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暗流涌動
朱標頓時滿臉懊悔,「咱只是偶爾聽過,多頭耕牛住在一起,便會互相打架,甚至還能致死,又沒有要他們去宰殺耕牛,他們怎能如此歪曲咱的話語……?」
朱標是真的仁厚,要是這件事放在老朱身上,老朱恐怕直接虎目圓瞪,大罵奸臣。
那幾個老卒,必然要受到懲罰,鞭撻四十都算輕的。
「唉!」
一連說了一陣後,朱標又回過神來。
「老四,你臉上為何沒有一絲驚詫?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此事?」
朱棣連忙道:「大哥誤會了,我怎麼能提前知道此事?」
「放屁……」
朱標氣急,直接爆出粗口,「咱還奇怪,為何那老卒說起會有耕牛打架而死,又或者摔死!
爾等一個個都是一臉怪異,甚至是九江、曹震,也都一臉怪異!」
「原來,並不是那老卒有未卜先知,而是被爾等這些人給調教出來的!」
「九江、曹震,爾等在京師之時,會不會也經常干出這檔子事來?」
李景隆與曹震一慌,
連忙解釋道,「殿下誤會了,我等萬萬不敢隨意宰殺耕牛,要不然被陛下知道,定然會狠狠的責罰我等!」
朱棣也跟著道:「正是,大哥,平日我也不敢宰殺耕牛,今日還是那些老卒得知你親自來巡視北平,這才狠心宰殺一頭,特意為你接風洗塵,讓你嘗嘗牛肉的味道!」
朱標緊緊的盯著朱棣,「老四,你老實告訴咱,你那農場,每年會有多少耕牛打架而死?」
朱棣一愣,連忙解釋道:「大哥放心,我真不是喜歡吃牛肉,也不會主動去宰殺耕牛。
因為,那麼多耕牛養在山上,平日總會有耕牛不小心摔傷摔死,又或者打架而死,每隔一兩個月,總能吃到牛肉!」
「唉!」
聽此,朱標不由滿臉無奈,自責道:「如此,還是咱之罪過。
咱因一時好奇,去了一趟農場,居然還要了一頭耕牛的命?
這頭耕牛每年可為百姓們多耕多少畝田地啊?」
朱棣一驚,連忙說道:「大哥無需自責,哪怕大哥不去巡視農場,我也會下令宰殺一頭耕牛,來招待大哥!」
「朱棣,你竟敢如此?」
朱標大怒,又一臉懊悔道:「咱就不該來北平府!」
朱棣又道,「哪怕大哥不來北平府,要是我嘴饞了,或是想慶祝良稻之事,也會宰殺一頭耕牛!」
朱標不由怒瞪著朱棣,「你為何總要想著吃掉耕牛?」
朱棣道:「大哥,我身為燕王,飼養那麼多頭耕牛,吃上一兩頭摔死或是打架而死的耕牛,不過分吧!」
朱標怒斥道:「老四,屠宰耕牛是犯罪行為,故意殺死他人馬牛的,杖七十,徒一年半;
私宰自己馬牛的,杖一百;
耕牛傷病死亡的,不報官府,私自開剝,笞四十!」
朱棣道:「大哥,那耕牛乃是意外而死,已經有人告知北平府衙門了!」
朱標一臉氣憤:「……」
「好了,好了,大哥,耕牛味道那般美味,我農場內飼養了那麼多頭,宰殺一隻又何妨?」
朱棣嘿嘿笑著說道:「而且,我身為堂堂燕王,從不欺壓百姓,也不貪贓枉法,更不像老二、老三他們那般……
甚至,平日之中還建學堂,鋪設道路,修繕一些基礎設施,完全是一位賢王……
只是,偶然嘴饞了,吃上幾口牛肉,也不算是過分吧!」
朱標長長嘆了口氣,要是將朱棣與老二、老三他們相比一下,還真不過分。
而且,朱棣都這般嘴饞,那老二與老三他們……還有那些各地的士紳權貴們……
想著,朱標不由滿心沉重。
……
燕王府的那些廚子經過這兩年的鍛鍊,在做菜這一方面,早已有了很大的改進。
在農場的老卒與兵將們,將那些雞鴨豕牛羊送來後,所有廚子快速做了起來。
很快,整個燕王府的後廚便飄起誘人的肉香味。
隨後,一盤盤肉餐,便被一群內侍端了上來。
甚至,在還有一整隻烤羊,烤雞,烤鴨!
酸的、辣的、甜的……
整個殿內,頓時響起一陣咽口水的聲音。
朱棣滿臉喜色的招呼著,「大哥,來,來,好好嘗一嘗!這其中,有一大半肉菜,都是郭卿研究出來的,味道那是一絕……」
朱標收起思緒,夾起一塊牛肉,一口下去,眼睛便是一亮。
隨即,便拿起一串羊肉。
「嘶……」
又辣又香,忍不住問道:「老四,羊肉中可是放了何種佐料,為何這般香濃?」
「大哥,是辣椒!」
「辣椒?」
「便是一種辛辣蔬菜,不可單獨吃食,但要是炒在菜餚之中,又或者用其炒肉,味賊香……」
「呼……」
「與你這府上飯食相比,咱東宮的那些簡直是豕食……」
這會,朱標早已大汗淋漓,但卻滿臉激動,根本停不下來。
「回去,給咱帶上百斤辣椒!」
看到朱標不再關注耕牛之事,朱棣也鬆了一口氣。
至於百斤辣椒,對於如今的燕王府來說,小事爾。
「大哥放心,一會便令下人準備好。不過,辣椒辛辣無比,每次只能吃食半根,或是一小根!」
「食不語!休要多言,專心吃飯……」
「是,大哥……」
這頓飯,吃的朱標滿嘴都是油汁,心滿意足。
他剛剛並沒有說錯,他東宮的飯食與燕王府的飯食相比,真是豕食都不如。
飯後,朱標挺著大肚子,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想動。
下方,李景隆與曹震等人,更是吃的肚圓腸滿。
一直呆坐了半晌。
朱棣便對著朱標道:「大哥,走,我帶你去泡澡按摩,你待在東宮,整日操勞不說,還要被一群頑固不化的文官看的緊緊的,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幹,太過委屈了……
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北平府,身邊沒了那些煩人的官吏,我定帶著你好好享受一番!」
「泡澡?」
聽此,朱標眼睛便是一亮。
下方的郭安與朱復等人,連忙起身向著朱標與朱棣拱手告辭。
「啟稟太子殿下,燕王殿下,微臣等人還有要事要忙,先行告退!」
「准!」
朱棣微微頷首。
頓時,整個大殿內,只剩下朱標、朱棣,還有李景隆、曹震四人。
李景隆與曹震兩人臉色一苦,他二人沒有藉口離去啊。
朱棣瞥了一眼李景隆與曹震二人,「你二人下去歇息去吧,咱與大哥有要事相商!」
「殿下,末將告退!」
兩位看了一眼朱標,發現朱標沒有反對,便連忙起身告辭。
而朱棣則是攙扶著朱標起身,「大哥,走吧,這種神仙日子,你回去了東宮,便享受不到了!」
朱標矜持的點了點頭。
在那水池中泡上一會,然後再被按摩一會,感覺他整個人都能輕上一大截。
……
於此同時。
北平府布政使司、都指揮司、按察使司,甚至是北平府府衙門內,一眾官員坐在各自衙門內,滿臉期待的等候著。
一直到一人從衙門外滿臉失望的跑了進來。
衙門內所有官員,都滿臉期待的看向那人。
「太子殿下現如今在作甚?可以給我等下發諭令?」
「沒有!燕王府內,毫無動靜……」
「這……」
「自從太子殿下從城外的農場回來之後,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沒有任何消息?」
「諸位,該不是因為太子殿下將我等給忘記了?」
「不可能,太子殿下是何種性格,爾等又不是不知?」
「難不成,是燕王他……」
「哼!」
「不論如何,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巡視一趟北平,而在我等治理下,北平府又如此繁華,這般好的機會,定然不能錯過!」
「諸位上官放心,下官親自去燕王宮外等著!」
「善!」
……
同時,在北平府內的一座宅院內。
一群人,也聚在一塊。
其中,兩個中年人仔仔細細的介紹道:「那位此次巡視北平府,身旁只有一位曹國公,還有一位景川侯,再無旁人……就連一個說得上話的文官都沒有……」
「昨日來到北平,直接進入燕王府,沒有接見北平府任何官吏,便被燕王帶進燕王宮……
一直到今日,出去前往燕王府下的農場一趟,便再次回到燕王宮……」
「北平府布政使司、都指揮司、按察使司都有官員守在燕王宮外,但都進不去……」
「那燕王好是霸道!」
「哼,要不然,為何可以一直把控著張家灣碼頭,甚至就連與高麗的通商船隊,都緊緊把控在手中,一口湯都不給我等留,甚至還驅趕我等……」
「此次,按察使司、布政使司那幾位定然也會不滿!」
「豈止是不滿,公然懸賞官吏貪污,他這是不給北平府數百名官吏活路……」
「此次,哪怕是讓他燕王受不到懲處,也要讓那位對他失去寵信!「
「是極,是極!」
「諸位的血書與狀子可寫好了?」
「李公放心,我等都已經寫好!」
「明日,那位必然要接見北平府一眾官吏!」
「我等派人將狀子交給按察使司一份,再派人交到那位身旁之人手中一份……」
「最好是當眾交給那位,讓他燕王顏面盡失!」
「那一眾老者,也都安排好了!」
「等到那位回到京師,京師那幾位齊齊上奏陛下,他燕王休想一個人獨霸高麗通商之權!」
「大善……」
房屋內,一眾人又是一陣密議。
……
第二天。
郭安又是日常點卯上值。
長史司內,一眾官員,又都是早早上值。
不過,今日並無太多大事,郭安與朱復等長史司官吏,還是與往日一般,處理王府政務。
而在北平府內的按察使司內,則是突然炸了鍋。
他們按察使司的正堂內,突然多了一沓狀書,甚至還有一半的血書。
而且,這些狀書內的所有矛頭,都指向燕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