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內,燈火輝煌,映照著一張張洋溢著喜悅的臉龐。
庭院中,輕紗曼舞,隨風輕揚,仿佛連空氣都瀰漫著歡愉的氣息。
樂師們坐於亭台之下,絲竹之音悠揚婉轉,時而激昂如戰歌,時而溫柔似流水,引得賓客們紛紛舉杯聆聽,沉醉不已。
「爹、娘。孩兒敬你們一杯酒!辛苦你們多日為這場婚事操勞了~才能讓我有幸娶到瑛兒。」
朱樉走到朱元璋馬皇后身前,舉起酒杯滿懷喜悅之色說道。
馬皇后慈愛的看著眼前的傻兒子,盡數是對朱樉的關懷。
「你也是成家了!以後啊,聽話點、穩重點!莫要跟以前似的,讓人不省心!」
「你小子,以後要是敢對人瑛兒不好,看你爹我不揍你!」不同於馬皇后的慈愛,老朱這破嘴一開口就是濃濃的威脅之色。
「老頭子,叫你一聲爹,真飄了?瑛兒是我的寶貝疙瘩,我不疼她,疼誰去?」
朱樉壓根不慣著老朱,直接沒好氣的懟了起來。
「嘿,你小子今個成婚,等明天的。咱不好好收拾你,咱就不是你爹!!」
「呵,誰怕誰!」
馬皇后捂起嘴笑著看著這父子二人拌嘴,絲毫沒有阻攔的想法。
片刻後,年齡加起來有六十之多的二人,停下了幼兒園般的幼稚。
對杯中酒一飲而盡,眼中盡數笑意。
隨後,朱樉又走到朱標身前;
此刻的朱標正享受著眼前的歡樂溫情,看到朱樉走上前,這個曾經頑皮的弟弟,也終是成婚。
朱標欣慰的勾起嘴角的笑意,而朱樉也看著自己的好大哥,腦海里全是過往的回憶~
二人相視一笑,朱樉率先開口道:「大哥,咱兄弟倆多餘的話就不多說了,幹了!!」
「幹了!!」
··
朱樉不斷的陪長輩和自家人喝酒,沒多時就到了尾聲;
至於朝臣,首當其衝的則是韓國公李善長和胡惟庸!
只見朱樉一手酒壺一手酒杯,眼中的笑意不達眼底,徑直來到胡惟庸身前。
「胡相,孤沒想到你今日會親自到場,看來胡相不簡單吶~」
胡惟庸老狐狸,絲毫不在意朱樉的話,自顧自說道:「秦王殿下大婚,臣又怎會不前來?」
「老臣可是帶了上好的千年人參前來恭賀殿下的!」
「哦?那本王可得好好保管這株人參了。萬一哪天吃死了人,連累了胡相的家眷,那可就是孤的罪過了。」
「殿下此言差矣,本相的家眷無足輕重。只是萬望殿下保重身體啊,您可是死裡逃生倆次了~」
「那孤多謝胡相關心了,孤還等著陪我家王妃逍遙自在呢,可是不能出了差池。」
「倒是胡相,如今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好好享受享受吧,黃土埋到了脖子了,要小心咯~」
朱樉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闡述起來。
「殿下,您喝醉了!本相可還等著為大明多效力些時日呢!」
聽到朱樉惡毒的話,胡惟庸鐵青著臉繼續回道,但心裡早就把朱樉小兒換著花樣罵了個遍。
「孤可沒喝醉,喝醉了接下來還如何看胡相安排的戲呢?」
「錯過了,豈不是莫大的罪過?」
「好啊,那本相就陪殿下一同看看這場戲!」
眼見朱樉直接捅開今夜的大戲,胡惟庸索性不再裝模作樣,直接直起身來,爭鋒相對的看著這大明最後的秦王。
·~·
秦王府外,夜色如墨,與府內的燈火輝煌形成鮮明對比。
一陣急促而細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悄然響起,仿佛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逼近。
月光勉強穿透厚重的雲層,斑駁地照在幾個身影上,他們身著夜行衣,面容隱匿在斗篷的陰影中,眼中閃爍著狡黠與決絕。
領頭的黑衣人低語幾句,眾人迅速分散,如同夜色中的狼群,無聲無息地包圍了秦王府的前後門周側。
「北邊那些人還沒到?」領頭黑衣男子低聲詢問道。
「未曾!」
領頭男子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時辰,隨後當機立斷下令道:
「哼,一群廢物,怪不得能讓一小兒打的抬不起頭!」
「不等了!」
「即刻動手!!」
「注意胡相,其餘人一個不留!」
一聲令下,一隻夜鳥驚起,劃破長空,卻未能驚動府內絲毫。
只見一人輕巧躍上牆頭,手中的繩索如靈蛇般精準地勾住屋檐,隨即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與府內的歡聲笑語之間,一隊黑衣人緊接著跟上。
夜色中只留下一串幾乎不可聞的衣袂摩挲聲,預示著即將來臨的風暴。
··
「嗖~嗖~」
一隻只火箭,打破了府內談笑快活之聲,從布滿瓦碩的圍牆上,直射而下,落在了人群之中。
火光驟起,將秦王府的一角映得通紅,尖叫聲與驚呼聲瞬間被火勢的轟鳴聲淹沒。
「死人了!!」
火箭的餘燼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軌跡,最終落入宴席之中,桌椅瞬間被點燃,火焰肆意蔓延,吞噬著一切。
賓客們驚慌失措,有的試圖撲滅身上的火苗,有的則拼命向大門逃竄,場面混亂不堪。
「看來胡相安排的戲,如今上演了啊~」
「只是個開始不是嗎,殿下?畢竟,還差個配戲的角兒!」
朱樉和胡惟庸二人,絲毫不慌張,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一同穩如泰山的,還有朱家人。
高坐主位,吃菜品酒,似乎眼前的一幕,當真是別致的戲曲。
很快,正門外的黑衣人頭領,已經攻入秦王府,身後帶著大量的死士,來到了庭院內。
「嗯,那看來是本王不識趣了,上場有些遲了~」
說罷,朱樉皺著眉頭朝身後揮揮手,這些人的數量和戰力,讓他內心湧現出一絲不安。
緊接著一群身著鐵甲的侍衛很快破開慌亂的人群,手持長刀盾牌,護衛在正堂外。
秦王府內不知從何處又湧現大批的錦衣衛,出現在了賓客身前。
「不愧是殿下,錦衣衛什麼時候進的秦王府?倒是本相小看了殿下。」
「區區小事罷了,孤可比不得胡相!」
「戲,能開場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