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朱元璋確實在洪武二十五年確定了儲君人選。
然而讓朱懷感到奇怪的是,儘管現在已經接近洪武二十五年,但朱元璋對於儲君之事卻諱莫如深,甚至連老爺子這樣的身份,都沒能聽到一點關於此事的消息?
這一點非常奇怪,朱懷也琢磨不透。
就在朱懷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湯和恰巧在這個時候趕回。
"哎呀哎呀!這是開始盡孝了嗎?」
湯和嫉妒地看著正在給朱元璋按摩肩膀的朱懷,好一幅祖父慈祥孫子孝順的畫面啊!
朱元璋得意洋洋地道:「養兒子孫子圖個啥?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怎麼?你家那幾個孫子就不給你按肩膀?」
湯和懊惱地說:「別提了,他們要是有這份心,我做夢都能笑醒。"
「喂,懷兒,如果你不介意,不如認我當干爺爺吧?我也會疼你的,怎麼樣?」
朱元璋破口大罵:「你扯淡吧!你還不夠格!"
湯和:「……」
朱懷:「……」
兩位老傢伙,每次碰面都喜歡鬥鬥嘴,朱懷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湯和無奈地回應:「好吧,看來我沒這份福氣,不過小傢伙,你爺爺年初就要過大壽了,你打算送什麼禮物啊?可別到時候給忘了!"
朱懷笑著回答:「哪能忘呢?」
「早就準備好啦,保管是全天下最獨特、最精緻、最好的壽禮!"
朱元璋和湯和都愣了一下,接著相視大笑:「你就使勁兒吹牛吧!有什麼我們沒見過的東西?拿出來讓大家瞧瞧。"
朱懷神秘一笑:「保密,等到過年的時候再給你們看,現在提前給了,我拿什麼當壽禮呢?」
聽罷,朱元璋咂了咂嘴,心裡直痒痒。
這小子,真是能把人氣得抓耳撓腮,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弄得我們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
朱懷看著朱元璋和湯和,問道:「現如今那些藩王進京了嗎?」
朱元璋微微沉吟,一提藩王,他的臉色不易察覺地變化了一下,說道:「應該快要到了。"
此刻,在徽州府的地界內,一隊隊的馬隊和車隊正在一條偏遠的官道上緩緩前行。
官道因為下雨變得濕滑,一行人都穿著蓑衣。
車隊中間有兩頂轎子。
後面的轎簾被掀開,一位眉眼英挺的少年正好奇地打量著沿途的景色。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位半閉著眼睛的胖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坐在這轎中卻像座山一樣穩重。
"大哥,你怎麼不去看看江南的風光呢?」
這位瘦弱但結實的少年推了推身邊顯得暮氣沉沉的胖子。
胖子搖頭:「沒什麼好看的,我都困了。"
這對兄弟正是燕王朱棣的嫡長子朱高熾和嫡次子朱高煦。
朱高煦看著胖得像個豬頭的大哥,心中不由得埋怨:「這麼美的江山,大哥居然沒興趣,真是浪費了!"
一邊這樣想著,朱高煦便繼續向外欣賞江南的山水。
這廣闊的江山啊,如果將來父皇都能一一拿下,那該多棒啊!
朱高煦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嚮往之光。
前方的轎簾也被掀開,徐妙雲望著沿途的風光說:「王爺,下雨了。"
朱棣微微合上雙眼,回答:「不必放下帘子,仔細看看吧,這片江山,都是當年我跟隨常遇春打下的!"
徐妙雲哦了一聲,又說:「王爺,過了徽州府,年關前後我們就能夠抵達應天了,老爺子的壽宴還有半個月呢,我們現在這麼早過去,會不會讓他老人家不高興?」
朱棣搖搖頭:「不會的,年關時人少,路上行人稀少,這時候去,才最不會勞民傷財,老爺子最在乎這一點。"
「這麼做不但不會惹老爺子生氣,反而會讓他心裡感到舒暢。
我父親一生最心疼的就是百姓,他對這件事非常看重。"
朱棣對朱元璋的想法揣摩得很透徹,所以特意挑了這個時候來京城,其中寓意深遠。
他對徐妙雲說:「老爺子喜歡端莊節儉的兒媳,見了老爺子,你要儘量避免奢華,比如頭上的插花什麼的,現在就取下來吧,以免進了京城被人嚼舌頭。"
徐妙雲點點頭:「好的。"
「王爺,咱們這麼早就去京師,要不要回趟娘家看看?」
朱棣皺了皺眉頭:「如果你想要讓我早日歸西,那就儘管去徐家。"
徐妙雲嚇得一哆嗦:「妾身失言了。"
就在談話之間,外面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一批快馬踏著泥濘的道路飛奔而過,帶起的雨水濺了靠窗的徐妙雲和朱高煦一身。
朱高煦立刻跳下轎子,擋住了那匹快馬。
「站住!"
朱高煦冷冷喝道:「濺了別人一身水,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好大的膽子!"
朱棣聽見朱高煦的聲音,便揮了揮手讓抬轎的人停下。
接著自己背著手走下車去,冷冷地瞥了一眼朱高煦,隨後換上和藹的面孔看向騎在馬上的騎手問道:「你是軍人嗎?」
騎手連忙拱手回答:「是聖旨差遣,要去滁州,不知您是哪位大人?」
朱棣哈哈一笑,痛快地說:「我是燕王朱棣。"
眾人發出驚訝之聲。
「卑職見過燕王殿下,因急於趕路,剛才多有冒犯。"
朱棣擺了擺手,嚴肅地道:「聖旨是國家大事,兄弟無需多禮。"
接著他又轉頭看向朱高煦,冷淡地質問:「你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朱高煦全身顫抖,畏懼地看著朱棣犀利的眼神,立刻拱手彎腰,向馬上的騎士道歉:「晚輩失禮,請原諒。"
騎手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答道:「燕王您太客氣了,卑職確實有急事趕路,這就告辭了。"
燕王微笑著說:「路上小心。"
待騎手離開後,朱棣的臉色變得冰冷,平靜地看著朱高煦:「我教過你怎麼行事,在京城,收起你的囂張氣焰!再有下次,你就給我滾回北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