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三人深表贊同,紛紛點頭。
朱懷環視眾人,提出:「那麼,我進一步設想,驛站除了傳遞公文信件外,是否還可以為過往商旅提供住宿餐飲以及貨物儲存服務?」
詹徽眼前一亮:「若能為商旅提供住宿,無疑體現了皇上對百姓的恩澤,百姓必定感恩戴德。」
朱元璋嘴角上揚,微微點頭。
茹太素陷入沉思,然後質疑:「可是,您是否想過此舉一旦實行,豈不是會讓許多人認為朝廷涉足商業活動?」
朱懷搖頭反駁:「一封信件的價值何其重大,您應該清楚。平常您托人將信件送往遠方,難道不需支付一定的酬勞嗎?這算不算做生意呢?」
「我相信百姓不僅不會反對,反而會感謝朝廷,因為這是我們大明的民俗風情,是人情世故的自然流露,是我們祖先傳承下來的情感紐帶,您覺得呢?」
朱懷的話音剛落,詹徽和傅友文都報以笑容。
甚至連朱元璋都面露微笑。
民間本就有這樣的習俗,幫人做事,怎能讓人空手而歸?
這不是貪腐,也不是敲詐勒索,而是朱元璋欣賞的那種淳樸民風。
茹太素聽後微微點頭:「嗯,老夫一時衝動,您的說法確實有道理。」
待三位重臣似乎沒有更多疑問之際,朱元璋方才開口:「好,你詳細說說,如何運作這個方案吧。」
朱懷胸有成竹地答道:「其實並不複雜。」
「以應天府為例,假設每月的第一天作為百姓投遞信件物品的日子。」
「那麼我們可以將地域劃分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驛站的驛卒分別負責相應方向的信件傳遞工作。」
「比如朝南方向,在蘇州府設立下一個驛站,同樣將驛站按照東南西北劃分區域。」
「一個驛站只需按類別將信件轉送到下一個驛站,由下一個驛站繼續向外傳遞。」
「如此由一點延伸至四面八方,全國範圍內的驛站網絡便會迅速構建起來。」
「此外,每個驛站安排幾名驛卒互相監督,有效防止有人藉此機會中飽私囊或弄虛作假。。」
「信件到達目的地後,由當地百姓前來領取。」
「收信者付費取信,或是發信者在寄出信件時預先支付費用,均可。」
「如此一來,整個體系就構建完成了。」
「關於財物是納入稅收部門還是驛站管理,傅大人可自行權衡。」
此刻在場的均是朝廷重臣,他們非但不愚鈍,反而個個精明過人。
朱懷所言並無晦澀之意,大多淺顯易懂,一經闡述,眾人即刻領悟。
聽罷,眾人都不禁眼中閃爍出異彩。
傅友文回應道:「朱公子提出的方案確有其可行性,但我尚有一疑,這收款方式該如何操作?」
此問一出,眾人立刻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朱懷身上。
前頭討論的雖也是他們關切之事,但最關注的核心,終究還是與金錢相關。
當今朝廷財政緊缺,這一點無人不知曉。
甚至連朱元璋都不知何時已起身,手捧瓷杯在一旁靜觀。
朱懷思索片刻,給出了方案:「此事分兩步走,驛站業務包含住宿與郵寄。」
他隨即步入書房,迅速取出紙筆。
「老黃頭,幫我寫個『住』字。」
朱元璋微愣,隨後笑逐顏開地寫下「住」字。
朱懷接著解釋:「今後凡想入住驛站者,需憑住宿憑證方可辦理,至於具體價格,我暫未確定,還需傅大人酌情而定。」
但這並非關鍵所在。
眾人也明白,關鍵在於郵寄業務。
朱懷請朱元璋再寫下個「郵」字。
手持寫著「郵」字的紙片,朱懷向眾人闡明:「對於郵票,我們可以按類別劃分,根據路途遠近設立長途票與短途票。」
「定價不宜過高,大致三五文,最高不超過十文。」
傅友文略感皺眉:「這樣是不是太少了?」
朱元璋注視著傅友文,心中滿意至極,心想若連你傅友文都覺得少,百姓豈會認為貴?
這般親民之舉,實則是對黎民百姓的大好事!
朱懷微微一笑:「傅大人或許只考慮到單封信件的價格低廉,但您是否知曉應天府的人口基數有多大?」
「以春闈、秋闈期間為例,單日投遞信件可達十萬。」
「以此推算,一個月預計三萬兩左右。」
「更何況我大明疆域遼闊,州府眾多,一個月三五十萬兩白銀,怕還只是保守估計。」
這一系列數據,使得在座之人面容震撼至僵硬!
眾人心中驚嘆不已,紛紛瞠目結舌地看著朱懷,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唯有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如此看來,這項看似微不足道、甚至是便民的好事,竟能帶來如此豐厚的收益?
更為關鍵的是,朝廷此舉仍屬惠及民生之策!
好傢夥,這腦筋是怎麼長得?
這樣的點子,他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
在座眾人表情瞬間凍結,沉浸在震驚之中,默默消化著這份震撼。
看到眾人還在震撼之中,朱懷頗不合時宜地插話道:「既然各位都認為此策略可行,那麼,我的那份酬勞,相信各位也不會吝嗇吧?」
正當眾人情緒還未平復之際,朱懷突然提出要求,令幾位官員有些回不過神來。
詹徽困惑不解:「什麼?」
傅友文和茹太素也滿面疑惑地看著朱懷。
朱懷露出狡黠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頗為親切:「每月朝廷至少能增收百萬兩白銀,我只是想要其中的一萬兩,這應該不算過分吧?」
「這是我苦思冥想數日數夜才得出的策略,為此我頭髮都掉了不少,坦白說,為了……」
眾人瞠目結舌,表情如同吞了只蒼蠅般驚訝,尤其是詹徽和傅友文。
兩人用力晃動腦袋,難以置信地詢問朱懷:「你的意思是你要從這裡面抽成賺錢?」
朱懷焦急辯解:「難道不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