在運河上討生活的人,也得到了妥善安置。」

  在運河上討生活的人,估計有三百萬人。

  一些被徵召入伍,一些則被移走了,剩下的則是海運和漕運分開安置,雖有亂子,還在可控範圍內。

  是葉盛主持此事,如今還沒回來呢。

  朱祁鈺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以後,漕運會逐漸取消,全部使用海運。」

  「等北方開墾出來,海運估計也用不上了。」

  若皇帝不去南京,不大殺四方,不把江南士紳移走,根本不可能犁清漕運的。

  漕運上關係著很多人的錢袋子,而那些人都去交趾了。

  所以漕運才能改海運,改得這麼順暢。

  「這部分支出,就大大減少了。」

  「再就是瀝青馳道,水馬驛站,這些都發展得不錯,朕很滿意。」

  「至於第六件事,朕想在百越、南洋建立兩座都城。」

  朝臣頓時議論紛紜,建都可不是簡單的事。

  皇帝在南京裁撤了南都的班底,到現在還沒恢復呢,如果建都,就要出現四套班底呢?

  「一處選擇暹羅境內,一處選擇在婆羅洲。」

  這是朱祁鈺深思熟慮的事情,既然大明有兩京了,何不再建兩京,變成四京。

  「南京的官吏班底,朕都取消了,以後也不設置了。」

  「其他兩京,也不設官吏班底,只設行宮。」

  很顯然,皇帝是看上了大城和渤泥王都。

  南京班底取消,這讓朝臣想說道說道。

  但李賢使個眼色,今天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等明日早朝再行討論。

  「陛下,這建都之事,絕非小事,臣覺得還須詳細討論,再下定論。」胡濙開口。

  「依老太傅之意。」

  朱祁鈺答應下來:「那就說說第七件事,從即日起,大明改名為大明帝國。」

  「不再是大明朝,也不是大明國,而是大明帝國!」

  朝臣立刻想到了羅馬帝國,這是學西夷改的名字,無可厚非。

  「臣等沒有意見。」

  朱祁鈺又道:「全國刊印的書籍,報紙,皆要標註大明帝國四個字。」

  「書籍第一頁,必須是大明地圖,地圖以宮中為準。」

  「大明龍旗所在,即是明土,一寸也不可丟失。」

  朝臣沒有意見。

  「說到書籍啊,朕打算建立版權制度。」

  「所謂版權制度,就是防範抄襲、無用無意義的書籍、甚至反對大明統治的書籍,擾亂市場,不可刊印。」

  「禮部下設版權局,由版權局對天下出版社,進行註冊在案,然後由出版社自己設立審核制度,只要不違反出版法的,就可刊印天下。」

  「刑部,出台一部出版法,詳細規定,什麼能出版,什麼不能出版。」

  「包括報社,都得要建立審核制度。」

  這一點朝臣很支持,畢竟文字是雅事,那些抄襲、垃圾書擾亂市場,讓文字變得惡臭不堪,多讓人噁心啊。

  朱祁鈺其實是想要版權。

  但現在還沒到時候,只要宮中拿住天下書籍的版權,那麼後世之君,就能躺在版權上揮霍了。

  「陛下,西夷的書怎麼算?」胡濙隱隱猜到皇帝的想法。

  朱祁鈺倏地笑了:「老太傅肯定和朕想一起去了。」

  李賢也想到了,狂翻白眼,陛下啊您可帶個好頭吧。

  「華夏歷史源遠流長啊,先賢多呀,那著作肯定也多呀。」

  「換上咱們的老祖宗名字,沒問題吧?」

  「誰敢來大明打官司,朕就派兵滅了他們。」

  「諸卿覺得咋樣?」

  朱祁鈺笑問。

  您這是赤果果的剽竊,是搶掠!

  把不是自己的東西,翻譯過來,變成自己的,然後派人去扯皮,就說這東西是華夏傳下來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但我們好喜歡喲!

  「陛下聖明!」

  餘子俊小聲道:「陛下最好把他們的文字給燒了,這樣就再也查不出來源頭是哪來的了。」

  朱祁鈺一拍大腿:「餘子俊,這個出版局的重擔,你就先擔負起來,把天下各國翻譯過來的書籍,統統冠上祖宗的名字,你來辦。」

  餘子俊是又無奈又好笑:「臣遵旨。」

  「所有書籍,沒有在大明出版局報備刊印的,一概不許承認,只有在大明報備的,才是合法書籍!」

  朝臣狂翻白眼,您這是鼓勵民間去抄人家的書啊。

  您的心眼有點歪啊。

  也沒人覺得皇帝說的不對,天朝沒聽過的東西,其他國家通過了也不管用啊,因為我們是天朝上國啊。

  「翻譯,不能馬虎,詞不達意的地方,要反覆核對,不能著急,原本也要保存起來,不許損壞。」

  朱祁鈺話鋒一轉:「既然說到了西夷的東西,那就得說說奴隸了。」

  「凡是在籍的奴隸,不能讓他們掌握知識。」

  「除非立下功勞的,允許脫籍,否則不許掌握知識,不許生育,不許從軍。」

  「而征服區的百姓,全部梳辮子,自稱奴才,見人就打釺下跪,把胡人那一套,用到他們身上,必須要好好的奴役他們,讓他們打心眼裡認為自己就是奴隸。」

  想一想,以後奴隸都扎著狗尾巴,見著人就跪下打釺,奴才遵旨,好不好玩?

  三代之後,保證這些人打心眼裡認為自己是奴隸了,這種烙印,是永遠抹不掉的。

  李賢略微思考:「那就讓他們穿胡服,做一個真正的奴才。」

  這話讓朝臣鬨笑。

  「閣部議定後,就開始執行,所有占領區的奴隸,都按照這個標準治理。」

  「這樣,一眼就能分辨誰是漢人,誰是奴隸了。」

  朱祁鈺笑道:「第八件事,就是新作物的種植啊,朕前天和徐珵討論了此事。」

  「他是有大功的。」

  「朕得知,玉米、土豆、紅薯,已經在天下大規模種植,已經入了百姓的口了。」

  「辣椒、柿子、洋蔥、蘋果等物,也進入百姓家了。」

  「像花生等新作物,還在培植之中。」

  「交趾已經種上了橄欖樹,諸卿應該吃過橄欖油吧?味道可還行?」

  「梁珤上疏,渤泥的棕櫚樹,能出棕櫚油,他的意思是,讓天下普及,進獻上來一批。」

  「油,是重中之重。」

  「百姓肚子裡沒油,所以吃得多。」

  「要讓百姓肚子裡有油,才能吃得飽,餓得晚。」

  朱祁鈺是真操碎了心。

  「說到吃,就得表彰年富在湖北做的了,今年一年,湖北養殖了二十萬頭豬,湖北也有旱情,但百姓受災是最小的。」

  「因為這些豬,豬油給百姓提供油脂,豬肉呢,賣出來賺錢。」

  「這個辦法好啊。」

  「閣部督促下去,地方要按照這個標準做,多多搞養殖,地方官員把心思用在地方建設上,別眼睛總往上看。」

  「只往上看的,一輩子都別想上來,上來的都是在地方做得好的,其他人沒門。」

  「吃,就得穿。」

  「棉花遠遠不夠用。」

  朱祁鈺看向耿九疇:「耿卿,之前你給朕上的奏疏吧?棉花缺口太大。」

  「印度遍地是棉花,但收購太虧了,棉花占船艙面積太大,裝一船也沒多少,不如用來買糧食。」

  耿九疇苦笑:「陛下,想大面積種植棉花,也沒地可種啊。」

  朱祁鈺語氣輕鬆:「所以朕在開墾東北啊,若把東北糧倉開墾出來,就有地方種植棉花了。」

  「還有紡織業。」

  「發展進入瓶頸了,布匹的質量越來越差,百姓不太願意購買。」

  「中樞要督促紡織業改良,改良織布機,改良紡織方法,改良布料的質量。」

  「衣食住行,樣樣重要。」

  「這瀝青馳道的鋪設,朕是非常滿意的。」

  「明年繼續鋪,大面積的鋪設。」

  「治水司也要繼續治水,黃河要治,長江也要治,東北、西北、西南的水都要治理,天下的水都要治。」

  朱祁鈺微微沉默,又道:「衣食住行,哪裡少得了酒呢!」

  「西夷進獻的啤酒,朕覺得不錯。」

  「寇深在西北大規模種植葡萄園,釀葡萄酒,這個好,不浪費糧食,又能喝酒。」

  「鼓勵民間大規模喝葡萄酒,少喝白酒,度過旱情就好了。」

  糧食酒是好東西,但糧食短缺的時候,儘量少喝。

  朱祁鈺又道:「朕在江南的時候,就督促各地多建社學,社學是從永樂朝就開始建設,一直穩步增設,如今大明進入快車道,那麼社學的建設,也要快速增加。」

  「內帑和朝廷,共同出一筆錢,完全放在教育司,用作教育用。」

  「朝廷雖然缺人,但地方的童試、鄉試不能放寬標準,朕要的是人才,不是廢物。」

  「李賢,你和于謙共同推進建設的武學,做的不錯。」

  「武學是軍將的根基,務必要建好。」

  朱祁鈺在官員中尋找方瑛:「交國公,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

  方瑛渾身一哆嗦,趕緊過來,跪在地上。

  「胖了?吃肉吃多了?」

  朱祁鈺盯著他,語氣不善。

  方瑛回京之後,實在太張狂,讓文官恨得牙痒痒。

  果然,御史站出來彈劾方瑛。

  「聽沒聽到,御史都懷疑你謀反!」

  朱祁鈺看著他就生氣,從御座上站起來:「方瑛,摸摸自己的良心,朕什麼時候懷疑你了?」

  「需要你用自污來讓朕安心?」

  「還是你方瑛本就是個飯桶,打勝仗完全靠誤打誤撞?」

  「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于謙能力比不比你強,朕懷疑過他嗎?」

  「臣有罪,臣知罪!」方瑛不停磕頭。

  「今日大朝會,朕給你留點面子,別有下一次!」

  朱祁鈺恨他不爭氣:「朕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武學第一次考入學考試,你去南方主持。」

  方瑛眼睛一亮,皇帝果然是疼他的。

  這是擴大勢力範圍的好機會。

  李賢眸光暗淡,這明明是于謙的功勞,結果于謙領兵出征了,便宜方瑛了。

  「北方誰來主持呢,諸卿覺得誰合適?」朱祁鈺回到御座上,問朝中文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