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看著秦王,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繼續裝下去啊!
不是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去提拔那位老爺子?
口氣倒不小!
你老子要是知道了,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好了!"
藍玉揮手打斷,「別在這裡胡吹大氣了!好好守著你陝西那一片天地,為我們大明江山守護安全,那才是最要緊的。」
「這小子是我們家族晚輩,以後的發展就不勞你們費心了,天色已晚,大家回去吧!"
秦王強忍著激動的情緒:「好!"
二人又向朱懷道了聲好,便準備登上馬車離開。
「老三,上哥哥的馬車來。」
晉王不解:「啊?為什麼?」
「哪來這麼多廢話,上來!"
目送秦晉二王離去後,朱棣和徐家的人也相繼走出。
燕王朱棣凝視著朱懷,眼神裡帶著深深的讚賞,他豪氣干雲,雖剛飲過幾杯佳釀,但舉止仍舊穩健如山。
「小伙子,今日一別,往後怕是見面不易了。」
朱懷恭敬地回應:「能與燕王殿下相識,實乃晚輩三生有幸。」
朱棣揮了揮手,直言道:「無需客套,本王對你頗為賞識,若有空閒,來北平作客,本王定當好生招待,領你領略大明北疆的雄渾風光。」
朱懷頷首承諾:「一定,總有那麼一日。」
朱棣微笑道:「本王靜候大駕,如此,告退了。」
言罷,朱棣步履如虎,從朱懷身旁昂首闊步而去。
其後,徐輝祖三兄弟目光複雜地注視著朱懷,久久不願移開。
朱懷向徐家三兄弟回以微微的禮節性點頭。
徐膺緒與徐增壽如同被刺痛,只是草草抱拳示意,隨即匆匆離去。
藍玉笑眯眯地轉向朱懷,說道:「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今日可真是開了眼界。你這小子,得跟我詳細講講,這身非凡本領是從何而來,何時習得這身武藝的?」
朱懷苦笑著回答:「不過是日復一日的勤勉練習,每日晨跑,閒時騎馬狩獵,時間久了自然熟能生巧。」
當然,真正的提升並非全然來自練習,更多的是得益於系統賦予的武技加持,但這話,他是不便多言的。
聽到朱懷輕描淡寫的話語,淮西勛貴中的眾位武將皆有些慚愧。
但他們內心卻是無比欣喜:「嘿!你小子,這話只對我們說也就罷了,若是被旁人聽了去,尤其是那個朱高煦,怕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哩。」
夜色已深,一片漆黑。
馬車隊緩緩前行,在官道的交叉口各自散去,如同人生道路上的岔路口,每個人都踏上了自己的未來之路。
秦王的車廂中。
晉王不解地問道:「二哥,為何讓我與你同乘此車?」
秦王意味深長地說:「老三,我問你,殿閣學士到底有何權限?」
晉王搖頭表示:「不就是負責整理奏疏嗎?自從咱爹廢除丞相制度,那官職不就形同虛設了?」
秦王接著道:「可方才那少年怎麼說的?他祖父在殿閣批閱奏疏。」
晉王點頭回應:「那又怎樣?」
秦王沉聲道:「你想想,當他與朱高熾辯論治國之道時,引述了京畿的案件記錄,你以為這樣的資料他會輕易接觸得到?」
「這些奏疏,他又如何能得見?」
晉王頓悟:「二哥,你想說什麼?」
秦王道:「如果殿閣中的那位學士,並非普通學士,如果朱懷的祖父在殿閣中有權閱覽並分享奏疏,會怎樣?」
晉王驚愕:「怎麼可能?殿閣學士哪有這樣的權利?除非是父皇……嘶!二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王笑道:「難道你還沒猜出我想說什麼?我可以斷定,老爺子遲遲不立太子的原因,他在等誰?他在等他!等待著他一飛沖天,展翅翱翔於九天之上!"
「等待著這個皇家正統,唯有嫡長才能繼承的大明皇長孫!"
秦王輕嘆一聲,道:「我有種預感,洪武二十五年註定不會是個平凡的一年!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另一輛馬車裡。
「兒子,人已經見過了,你說說看法。」
朱棣父子三人同處一輛馬車內,朱棣微閉雙目,陷入沉思。
朱高熾開口:「父親,儘管他在民間生活了九年,但這智慧並未因此遜色半分。」
"兒問的是那治國平天下的大學問,最能看出人的心胸與視野,他卻能談古論今,皇祖父定是對他下了不少功夫啊!"
朱棣臉上掠過一絲反感:「從前父皇對大哥也是如此傾心教導,想不到歷史輪迴,我以為老爺子會偏愛朱允炆那個小娃娃,我還真不太擔心。」
"但是這小子突然冒出來,讓我心裡開始有點忐忑不安了。」
朱高煦冷笑道:「父親無需憂慮!就算這箭法兒子比不過他,可真正到了戰場上,那是生死相搏,他這溫室里的花骨朵,見過鮮血嗎?見過屍首嗎?見過那屍山血海嗎?!"
朱棣注視著朱高煦:「你不服氣?」
朱高煦回答:「對他的箭術,我服氣得很,可說到打仗,我誰都不服!"
朱棣哈哈大笑:「好!總有一天,咱們捲土重來,那時再看看到底是誰能穩坐高位,又是誰只能俯首稱臣!"
朱高熾沉思片刻,對朱棣說:「父親,從今日的接觸看來,他背後的淮西勛貴們,應該都已認定了他,並且都在背後給他壯膽。」
朱棣嗤之以鼻:「那又怎樣呢?」
朱高熾說:「他們也都經歷過無數戰爭,藍玉的武藝不比任何人差,我們得小心應對,步步為營。」
朱棣深感贊同地點點頭:「的確,最讓人擔憂的便是藍玉這群人!如果這群人被解決了,我再無後顧之憂。」
「這事不難辦。」
朱高熾說道。
朱棣笑著回應:「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但不用著急,當年胡惟庸、李善長的權勢沖天,該死的還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