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一些人急了
郭府。
郭安正仰頭躺在一張軟椅上,雙眼放空的思索著。
突然,聽到幾道沉悶的腳步聲,心頭莫名發冷,不由眉頭一皺。
微微張眼一看。
瞳孔大張,連忙坐起。
不知何時,朱棣居然來了他府上。
正黑著臉,直衝著他走了過來。
他的侯府護衛百戶徐勇,滿臉恭敬的跟在後面。
不等郭安見禮,朱棣直接冷聲道:「郭卿端的逍遙舒啊!」
誰又惹這位了?
郭安一臉懵。
「陛下,可是哪個不開眼的,又惹您生氣了?」
「哼,錦衣衛都是一群廢物,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撬開那江寧縣戶房書吏戴久的嘴!」
朱棣氣哼哼道:「而朝堂上,那些賊官為了清名,沆瀣一氣,居然三番兩次給咱上奏章,給那劉文與戴久求情!」
「咱為此事這般心煩,卻是沒想到,郭卿的日子居然這般悠閒?」
郭安頓時明白了,定是一群自詡聖母的官員,給朱棣上奏章請求,或是彈劾指責。
反正,那些官員從小到大,學了一肚子的儒家典籍,在罵人說理方面,朱棣肯定說不過那些官員。
而且,那些官員,尤其是翰林院與都察院的,一個個為了清名,膽子不僅大的很,脾氣也臭執拗,不把皇帝當一回事!
老朱在位期間,殺了多少官員,又有多少人被凌遲活剮,剝皮充草?
結果,遇到一些他們自認為正確的事,仍是可勁的上奏彈劾,懟皇帝!
比如幾年前那場科舉之中的南北案,哪怕是老朱要重查,那些官員還不是自顧行事?
專門挑揀一些差的試卷,讓老朱去看?
在那些只要清名的官員眼中,皇帝算個鳥?只要他們能占理,就是死懟!
而朱棣也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皇帝!
於是,懟不過之後,朱棣這個皇帝,便受委屈了,來上他這裡來撒氣了?
腦中想著,郭安連忙滿臉訕笑的道:「陛下誤會了,微臣也在想,那戴久為何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得罪微臣?」
「哦?」
朱棣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問道:「郭卿可是想出來什麼沒有?」
郭安道:「陛下,微臣思來想去,唯有利益兩字!」
「利益?」
朱棣兩眼微微眯起。
「正是!」
郭安道,「陛下,微臣覺得,江寧城外定然有一些田畝,是那戴久的。
又或者,那些田畝與農戶,都是屬於某個大戶人家的。
而那個大戶人家,不僅可以給戴久提供保護,還能給戴久很大的好處。
哪怕戴久死後,他的家眷,也能得到享受榮華富貴。
是以,那戴久才這般硬挺……」
郭安別的經驗沒有,後世看的貪官劇情,卻是不少。
不過,朱棣的神情卻是古怪了起來。
「郭卿可知,二虎抄了戴久的家,只有一座三四間房屋的小院,只是尋到三十兩寶鈔,還有一些首飾,其餘再無任何值錢物件!
那戴久的兒子也死在戴久面前,戴久也不開口!」
郭安一臉驚詫,「怎麼只有這麼一點?」
朱棣道:「所以,此人好像並不像郭卿所言那般,是為了利益……」
郭安若有所思,「陛下,那此人若不是為了錢財,那又是為何要這般得罪微臣這位新晉定海侯呢?」
「殿下,微臣府上的管家已經統計過,將軍山那一片只有三十個小村落,百姓一千六十一戶,六千五百五十三口人。
那戴久身為戶房書吏,對此事必然十分了解。
而且,他也應知道,微臣只要一去將軍山,就可以看的出來。
但是,他還是這般……
那便只能說明,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哪怕是得罪微臣,甚至是驚擾了陛下,也要藏起來!」
「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郭安腦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陛下,您說在江寧縣,會不會有很多田畝都是戴久的?」
朱棣猛的看向郭安,「郭卿這是在說什麼胡話,戴久的家已經被錦衣衛抄了。」
郭安又道:「可是陛下,萬一戴久江寧縣還有秘不人知的外室呢,甚至那個外室才是戴久真正寵愛的夫人孩子呢?」
「這……」
朱棣頓時滿臉驚駭。
郭安道:「陛下,可讓錦衣衛去好好詢問那位戴久的夫人,戴久不論如何隱瞞,必然都瞞不過那位朝夕相處的夫人。
另外,再去查查江寧縣的田畝帳簿……」
朱棣神情一凝,道:「亦失哈,去將此事告知二虎!」
「是,陛下!」
亦失哈應了一聲,便急忙往外走去。
等到亦失哈走後,朱棣便目光灼灼的看向郭安,「郭卿家中可有幾房外室啊?」
「這……」
郭安一懵,「陛下,微臣是什麼情況,陛下當知道清清楚楚,微臣怎麼會有外室呢?」
朱棣道:「郭卿如何沒有養過外室,怎麼坐在家中,就知那戴久還有外室?」
郭安無奈道,「陛下,微臣也是推測啊!至於戴久有沒有藏著外室,還得等錦衣衛審訊之後,才能!」
「如此,咱就好好等著……」
朱棣往後一躺,便不再言語。
對此,郭安也見怪不怪,徑直躺了下去。
「陛下,微臣發現京師附近水路眾多,準備讓商會購買上上百艘大船,做一些船運生意!」
「船運?京師不是已經有了?」
「那些船運都是一些零散船夫在瞎做,沒有什麼規劃,太不正規了,不利於京師商業發展!」
「郭卿是想學北平府的車行?」
「陛下聖明!」
「咱准了!」
「多謝陛下!」
「……」
「陛下啊,微臣記得,懿文太子曾建造了一座水泥工坊,微臣想要擴大其規模,並從其中購買眾多的水泥!」
「可!」
「陛下……」
「行了,有什麼事你一併上個奏章,咱明日給你一併批了!
咱好不容易尋個清淨的地方,你還一直囉里囉嗦,不讓咱清淨!」
「……微臣遵旨!」
……
如此。
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後。
亦失哈便一臉喜色的回來了。
「啟稟陛下,定海侯簡直神了,那戴久居然還真的有一個外室!」
「哦?」
朱棣瞬間坐起,滿臉驚喜。
「那賊吏居然如此狠心,為了他的外室,居然不顧他家中嫡子的死活。
可是已經捉住了他的外室?」
亦失哈道:「還請陛下恕罪,雖然被戴久的婦人說出了外室,但戴久更是一心求死,死活不說!
這會,錦衣衛已經全部出動,凡是與戴久有關聯之人,一個不拉,挨個詢問!」
「甚好!」
朱棣一臉冷色道,「只要知道了那戴久有外室,就一定能詢問出來。
另外,再讓二虎派人,給咱盯著京師各個城門,嚴防戴久外室得到消息,逃出去!」
「是,陛下!」
「另外,江寧城外的田地與農戶可有查出問題?」
「陛下恕罪,江寧城外有著數百萬畝良田,錦衣衛還在挨個審查!」
「嗯!」
朱棣這下放心了,只要抓住那戴久的軟肋,戴久交代也只是時間問題。
「咱倒要看看,咱的眼皮下底下,到底還藏著個啥樣的賊子!」
「陛下英明!」
……
而此刻。
在皇宮內。
得到錦衣衛出動,大肆捉拿審訊江寧縣衙一眾官吏的消息。
一些人是徹底坐不住了,紛紛來到奉天殿。
「大殿下,高祖皇帝在位期間,便因錦衣衛皆是一群惡犬,肆意污構官吏,殺害無辜,將其撤銷!」
「現如今,陛下剛剛繼位,怎能就將這些惡犬重新啟用了啊?」
「大殿下,還請勸勸陛下,江寧縣那知縣劉文自從上任以來,一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江寧縣百姓無不稱讚其為一好官!」
「殿下,還有那戶房書吏戴久,此次是有些做的過分,居然給定海侯尋了那麼一處貧瘠之地……」
「殿下,那戴久是該死,但不能因一賤吏,攪和的江寧縣上下人人自危!」
「殿下,陛下甚是重視您,微臣等人懇請您,勸勸陛下,不能這般鬧下去了啊。
江寧縣乃是京師倚郭,任由那些錦衣衛胡作非為下去,又不知要有多少忠臣被冤死,容易引起朝堂動盪……」
「殿下……」
看著下面這一群大義凜然,振振有詞的御史、侍郎,朱高熾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
「諸位,若是有人當面罵父,爾等該如何?」
臧世文:「……」
溫常:「……」
呂震:「……」
內心恨不得將那劉文千刀萬剮,老老實實當了三年知縣了,好不容易讓你有了一次面聖的機會,居然還當面罵陛下!
自己尋死便尋死,還要牽連他們這等無辜之人!
「殿下,劉文當時並不知陛下身份,這才犯下如此大錯。
但劉文此官……」
「臧御史,臣辱罵君主,當子之面罵父,咱如何能放過他?」
「至於那戴久,身為戶房書吏,明知父皇詔令,居然還敢私下剋扣。
爾等可知,定海侯是咱的老師?
戴久不僅是在欺辱定海侯,更是欺辱父皇,欺辱咱!」
「哼,事到如今,他一個小小賤吏,居然還敢喊冤,還勞煩諸位朝中大員三番兩次喊冤,求情?
這又是為何?
其中內情,不得不讓人深思啊!」
看著朱高熾那滿臉陰沉,還若有所思的話。
臧世文與溫常等人,不由心中一沉。
……
幹活去,幹活去,晚上改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