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鐵鉉回到兵部後,對於朱棣不通知兵部,而直接派遣神機營兩軍兵卒,私自離營,還去向不明之事,兵部便直接將此事遺忘。🍩💋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哪怕是有其餘官員也來詢問,兵部上下,都是一概不知!
或者,只是說陛下有大用,便不再說任何話語!
笑話!
藍玉案,可還沒過去幾年呢!
倭國那些被藍玉牽聯的那些武官勛貴們,這一輩子,都別想回來大明了。
兵部問詢不到,一些官員,便前去向朱高熾打探。
「查案!」
朱高熾倒是沒有任何避諱,直接說道。
「查案?」
一眾官員頓時大驚。
隨即,瞳孔驟縮。
「敢問殿下,可是與之前錦衣衛與刑部左侍郎、大理寺少卿出去所查案件有關?」
「正是!」
朱高熾再次點頭。
聽此,一眾官員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上一次,錦衣衛連同神機營兵卒出去之時,是雲南福建大案,吏部尚書張紞因此被抄家滅族。
現如今,陛下又派出神機營,協同錦衣衛查案?
左都御史楊靖急忙問道:「敢問殿下,不知是哪一省又出現了問題?」
「很多!」
朱高熾微微嘆息一聲,一臉憤憤,「父皇收到密告,我大明有眾多州府官員,勾結當地士紳,欺壓商賈,盤剝百姓,罪孽深重!
不過,父皇覺得,憑藉當年張紞一案,還有松江府一案,我大明應沒有那麼多官員敢這般喪心病狂!
這些密告,當是誣告……」
「陛下聖明!」
一眾官員連連點頭,「如今,陛下治下,我大明吏治賢明,怎麼會有那麼多貪官?定是有奸賊誣告!」
「嗯!」
朱高熾微微點頭,「因而,父皇大怒。他決定,派遣錦衣衛與吏部、大理寺官員,一同下去查案。
若是密告有假,那便捉拿誣告的小人賊子。
若是密告為真,父皇最是痛恨陽奉陰違,還屢教不改,頂風作案的貪官污吏!
定然叫那些貪官惡紳們,通通伏誅,一個也休想逃掉!」
「當是如此!」
「陛下聖明!」
一眾官員再次連忙奉承道。
只是,一個個在低下頭顱之後,眼中各有異色閃過。
隨後,一眾大臣再次與朱高熾寒暄了半晌,便齊齊告退。
回到各自府上,便喊來各自心腹,囑咐幾句之後,那些心腹便騎上快馬,出了京師,不知去向。
奉天殿內。
亦失哈站在朱棣面前,恭恭敬敬的稟報導:「陛下,好像只有左都御史、右都御史,還有戶部尚書……幾人的府上,沒有出去什麼報信的下人!」
「嗯!」
朱棣緩緩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神情。
亦失哈偷偷看了一眼朱棣,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陛下,可要奴婢派人,跟上那些報信的下人?」
「不用!」
朱棣隨意的擺了擺手,「他們放出的消息,若是能震懾一些官員規規矩矩,不再盤剝欺壓百姓商賈們,那也是一大好事!」
亦失哈眼中閃過一絲驚詫,急忙說道:「陛下所言極是!」
朱棣又道:「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北方那幾個省運糧賑災之事……定要盯緊,不可讓那些官員與士紳、商賈勾結,暗中囤積糧食,肆意抬高糧價!」
「奴婢遵旨!」
亦失哈一臉肅然。
……
隨著神機營兩軍出了京師之後,整個京師便開始暗流涌動。
所有官員心裡,都像是被壓上一塊巨石,整日喘不過氣來。
生怕,到了第二日一覺起來,他們便會被錦衣衛破門而入,被抄家滅族。
只有一部分清官,還有勛貴,則是每日紅光滿面,甚至還有些期待。
他們也品出規律來了,這今年,他們想要升遷,還得有官員事犯了,被陛下抄家滅族,給他們流出空位子來!
只是,他們一連等了半個月,卻還是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不過。
朝堂上,卻是好像聽到一個消息。
水泥直道的前十日的帳單,好像已經出來了。
貌似,那條水泥直道,好像還賺的不少。
朱高熾手捧一本帳本,滿臉喜色的站在朱棣面前。
朱棣問道:「水泥直道帳本出來了?」
「父皇聖明!」
朱高熾滿臉喜色道。
朱棣一臉期待,「呈上來!」
「是,父皇!」
朱高熾連忙將帳本,遞交了上去。
朱棣翻開,看了一眼之後,眼中喜色一閃,翻看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很快。
便看完最後一頁。
「如此之多?」
朱棣瞪大眼睛,「僅僅十日,這一條水泥直道,便賺了十一萬兩銀子?」
「正是!」
朱高熾再次說道,「爹,僅憑直道上那些客棧,便賺了三萬多兩銀子!」
「甚好!」
朱棣十分滿意。
「如此一來,咱便放心了!」
朱高熾更是滿臉喜色,現在有了前十日帳本,這可都是真金白銀,便足以證明,這條直道,不會虧本,他朱高熾也沒虧掉內帑的銀子。
「父皇聖明,十日便是十一萬兩銀子,一個月至少二十五六萬兩銀子,哪怕是刨去直道兵卒與直道上那些客棧、管事的費用,每個月也會賺上二十萬兩。
三年內,這條水泥直道投入的錢財,便可賺回來!」
「嗯!」
朱棣微微點頭,「那兩條直道,你準備的如何了?」
朱高熾道:「回稟父皇,孩兒自己在河南、山東、山西,招募了三萬青壯!
不出十日,便可將這些青壯,運來京師。」
「三萬……」
朱棣皺眉思索片刻,又問道:「他們的安家費,可發放了?」
朱高熾直接回道:「回父皇,已經給他們每人發了一百斤糧食,還有二十兩寶鈔!」
「甚好!」
朱棣滿意的點著頭,「他們跟著你這個大明皇太子,大老遠來南方鋪建水泥直道,半年都回不去,定要讓他們都安心!」
「兒臣明白!」
朱高熾連忙應道。
於此同時。
原本在城外將軍山試驗田專心培育番薯的郭秉雍,卻是來到郭府。
等到郭秉雍說完,郭安臉色一喜,「四兄,你是說那番薯可以移栽了?」
郭秉雍微微點頭,「那番薯植苗已經頂到玻璃了,我覺得應該可以了!」
「走,去城外試驗田!」
郭安直接起身,帶著郭秉雍坐上馬車,便徑直往城外而去。
很快。
便來到了將軍山試驗田處。
「見過定國公!」
「參見定國公!」
「嗯!」
郭安頷首,微微回禮之後,便往那培育坑旁走去。
至於一旁滿臉警惕的看著郭安的暴昭,郭安則是沒有任何理會。
這老頭在這裡,雖然對試驗田,也有著很大的作用。
但是,每次見到他,都一副防賊的神情,讓郭安十分不爽!
而對於郭安的舉動,暴昭也是絲毫不惱,一直緊跟在郭安身後。
「都長的這般大了!」
一連看了好幾個番薯培育坑之後,郭安滿臉喜色。
「四兄,可以移栽了!」
「可以了?」
「定國公,真的可以移栽?」
郭秉雍與郭直等人,頓時緊緊看向郭安。
哪怕是暴昭這老頭,也是滿臉大喜。
「嗯!」
郭安點頭,「不能再拖了,天氣越來越涼,對番薯生長便會越不利,得抓緊移栽!」
「現在就可以移栽!」
郭秉雍直接道,「我們已經準備了十畝地,都已經搭上玻璃大棚,也已經施好肥料,並起好土壟!」
「澆好水沒有?」
郭安又問。
郭秉雍道:「每日澆一次,已經連續澆了五日!若是不夠,現在還可以澆水!」
「夠了!」
郭安連忙點頭,每日澆一次,地早已喝撐了!
「那我等這就開始移栽!」
郭秉雍興奮道。
「好!」
→
郭安應道。
這時,站在一旁的兩個宦官,急忙道:「定國公,移栽番薯,此種大事,可否請示陛下?」
「請示陛下?」
郭安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一旁,郭秉雍也是一驚,也小聲說道:「定國公,番薯乃是大明福瑞之糧,陛下極其重視,派遣了宮內宦官與禁衛看管。
上次,僅僅只是冒芽,陛下都帶著太子,還有皇孫殿下來觀看。
這次,移栽之事便如同糧食播種,更應請示一番陛下!」
「行吧,行吧!」
郭安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那爾等便快去快回!」
「多謝定國公!」
宦官滿臉喜色的對著郭安行了一禮,隨即快步跑了出去。
片刻後,便已經騎在一匹駿馬上,往京師奔去。
郭安等哦啊:「四兄,我等去看看田地!」
「定國公這邊請!」
郭秉雍連忙連忙帶路。
很快,郭安便是看到,那一間間玻璃大棚,裡面泥土濕潤,還起好一排排整齊的土壟!
郭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去一旁,看了一眼玉米地。
玉米又長高了不少。
這才隨著郭秉雍等人,回到屋子內,靜靜等待著朱棣到來。
於此同時。
那名宦官,也騎馬一路狂奔到皇宮門前。
跳下馬,直接往奉天殿內跑去。
「何事這般匆慌?」
宦官還沒跑進大殿,亦失哈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直接堵在宦官身前。
「老祖宗?」
看到亦失哈,宦官一驚,隨即大喜,急忙說道:「老祖宗,剛下定國公前去城外將軍山試驗田,看了一下番薯,說是番薯可以移栽……」
宦官說完,亦失哈頓時面色一喜。
「此事,你做的好!」
「多謝老祖宗誇讚!」
「走,隨咱進去,向陛下稟報!」
「是,老祖宗!」
殿內,朱棣看到亦失哈帶著一個小宦官走了進來,起初並沒在意。
但是,這小宦官居然一路走到他面前,好似有話要說。
朱棣眉頭微皺,「何事?」
宦官急忙道:「回稟陛下,番薯可以移栽了!」
「嗯?」
朱棣大喜,緊緊盯著宦官,「可以移栽了,仔細說說?」
「奴婢遵旨!」
宦官便急忙將事情經過,都仔細說一遍。
「回稟陛下,培育的番薯苗,已經碰撞到了上面的玻璃,於是迪功郎郭秉雍前往定國公府……」
聽完,朱棣眉頭一挑,「這麼說,今日就可以移栽了?」
「正是!」
宦官急忙說道。
朱棣直接道:「亦失哈,去喊上太子,隨咱一同前往城外試驗田!」
「是,陛下!」
亦失哈應了一聲,便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後。
一輛馬車,在一隊禁衛的護送下,快速離開皇宮,朝著將軍山而去。
……
「微臣參見陛下!見過太子殿下!」
「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朱棣走下馬車,緩聲道:「諸位請起!」
「多謝陛下!」
一眾人齊刷刷的看向朱棣。
朱棣則是看向郭安,「郭卿,番薯可以移栽了?」
「正是!」
郭安點頭,「陛下,如今天氣已經開始漸漸轉涼,只能儘快移栽!」
朱棣目光一閃,直接道:「那便今日移栽吧!」
「是,陛下!」
郭安應了一聲,便看向一旁的郭秉雍幾人。
「還請幾位兄長,趁著這會正是正午時分,召集人手,開始吧!」
「好!」
郭秉雍十分乾脆應了一聲,便往一旁的房屋內走去。
一旁,郭直、郭昌辰、郭山源也各自四散而去。
很快。
整個莊園內,便熱鬧了起來。
數十個青年,跟在郭直、郭昌辰、郭山源等人身後,活泥巴,挖番薯植苗。
往不遠處的玻璃大棚內,移栽番薯。
一根番薯苗的根部裹上泥巴後,在土壟裡面挖出一個小坑,放進去,再埋住。
後面,便有一個漢子,舀上半勺清水,澆上去……
如此。
兩個時辰之後。
十畝田地之中,直接栽種了九畝!
看著這一片田地,朱棣眼中滿是希冀,「這些,都是我大明的希望啊!」
「是啊!」
郭安也微微點頭,「等到這一批番薯培育出來之後,我便可番薯自由了!」
「番薯自由?」
朱棣與朱高熾都滿臉疑惑的看向郭安。
郭安解釋道:「陛下,殿下,番薯自由,就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不可!」
一旁的暴昭眼睛瞬間大瞪,怒氣沖沖的盯著郭安。
「定國公,此番薯對我大明何其重要,定國公為何不能再等等?」
朱棣與朱高熾兩人,也是滿臉無奈的看著郭安。
郭安瞥了一眼暴昭,對著朱棣說道:「陛下,我想念這些番薯,已經想念了十來年了,今日終於將其從海外尋回,並移栽成功。
九畝,只需每畝收穫十石番薯,都是九十石,只需給微臣一成,微臣便可番薯自由!」
「陛下,此等美味當面,微臣怎還能惹得住啊……而且,陛下怎麼能忍心,讓微臣眼睜睜看著美味就放在自家田地之中,卻又不能吃食!」
朱棣:「……」
朱高熾:「……」
暴昭急忙道:「定國公,此番薯乃是天賜之物,是以國事為重啊!」
「是本公派人尋回來的!」
郭安直接冷聲說道。
「至於以國事為重?哼……」
郭安忍不住冷哼一聲,「敢問暴公,依照現在大明的糧食,若是沒有那些貪官污吏與惡紳的欺壓盤剝,百姓們還能餓肚子,吃不飽?」
「為何暴公不去找那些貪官污吏與惡紳的麻煩,卻一定盯著本公?
本公可是欺騙盤剝百姓了,還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惡事?」
暴昭臉色一僵,嘴角微微抽搐,不語。
郭安又道:「本公只是好吃食,吃的還是自己尋回的東西,有何不可?」
「再說了,九十石的番薯,哪怕是給本公十石,也還有八十石,這八十石能培育出多少番薯?
區區十石而已,還能影響到天下蒼生不成?」
暴昭:「……」
朱高熾一臉苦笑。
朱棣眼皮微顫,他能感覺得出來,郭安有一大半的話,都是在對他說。
至於一旁的郭秉雍、郭直、郭昌辰、郭山源四人,則是看的目瞪口呆。
郭安怎麼敢如此?
而且,陛下與太子殿下,好像並不生氣?
「此事,稍後再議!」
朱棣輕輕嘆息一聲,便起身,帶著朱高熾,往外走去。
「晚上,咱再派來一百戶禁衛,日夜駐守在這裡!」
「……」
從將軍山回去京師的路上,一輛馬車內。
郭安坐在外面,朱高熾坐在一側,而朱棣則是坐在最裡面,背靠車壁。
突然,朱棣幽幽嘆息一聲。
「郭卿,那番薯乃是大明福瑞之物,吃掉十石,便會少培育上千石!」
郭安淡聲道:「陛下,微臣尋回番薯,便只是為了口腹之慾。
有玉米在,番薯少培育一些,都無所謂……而且,微臣也並沒說謊,僅憑這幾年,良種的改良,大明的百姓,其實並不怎麼缺少糧食。
只是,都被那些貪官污吏給盤剝走了!」
「那些賊官!」
朱棣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僅僅不到一個月,那些商賈便密告出那麼多罪大惡極的貪官!
此次,朕定要將大明貪官,都給狠狠殺上一遍!」
「陛下聖明!」
郭安奉承道。
朱棣並沒有繼續說話。
馬車內,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一直回到城內後,郭安便向朱棣告辭,下了馬車,坐上自己的馬車,回府。
不讓他吃番薯?
朱老四這不就是在卸磨殺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