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新人內侍馬和

  第110章 新人內侍馬和

  隨著老朱的講述,朱標嘴巴越瞪越大。

  雖然沒有見過大海,也沒見到三十四張十五丈寬以上的罛網,被三十五艘巨大戰船一起拖動捕撈大海的壯觀場景。

  但是,朱標會想像!

  一面長五百多丈的罛網城牆,在戰船的拖動下,從海水中快速往前網去。

  一路上,所有大魚都逃脫不了罛網的束縛。

  如此一直前行了數十里之後,巨大的罛網被收起,裡面便都網滿了一條條肥碩的海魚。

  如此一天下來,網下的海魚便如同小山那般大……

  越想,朱標神情越是激動。

  「父皇,沒想到我大明水師入海捕魚,竟會有如此大的豐收?一日捕的海魚便可供應十五萬大軍一日的軍糧。

  要是如此捕撈上一年,那豈不是可以供應十五萬大軍一年的軍糧!」

  老朱哈哈笑道,「標兒,相比雞鴨魚豕肉來說,海魚骨刺較多,並不是受軍隊兵士們的喜愛。不過,老四在北平府售賣一斤海魚才十五文,咱也可以照此價來售賣。

  但儘管如此,在將這一斤海魚都發市售賣後,那也是六千多兩銀子。」

  「一日六千多兩銀子,那一年便是二百多萬兩銀子?」

  朱標算了下,直接被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朱棣,「父皇,沒想到下海捕魚如此賺錢。我大明東南邊疆可都全是大海,要是再次派遣幾支海軍下海捕魚,那僅憑下海捕魚,便可為我大明國庫帶來上千萬兩白銀?」

  「上千萬兩白銀?」

  老朱的兩隻眼睛也被朱標說的發紅起來,大明一年的稅收一年才多少錢?

  僅僅下海捕一年的海魚,就足夠朝廷稅收的一半?

  「啟稟陛下,北平燕王殿下有奏摺加急傳來!」

  忽然,從門口進來一個內侍,手中捧著一份奏摺,小心翼翼的稟報導。

  「燕王?」

  老朱神色一凝,「呈上來!」

  「是,陛下!」

  內侍連忙躬著身子,將手中奏摺遞了上去。

  老朱翻看了一眼,臉色便肅然了起來。

  「父皇,出了何事?」朱標連忙問道。

  「你自個看看!」

  老朱直接將奏摺遞給朱標,朱標也沒客氣,直接翻看了起來。

  半晌,朱標也不由微微嘆息一聲,「父皇,老四說的也有道理,大海中的海魚也不是無窮無盡之物,要是按照穎國公那般的捕捉法,恐怕一個月就能把渤海那一片海域的海魚給捕捉絕跡!」

  「哼,咱看老四是想要將傅友德儘快攆走,好讓他燕王府派船去渤海捕魚!」老朱憤憤道。

  「父皇英明,兒臣也覺得老四有這種小心思。」

  朱標輕笑一聲,「不過也確實不能讓穎國公一直在渤海捕魚,田地土壤亦有貧瘠之時,大海恐怕也是如此。」

  「嗯!」

  朱棣微微點了點頭,道:「一個月,足以讓傅友德將渤海那一片大海的海域都給捕捉的差不多。

  如此,一個月後,便讓副將耿炳文率領水師順著渤海海域一路往南遷移,繼續捕捉海魚!

  至於穎國公傅友德,便前往北平府,與馮勝、藍玉等人,操練諸道兵士。」

  「父皇英明!」朱標應道。

  除了在懲處兵將、殺戮大明官員之外,朱標對於老朱的話一直都會贊同,很少會有反對。

  當然,很多時候,除了在懲處兵將、殺戮大明官員時候,老朱會不聽朱標的勸諫外,一般對於朱標的建議都是聽的。

  「那燕王府右長史郭安又該如何賞賜?」

  老朱再次朝著朱標問道。

  「燕王府右長史郭安?」

  朱標的眉頭微皺,疑惑的看向老朱。

  「傅友德在渤海犁網捕魚的方法便是那郭安所提!」老朱解釋道。

  朱標恍然大悟,「如此,此次捕魚之功,該記那郭安一功!」

  老朱繼續問道:「那郭安為燕王府右長史,如今還是弱冠之年,咱也不能賞他官,標兒你說說,咱給賞他什麼為好?」

  朱標道:「父皇,兒臣記得,那郭安好財!」

  說起這個,老朱臉色便是一沉,「咱也不知,那郭安為何那般好財?不過也好,那咱便賞他銀錠百兩!」

  朱標遲疑了下,還是應道。

  他覺得百兩銀子有些少,但此刻那郭安已經是老四的屬臣,朝廷也不好過多賞賜。

  ……

  幾日後。

  一百兩銀子便出現在郭安面前。

  「臣郭安叩謝皇恩!」

  起身後,看著面前那托盤上擺著的那十五枚白花花的銀錠,郭安再也忍不住咧嘴大笑。

  「出息!」

  朱棣嫌棄的撇了撇嘴,「僅憑那燒烤鋪肆,咱每個月就能分你一百兩銀子,從來沒有見伱笑過。

  為何現如今父皇僅僅只是賞賜你一百兩銀子,你便高興成此番模樣?」

  郭安嘿嘿笑著解釋道:「殿下,這可是陛下賞賜給微臣的白銀,算是御賜白銀,是咱的財運所在。」

  「賊官!」朱棣怒罵一聲。

  郭安絲毫不理會,自顧說道:「微臣回去之後,定要這十五錠白銀收起來,一直供奉著。」

  「……」

  朱棣臉色一黑,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郭安此賊官的貪財程度。

  不過,父皇賞賜的白銀,是該好好保存起來。

  想著,朱棣不由想起這幾日聽到的傳聞,便直接問道:「郭卿,咱這幾日聽說,你竟然讓工正所的幾個皮匠,用食鹽、豬胰皂,還有蔥姜蒜洗涮羊毛上的羊膻味?」

  「殿下,可是有人在殿下面前告刁狀了?」

  郭安下意識問道。

  朱棣眼皮直抽搐,「你這廝竟然讓皮匠用食鹽、豬胰皂,還有蔥姜蒜洗洗涮羊毛的羊膻味,如此糟踐糧食的行為,沒有人在背後打你黑棍就已經不錯了,還不允許有人找本王告狀?」

  郭安愣了下,這才明白朱棣興師問罪來了,頓時一臉委屈。

  「殿下,微臣用自己的錢做此試驗,可全都出於公心啊!」

  「哦?」

  朱棣好奇道,「你給咱講講,咱倒想聽聽,你糟踐糧食還糟踐出道理來了?」

  「殿下,你說要是羊毛上的羊膻味都給洗涮掉,羊毛能給北平府,甚至是整個大明帶來多大的便利?」

  郭安問道。

  「羊毛上一丁點羊膻味都沒有?」朱棣驚詫道。

  「嗯!」郭安肯定的點頭。

  「真能如此?」朱棣一臉不信。

  羊毛潔白柔軟,還十分保暖,與棉花一般,都是禦寒之物。

  只是,羊毛有著濃重的羊膻味,異常難聞。

  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工匠都試過想要清除羊毛上的羊膻味,直到現在,羊毛不論清洗晾曬多少遍,羊毛上還是會有一股難聞的羊膻味,怎麼也去不乾淨。

  雖然現在,也有一些匠戶將羊毛製作成衣料、毛毯等。

  但是,時間一久,羊毛上的羊膻味便會將人也沾上一些羊膻味。

  因此,只有一些貧戶或是山中百姓才會用羊毛之物。

  郭安不急不緩的解釋道:「殿下,你之前可是不信海中能捕魚,煉鐵速度不能提高,那現在如何了?」

  朱棣兩眼一亮,「真能如此?」

  郭安無奈道:「那間試驗羊毛的院落又不是太遠,殿下何不去看上一看?」

  「走!」

  朱棣直接轉身,便往外走去。

  「殿下……」

  郭安沒想到朱棣竟然這麼迫不及待,抬頭看了一圈,直接將手中的那一百兩白銀塞到一旁的一個順眼的小內侍手中,惡狠狠道。

  「這可是陛下御賜白銀,你可要給我看護好,等我散值前回來再拿,要是丟了,你便是犯了大罪了!」

  內侍一愣,連忙神情肅然的保證道:「還請郭長史放心,小人一定看護好此白銀!」

  「甚好!」

  郭安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準備去追朱棣。

  不過,很快又想起什麼,再次回頭,盯著那個內侍問道:「你叫何名,為何本官看你如此面生?」

  小內侍連忙回道:「啟稟郭長史,小人叫馬和,剛剛進入燕王府沒多久!」

  「馬和?」

  郭安一愣,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不過這會已經看不見朱棣的影子,郭安也沒多想。

  「本官記住你了,一定要看護好本官的銀子!」

  說完,便一溜煙的直接往外跑去,留下馬和小太監一臉懵。

  等到郭安追上朱棣後,又說道:「殿下,微臣將陛下賞賜的那一百兩白銀,交給殿下宮殿內的一個名叫馬和的小內侍保管!」

  「殿下,您那殿內有一個名叫馬和的小內侍吧?」

  「區區一個小內侍,咱如何能記住他們的名字?」朱棣毫不在乎的說道。

  「不行,殿下稍等微臣片刻,說不定那小內侍是想騙微臣的御賜白銀,微臣得回去再確定一遍!」

  郭安大喊一聲,便轉身準備往回跑去。

  「站住!」

  朱棣臉色一黑。

  「殿下?微臣那可是御賜百兩白銀,是微臣的財運,不能丟的!」郭安著急道。

  朱棣緩聲說道:「咱記得馬和此人!」

  「啊?」

  郭安一愣,乾笑道:「原來殿下知道此人啊!」

  朱棣隨口解釋道:「此人是雲南來的,原來是前元一個馬哈只的兒子,前幾年父皇派遣傅友德與藍玉等人率領三十萬大軍,平定雲南。

  馬和被藍玉俘獲被閹割,在軍中做秀童,一直隨軍回到應天府,才得以進入皇宮。

  此次,又被藍玉帶來北平府,送進府內。咱見其聰明伶俐,還識得一些字,咱便收下了他,侍候前殿!」

  「秀童?」

  聽此,郭安臉色微變。

  軍中秀童,雖然很少有人用,但卻並不是沒有。

  那藍玉果然殘暴,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啊!

  「那馬和也是一可憐人啊!」

  朱棣微微搖了搖頭,淡聲道:「能活下來,也算是他的運氣了!」

  「也是……」

  郭安隨口回了一句,便沒再回話。

  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馬和那小太監的遭遇,挺還看一小內侍……

  不過,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工正所皮匠所在的宅院外。

  還沒進去,郭安與朱棣兩人,便聽到一陣激動的歡呼聲。

  「真的沒有任何羊膻味了!」

  「諸位都聞一聞,一點羊膻味都沒有了!」

  「哈哈哈,我等成功了!」

  「快,速速去告知郭長史與燕王殿下。郭長史說過,只要我等能徹底消除羊毛上的羊膻味,便是大功一件,燕王殿下定會重重賞賜我等!」

  「是極,是極,上莊村那些鐵匠的賞賜早已羨煞我等……」

  「同去,同去……」

  院落外,聽著這些皮匠的話,朱棣緩緩看向郭安,臉色發黑,他什麼時候同意重賞賜這些皮匠了?

  不過,郭安卻是一臉淡然。

  「殿下,請!」

  「哼!」

  朱棣瞪了郭安一眼,便準備往進走去。

  「殿下?」

  「郭長史?」

  「小人參見燕王殿下,見過郭長史!」

  「小人參見燕王殿下,見過郭長史……」

  正巧,皮匠殷堅與尚風等人,滿臉興奮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看到臉色不對的朱棣,還有一旁的郭安,一個個臉色直接僵硬在原地。

  「都起來吧!」

  朱棣淡聲說了句,便自顧往進走去。

  殷堅與尚風幾人連忙起來跟上。

  院內,仍是那幾簸箕羊毛,不過這會的羊毛看起來,卻是比郭安之前看到過的更潔白柔軟。

  「爾等剛剛所言,這些羊毛已經徹底沒了羊膻味?」

  朱棣隨口問了句,沒等殷堅與尚風幾人回話,已經自顧往那幾簸箕的羊毛走去。

  然後,隨手拿起一團,便放在鼻子下,聞了下。

  「殿下?」

  見此,殷堅與尚風等皮匠臉色大變。

  果然,朱棣眉頭一皺,快速將那團羊毛扔下。

  「殿下,只有最右邊那兩團羊毛沒了羊膻味,其餘的羊毛還都有些羊膻味呢!」

  殷堅連忙說道。

  朱棣沒回話,而是走到最右側的羊毛前,拿起用手聞了下,一愣。

  隨後,再次使勁嗅了嗅,眼中滿是驚詫。

  「殿下,真沒羊膻味了?」

  郭安試探著的聞了一句,也連忙拿起羊毛來,使勁聞了下,沒有任何羊膻味!

  頓時臉色大喜,「真沒了羊膻味!」

  隨即,再次拿起旁邊那個簸箕上的羊毛,聞了下,也是沒有羊膻味,這才看向殷堅與尚風等人。

  「爾等此次立大功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