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太孫什麼都好,就是太謹慎了些

  西域自古以來,就一直受到中原王朝的冊封。

  如果不是這裡地域太過於遼闊,還特別荒蕪的話,早就納入到中原王朝的疆域之中了。

  大明對西域的軍事行動,給了整個西域很大的震撼。

  雖然說很多上層的貴族知曉中原現在很強大,但是這種強大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也不知道怎麼去說。

  反正在西域生活的人看來,中原王朝一直都很厲害。

  畢竟是曾經的絲綢之路,很多有些底蘊的國家,國庫里還是有些壓箱底的東西。

  帖木兒騎兵瘋狂劫掠,卻又給明軍做了嫁衣。

  五千騎兵,已然是在整個西域縱橫無敵。

  輕騎兵在面對具裝騎兵下,除了能夠跑得快一點,沒有其他任何優勢。

  殘餘的帖木兒騎兵果斷放棄西域,直接朝著吐蕃去跟大部隊匯合。

  沒有火炮,面對明軍騎兵簡直就是被屠殺的對象。

  半月之後,關於西域的情報,已經送入到大明京師。

  大明皇宮中。

  朱元璋把大孫叫來。

  「咱還以為這帖木兒多厲害,完全是不堪一擊,咱大明的騎兵掃蕩整個西域,一個將士都沒丟失。」

  朱元璋哈哈大笑的說道。

  零傷亡的戰損比,這在任何朝代中都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而帖木兒騎兵也是享譽盛名,卻被輕鬆碾壓。

  朱英笑道:「咱們現在生產的千鍛鋼,箭矢火銃不能破,況且現在的帖木兒騎兵,多數還是以弓箭為主。」

  「這要是還能被斬殺,那就太無能了。」

  作為經過長期操練的騎兵隊伍,自然不可能犯下什麼低級錯誤。

  朱元璋有些感嘆道:「就是這西域,實在是太過於荒蕪,即便是併入到咱大明中來,也沒有多大意義。」

  就現在來說,整個西域因為帖木兒騎兵的關係,已經是亂作一團糟了。

  現在明軍騎兵下場梳理局勢,趕走了帖木兒騎兵,只是現在怎麼來處理西域,又成了一個問題。

  很明顯,不管是朱元璋還是其他的臣子們,都不是很想搭理西域。

  現在的西域太窮了,併入到大明,不僅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是增加大明的負擔。

  朱英則道:「西域雖窮,但地域遼闊,這麼大的區域,自古也無多大的王朝,除開人口外,或是可以去勘探是否有其他資源,比如石炭這些。」

  「那邊是遠了點,但是只要造一條自大明通向西域的火車,這些距離就沒多大關係了。」

  「常規來說,人口少的地方,一般都有許多礦藏,也許只是沒有發現罷了。」

  朱英對於後世西域沒多大的印象,但礦藏這種東西,應該是有不少的。

  至於具體位置,那就沒辦法記住了,到時候讓人再去找就是了。

  目前來說,先納入到統治範圍再說。

  朱元璋想了想道:「既然大孫覺得有用,那就先納入到大明中來吧,只是這遷徙百姓過去,可能就有些麻煩了,那等蠻荒之地,怕是百姓都不願意過去。」

  朱英說道:「不一定要遷徙百姓,我們可以在西域設立鎮守軍,三五年輪值一次即可,地方官府就讓當地土司來做,只要遵從我大明律法即可。」

  「在西域,現在主要使用的是突厥語,這樣不利於我大明的教化,到時候多建立一些漢學堂,讓所有的西域土著都要學習漢語,使用漢字。」

  「當突厥語在西域消失,所有人都在講漢語的時候,那西域自然就是大明了。」

  朱元璋聞言點點頭:「就按大孫這個法子吧,不過火車還是要先造通向九邊的,而後再考慮西域。」

  「西域這邊帖木兒的軍隊吃了敗仗,肯定想要從咱們身上找回來,他們則必然會同意跟北元聯合。」

  「或許下一步,就是攻打咱們的烏斯藏都司城了。」

  朱元璋分析著說道。

  朱英也想到了這點:「尚且有七八萬的北元騎兵還停留在烏斯藏都司附近,想來他們會以為掎角之勢,同時進攻烏斯藏都司城。」

  朱元璋點頭道:「既如此,那就傳令兵部,調二十萬兵支援烏斯藏都司城,也好將其一舉擊潰。」

  「北元既有動作,九邊也該是動一動了。」

  就像是朱元璋和朱英猜測的那樣。

  留在烏斯藏都司城附近的北元騎兵,收到了來自於北元朝廷的命令。

  聯合帖木兒軍隊立即對烏斯藏都司城展開進攻。

  到了這一刻,原本草原跟中原的友好,是徹底的破裂了。

  首先就是邊境的集市立即被停止。

  任何貨物都禁止運送去到草原。

  尤其像是玉米這樣的精飼料,如果膽敢私自運輸,直接就是殺頭的大罪。

  這對於在邊境的商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其實說最慘的,還是那些普通的牧民。

  因為已經是初冬了,他們需要儲備大量的糧食來過冬,可現在大明關閉了貿易運輸,這意味著許多牧民在這個冬天就難過了。

  烏斯藏都司城外西側兩百里。

  數十萬的軍隊集結過來,這是帖木兒大軍隊伍。

  在北側,還有將近八萬北元騎兵。

  烏斯藏都司城並不大,也不可能據城而守。

  徐輝祖的大軍紮營之地是在烏斯藏都司城外十里地界。

  「國公,那北元騎兵,果然是背棄我大明,跟帖木兒騎兵攪合在一起去了。」

  聽到屬下的匯報,徐輝祖輕輕點頭,問道:「穎國公來了嗎。」

  屬下回道:「消息已經傳入城中,應該是快到了。」

  徐輝祖召集諸將,當即去到軍營外迎接。

  從地位上說,徐輝祖也是國公之位,可在傅友德的面前,他只能是小輩。

  營帳外,傅友德一行人從都司城趕來。

  「拜見穎國公。」

  徐輝祖的姿態很低。

  傅友德看到徐輝祖哈哈大笑,下馬過去拍了拍徐輝祖的肩膀:「你我叔侄,何必要這些客套,不要搞這些虛禮了,進去聊。」

  傅友德早年一直都是徐達麾下,曾經北伐,亦或是北征大漠,都是隨著徐達一起。

  對於徐輝祖這徐達長子,傅友德當然很是熟悉。

  「有世叔在此鎮守,小侄心裡就安穩多了。」

  大帳內,徐輝祖笑著說道。

  這也是實在話。

  如今在大帳里的這些武將們,在傅友德的面前就跟個乖孩子一樣。

  傅友德是征戰了幾乎大半個大明,累累功勳那都是真刀真槍干出來的。

  也就是徐輝祖作為徐達之子,還有幾分份量,其他的將軍不少還是在大頭兵時候,就跟隨過傅友德征戰。

  傅友德擺擺手:「我老咯,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原本我都已經是解甲歸田,只是陛下不讓咱這般清閒,又給派到這邊來了。」

  傅友德的人生巔峰是在洪武二十五年,也就太子朱標薨逝的那一年。

  那年初,傅友德為征虜將軍,備軍北平,復從燕王朱棣征討哈者舍利,追殺蒙元遼王之軍。

  此役,傅友德又施以詐計,追殺間忽令大軍班師,敵軍得知後便放鬆了警惕和防備。

  這時,傅友德又令大軍悄悄地潛至黑嶺,大破敵軍。

  得勝後,出任練兵山陝總屯田事,加封太子太師。

  然而這才剛剛加封太子太師,太子就重病臥床,而後沒多久就薨逝了。

  這可是把傅友德給嚇壞了。

  他可是非常清楚自己這位陛下的心性,因此尋遣還鄉,把所有兵權都給交了出去,賦閒在家。

  即便是如此,傅友德心裡依舊不安寧,每天都睡不好覺,生怕哪天醒來陛下就派人過來賜死他。

  因此就學著歷史上漢初名臣蕭何,買田自污。

  對此被朱元璋給嚴厲訓斥了一番,不過這也讓傅友德好受了許多,至少他跟陛下證明了自己確實是安分的。

  然而後來,朱元璋還是把他賜死了。

  也沒別的原因,就是賜死。

  其實說到底,朱元璋是覺得傅友德是老三晉王朱棡的岳父。

  如果朱棡對自己的孫子朱允炆不利,傅友德肯定會幫忙。

  只是在如今這個時代,傅友德不僅沒被處死,還掌控著大明最強大的騎兵隊伍。

  這自然是因為朱英的存在。

  實際上朱英當初入宮後,天下都沒有什麼波動,甚至軍隊的人都沒有去質疑過朱英身份,這跟整個淮西勛貴集團暗中支持是分不開干係的。

  哪怕是他們從沒有明著或暗示過投靠朱英,但本身已經沒有了選擇。

  這個消失了十年的皇長孫,才是最為符合淮西勛貴集團的利益。

  朱英的順風順水,首先當然是朱元璋的溺愛。

  其次就是在當初幾乎所有的武將勛貴,都選擇了緘默。

  恰好文臣因為胡惟庸案,導致整個朝廷被血洗一番,因此才會出現那樣很奇妙的平衡。

  只是誰也想不到,這個歸來的太孫,會讓大明產生這般大的變化。

  讓傅友德再次執掌兵權。

  傅友德話是這麼說,可大帳里包括徐輝祖的可不會順杆子上。

  徐輝祖問道:「穎國公,我等現在該將如何,是防守,亦或是主動進攻。」

  傅友德笑道:「區區韃虜,不過是某家手下敗將罷了,又何懼之。」

  「且這西邊來的韃虜,還以為自己打的是曾經土著,得是讓他們知曉一番咱們大明的厲害。」

  「我率一萬五千騎,先行將北側的那些韃虜擊潰,你在這守好了,不可讓那西側的韃虜支援。」

  「待我返回之後,咱們叔侄再合兵一處,一舉讓那西邊來的韃虜知曉厲害。」

  在場眾將只感覺頭皮發麻。

  他們還在想著怎麼防守,傅友德這邊卻是絲毫不將其看在眼裡,直接就是主動出擊。

  大軍都把目光轉向徐輝祖。

  徐輝祖還能怎麼說道,只好作揖道:「聽穎國公吩咐。」

  傅友德哈哈大笑。

  他知道,這是因為徐輝祖根本就不明白,現在自己掌管的這一萬五千騎,到底是個什麼戰力。

  即便是沒有後裝燧發槍,但傅友德心中非常清楚,就這一萬五千重騎,除了不能攻城之外,於野戰已經是無敵。

  「事不宜遲,爾等在這邊準備好,我先去把北元的韃子給打了。」

  「這些背信棄義的傢伙,如果不是太孫心善,還能有今日?」

  眾將軍擁著傅友德出軍營,而後就看到傅友德上馬離去,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上萬鐵騎的身影。

  「穎國公真神人也。」

  有將軍感嘆著說道。

  而另一邊的將軍則道:「穎國公尚且如此,亦不知當年中山王又是何等威武。」

  話是這麼說,副將還是小心的問道:「國公,咱們要不準備好接應穎國公之事。」

  其實大家多少還是感覺傅友德有些吹牛,這簡直跟演義故事一樣了。

  徐輝祖心中也在遲疑,不過最後還是說道:「穎國公既已下令,我等自當遵命而為。」

  「按照穎國公吩咐,全軍備戰,立即切斷兩方韃虜之聯繫,若帖木兒軍有所異動,立即出軍。」

  眾將軍聞言,當即抱拳道:「遵命。」

  另一頭。

  傅友德已經穿戴盔甲,騎於戰馬之上。

  手上長刀緊握,讓傅友德不免有心血激動之感。

  隨即輕聲道:「老兄弟,或許這是咱們最後一戰了,再過幾年,怕是都拿不動你了。」

  這把長刀,隨他南征北戰十數年,都數不清飲血多少。

  曾經刀刃卷了,傅友德也捨不得丟,而是讓工匠再次打磨。

  實際上後來的傅友德,已經不需要親自衝鋒了。

  長刀更像是輝煌的象徵。

  此刻,在傅友德的周邊,是一萬五千大明的具裝騎兵。

  傅友德都想不到,在這天底下還能有什麼軍隊,是這麾下一萬五千騎所不能戰勝的。

  北元所謂的鐵騎,算個屁呀。

  當年要是有這裝備,哪還有現在什麼北元,草原都已經歸入大明了。

  想到這裡,傅友德心下嘆道:太孫什麼都好,就是太謹慎了些。

  隨即,揚起長刀大喝:「諸將聽令,隨我殺敵。」

  頓時,戰鼓擂動。

  一萬五千大明鐵騎,當即朝著北元軍營殺去。

  萬馬奔騰,讓整個大地都在顫動起來。

  北元那邊怎麼會想到,這明軍不過一萬五千騎,就敢衝擊自己將近七萬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