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他到底是誰?

  解縉毫不猶豫地答道:「北平!燕王!」

  「燕王這個人,才華出眾、胸懷壯志,若是能夠收服他,可以穩定北方邊境;若不能收服,恐怕就會成為制約我們的障礙!」

  此刻在解縉的心中,朱懷就是大明朝堂的正統繼承者!

  任何可能讓朱懷處於不利地位的人或勢力,解縉都想徹底清除,以防後患無窮!

  今天談論的話題實在是太重大了,鐵鉉都覺得有點兒瑟瑟發抖。

  尤其是這個解縉,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為未來的儲君布局,關鍵問題是,朱懷又不是儲君,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拉朱懷一起搞事情嗎?!

  鐵鉉滿腹疑惑,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解縉,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問清楚,他心裡始終會不舒服。

  等一會兒走的時候,他必須要問問這位解大人到底想幹什麼!

  還有,這個朱懷,為什麼會讓他人如此堅定不移地追隨呢?

  朱懷聽著解縉的話,微笑著說:「這件事情,後面再說吧,暫時先不討論。」

  關於藩王的事情,解縉與朱懷的想法不謀而合。

  朱懷也明白,這事絕對不能跟老爺子提起。

  我爺爺和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關係親近,而朱元璋這位老爺子呢,特別護短,哪怕自己的兒子再怎麼不成器,他也捨不得對他們下手。

  對於朱元璋來說,親情始終是他無法擺脫的牽絆。

  不過朱懷跟其他人不一樣,朱家這一群人看似能夠安靖邊疆,父子同心一致對外,保障大明朝的安寧。

  然而,這些「狼崽子」當中總有些人心懷不軌。

  當然,朱懷之所以贊同解縉的戰略遠見,並非僅僅因為這些子孫後代的野心。

  實際上,他看得更深遠、更清楚。

  他預見到,一百年以後,這些「狼」將會變成朱家的「豬」,生下一堆只知道領朝廷俸祿、無所作為的小豬崽,最終把朝廷的財政拖垮。

  到了明代中後期,軍隊每個人的俸祿是多少?只有二兩辣椒。

  邊疆的軍費朝廷無力承擔,但朝廷每年卻要花費近乎一半的財政來供養那些大明皇族中的「豬」。

  這樣的重負之下,大明王朝不被壓垮才怪。

  討論關於封藩的事宜時,朱懷告誡解縉和鐵鉉:「這件事,你們倆別亂傳出去,誰都不准亂講!」

  朱懷的態度堅決不容反駁。

  這讓解縉心中深受感動,殿下真是把他當作親信看待啊!但他不禁微微抬起目光,疑惑地看向鐵鉉。

  鐵鉉哼了一聲:「你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那樣的人,誰要是敢亂說,斷子絕孫!」

  解縉頓時瞠目結舌,向鐵鉉伸出大拇指稱讚道:「厲害!」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

  晚餐很簡單,每人面前擺放了四道素菜:酸甜口味的醃黃瓜片,香油拌干蘿蔔絲,芝麻醬拌白菜絲,以及糖蒜。

  此外,還有一枚切開的鹹鴨蛋,醃得恰到好處,煮得也剛好,燈光下泛著紅油仿佛在流動。

  每人一碗梗米粥,一份蔥油金絲卷,還有三隻包子。

  雖然菜餚並不豪華,但對於解縉和鐵鉉而言已經足夠了,他們並非那種嬌生慣養的人。

  在他們眼中,這些普通的農家菜餚比山珍海味更有營養,更高雅。

  解縉一個接一個地吃著大包子,包子裡的肉汁流了出來,然後他又大口喝了一碗梗米粥,口中念叨著:「真好吃!真好吃!」

  這時鐵鉉顯得有些為難,因為他不吃肥肉,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小心地咬了一口包子。

  結果他發現,包子居然是蔬菜餡的。

  他抬頭看了朱懷一眼,內心感激萬分。

  朱懷微笑著說:「你可別怪我區別對待,我知道你們色目人好像是不吃豬肉的,對吧?」

  鐵鉉吸了吸鼻子,回答道:「謝謝您!謝謝!」

  府上的燈火亮了起來。

  夜晚愈發寒冷,朱懷並未親自送解縉和鐵鉉離開,兩人便自行拱手告別離去。

  走出朱懷府邸後,一陣冷風吹過,讓剛吃完晚飯的解縉感到舒暢無比。

  "痛快!」解縉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氣。

  鐵鉉欲言又止,兩人並肩走了幾步,最後鐵鉉還是忍不住了。

  他拉住解縉,幽深地看著他。

  解縉被鐵鉉看得頭皮發麻:「你幹嘛呀?」

  鐵鉉咬了咬牙,緊張地問道:「你跟我說實話,朱郎君到底是什麼身份?」

  解縉反問:「哎喲?皇上派你去輔佐朱郎君,都沒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嗎?」

  鐵鉉搖搖頭:「沒有。」

  解縉搓著手嘆了口氣:「嗨!皇上那時候也沒跟我明說,但我自己主動問了,老鐵,你這點悟性都沒有嗎?」

  鐵鉉皺著眉頭,沒搭理解縉的玩笑,嚴肅地說:「照你這樣說,朱郎君的確來歷不凡?」

  解縉擺了擺頭:「我哪裡知道?」

  「你剛剛分明說過你向皇上打聽到的,怎麼現在說話不算數呢?這就是你們這些正兒八經考上狀元,讀盡聖賢書做出來的官員嗎?一點道德都沒有!」

  面對這樣的指責,解縉並不生氣,反而笑了笑:「呵,至少我知道的比你多。」

  鐵鉉瞪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好啊!你知道得多!那你能告訴我朱郎君到底是誰嗎?」

  解縉反問:「誰?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不就是個市井小民嗎?」

  鐵鉉的臉色變了變,冷哼道:「我讀書少,你也別瞎扯!」

  「你可是正規科舉考試出身,還曾是洪武二十年鄉試的解元,這麼出色的人物,怎麼可能對一個普通的市民那麼低聲下氣呢。」

  解縉微笑著回應:「謝謝誇獎,看起來我在外面名聲挺大的嘛?呵。」

  「不過,你這是說什麼話呢?我哪裡低聲下氣了?年紀輕輕眼神就這麼不好了嗎?」

  鐵鉉嚴肅地說:「你就有!剛才你就差給朱懷下跪了,我還設想了一個場景。」

  解縉疑惑地問:「什麼場景?」

  鐵鉉回答:「如果朱郎君拉屎沒帶紙,你可能就會幫他舔乾淨。」

  說完,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解縉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憤怒地質問道:「姓鐵的!你想找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