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步炮結合的戰術,還是於家軍第一次以完全版展現在叛軍和友軍面前,當看到於家軍的炮兵,推著那些火炮,朝前運動的時候,不少人都驚訝的夠嗆,這些大炮在他們看來,應該很笨拙,一般情況下,都要提前擺好,要不少人伺候才行,跟著軍隊一起前進,除了虎蹲炮那些小炮之外,這樣的大炮是不敢想的。
可是仔細看看,於家軍的炮手推動這些大炮,似乎並不困難,操作也很簡單,騾馬拖著前車牽過來,把大炮調轉過來朝前車上一掛,立即便可以隨軍前進,動作簡便到了極點,令不少人都大跌眼鏡。
什麼時候大炮能被弄得如此輕便,說走就走,說停就停,說打就打,這於孝天也真不知道是從哪兒請來的高人,替他們弄出了這等輕便犀利的大炮,這要是推上去,指著叛軍鼻子開炮的話,這叛軍可就樂大了。
雙方炮戰叛軍失利,損失慘重之下,只能放棄炮戰,跟著全軍壓上,準備和官軍正面死戰,可是當雙方距離剛剛拉近到四百步之內,於家軍的炮兵便飛速的摘下了大炮,幾乎片刻時間,便把大炮排布在了陣前,牽引騾馬迅速被帶開,炮兵從前車之中,火速取出彈藥,開始裝填了起來。
沒一會兒工夫,於家軍大炮便又鳴響了起來,實心彈呼嘯而出,直接便砸向了叛軍大陣,二三十顆炮彈依次落地之後,當即便在叛軍陣中開出了一條條的血胡同,打的叛軍哭爹喊娘。
孔有德驚懼之下,只得下令叛軍疏散開一些,儘量減輕炮擊損傷,全軍繼續加速迎向官軍陣線。
可是隨著叛軍繼續前行,於家軍炮兵換上了更兇殘的葡萄彈,一通亂炮過去,叛軍當即更是死傷慘重,成片的被轟成了碎肉,場面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到了極點。
叛軍這個憋屈呀!碰上於家軍他們就只有挨揍的份,眼睜睜看著於家軍的炮陣就在面前,炮口緩緩指向了他們,他們卻逃無可逃,只能瞪著眼等著被轟成人渣。
雙方尚未接戰,叛軍便死傷了不少人馬,陣型被轟的散亂了起來,孔有德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可是這時候撤退就是失敗,一旦他下令撤退,馬上敵軍就會追擊,他的撤退隨時都可能演變成潰敗,所以他只能咬著牙堅持,只要能把於家軍之外的那幾路官軍給打散,他不見得就一定會敗。
從上空朝下鳥瞰,戰場的景象蔚為壯觀,官軍這邊不斷的騰起一團團的硝煙,把無數炮彈潑灑到了叛軍陣中,叛軍陣中不停的飛揚起來一股股的血霧,隨時都有不少人的性命被這些大炮收割。
而兩軍黑壓壓的覆蓋在戰場上,像是兩道黑紅色的潮水一般,朝著對方涌去,接著居中的一支整齊的兵馬停駐了下來,開始不停的噴吐出了硝煙和烈焰,於家軍標準排槍槍斃戰術再次登場,一排排火槍手魚貫向前,不停的朝著叛軍開槍。
這種魚貫前進中射擊的戰術,無需火槍手開槍之後轉身退回陣後裝填,他們開槍之後就地停駐,將後列火槍手讓到他們前面,而他們就地開始復裝彈藥,在前面幾排火槍手都開槍完畢之後,再次走到最前面,就如同車輪一般,往復不停的朝前運動,接近敵軍陣線。
正對上於家軍的叛軍可就倒了大霉了,被一排排的槍斃,割草一般的割倒在了陣前,從上空俯瞰下去,可以看到叛軍正對於家軍的這一塊隊列,逐漸的凹陷了下去,成片的叛軍屍體,鋪滿了於家軍正面戰列前面。
兩股洪流最終到底還是衝撞到了一起,當最後二三十米的時候,雙方兵將都同聲發出了野獸般的狂叫,然後發足開始朝前狂奔,最終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瞬間交接之處,便騰起大片的血霧,無數生命幾乎就在瞬間,被敵人手中的刀槍收割。
官軍這邊這一次在於家軍的優勢火力之前,也變得士氣高漲了許多,跟著於家軍一起出戰,讓他們似乎產生出了一種優越感,使得他們低落的士氣,提升了許多,而且軍將們也知道今天不賣力,以後恐怕就沒賣力的機會了。
後面朱大典親自督戰,在後方派出了五百刀斧手督戰,出發之前下令誰若敢擅自後退,立即將其斬於陣前,不管是那股官軍,全軍潰敗的話,就當場陣斬主將,這一下諸將都不敢掉以輕心,再心懷僥倖心理了。
這一次朱大典發了狠心,由不得他們再在陣前溜奸耍滑,見勢不妙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更何況今天有於家軍充當他們的主心骨,他們也都見識了於家軍的厲害,這一戰有很大的把握能打得贏。
於是各路官軍這一次居然都表現出了相當的戰意,毫不示弱的一頭撞向了敵軍陣列,雙方隨即展開了一場殊死之戰。
戰爭的殘酷在這一刻被表現的是淋漓盡致,無數官軍和叛軍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了戰場上的一具具屍體或者是傷員。
刀槍不停的舞動著,刺入或者劈入到敵人身體之中,帶出一股股鮮血,慘叫聲和怒罵聲響徹戰場上空,還有於家軍特有的排槍射擊聲,始終都沒有停歇。
最先承受不住的就是叛軍直面於家軍隊陣的那批人馬,在於家軍優勢火力面前,他們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功,更不要說是還手之力了,幾次衝鋒都被排槍擊退,連於家軍的邊都沒有摸到,只是徒增了不少傷亡。
這股叛軍很快便開始崩潰,大批僥倖沒被槍斃的叛軍開始調轉身形,轉身就跑,叛軍大陣頓時出現了一大塊空缺。
僅僅是激戰了一個多時辰的工夫,叛軍便徹底呈現出了敗象,中間的兵馬已發生潰敗,整個叛軍的士氣便瞬間跌到了褲襠之中。
恐懼是可以迅速蔓延並且傳染的東西,眼看到自己人在身邊潰逃,剩下的人馬上就開始驚慌失措,任憑叛將如何彈壓殺人,漸漸的也控制不住局勢,於是不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叛軍便集體開始後退。
官軍這一次從來沒有打的這麼痛快過,看到叛軍被他們壓得節節敗退,於是幾路官軍都發出一片吶喊之聲,開始追擊叛軍。
就連於家軍這邊,看到叛軍潰敗已成定局,也下令停止射擊,所有火槍手上刺刀,直接發動豬突戰術,改用了白刃衝鋒,開始狂吼著追擊敵軍。
孔有德在中軍陣中,眼瞅著自己的兵馬沒有能擊敗官軍,反被官軍打的掉頭潰敗,有心想要遏制住這種潰敗,可是卻已經是有心無力,眼瞅著大批叛軍潰兵,就要連他所在的中軍本陣也衝垮了,於是他只能無奈的下令收兵。
說是收兵,其實這個時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官軍今日擺出的是死戰的架勢,一經擊退叛軍,便全軍壓上,對叛軍銜尾追擊,不給叛軍留任何喘息重整的機會,雙方兵頭銜著兵尾始終沒有脫離,逃的慢的叛軍,無不紛紛背後挨刀或者被長槍戳中,撲倒在地上。
聽著後面自己人發出的瀕死慘叫聲,叛軍兵將更是驚慌失措,發了狂的加速奔逃,以至於後來演變到了一些騎兵為了逃命,眼瞅著有自己這邊的人擋住了去路,為了打通逃命的通道,居然對自己人也揚起了屠刀。
整個叛軍一戰之下全軍潰敗,從最初的前軍潰敗,蔓延為了所有人馬,都加入到了潰逃的行列之中。
大營肯定是回不去了,回去也關不上營門,鐵定被於家軍抑或是其他官軍銜尾追入大營,到時候大營就不是保命的地方,反倒成為了關門打狗的地方,所以有些叛軍當即便選擇了棄營而逃,連大營都不回了,直接便朝著登州方向逃去。
孔有德這個氣呀!可是氣也沒有辦法了,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對手下叛軍的控制能力,眼瞅著兵敗如山倒,再無挽回的可能,於是便也只得選擇棄守大營,帶著最親近的精銳兵馬,滾滾朝著登州方向敗退而去。
官軍以於家軍為首,騎兵在前,步兵在後,銜尾追殺叛軍,不少叛軍眼見大勢已去,逃也逃不掉了,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隨時似乎都有一口氣喘不上來,就倒斃的危險,索性乾脆丟了傢伙,躺在了地上裝死,或者乾脆跪在了地上投降,以求能保住一命。
於孝天這個時候已經不再親自領兵追擊,將指揮權交給了孟飛,令其領兵繼續追擊,而他自己則率領近衛連和一個營的步兵,招呼了後面的炮兵營,拖著大炮直奔叛軍大營而去,搶先一步先跑去採摘勝利果實了。
其它幾路人馬的主將這時候正在得意興奮之中,開始還忙不迭的招呼手下追擊叛軍,爭取多砍一些叛軍人頭,裝點他們的軍功門面,可是當他們看到於孝天脫離追擊隊列,帶著一隊人馬殺向了叛軍大營的時候,這幫人也馬上回過味來,趕緊招呼手下,轉而也去攻打叛軍大營。
可是於孝天畢竟要快一些,當先堵住了叛軍大營的轅門,不給其它官軍留下通道,一通排槍把堵在轅門內的那些留守的叛軍打散,率軍立即便沖入了叛軍大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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