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臉黑線,擠牛奶能預防天花?
難不成自己這九五之尊,蹲在奶牛旁邊,抓著一點點擠,這威嚴還要不要,這形象還有沒有……
顧正臣!
你丫的就不能想點好法子。
就在朱元璋考慮放下臉面的時候,朱棡又開口了:「顧先生說,奶牛一旦有了痘症,就有了預防天花的法子,可奶牛什麼時候得痘症,多少奶牛會得痘症,這就不知道了,所以,要大量的奶牛,然後等,等痘症出現。」
「奶牛的痘症不會死人嗎?」
朱元璋皺眉問道。
朱棡點了點頭:「顧先生說,奶牛的痘症即便是人染上了,也只是起熱幾日便會痊癒。」
朱元璋沉默良久,問道:「他還說什麼了?」
朱棡面色凝重:「先生說,這事關係著整個皇室與他一家人的性命!一旦做成了,此生不會再患天花,即便是與天花病人接觸,也不會染病。」
朱元璋凝眸。
天花這東西,著實要人命,一旦患病,可不分你是富貴還是貧困,也不看權利大小,一視同仁的死。
最棘手的是,沒有人有法子可以保證治好這種病!
如果有朝一日金陵出現了天花,或者是皇室之人得了天花,那極有可能會死不少人。
考慮到傳承與社稷,說句不好聽的話,朱元璋可以接受自己出事,但絕不能接受朱標、朱雄英出事,事關國體國運,這兩人不能出任何意外!如果他們沒了,自己辛辛苦苦的接班人計劃,那就完了……
朱元璋平息著心頭複雜的情緒,問道:「你一直在說預防,他就沒說如何治好嗎?」
朱棡搖頭:「兒臣問過,先生說只有預防之策,沒有根治之法。」
朱元璋皺眉:「又是他那恩師教的,為何這麼多年,他現在才拿出來?該打!」
朱棡苦澀不已:「父皇,兒臣也不知為何,就昨日先生看著雄英、濟熺和治平時,突然說出此事,讓兒臣這次不要跟著出海,專門負責奶牛場之事,還打算讓五弟朱橚與醫學院的人加入進來。」
朱元璋目光一寒:「你說什麼,他看著三個孩子的時候說起此事?」
朱棡點頭。
朱元璋渾身有些發冷。
顧正臣提出這事很是突然,可以說是臨時起意,而導致他萌生出這「意」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原因,是他擔心自己的兒子顧治平,還是說知道些什麼,因朱雄英、朱濟熺有了這心思?
馬克思到底對顧正臣說過什麼,他心裡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
想起馬哈只一家人到了金陵,顧正臣收下馬三寶為弟子,而馬三寶也不負他望,越來越表現得優秀,成長的速度很快!
這背後,一定是馬克思的提醒!
那馬克思是不是也對他提醒過另外的事,事關皇室,事關朱雄英等人?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氣,對朱棡道:「既然他讓你做,那就去做吧!」
朱棡領命,問道:「那朝臣彈劾——」
朱元璋甩袖:「朕也想喝牛奶了!」
朱棡忍不住嘎嘎笑了一嗓子,結果挨了朱元璋一腳,還帶著一句警告:「這事不得泄露出去,除了參與之人,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晉王妃!」
「兒臣知道,還對先生起了誓,只對父皇和母后說,其他人都不知情。」
朱棡趕忙開口。
朱元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走至門口,回頭看了看朱棡:「愣著幹嘛,回去找奶牛去!」
「好嘞。」
朱棡行禮,趕忙離開。
朱元璋看了看灰濛濛的天,自言自語了句:「馬克思啊,這個老人難不成可以推衍萬事,窺見天機?」
招手。
朱元璋對沈勉道:「讓人找一下柳莊居士袁珙,讓他秘密入京,不得驚動他人,也不得暴露朕的命令。」
沈勉領命。
永平侯府。
侯夫人孫氏聽聞晉王妃回府了,當即帶人迎接,一番行禮寒暄,接至後院內,晉王妃屏退眾人,這才給孫氏行禮。
孫氏雖是晉王妃的母親,可女兒畢竟是王妃,身份更為尊貴。
侯夫人孫氏拉著女兒的手,問道:「怎麼這個時候回府了,晉王難得在金陵,你們需要多聚聚才是。」
晉王妃板著臉:「母親莫要提他了,惱人得很。」
孫氏蹙眉:「夫妻不和啊了?不應該啊,他出門這趟那麼久,都說小別勝新婚,晉王不應該如狼似虎,纏著你索要才是……」
晉王妃臉都紅了,母親這話也太大膽了,幸是沒有旁人。
「母親有所不知,他,他竟吵著嚷著喝牛奶!」
「這沒什麼啊,你爹也喜歡喝。」
「啊?」
晉王妃不記得自家養過奶牛,老爹謝成喝的是什麼奶?
孫氏咳了咳,低聲道:「男人嘛,有點癖好很正常,你要寬容。」
晉王妃歪著頭看著母親,繼續說:「可他還打算弄個奶牛場,養他幾百上千頭奶牛……」
孫氏不以為然:「晉王想造奶牛場那就去造,牛奶多了喝不完,也可以送過來一些。」
晉王妃著急起來:「母親啊,他都去陪著奶牛了,誰陪我啊!」
孫氏忽然明白過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剛想說話,聽聞外面有動靜,道:「你爹回來了,這事我一個婦人家不好出面,讓你爹去說一說。」
晉王妃直點頭,這次回來就是搬老爹這個救兵的。
永平侯謝成進入房中,一番禮,又聽了女兒苦,不由皺眉:「這事——不好辦啊。」
「父親,為何難辦?」
晉王妃問道。
岳父找女婿說說話,勸誡幾句,不難辦啊。
謝成看著女兒,敲了敲桌子:「今日早朝之上,官員彈劾晉王,陛下發了怒,說晉王喜歡喝牛奶,那就讓他喝個夠,還在鐘山給他弄了五百畝地,讓他去養奶牛,養個一年半載讓他過過癮。」
「啊?」
晉王妃想哭了,一個王爺竟被趕去養奶牛,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晉王府的臉面都丟光了……
謝成對委屈的女兒問道:「外孫人呢?」
晉王妃搖頭:「在顧府住下了。」
謝成眯著眼,恍然過來:「你說的是定遠侯府吧,這麼說來,那定遠侯答應教導濟熺了?」
晉王妃跺腳:「父親怎麼說話,哪裡還有什麼定遠侯,他已經被除爵了!這話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