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求求陛下了,快削藩吧別 別抽了,疼

  第148章 求求陛下了,快削藩吧……別 別抽了,疼啊!

  諸王咂摸出味兒了。

  皇帝想令王府護衛入京護駕。

  可一旦護衛離開封地,還會回來了嗎?

  皇帝還會准許其徵召新的護衛嗎?

  絕對不會!

  韃靼叩邊,皇帝不想著如何擊退外敵,卻想著削藩!這樣的皇帝,真不是亡國之君?

  等等!

  皇帝都不怕京師被圍,他們藩王怕個屁啊!

  大不了和皇帝一起,去當韃靼的俘虜,反正有漠北王領路,就當去漠北度假了,吹拉彈唱也不錯,漠北王的琴藝,還未必如我們呢!

  諸王一聲不吭。

  朱祁鈺的臉色愈發陰沉:「諸卿,接著喝酒。」

  打住吧陛下!

  不要喝了,再喝親王都得挨抽!

  被抽的寧王、魯王、沈王等人瑟瑟發抖。

  沒被抽過的親王眼淚都流出來了,別喝了,我們怕疼!

  「端酒來!」

  朱祁鈺伸出手,馮孝將倒滿水的酒杯,送到皇帝的手上。

  「諸王,舉起杯來。」

  「這杯酒,朕提前敬諸王!」

  「一旦大寧被打破,韃靼精兵圍攻京城時,便由諸王先頂上去!」

  「喝!」

  朱祁鈺生氣了。

  讓你們主動上交,朕好給你們換個好封地,結果都不識相,那就乾脆留在京中吧!

  「按照輩分排號,輩分大的先沖,輩分小的等等!」

  「死一個,頂上去一個!」

  「直到老朱家絕種為止!」

  「讓天下臣民,看一看老朱家的人凌雲壯志!」

  「幹了!」

  朱祁鈺一飲而盡。

  他喝爽了,諸王握著酒杯的手在抖,不停地抖。

  一杯酒,灑出去一半。

  諸王和朝堂上的文臣不一樣,文臣是從科舉中廝殺出來的,個個都有八百個心眼子。

  諸王是繼承的,雖然經歷過王位殘殺,終究見得少殺得少,還很天真。

  真被皇帝嚇到了。

  「抖什麼?」

  「朕是皇帝,都不怕死,你們怕什麼?」

  「朕會派人,把各王府的男丁都接來,危難時刻,全都頂上去!」

  朱祁鈺來勁了:「咱老朱家,就是人多,就是有氣節!」

  「陛下!」

  魯王害怕啊,他兒子都在這裡,于謙又駐紮是山東,皇帝下令,就會把他孫子都送到京城。

  若聖旨傳出去,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微臣願意將王府護衛,調到京城來,保衛京城!」

  魯王認慫,頓時惹來諸王怨懟的目光。

  護衛拿出來,就是肉包子打狗,能拿回來了嗎?

  伱個蠢貨,護衛是我們的底線,不容動搖!

  「陛下,微臣也願意調王府護衛,入京勤王!」晉王也跟著叛逃了。

  范廣大軍駐紮在河套,萬一東歸,完全可以將西北諸王的家眷,強遷至京師。

  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諸王對晉王十分不齒,腦子有病吧你!

  寧王眼淚也流出來了,皇帝把無當軍派去了山西,駐紮在龍虎山上,他家眷也保不住啊!

  「微臣也願意貢獻出護衛!」寧王磕頭。

  這回諸王有點傻眼。

  說好的同進退的呢,你們三個怎麼率先獻媚呢?

  「微臣也願意!」

  諸王全都趴伏在地上,爭先恐後的嘶吼。

  拼命把護衛往皇帝口袋裡面塞。

  魯王、晉王、寧王瞥了他們一眼,你們有本事別跪啊,還笑話我們沒骨氣?可笑!

  但是。

  朱祁鈺卻繃著臉:「諸王的意思,好似是朕強遷爾等護衛一樣,難道朕就是刻薄寡恩的暴君?」

  「啊?」

  直接給諸王整不會了。

  你不是就想要王府護衛嗎?

  我們都答應給了,你還要什麼啊?

  「陛下政治寬和,寬厚仁恕,怎麼會是暴君呢?」魯王開始腆皇帝。

  「魯王倒是油嘴滑舌。」

  「朕說過要調諸王衛隊嗎?」

  「不就韃靼人嘛,前些年韃靼尚且依附瓦剌苟活,無數次想內附大明,朕連瓦剌都打敗了,還怕韃靼?」

  「諸王有調衛隊入京勤王之孝心,朕心領了。」

  「但衛隊,乃太祖祖制,朕雖是皇帝,卻也不能隨意更改祖制。」

  「今天是家宴,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喝酒!」

  朱祁鈺又倒了一杯,坐在台階上,一飲而盡。

  可諸王不行啊,你把我們全家都詔到京師來,讓我們去和韃靼血戰,等城門被攻破時,你肯定溜去南京當皇帝了。

  去了南京,你還是皇帝,我們呢?

  都死了!

  您不是削藩,是要送我們去死啊!

  「諸王怎麼不喝?」朱祁鈺放下酒杯,質問道。

  「臣、臣……」

  諸王含淚喝了進去。

  「倒酒!」

  朱祁鈺從台階上站起來:「諸王,這些年,你們家的那些破事,可沒少讓朕煩心吶!」

  「這杯酒,該你們敬朕!」

  「你們每家每戶,年年鬧,總出么蛾子,爭王位、兄弟鬩牆、婆媳大戰,那麼多破事。」

  「朕給你們擦了多少次屁股?」

  「敬朕!」

  喝幾杯了?

  好像又三杯了?

  「微臣等敬陛下厚恩!」諸王在哆嗦,將杯中酒哆哆嗦嗦送進了胃裡。

  按理說喝了這麼多,該醉了。

  偏偏醉意剛上頭,皇帝的大鞭子就掄起來,瞬間就清醒了,酒勁兒沒了。

  他們反倒羨慕坐在外面的郡王們,你們起碼不挨鞭子啊。

  啪嚓!

  酒杯砸在地上。

  「外面的郡王們,都進來,跪在中間!」

  「你們自己說說,捫心自問,這些年,給朕惹了多少麻煩?」

  「有一個省心的嗎?」

  「唐王!」

  朱祁鈺指著唐王朱瓊炟:「朕問你,襄王的家資,去哪了?」

  唐王朱瓊炟是第三代唐王,是太祖皇帝第二十三子朱桱的次子,第二代唐靖王朱瓊烴因為無子,王位由其弟朱瓊炟繼承。

  「微、微臣……」唐王嗚魯半天,什麼也沒說出來。

  「朕看是進你唐王府了!」

  「朕聽說你新納的妃子焦氏,在你府中作威作福,連唐王世子,都要退避三舍。」

  「有一日,焦氏宣樂婦入王府,你兒子朱芝址責問幾句,焦氏暴怒之下,持鐵錘暴擊宮門,嚇得朱芝址閉門不出。」

  「有這回事吧?」

  「繼母壓嫡子,在大戶人家中,屢見不鮮。」

  「但你作為唐王,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是朱家子孫嗎?」

  「怕個婦人?」

  朱祁鈺越說越怒:「鞭來!」

  鄭有義跪著把鞭子送到朱祁鈺的手上。

  啪!

  唐王趕緊跪伏在地,用後背抵擋鞭子。

  朱祁鈺本想抽他的臉,結果抽到了他的後背。

  「你反應倒是快,看來焦氏沒少跟你練啊!」

  「家中有悍婦,為何不調教?」

  「丟朕的臉,丟朱家的臉面!」

  朱祁鈺怒喝:「抬起頭來!」

  「低著頭像個傻鳥,你還留著這張麵皮幹什麼?」

  唐王滿臉悲戚。

  這是我家的私事,我那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您何必拉偏架呢?讓他們斗去唄,我安安生生的當唐王就好了。

  啪!

  一鞭子抽在唐王面門上。

  唐王感覺腦袋都要咧開了一樣。

  實在太疼了。

  關鍵他還不敢叫,只要叫,第二鞭子准落下,諸王都明白了。

  「唐藩的三城王、盪陰王、新野王,都滾出來!」

  三城王朱芝垝、盪陰王芝瓨、新野王朱芝城爬出來。

  他們都是唐王朱瓊炟的兒子、侄子。

  長子坐鎮王府,沒有來京師。

  「你們父親這般懦弱,為何不勸?」朱祁鈺冷冰冰問。

  「回稟陛下……」三城王剛剛出口,兜頭迎來一鞭子。

  他被抽得仰面栽倒過去。

  一道血痕,印在他的臉上,鮮血淋漓。

  「廢物!」

  「都是廢物!」

  「怕個婦人,但對襄王府中的財貨,可一點都不怕啊,更不怕國法家規!」

  「要幹什麼?欺負朕不敢打你們嗎?欺負朕不夠彪悍嗎?」

  「連個婦人都管束不明白的廢物,當什麼王!乾脆拿鋤頭種地去算了,讓你們上戰場,朕都嫌你們礙事!」

  「但貪墨財物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含糊啊。」

  「朕派廠衛去抄家,抄個寂寞!」

  「唐王,你真缺那點東西嗎?」

  朱祁鈺陰惻惻地看著唐王。

  諸番之中,唐藩是比較老實的,因為第一代唐王,是太宗皇帝封的,永樂六年既藩。

  初代唐王沒有他哥哥們的兇悍,後代自然也老實。

  不像寧藩,仗著太宗皇帝一句共分天下,便代代都有大不敬的念頭,都想染指皇位。

  「請陛下明鑑,微臣、微臣……」

  唐王小心翼翼看了眼荊王。

  湖廣諸藩,以荊王為首。

  別看荊王輩分小,但和天子血緣最近,自然而然地當起了帶頭大哥。

  啪!

  見唐王畏畏縮縮,朱祁鈺直接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啊!」唐王實在忍不住了,慘叫出聲。

  朱祁鈺繼續揮舞鞭子。

  讓你們不老老實實把護衛交出來!

  這回,你們想交,朕還不要了呢!

  「是荊王!是荊王!」唐王被抽得身體扭曲。

  荊王瞬間傻眼。

  他剛剛挨了一鞭子,皇帝的鞭子,那是無差別攻擊啊,不管血緣遠近,想打誰就打誰。

  啪!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鞭子已經到了。

  朱祁鈺狠狠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朱祁鎬,你要幹什麼?帶頭反對朕嗎?」

  「是、是……」朱祁鎬被抽懵了,實在太疼了。

  他想說是唐王誣陷他,結果情急之下,嘴瓢了,磕巴了,就說出「是」字,後面的字沒說出來。

  卻見朱祁鈺眸中血紅:「你說是?」

  「你是朕親堂弟,卻帶頭反對朕?」

  「都讓開!」

  「朕今天就清理門戶!」

  「替你爹好好管教你!」

  朱祁鈺揚手揮鞭,狠狠抽在荊王的身上。

  初代荊王是仁宗皇帝第六子,是宣宗皇帝的庶弟。

  從襄王死後,荊王就成了湖廣的土皇帝。

  湖廣年年苗亂,流民無法安置,湖廣從大糧倉退化成了荒涼土地,最主要原因就是宗室諸王使勁禍害老百姓,導致民不聊生。

  「你爹何其老實!和宣宗皇帝兄友弟恭!」

  「你是朕的親堂弟啊,居然帶頭反對朕!」

  「若你爹活過來,就該直接打死你!」

  「朕看你你爹生了你,就是個錯誤!」

  「朕當初讓你襲爵,更是個天大的錯誤!」

  「這個錯誤,朕來終結!」

  啪!啪!啪!

  鞭子落下。

  荊王滿地打滾,幾次都打了空。

  「把他按住了,朕抽死他這個王八蛋!」朱祁鈺炸了肺了。

  「微臣嘴瓢了……」荊王痛得不行了,這要是抽十幾鞭子,非把他直接抽死。

  千萬別懷疑皇帝不敢打死諸王。

  襄王,那可是皇帝的嫡親叔叔啊,和宣宗皇帝是一母同胞,皇帝直接就烤死了。

  他朱祁鎬算個屁啊!

  「按住他!」

  諸王退避,生怕看熱鬧,濺一身血。

  本來由太監按著,結果都昌王朱祁鑒、都梁王朱見溥、樊山王朱見澋主動按住荊王。

  這三位,都昌王朱祁鑒是荊王的嫡親弟弟。

  都梁王和樊山王,那是荊王的親兒子。

  都是血脈至親。

  在關鍵時刻,把荊王賣得乾淨。

  「好,你們是有孝心的!」

  朱祁鈺使勁揮鞭,拼命抽打荊王。

  打了十幾鞭子,荊王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了。

  「都昌王,你說,你們家真的缺那點錢嗎?」朱祁鈺放過荊王,立刻就將矛頭指向都昌王。

  都昌王都傻了。

  我們剛剛幫了你啊陛下,您不能殺瘋了,誤傷友軍吧?

  「不、不缺!」都昌王后悔了。

  他以為,皇帝大怒之下,把荊王給廢了,那麼作為荊王的嫡親弟弟,他完全有資格,繼承荊王的王位。

  可皇帝,卻殺瘋了。

  「那為什麼要貪呢?」朱祁鈺質問。

  「微、微臣也不知道啊!」都昌王很無辜。

  啪!

  朱祁鈺揚手一鞭,抽在都昌王的臉上。

  這一次,都昌王痛徹心扉,終於懂了,那鞭子抽在自己身上,是什麼滋味!

  疼啊!

  「你是他的親弟弟,他做了錯事,你為何不勸?」朱祁鈺怒氣滋生。

  「微臣想勸,那也勸不了啊!」

  都昌王大喊冤枉,指著都梁王、樊山王,說:「他們是荊王的兒子,他們也不勸啊!」

  死道友不死貧道!

  都梁王和樊山王,前者是荊王的嫡次子,後者是庶三子。

  此刻都傻眼了。

  叔叔您真的完美詮釋了兄友弟恭!

  難怪皇帝喜歡殺叔叔,原來叔叔喜歡殺侄子,這都一脈相傳的。

  但是。

  皇帝紅著眼睛,看向了他們。

  噗通!

  兩個王跪在了地上。

  都梁王反應最快:「微臣勸了大哥,但大哥和父王蛇鼠一窩,微臣勸不動啊!」

  只要搞掉了荊王和荊王世子,荊王的王位就會落在他的頭上。

  都梁王也殺瘋了。

  樊山王張張嘴,想把二哥也搞掉,但發現難度太大,上面還有叔叔都昌王虎視眈眈呢,乾脆閉嘴。

  啪!

  朱祁鈺卻一鞭子抽在樊山王的身上!

  樊山王都懵了,為什麼是我?

  我沒說話,也挨抽?

  都梁王卻知道,自己的話,對準了皇帝的心思。

  他趕緊道:「啟稟陛下,家父和兄長,不止貪墨襄王府家財,還私自吞沒了故襄王兩個妾室……」

  轟!

  乾清宮瞬間炸了。

  襄王的妾室,那是荊王的叔母啊!

  而且,襄王有罪,全家押解京師,你是怎麼把兩個女人偷出來的?

  果然。

  朱祁鈺瞳孔愈發陰鷙:「接著說!」

  「和家父狼狽為奸的,還有楚王!」都梁王殺瘋了。

  楚王現在就想死。

  看看荊王的慘狀,他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微臣有罪!微臣有罪!」楚王嚎啕大哭。

  朱祁鈺慢慢看向他:「襄王的妾室,滋味如何啊?和你的妾室比起來,哪個更好?」

  楚王嘭嘭磕頭:「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哈哈哈!」

  朱祁鈺悲愴大笑:「老朱家怎麼淨這種黷壞人倫的醜事呢?」

  「楚昭王在天之靈,如何看待他後世子孫?」

  「朕都不想打你了!」

  「更不想讓起居郎,寫在史書上,朕難以啟齒啊!」

  「你不要臉,朕還要臉呢?」

  「天下婦人那麼多,你為何盯著親戚的妾室?」

  「好玩嗎?」

  「枉你在民間頗有孝名,朕不敢查啊,怕你這個孝名,是不是作假,做出來的?」

  「更不敢查你們楚王府!」

  「狗屁倒灶的事情,不知道還有多少呢?」

  「萬一查出來,朕的臉都沒地方擱!」

  「好好的大明,好好的皇族,都被你們給搞壞了!搞爛了!搞臭了!」

  朱祁鈺痛心疾首:「傳旨,褫奪楚王封號,朱季埱摘『季』字,革除玉碟,貶去鳳陽看守祖墳。」(朱季埱無子)

  「楚藩諸王,有過不教,明知故犯,罰宗祿十年,舉族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府,違旨者,斬!」

  「傳旨,荊王不孝,黷壞人倫,褫奪荊王封號,摘朱祁鎬的『祁』字,革除玉碟,貶去鳳陽看守祖墳,其子摘除『見』字,革除玉碟,不得敕封!」

  「都梁王舉報有功,晉荊王爵位。」

  乾清宮內,一片哀嚎。

  削藩了!

  明目張胆削藩!

  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經過五十多年不懈努力的削藩,諸王終於被養成了豬,等王府護衛一除,諸王就是皇帝手中的玩物了,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有人歡喜有人愁。

  楚藩嚎啕大哭,楚藩諸王二十餘人,如霜打的茄子。

  反倒都梁王,喜氣洋洋,絕對撿個大便宜。

  他弟弟樊山王哭得那叫一個慘啊,挨了一鞭子,還被削掉了王位,我找誰說理去呀?

  都昌王也在哭,本來荊王應該由他繼承的,卻被都梁王撿個便宜。

  「微臣舉報!」

  江夏王朱孟炬爬出來:「微臣舉報,參與瓜分襄王家財的,還有岷王!」

  乾脆一起死吧!

  湖廣諸藩,一起暴雷吧!

  東安王朱季塛爬出來,也要檢舉。

  可不能讓楚藩亂咬了。

  遼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微臣自首,微臣參與了!微臣願意認罰!」

  「看來湖廣諸王,都沒逃過啊!」

  朱祁鈺一擺手,讓所有人噤聲:「岷藩、遼藩,都滾出來,讓朕看看,你們一個個都窮成什麼樣了?」

  「連襄王的家資都惦記!」

  「是不是也惦記朕的內帑啊?」

  「是不是更惦記著朕的皇位啊?」

  啪!

  朱祁鈺直接一鞭子,抽在遼王和岷王身上。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遼王、岷王不停磕頭,挨了鞭子也不敢動。

  諸多郡王更是嚇破了膽子。

  皇帝一道聖旨,褫奪了多少王位了?

  這可比當年宣宗皇帝,一口氣殺了九個藩王,更狠、更大、更厲害。

  偏偏,諸王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這已經不是宣德初年了,而是景泰八年了,過去三十餘年了。

  「微臣願意將王府一切家財,貢獻給陛下!」岷王瘋了。

  遼王捲起來了:「微臣請陛下裁撤王府護衛,詔護衛入京勤王,微臣在封地上,沒有危險,以後也不需要護衛了!」

  轟!

  乾清宮內,直接炸了。

  遼王這般沒有底線,難道要將自己的脖子,主動放在皇帝的刀刃下嗎?

  以後諸王哪還有半分自主權?

  以後可不都成了皇帝手中的玩物了?

  可是,誰敢為遼王、岷王說話?

  所有人紛紛看向鄭王。

  鄭王也怕啊,雖然皇帝沒抽他,但他斷定,他敢說話,皇帝准抽他。

  他是庶子,宣宗皇帝是嫡子。

  他們兄弟關係並不好。

  宣宗皇帝對他,就如養了只貓、養了只狗,開心時逗弄幾下罷了。

  只因為他無法參與奪嫡,所以宣宗皇帝才給他個存身之地,那是可憐他,千萬別把自己當回事。

  忘了聖母怎麼說他的?

  當年孫太后在東宮時,連太宗皇帝都喜歡她。他們娘倆的命,都比不上孫太后一根頭髮絲。

  諸王以為他是皇帝的叔叔。

  卻不知道,叔叔上面也坐著主子呢。

  孫太后一句話,就能讓他回到那段被支配的日子,他們娘倆啊,日子過得不如張太皇太后養的那隻狗。

  所以,他要裝死。

  啪!

  一道清脆的鞭響,將他從恐怖回憶里拉出來。

  鄭王張大了嘴巴,沒想到,皇帝竟一鞭子抽在遼王身上。

  遼王慘叫個不停。

  皇帝難道不想要護衛?

  不對!

  他想要更多!

  不止護衛,難道還圖謀王府的家財?

  不應該啊,皇帝富有四海,內帑里的錢堆積如山,怎麼會看上他們的蚊子腿呢?

  那圖什麼呢?

  遼王也懵逼呢,您要王府護衛,我都給您了,您怎麼還抽我啊?

  「你以為朕圖你那幾個人呢?」

  「信不信,你帶著他們攻打府城。」

  「你一個城池都打不下來!」

  朱祁鈺冷笑:「你們王府那些人,都被養廢了,根本打不了仗了!」

  「拿他們去和韃靼精兵打?」

  「朕都怕他們臨陣脫逃,打亂了朕的計劃!」

  「讓大明成為笑話!」

  這是實話。

  王府的護衛是世襲的,又被中樞往廢了養,早就不成樣子了。

  「襄王的家財,自然要還回來。」

  「你們自己的財貨,朕不要。」

  「但你們得從實招來,家財是怎麼到你們手上的?」

  「廠衛裡面,你們買通了誰?」

  「今晚宴會結束,你們就去錦衣衛,把事情老老實實跟金忠交代清楚。」

  「朕會派錦衣衛去查,所有查實的人,一概誅九族!」

  「至於你們?」

  朱祁鈺目光一寒:「傳旨,岷王、遼王認錯態度良好,網開一面。」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本人降為郡王,郡王降為鎮國將軍、鎮國將軍降為奉國將軍,依次降級,罰俸二十年。」

  「江夏王舉報有功,處以例外,准許外出,正常活動。」

  岷王和遼王直接傻了。

  降格成郡王?

  那他們的兒子,就是鎮國將軍了?

  岷藩、遼藩嚎啕大哭。

  江夏王卻磕頭謝恩。

  「遼王、岷王,對這個結果,可還滿意?」朱祁鈺看著他倆。

  他倆以為自己夠機靈。

  結果卻不知道,皇帝和藩王,永遠是對立關係。

  削藩只是第一步。

  「滿意。」遼王和岷王一叩到底。

  「既然是滿意,為什麼哭著說啊?」

  朱祁鈺問:「來,抬起頭來,笑著說一遍。」

  都降格成郡王了,還能笑得出來嗎?

  不過,想想荊王、楚王,他倆也算是幸運的。

  那就笑一笑吧?

  「你倆這一笑啊,比哭還難看。」

  朱祁鈺冷笑兩聲:「把鎮國將軍清出去,在座的都是諸王,沒有將軍!」

  皇帝翻臉也太快了吧!

  剛才還說都是血脈兄弟呢?

  現在就說了,不是王的,就不是親戚了?

  太無情了吧!

  不過,看看奄奄一息的荊王,那可是皇帝的親堂兄弟,都被抽成那樣了,也不宣太醫診治,擺明了是讓他死。

  還要讓天下諸王看著他死,無比殘忍。

  他對近支血親都這般狠,何況他們這些偏支了?

  太監進殿,把岷王和遼王的案幾搬出了殿外。

  二王對視一眼,淚如雨下。

  磕個頭,出殿。

  「這回鬆快了不少,是不是啊?」朱祁鈺笑問。

  諸王算看透了。

  只要不滿足皇帝的心思,皇帝就削藩,削了他的權柄,讓他失去一切。

  皇帝像個搶玩具的孩子,搶不到玩具就耍賴。

  「陛下,微臣請求裁撤鄭王護衛!」鄭王第一個跪在地上。

  他沒工夫感慨人生了。

  保住王位,才是最重要的。

  「鄭王叔為何要裁撤護衛呢?是養不起了嗎?」朱祁鈺目光一閃。

  「回稟陛下,護衛負擔太重,微臣確實供養不起了。」鄭王借坡下驢。

  「但這是祖制,朕不能更改。」

  現在知道怕了?

  想請求裁撤護衛,當個懶散藩王了?

  做夢吧,剛才想什麼去了?

  朕剛開始還有惻隱之心,想放過藩王一碼,現在嘛,乾脆一勺燴了,以防後患。

  「朕殺了襄王叔,心裡一直都有愧疚,卻沒個報答的機會了。」朱祁鈺唏噓。

  但所有諸王,汗毛倒立。

  看看正在躺在地上,苟延殘喘的荊王。

  眼看就要死了,卻不宣太醫診治,他嘴裡哼哼個不停,太監擔心他吵到皇帝,用布團塞住他的嘴巴。

  鮮血都把布團浸透了,但皇帝視而不見。

  也沒人敢管他。

  堂堂大明親王,就死在諸王面前,何其可悲啊。

  可皇帝嘴裡卻在緬懷他親手殺死的襄王,這是什麼意思?

  您要是真緬懷襄王,就治治荊王唄,省著哪天又開始對荊王說抱歉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都在琢磨皇帝話里的深意。

  皇帝烤死襄王,鞭笞死一個荊王。

  剛才又削了楚王,降格了遼王和岷王,湖廣諸王,被一鍋端了。

  讓人猝不及防。

  下一個是誰?

  「微臣請陛下裁撤護衛!」秦王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心臟受不了了,不玩了!

  我服了!

  魯王、慶王、周王全都趴伏在地,求皇帝裁撤護衛。

  以前是皇帝絞盡腦汁削藩,藩王動不動就不滿,讓皇帝難做。

  現在是藩王求著削藩,皇帝不同意,他們還急眼了。

  「你們是逼朕改祖制嗎?」

  朱祁鈺聲音陰鷙:「讓朕背負不友不善的罵名?」

  「你們倒好,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幫你們減輕王府壓力。」

  「反倒讓朕背負罵名?」

  「你們就這般孝順君父的嗎?」

  「都給朕跪好了!」

  朱祁鈺忽然暴怒,聲音高亢:「鄭王,你再說一遍!」

  鄭王嚇傻了。

  陛下您能不能要點臉啊?

  誰說供養不起護衛了?明明是您啊,您是既當又立,我們很難做啊!

  「臣朱瞻埈因王府經營不善,財物不支,無法供養王府護衛,請求陛下准許,解散王府護衛,微臣不勝感激!」

  還是鄭王會說話啊。

  把護衛變成自己解散,上書請罪,不就給了皇帝裁撤護衛的藉口嘛?

  諸王紛紛跟進。

  但還有肅王、淮王並不說話,他們擔心,削了王府護衛之後,他們就成了待宰羔羊,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了。

  未來皇帝想削誰的藩,就削誰的藩。

  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肅王,鄭王的話,你怎麼看?」朱祁鈺看到了他。

  肅王朱贍焰是第二代肅王,初代肅王是太祖皇帝第十四子朱楧,建藩甘州(張掖)。

  肅王向來低調,被稱為甘州智者。

  「回稟陛下,微臣以為鄭王之話有理。」

  肅王敢說什麼?

  他封地偏遠,存在感很低。

  而且,皇帝駐兵河套,又派寇深督撫甘肅鎮,那寇深最恨藩王,若他在乾清宮得罪了皇帝,等回了封地,寇深准折騰死他。

  「那剛才怎麼不說話?」朱祁鈺可不肯放過他。

  肅王看似老實本分,其實是西北諸王的智囊,他歲數又大,頗有長者風範。

  這種人得治他。

  「微臣歲數大了,正在愣神發呆,請陛下恕罪。」肅王拿歲數做遮擋,省著皇帝拿鞭子抽他。

  他雖然腦子好使,但也怕鞭子啊。

  這玩意抽幾下,鐵人也得服啊。

  「歲數大了?」

  「是啊,肅王是朕的叔祖輩的,和朕皇祖父仁宗皇帝一輩的。」

  「年齡確實大了,卻還要跪在這裡。」

  「是朕未免太過不近人情了。」

  「肅王請起。」

  朱祁鈺嘆了口氣。

  但沒人知道,皇帝葫蘆里賣什麼藥。

  肅王有點不想起來,他害怕皇帝反手一鞭子,教他做人。

  「肅王身體不適,便留在京中調養吧。」朱祁鈺淡淡道。

  果然,反手就教肅王做人了。

  肅王剛站起來,噗通一聲,又跪在地上:「陛下,這……」

  「怎麼?肅王不想留在京中?」朱祁鈺問他。

  「這……」

  肅王語塞。

  你說不願意,那身體就沒問題,剛才就是有欺君之罪!

  可說願意吧,留在京中,何時能回到封地啊?

  倘若回到封地,會不會肅王換人了?他的兄弟們、兒子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微臣謝陛下天恩!」肅王哭著謝恩。

  朱祁鈺冷笑,轉而看向淮王朱祁銓:「淮王,你也不滿意?」

  淮王是個好孩子。

  沒事就在家裡生孩子。

  年紀輕輕,就有七個兒子了,活著的就有六個。

  朱祁鈺看著就眼饞。

  「微臣正在想,國難當頭,是否將王府財貨捐給朝堂!」淮王淚崩了。

  他可不想步入肅王的後塵。

  皇帝也不管他們血脈多近,想殺就殺啊。

  越近殺得越狠。

  皇帝有毒。

  「那你是怎麼想的?」朱祁鈺幽幽問。

  「微臣願意將淮藩全部家當,捐給朝堂,共赴國難!」淮王下血本了。

  就因為他沒附和,就被皇帝穿小鞋了。

  所有錢都沒了!

  這哪是鴻門宴啊,這是主動削藩宴!

  都是主動往皇帝手裡面塞,皇帝一邊抽他們,一邊往外面甩,他們最後還得求著皇帝手下。

  這都什麼事啊!

  現在想想,還是正統皇帝好,要是漠北王復辟了該多幸福啊。

  「是真心話嗎?」朱祁鈺看不出喜怒。

  「微臣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淮王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幸好,沒打雷。

  否則他淮王就解釋不清了。

  「還算有孝心,便讓錦衣衛去接手吧。」朱祁鈺照單全收。

  淮王卻傻眼了。

  您真要啊?

  您至於嗎?您富有四海,為什麼對親戚這麼苛刻?留著給誰呀?您又沒兒子!

  「朕也不白拿你們東西,朕在京中賜你們淮藩大宅子,以後在京中的用度,都由內帑出。」

  朱祁鈺當然要了,又不是傻子,給錢不要?

  淮王也傻眼了。

  賜給我京中的有啥用?

  我這輩子能來幾次京中?

  您可真會做買賣,拿空頭支票,套了我家的全部家財。

  鄱陽王、永豐王、清江王、南康王、德興王、順昌王、崇安王,淮藩七郡王面面相覷。

  互相之間,都看到了眼中的怒火。

  憑什麼啊?朱祁銓!

  你捐了自己的家財也就罷了,把我家的也捐了幹什麼啊!

  「既然諸王對王府護衛多有怨詞。」

  「那便自行解散。」

  「所有護衛,入京,由兵部審閱後,該裁撤的裁撤,該歸入衛所的歸入衛所。」

  朱祁鈺輕輕鬆鬆,裁撤了王府護衛。

  現如今,親王府護衛定數為5600人,郡王府三千有餘,各級將軍都有護衛。

  這是五代君主,苦心削藩的結果。

  今天一場宴會,削掉護衛看似容易。

  其實是五代人,太宗、仁宗、宣宗、漠北王、景泰帝,用了五十餘年,一點點蠶食藩王勢力,將藩王勢力化整為零,又慢慢養豬,把藩王養成了豬,把護衛同樣養成了豬,才能一朝除掉的。

  「但王府不能沒有護衛。」

  「傳旨各藩王駐地衛所,建造烽火台,藩王府中有事,點燃烽火,衛所千戶必到,不到者論斬!」

  把藩王留在京中,要一點點來。

  「臣等謝陛下天恩!」諸王含淚謝恩,還烽火台呢,信不信把王府點燃了,衛所都不會管的,那些讀書人壞著呢。

  從這一刻開始,藩王再無造反的實力。

  有人笑話肅王,你現在王府就有護衛,但你敢造反嗎?還不照樣被皇帝隨便拿捏?

  燕王一脈,壞著呢,建文那是明壞,燕王一脈是暗壞,從永樂初年開始,一直到景泰八年,五十多年,苦心造詣,偷偷摸摸的削藩。

  你以為能反抗得了嗎?

  看看荊王的下場。

  皇帝專挑近支殺,殺完了近支,會在乎遠支的死活?

  從進京的那一刻起,諸王就沒有主動權了。

  皇帝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藩王戍守的時代過去了,接下來是一個新時代了。

  皇帝又拿起一隻新的酒杯,倒滿了酒:「既然諸王強烈要求改了祖制,那朕就順著拋磚引玉,接著後面說。」

  「既然改了開頭,就徹底改了!」

  「朕允許將軍出來做事!」

  「如鎮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奉國中尉等等,只要姓朱的,沒有王位的!」

  「都可以出來做事!」

  「允許其考科舉、允許其從商、允許其從農!」

  「今年春闈耽擱了,過了端午,就要舉行今年的會試。」

  「各藩所有將軍,直接參加會試!」

  「以後各藩將軍都可以舉人身份,參加春闈,考取進士。」

  「根據爾等稟報上來的,他們在家不都認真讀書嗎?」

  「正好,朕考校考校他們的學問。」

  「看看宗室里有多少值得啟用的人才。」

  「朕不拘一格,全部啟用!」

  話音方落。

  乾清宮內一片譁然。

  皇帝竟允許各藩將軍參加科舉,解除了禁制?

  這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啊。

  交上王府護衛,皇帝轉頭就送大家一張餡餅。

  此舉對郡王家中意義非凡,郡王世子外,其他人均為鎮國將軍,而且代代推恩,爵位越來越低。

  永樂年定製,藩王家中任何人,只能當豬,不能從業。

  皇帝這是做了件好事啊。

  可是,考校學問是什麼鬼?

  考他們提籠架鳥,那肯定沒問題,若是考經義,算了吧,他們估計字都認不全。

  不過。

  就算讀書,也該從初級慢慢讀,直接讓他們參加會試什麼鬼?

  難不成皇帝是想強征藩王家屬入京?

  所謂的科舉只是粉飾?

  驚喜之餘,有藩王回過味兒來了。

  但沒人敢當出頭鳥。

  看看肅王和淮王的下場,就知道了,出頭鳥絕對倒霉。

  朱祁鈺笑了起來:「既然諸王沒意見,那便定下來。」

  「為了給各級將軍充分入京的時間,會試日期就定在六月十五號,四十天,足夠他們入京了。」

  「來,滿飲此杯。」

  朱祁鈺又喝酒了。

  諸王納悶了,皇帝為什麼這麼能喝呢?

  九杯酒,一斤白酒了,卻啥事都沒有。

  也不對,他發瘋的時候就像喝多了。

  打完了人,又不醉了,智能喝酒?

  不對。

  這酒有問題!

  諸王明白了,皇帝喝得肯定不是酒。

  真相有點坑人,諸王淚如雨下,我們喝得是實打實的酒啊。

  皇帝特意準備了高度白酒,就是等他們喝多了好出洋相,然後趁機抽他們。

  好像有劇本!

  沒有劇本,我們都不信會這麼巧!

  可是!

  想明白了又如何?

  幾個王沒了,護衛被削了。

  藩王府的子嗣們,也要入京考會試。

  一切都奔著皇帝計劃的方向而去。

  他們現在只有聽命的份。

  這酒,頓時不香了。

  含著淚喝進去。

  殿內殿外,真醉的好像只有漠北王。

  他打著酒嗝,眼神迷離地看著皇帝,怨懟之情,溢於言表。

  「咳咳!」孫太后注意到朱祁鎮失態,輕咳一聲,提醒他注意言表。

  可漠北王真的喝多了。

  朱祁鈺目光一掃,就看到了漠北王的醉態,忽然想到了什麼。

  之前想說什麼,因為漠北王忽然進殿,導致他話沒說完。

  這回想起來了。

  「諸王,朕還有一句話想問!」朱祁鈺舉起酒杯,鄭重其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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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