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傷口重新包紮好不久,朱樉兄弟二人就告別馬皇后離開了。
沒辦法,各自還有不少的事情沒有做完。
前後腳的功夫,老朱和朱標已經處理完老四來到了坤寧宮。
遠遠看到獨自一人的馬皇后,沉默的坐在榻上。
「嗯?那倆個兔崽子這麼快走了?妹子,你沒收拾他們?」朱元璋沒看清局勢,就大大咧咧的問了出來。
一旁的朱標壓根沒來得及,拉住這找不自在的爹。
怕不是,因為朱樉三人平安回京,自己又能踏入坤寧宮,一時飄了吧?
本來暗自神傷的馬皇后,聽到這話,當即怒火蹭蹭的漲~
強壓下火氣,淡淡闡述起來。
「一人揍了幾雞毛撣子,夠了。」
「幾雞毛撣子?這太輕了,怕那倆兔崽子不長記性啊~」
馬皇后一聽這話,就猜到老朱肯定給倆個孩子頗重的處罰,她可沒老糊塗,樉兒可是違抗了軍令的。
但為了探探這老頭的口風,又忍了忍,輕鬆道:
「那不知,陛下可對自己倆兒子,罰了什麼?」
「妹子,你就是太溺愛孩子了,捨不得。咱可是罰了老二三十軍棍,老三十軍棍!就連,標兒這回都生氣了,罰他們跪宗祠!」
「這些處罰,夠了。畢竟,那倆兔崽子沒丟咱的臉,還帶回了傳國玉璽,不貪那個位置,不愧是咱兒子!」
老朱整個一大嘴巴,直接宣揚了出來。
朱標猛的一拍腦袋,放棄了掙扎。自己這爹,可真會坑兒子啊!沒看到娘的神情不對了嗎?指定是這宮裡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拍腦袋的聲音,在這詭異氛圍的坤寧宮,很是清脆。
惹的朱元璋和馬皇后,二人齊齊看向自己。
「標兒,怎麼了你這是?拍自己腦袋幹啥?」老朱疑惑的問著自家老大,到了此刻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
「太子,說說吧,為什麼罰老二老三?」
馬皇后並未感到意外,自己兒子自己最是清楚,於是語氣很是平淡的質問起來,就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太子』二字一出,朱標立馬意識到問題大了,直接順勢跪下,給馬皇后解釋起來。
「娘,老二老三這次將軍功,幾乎全給了兒子用來鞏固太子之位。兒子從來不願意當什麼太子,您是知道的,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弟弟妹妹們。
後來在先生的教導下,兒子又有了一個目標,就是當一個為民的聖王賢君!但這太子位兒子沒有懦弱到,需要弟弟們用命去鞏固!老二老三不聽話,一直拼命,一時氣憤才有了這份懲處!」
馬皇后聽到這番解釋,才消了對朱標的怒火。
老大的話她信,更何況,老大向來疼愛他的那些弟弟。
「標兒,起來吧,免了這頓罰吧,娘一會給你說清楚。」
而一旁的老朱也看清了局勢,瞬時覺得自己又玩完了~這才好不容易進了坤寧宮啊!
馬皇后將視線轉到了孩子親爹身上,恨不得也給他身上來上幾道傷勢。
「處罰樉兒棡兒,你很驕傲是嗎?」
「你可知道,我的倆個孩子,渾身是傷?尤其是樉兒,上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你可知道,樉兒為了護著老三,又是擋箭又是去送死的!他們險些回不來了!!」
「朱重八!!你混帳!!」
「別忘了,你不止是皇帝,更是他們的親爹!!」
··
馬皇后一開口,淚水就嘩嘩的流下,指著朱元璋的鼻子就開始罵了起來。
朱元璋和朱標,也沉默了下來,此刻他們才知道朱樉二人的傷勢,心中一時懊悔不已。
·~·
遠在府內,或是軍營的朱樉朱棡,還不知曉宮內發生的這一幕。
有條不絮的安排起,戰後親衛軍的人員補充、軍功發放、撫恤等等。
「總算都安排下去了!真麻煩啊~」
朱樉像是工作許久似的,開始跟秦一倒起了苦水。
秦一白了一眼自己的好上司,沒好氣揭短道:「爺,您這就叫麻煩?你不過把事情都安排給我和秦二了,動了動嘴皮子而已。」
朱樉義正言辭的反駁了起來,「怎麼?動嘴皮子不累了就?你不在這個位置,你不懂~」
「你以為動嘴皮子很簡單嗎?錯了!大錯特錯!」
正當秦一,還以為自己說錯話,懷疑起自己時,就聽自家王爺賤兮兮的聲音繼續道:
「那是真的好簡單!!哈哈哈哈,走了,去信國公府!」
秦一瞬間無語,恨不得也能揍眼前這廝一頓。
「你們都跟緊爺,爺現在受傷了。誰若敢對爺不利,直接宰了,別去打擾爺!」
「喏!」
陰影出走出一隊黑衣人直接領命離去。
這些人是秦一專門從錦衣衛挑選出來,用來暗地裡保護朱樉。
沒一會,
朱樉腳下就像踩著雲朵,興高采烈的來到了信國公府前。
府上的下人,無一不認識這位爺的。
此刻看門小廝看到朱樉來了,連忙迎上去,恭賀起來:「見過秦王殿下!恭賀殿下此行,凱旋歸來!」
「哈哈哈,賞!你們自己拿去分吧,去個人通稟一聲。」
說著,朱樉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大塊官銀,扔給了領頭的。
「草民謝過殿下!殿下,老爺早有言,殿下來了不必通稟,自行前去便是!」
「行!」
朱樉輕步穿行於信國公府錯落有致的庭院之中,春日暖陽透過精緻的窗欞,灑在青石小徑上,光影斑駁,為這莊重府邸添了幾分溫柔與生機。
沿途,翠竹輕搖,花香襲人,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更顯得此處幽靜而雅致。
朱樉卻似未聞,心中滿是對即將見到瑛兒的期待與喜悅。他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仿佛連周遭的風景都因這份心情而變得格外動人。
穿過一道雕花月門,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精緻的花園映入眼帘,各色花卉爭奇鬥豔。
中央一座小巧的涼亭中,一位身著淡綠羅裙的女子正低頭撫琴,琴聲悠揚,如同山間清泉,潺潺流入心田。
那女子便是湯瑛,她似乎並未察覺朱樉的到來,全神貫注於指尖的旋律,那份恬淡與美好,讓朱樉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