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解釋說:「並非徐輝祖國公本人,而是她的妹妹,徐家的小女兒徐妙錦,她寫信詢問老爺,問咱們家的門客叫什麼名字。」
李景隆一時呆住,隨後領悟了其中的關鍵之處,瞬間勃然大怒,喊道:「想陷害我?」
「你!去給她家排行第五的那個丫頭回話,告訴她,我李某人行事光明磊落,家裡根本就沒有養任何幕僚和門客,倘若不信,讓她自己上門來查證!」哼!
一直聽說徐家那位排行第五的小丫頭聰明絕頂,巾幗不讓鬚眉,現如今竟然把主意動到了本國公頭上來?
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李景隆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你們冤枉的人!
管家聽了,連忙應聲道:「好嘞!老奴這就去回復她!」
到了半夜,雪終於停了下來。
徐妙錦坐在閨房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李景隆的回信內容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非要讓自己親自去他府上尋找那個人呢?
直接告訴他人的姓名不是更簡單麼?
想不明白,她索性也就不再多想,打算明天親自去李景隆府邸探個究竟。
"五妹,睡了嗎?」
門外傳來徐增壽的聲音,「看見你屋裡燈還亮著,如果你還沒睡,跟我一起去找大哥吧。」
徐妙錦打開門。
一陣寒風吹過臉頰,她看向徐增壽,問:「四哥,這麼晚了,大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徐增壽搖頭回答:「不是找你,是我們兄弟姐妹都要過去,我是特意來叫你的。」
「噢,發生什麼事了?」
徐妙錦追問。
徐增壽再次搖頭:「我也不知道,咱們趕快過去吧,大哥交代完事情早點休息,天寒地凍的,不知大哥怎麼突然想起這事來了。」
在徐府的另一個院落里。
徐輝祖皺著眉頭坐在書房中。
書房裡的無煙煤生得旺旺的,使得房間溫暖如夏,儘管外面天寒地凍,室內卻如同夏日一般暖洋洋。
不多時,徐增壽和徐妙錦推門進來。
徐膺緒被冷風一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快把門關上,太冷了!」
徐輝祖看到三個人走進來,說道:「大家都到齊了,我要跟你們幾人說件事。」
三人均面帶疑惑地看著神情嚴肅的徐輝祖。
"老爺子下令,新年過後,各地藩王要進京給老爺子祝壽。」
「哎呀?」
徐增壽一聽滿臉喜悅,「是不是咱小妹也要回來了?」
徐妙錦也隨之笑逐顏開:「姐姐也要回來了?」
徐輝祖表情莊重地道:「先別提小妹的事,我們要告訴你們的是,藩王進京這件事非常重要。」
「尤其是燕王和小妹,雖然他們是咱徐家的親戚,但我必須提醒你們,千萬不要私下與他們有任何聯繫!」
「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你們都給我記住,切記不要私下接觸!」
徐膺緒有些困惑:「大哥,那可是咱親妹子,為何不能聯繫呢?」
徐輝祖原本並不想說太多,但他擔心這些人會忍不住,於是慎重其事地開口道:「太子人選尚未確定,任何京城官員和藩王之間的私人交往,都可能引發老爺子的猜忌,如果你們真的想見小妹,也得等我和老爺子溝通之後再說。」
「今晚上的話,你們現在就給我牢牢記在心裡,一定要記住!」
徐膺緒微微抿了嘴唇,目光落在徐輝祖身上,悄聲問道:「大哥,我們可是親兄弟,你能告訴我們,老爺子到底打算立哪個做繼承人嗎?」
徐增壽也趕忙附和:「沒錯!就你一個在朝廷裡面,我們幾個全然摸不著頭腦,一點也看不清楚形勢,你就給我們透露一下唄?」
徐輝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大哥!」徐膺緒面露不滿地說,「我們親兄弟之間,你還對我們藏著掖著幹什麼?」
徐輝祖無奈地回答:「我真的不知道,老爺子現在根本沒有立皇儲的意思,反而是天天往宮外跑。」
他接著悄悄說:「我能告訴你們的是,老爺子可能已經選定了人選,並且這個人不一定就是朱允炆!」屋裡其他人一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徐輝祖看見大家的表情,又開口安撫:「行了,大家都安分守己點兒,只要太子人選還沒公布,我們徐家就得規規矩矩,靠著咱爹給我們掙下的這份功勞,只要我們自己不作死,徐家就會繁榮昌盛好幾代!」
徐輝祖確實有遠見卓識,但可惜他的弟弟徐增壽卻不是省油的燈。
後來,在靖難之役時,徐輝祖在家國危難之際抵禦朱棣,而徐增壽兩兄弟卻偷偷聯絡朱棣。
徐輝祖揮手示意眾人散去,結束了書房內的談話。
徐增壽看似不經意地問徐妙錦:「五妹,你覺得大哥這件事怎麼樣?」
徐妙錦皺著眉頭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積雪很厚。
朱元璋早早起身,與朱懷告別後,匆忙離開了。
前一天那場持續很長時間的大雪,會給京城周邊的地方鄉民帶來什麼樣的災難,朱元璋已無暇在此處逗留,迅速回到了皇宮。
回到皇宮後,朱元璋立即傳喚了兵部、吏部、戶部、禮部四大部門的官員。
首先,他詢問了京畿地區受災的具體情況,隨後便讓戶部和兵部分頭想辦法賑災救困,運送糧食和銀兩到全國各地。
同時他還要求吏部和禮部密切關注各地是否存在玩忽職守的行為。
安排完這些事後,朱元璋仿佛想起了什麼,向禮部尚書李原問道:「你禮部下屬是不是有一個叫做鐵鉉的給事中?」
李尚書滿臉疑惑,但也搞不清朱元璋為何提及此事,便回答:「是的。」
朱元璋點點頭:「把他找來,我有事要跟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