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今晚又要熬夜了

  顧青青已經是十八九的大姑娘家了,母親催得緊。

  顧正臣找顧青青談過,她只說聽自己安排。

  終身大事,怎麼能全聽自己的?

  既然有寧國這個盾牌在,那就自己去挑。學問神馬的學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找到自己中意的人。實在找不到,自己再挑選也不遲。

  回到金陵,顧正臣帶人住進定遠侯府。

  武英殿外。

  宦官將一個個雪人堆出來,有十二個之多,個個有模有樣。

  毛驤走來,見到如此場景,不由喝道:「這是大內重地,不是民間庭院,如此堆砌雪人嬉戲,有損皇室威嚴,還不快快毀去!」

  一名老宦官徐祥走了過來,對毛驤道:「毛指揮使,沒陛下發話,誰敢在這裡胡鬧。」

  「陛下的意思?」

  毛驤皺了皺眉頭。

  內侍通報。

  朱元璋與張煥從殿內走了出來,毛驤連忙行禮。

  抬手。

  張煥連忙將一張大弓交給朱元璋,並從箭壺中取出一根箭遞了過去。

  朱元璋看了看左右宦官,宦官紛紛退遠。

  「說吧,有什麼消息?」

  朱元璋開口,將箭搭在弓弦上。

  毛驤道:「陛下,定遠侯返回了金陵侯府。」

  朱元璋拉弓。

  手指微松。

  弓弦動,箭離弦而去,一個雪人的腦袋瞬間被洞穿,箭擦著地面滑了許遠方停了下來。

  「看來這小子還是有些擔當,生怕牽累到格物學院與家人。這樣也好,來到金陵城內,才好調查。傳旨意吧,命趙海樓、黃森屏等選擇九十九名神機軍精銳,進駐定遠侯聽差。」

  朱元璋開口道。

  毛驤猶豫了下,道:「陛下,神機軍乃是定遠侯舊部,雖說其戰力不凡,可終究與定遠侯關係密切。若他們進駐侯府,檢校再想探尋些消息,就難了。」

  朱元璋哈哈笑了起來,弓再次拉開,瞄準一個雪人便射了過去。

  噗!

  箭射穿了雪人的脖頸。

  「神機軍是朕的神機軍,不是定遠侯的,莫要擔心。下一件事。」

  「目前檢校正在追查劉遇賢的蹤跡,雖沒有掌握其行蹤,但此人在十日之前確實曾於中城出現過,推斷此時仍停在金陵城內。」

  毛驤稟告。

  朱元璋拉起的弓又鬆了回去,嚴厲地說:「所有出入城門、關津,讓人盯緊。」

  毛驤抱拳:「已安排好了。」

  朱元璋再射出一箭,問道:「還有事?」

  毛驤點頭道:「魏國公與衛國公,昨夜回府之後都病倒了,已經給中書遞了公文,請求病休月余。」

  「病了啊,安排太醫去看看,順便讓太醫帶一句話過去。」

  「帶什麼話?」

  「讓太醫轉告他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毛驤領命。

  這話不就是告訴徐達、鄧愈,你們兩個病得很嚴重,一時半會都好不起來,怎麼滴也得休息一兩個月……

  在毛驤離開之後,朱元璋側頭對張煥道:「去吧,該調查的人,一個都不要少,多盯著點。」

  張煥領命離去。

  太陽破雲而出,暼了一眼鋒芒的箭矢,畏怕地拉過一片雲遮去半邊面。

  箭動!

  弓收!

  朱元璋轉身走回武英殿,沉聲道:「將所有雪鏟盡。」

  宦官領命。

  一群宦官找來掃帚、鏟子,清起雪來。

  沙。

  沙。

  掃帚掃開,一條路清了出來。

  顧正臣看著前來的趙海樓、黃森屏等人,點了點頭,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正好我需要一些人手,府中留下五人,其他人全都灑出去吧,一是探查地魁、七星消息,二是盯著這幾個地方……」

  趙海樓、黃森屏等人看了看紙上的文字,不由得愣了下。

  「定遠侯,這裡為何還有魏國公府?」

  趙海樓難以置信。

  顧正臣與徐達關係不淺,徐允恭可是顧正臣的弟子,這基本上算是一家人了。現在調查謀逆大案,顧正臣竟然連魏國公府也一併監視……

  顧正臣肅然道:「讓你們監視就監視,哪那麼多問題,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趙海樓、黃森屏瞭然。

  顧正臣將紙張燒了,沒留痕跡,然後道:「去辦吧,小心偽裝,莫要讓人發現。」

  「是。」

  趙海樓、黃森屏領命,帶人離開。

  張培有些疑惑,問道:「老爺,魏國公那裡……」

  顧正臣淡然一笑:「這個時候監視他們是為他們好,畢竟,這監視的結果可是會送到陛下那裡。」

  現如今皇帝信得過誰,信不過誰,顧正臣不清楚。但監視沒異常的,皇帝知曉之後,一定會少幾分揣測。

  「準備好了嗎?」

  顧正臣問道。

  張培回道:「已準備好。」

  顧正臣起身,朝著府外走去,上了馬車。

  張培趕著馬車,至一處街道時,一輛馬車跟了上來,與顧正臣的馬車並行,前面忽然傳出了「救命啊」的呼喊聲。

  馬車交錯。

  顧正臣看著嚴桑桑,遞上了一杯熱茶,輕聲道:「辛苦了。」

  嚴桑桑接過,眉宇間多了幾分幽怨:「我這樣做,全是看在林誠意的份上,若不是她,我懶得幫你。」

  「我知道,有消息了嗎?」

  顧正臣問道。

  嚴桑桑品了口熱茶,道:「地魁是李存遠,此人背後有一條線,通過水道直通一座宅院。」

  「誰的宅院?」

  「宣三。」

  「他背後是?」

  「宣三背後的主人是陸驊,陸驊有個堂兄弟,名為陸賢。」

  顧正臣眉頭緊鎖:「吉安侯陸仲亨的長子?」

  嚴桑桑點了點頭:「沒錯。」

  顧正臣沉思了下,問道:「這個李存遠是不是也有個什麼堂兄弟,名為李存義吧?」

  嚴桑桑搖了搖頭:「李存遠是地魁,十分機警,幾次跟蹤都被他甩開。目前還不清楚此人與韓國公府是否有關係。」

  「但你還是跟上了,不是嗎?」

  「沒錯,找到了,但宅院裡就他一人,連個下人都沒有,且夜不點燈,留宿在哪一間也不好說。」

  顧正臣點了點頭,問道:「他還有去找黃時雪嗎?」

  「有,每兩日出門一次,皆是半夜離開。」

  「下一次時間是?」

  「今晚!」

  顧正臣眉頭微抬,笑道:「看來今晚又要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